第41節(jié)
但同樣的,以沫若是借著這次機會爬上去,以后樂兒再說她壞話,會相信的人也不多,畢竟樂兒的性格,京中各人多少有些了解。 夏婉這塊踏腳石,她今天是踩定了。 “你別太得意了,我二姐是不和你計較,省得你輸了丟人,你少得寸進尺?!毕膬x虛張聲勢的叫道。 以沫不甚在意的說道:“這里是你們的地盤,你們說比,我就和你們比,比完你們說算了,不看結(jié)果,難道我一個小女子還能和你們硬拼嗎?只是沒有想到淳王府的姑娘都是如此之輩?!?/br> 妤卿郡主笑得疏遠的淡淡道:“白姑娘說話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都還沒有說話?!?/br> 說完,她轉(zhuǎn)向繞梁,吩咐說:“把兩位姑娘寫的字拿去給大哥他們看看,讓他們評一個優(yōu)勝?!?/br> “是!”繞梁接過兩副字。 以沫輕輕的開口提醒說:“在讓他們評選前,就不用告訴他們,我們的名字,畢竟以二小姐的為人,怕也不喜歡用身份壓人,對她對我都好?!?/br> 夏婉咬咬牙,故作清高的說:“是??!繞梁就按她說的去辦?!?/br> 以沫笑瞇瞇的看著夏婉言不由衷的樣子,心里不免冷冷的哼了一聲,大家本來都是自家姐妹,她們?nèi)羰遣慌c她為難,她自然也不會做這個惡人。 如今夏婉把機會送到了她的面前,她不要白不要。 更何況夏婉在京都本來就是小有名氣的才女,贏了夏婉的話,她的才名自然而然就有了。 等待的時間,不見得就是煎熬,至少對此時的以沫不算是。 她心情頗好的看著眾人一言一語,滿意的欣賞著夏婉清高的表面被打破后的表情。 當(dāng)然,若是旁邊沒有妤卿郡主的試探會更好。 “你說你無意間得到的一本字帖,所以照著這個字帖練習(xí)至今?”妤卿郡主懷疑的看著以沫。 以沫睜著大眼無辜的說:“對??!我覺得這種字體挺好看的,所以一直有練習(xí)?!?/br> 妤卿郡主眼神微黯,問道:“你練了多少年了?” 以沫歪著小臉想了想說:“記不得咯,好像自我懂事起,就開始練習(xí)了?!?/br> 妤卿郡主若有所思的想了下,突然問道:“你叫白以沫?” 以沫防備的說:“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妤卿郡主斂容,淡笑的說:“沒有,就是突然想到我的堂妹和你同名,更湊巧的是我的嬸嬸也姓白,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以沫了然的說:“上次在沉香樓碰見景世子時,他也說過這樣的話。” 妤卿郡主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猜到大哥和她的懷疑肯定是一樣的,如今大哥再看到白以沫寫的字帖,不知道會有何種感想。 “梅花篆字體就是我嬸嬸獨創(chuàng)的,你若是不說的話,以你這個年紀(jì),有這樣的成績,我還以為是我嬸嬸一筆一畫親自教的?!辨デ淇ぶ鞒领o的眸子對上以沫的眼,就像要看到她心里去似的。 以沫一臉篤定的說:“沒有,我自己照著字帖學(xué)的?!?/br> 這可是真話。 娘離開她的時候,她還不到五歲,正屬于拿著筆墨搗亂的年紀(jì),娘頂多只手把手教過她點橫豎撇捺折提彎鉤這些基礎(chǔ)。 其他的知識都是在爹娘的手札上看到,由淺到深,每一個時間段,她學(xué)什么做什么都規(guī)劃得清清楚楚。 只是旁人可能體會不到她這種多學(xué)一些,就和爹娘多親近一些的心情,所以她的成就比同年齡的人要高出許多。 這是她和爹娘親近的方式。 不過也多虧了爹娘的一絲不茍,才有了現(xiàn)在的她。 否則的話,她還真只有站著被夏婉等人嘲笑的份。 沒多時,前院里派人來話了,不出所料,得勝的人正是以沫。 以沫不驕不躁的沖著夏婉淡淡道了一句,“承認(rèn)了。” 一個沒有被夏婉放在眼里的鄉(xiāng)下女人,最后卻在她引以為傲的才學(xué)方面贏了她,這對她而言是致命的打擊。 自小,夏婉就知道大姐妤卿郡主的琴藝極佳,天賦極高,所以她從不在這方面和大姐一爭高低,特意選了詩詞書畫,朝著這方面進修。 多年來,也算是小有成就,至少所有人都知道淳王府里除了一位琴藝過人的妤卿郡主,還有一位文采卓越的二小姐。 繞梁低聲朝妤卿郡主回話,“世子爺在前院里和幾個朋友品茶論棋,想請郡主和各位小姐同去?!?/br> 妤卿郡主皺著眉,反感的說:“你去回大哥的話,就說不方便。” 繞梁苦著小臉低低嘀咕說:“世子爺已經(jīng)在前院里設(shè)下屏風(fēng),男女分席而坐,說是與名聲無礙,讓郡主不用擔(dān)憂。還說,大家很有興趣和剛才拔得頭籌的姑娘切磋一番?!?/br> 妤卿郡主微抿著小嘴,帶了幾分不樂意。 繞梁是她的人,她自然清楚繞梁的秉性,沒有她的話,繞梁不可能說出梅花篆字體是誰寫的,另一份手稿又是出自誰的手。 等以沫出了這個院子里,她再向其他幾位姑娘敲打一番,今天這事也就過去了。 畢竟她和夏婉是親姐妹,夏婉丟了臉面,她面上也無光。 可是大哥卻不這樣想,他明顯是認(rèn)識夏婉的字跡,卻執(zhí)意如此行事,以大哥的性子,她如果拒絕去的話,他說不定會再派人過來。 想到這里,妤卿郡主心緒已經(jīng)平靜,看向以沫問道:“我大哥也在前院和朋友品茶論棋,想邀我們一起,不知道白姑娘是否介意?” 以沫目光審視的看著妤卿郡主,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拒絕的話會被人安一個不識好歹的帽子,可是同意的話,又顯得她輕浮。 ☆、072、京中一霸 “郡主說笑了,我一個被邀請的客人,哪里能做主?!币阅柽h的笑看著妤卿郡主,微挑起的眉尾泛起冷意。 妤卿郡主笑說:“倒是我疏忽了,只想到他們的目的是為了見一見你?!?/br> 以沫冷冷的看著妤卿郡主,嘴角輕嘲的揚起,不過遮有面紗的她,別人并看不清她的表情,唯獨能看到一雙露出來的眼眸布滿了寒霜。 “若是白姑娘同意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前院坐坐?”妤卿郡主起身間,仍然拋出了這么一句。 以沫淡漠的接話,“怕是不妥吧!你們兄妹相聚,我就不摻和了,有機會的話,我們下次再聚。” 妤卿郡主見以沫是真的要走,忙細(xì)說:“白姑娘不用在意,男女分席而坐,并無影響?!?/br> 以沫挑高了眉,譏笑的說:“既然早就準(zhǔn)備好了,那還問我的意見做什么?” 妤卿郡主笑笑,避而不答,只道:“白姑娘請吧!” 以沫審視了她一眼,倒不害怕。 哥哥沒有阻止她和景世子相交,想來在哥哥的認(rèn)知里,這個景世子的為人還是信得過的。 再加上她身邊還有落夏。 落夏的身手,她也見識過了,連離旭都打不過她。 妤卿郡主等人出門的時候,各位小姐的丫鬟也都跟著過來了,以沫在書白侍候她披上披風(fēng)的時候,低聲對她們倆輕語。 “等會兒機靈一些?!?/br> 落夏和書白眸光一閃,神情緊繃,書白更是借著穿衣的動作小聲道:“夫人和小姐搬去顏府的事情,不少人已經(jīng)知道了,剛才還有幾個丫鬟向我探話?!?/br> 以沫淡淡的應(yīng)一聲,沒有多嘴問書白她是怎么回答的。 畢竟這種事情,若是應(yīng)對得不好,書白連提都不會提。 一行數(shù)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前院。 天寒地凍的天,景世子宴友,也選在較溫暖的大廳里。 相對景世子這邊的熱鬧,妤卿郡主的宴會就顯得單調(diào)了許多。 妤卿郡主率先進到大廳里,除了坐在上座的景世子,下座左邊有幾位男客,中間還有舞姬跳舞,旁邊配有奏樂的琴師。 景世子一如既往的笑意溫柔,沖著妤卿郡主招招手,示意說:“趕緊讓你的朋友都坐下,可別怠慢了?!?/br> 妤卿郡主故意嗔怪的沖著景世子說:“這里除了白姑娘,哪一個姑娘不是你meimei,說得好像你沒有見過似的?!?/br> 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坐在左邊的某位貴公子目光落在以沫的身上,好奇的說:“這位白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怎么還蒙有面紗?!?/br> 其實西夏的男女大防并不是十分嚴(yán)謹(jǐn),至少沒有變態(tài)到男女不能相見的地步。 像這樣男女對席而坐的宴會時有舉行,皇后娘娘興致來了,偶爾都會舉行幾回,點幾對鴛鴦。 “這位就是將軍府的白姑娘?!辨デ淇ぶ餍凶唛g表明了以沫的身份,帶著眾家閨秀在右邊落坐。 以沫雖不怯場,但也不習(xí)慣眾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因此,面容冷了幾分。 “原來這位就是白姑娘啊?可為什么你要戴著面紗?”另一位男子好奇的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以沫的身上。 使得以沫有些不悅,語氣微沖的說:“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戴不戴面紗,你管得著嗎?” 男子愣了下,沖著景世子干笑的說:“看不出來還挺火辣的?。 ?/br> “鐘毓,你就行行好,放過人家小姑娘吧!”景世子笑容不減的搖搖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鐘毓隨意的將雙手一攤,“我可什么都還沒有做啊!” 景世子笑得不懷好意的說:“我還不知道你??!不過你少打她的主意,免得離小將軍收拾你,你和離旭的恩怨,可扯不到她的頭上。” 以沫詫異的看向鐘毓,這個人和離旭有什么恩怨嗎? 不待她深思,景世子的聲音又響起了,沖她說道:“白姑娘,你別在意,這鐘毓和離旭啊!兩人都是京中一霸,又誰都不服誰!一聽說你是將軍府的,就下意識的想欺負(fù)你幾句?!?/br> 鐘毓的痞,和離旭又有一些不一樣。 離旭上面不單有離元帥,還有離修,能壓制他的人太多太多。 而鐘毓上面就一個爺爺,除了極其護短,他還是西夏的大功臣,只要鐘毓不是殺人放火,別說是其他大臣了,就連皇上皇后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比起離旭的痞,鐘毓上升了起碼兩三個等級,至少能壓制他的人就很少。 “切,我是會對小姑娘動手動腳的人嗎?”鐘毓不滿的嘀咕,吊兒郎當(dāng)?shù)耐笠谎觯浑p腳大大咧咧的往桌上一擺。 以沫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不是在想鐘毓的隨性,而是在想離旭的性情。 她見了離旭幾面,沒覺得有什么不同,可是他能和這樣的鐘毓擺在一起來說,想來出了將軍府,沒人管制后,也是無法無天的主吧? “上次是誰說那誰家的小姐長得不好,弄了條蛇去嚇唬人?”景世子不留情面的直接掀了底。 這事除了以沫不清楚,其他的姑娘都聽說過了,所以面上也沒有特別的表示。 以沫驚訝的啊了一聲,打量鐘毓的表情就跟看什么臟物似的。 不過鐘毓明顯是一個心大的主,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翹著一雙二郎腿,抖得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