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以沫聽著臉色一紅,嬌嗔說:“我又沒有不準(zhǔn)你睡,哥哥就會笑話人,我不理你了,我要睡覺啦!” 離修嘴角略略揚(yáng)起,冷峻的眉眼帶了點(diǎn)點(diǎn)笑意,回到床頭躺下,一夜無夢到天明。 一早離修就獨(dú)自上了山,打了兩只野雞兩只野兔,各送了一只給栓嬸家,順便問清楚了誰家租了夏家的田地。 他出去的時候,以沫也起了身。 先去看了落夏的情況。 她恢復(fù)得不錯,除了昨晚有些低燒,今天一早起來,臉色已經(jīng)紅潤了幾分,看起來倒不像受了傷的人。 “把藥喝了吧!”以沫熬了藥給落夏送來。 落夏忙接過說:“多謝姑娘。” 以沫微微一笑,下意識的咬了咬下唇,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姑娘的傷勢不重,恢復(fù)得也好,想來不用三天就能大好,到時候我會給姑娘一筆銀子當(dāng)是賠償,希望姑娘不要嫌棄才好。” 落夏一聽,忙將藥碗放下。 人隨之也跪在了以沫的面前,低低央求說:“姑娘,小女子原就是賣身為奴的下人,后主人家遭逢巨變,將家中所有下人都發(fā)賣了,我因無所可去,四下流浪來到此處,我不要姑娘賠償,只求姑娘能收留我,讓我有一個容身之處,為奴為婢都行,我什么活都能干,臟活累活都不怕?!?/br> 以沫蹙眉,心中不喜。 但考慮到落夏的情況,倒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只是坦白的說:“你看看我們家的環(huán)境,就這么巴掌大的地方,還怎么收留一個下人。” 落夏聲色俱淚的哭訴:“現(xiàn)今雖然是太平盛世,可是我一個女子四處游走,終歸是不安全的,姑娘一看就是心善的人,求姑娘收留。” 以沫正想義正言辭的拒絕時,就聽到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滿是傷心的說:“難怪你不讓我過來了,原來你是找了別人幫你干活?!?/br> 以沫回身一看,頭有些發(fā)疼。 “歡喜,你怎么來了?” 歡喜有些傲嬌的揚(yáng)著下巴,“我若是不來,都不知道你找了別人幫你干活,你說,是不是因?yàn)樗獊?,所以你才不讓我來了??/br> “你說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說了,我家地方小,我哥哥又回來了,不需要你再來干活的嗎?”以沫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歡喜一臉質(zhì)疑,眼神溜溜的看向落夏。 落夏愣了下,上次她風(fēng)塵仆仆的趕過來,被旭日又趕回去,就是因?yàn)楫?dāng)時以沫姑娘身邊已經(jīng)有一個歡喜侍候了。 如今以沫鐵了心不愿意留她的情況下,歡喜又來鬧場。 別說歡喜敵視落夏,落夏對歡喜也不見得喜歡。 正僵持不下的時候,離修提著野雞野兔回來了,看到家里多出來的人,也沒多打招呼,徑自把東西往廚房里放。 以沫跟隨進(jìn)了廚房,把事情和離修說了下。 離修邊凈手邊問:“這事你怎么想的?” 以沫挑挑眉,怪叫道:“什么叫我怎么想的,當(dāng)然是把她們都趕走啦?我才不要她們侍候?!?/br> 離修嘴角抽了抽,聽了旭日和皓月回報的消息,他就知道以沫這會兒不會接受丫鬟,所以才讓落夏用苦rou計。 只是如今看來,這一處傷,落夏是白挨了。 ☆、025、收留丫鬟 “這事不急,等哥哥先了解落夏的情況,若是合適的話,就讓她留下來,平日里幫你干些洗衣做飯的活也是好的?!彪x修不再繞彎,直言說道。 以沫一驚,詫異的問:“為什么?” 離修故意說道:“這次我去京都,路上遇到了不少事情,特別是那些姑娘小姐,哪一個出門身邊不是跟了一兩個丫鬟,以后我們也要去京都,你身邊總不至于一個貼心人也沒有啊!別人家能給的,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都要給你?!?/br> 以沫下意識的想要打反口,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姥姥以前嘮叨過的事情,當(dāng)下抿了抿嘴有些猶豫。 姥姥原是打算這兩年給她調(diào)教兩個可心的丫鬟,可是如今已經(jīng)做不到了,只是沒想到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有定數(shù)。 “好吧!這事哥哥決定好了!”以沫落寞的應(yīng)了一聲。 這會兒倒不是因?yàn)榧依飼嗳?,而是想到了姥姥?/br> 以前有姥姥在,她都不用擔(dān)心這些問題。 若不是因?yàn)樾踊ù灏傩掌毡闂l件差,姥姥不想過早買兩個丫鬟回來引人注意,不然的話,這種貼身的大丫鬟,該是自小就調(diào)教好了放在身邊。 這些事情,她沒有經(jīng)歷過,但是都懂。 姥姥言語間,曾經(jīng)提過幾回。 “乖!”離修贊賞的看了一眼以沫。 以沫心情低迷的挪開了視線,并未因離修的表揚(yáng),而覺得有什么欣喜的感覺。 只是問說:“歡喜怎么辦?” 離修不認(rèn)識歡喜,但關(guān)系到以沫的事情,他都極其重視。 先前聽旭日說起,倒知道歡喜的為人,不算聰明,甚至有些傻,但勝在實(shí)心。 “若是meimei不反對的話,我覺得meimei可以把歡喜收為己用?!彪x修緩緩分析勸說:“我記得家里有很多商鋪,雖然姥姥說以前那些掌柜都忠心能用,但畢竟過了這么多年了,他們有沒有變,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歡喜的爹好像是一個秀才吧?若是把他們父女倆收用了,以歡喜爹的才干,當(dāng)一個帳房管事是足夠的。” 以沫深覺不妥的皺起眉說:“這怎么行,歡喜的爹是秀才,他怎么可能愿意當(dāng)一個帳房先生,而且還是替商人做事?!?/br> 離修冷峻的眉眼微揚(yáng),沒有拆穿以沫的身份,只是說道:“秀才又如何,秀才難道就不用吃飯穿衣了嗎?還是你覺得他的命比所謂的骨氣更重要?” 以沫嘟高了嘴,她是不覺得有什么,但不表示別人也這樣想。 去年村里就發(fā)生過一件事情,也是一個秀才來提親,求娶的姑娘沒同意,后來這事鬧得還蠻大,多是說這姑娘不知好歹,好好的秀才娘子都不當(dāng)。 “這事你去說,我不說!”以沫故意如此說道。 離修眼底閃著笑,“也不用刻意說明,只要我們繼續(xù)醫(yī)治歡喜爹,又讓歡喜白日里來干活,以后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別說是秀才,就是進(jìn)士,以他和以沫的身份,都不見得夠資格當(dāng)他們的門客。 再加上以沫對他們的救命之恩,這明顯就是抬舉他們的事情,歡喜的爹怎么可能拒絕,總比一輩子窩在杏花村這樣的地方要強(qiáng)得多。 “哥哥說了算!”以沫懶得想復(fù)雜的事情,看離修說得自信滿滿的樣子,便由得他決定。 不過,對于落夏晚上住在家里的事情,仍然頗有微詞的說:“只是家里才這么巴掌大的地方,多住一個人多不方便?。 ?/br> 離修輕敲了下以沫的額說:“其實(shí)哥哥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br> 以沫神情一緊,問:“什么事?” “這次去京都,我除了拿回東西,還尋了些活干,以后可能隔三差五會去京都住幾天?!彪x修小心翼翼的說道,見以沫臉色驟然變得十分難看,忙出聲解釋。 “meimei也不用擔(dān)心,哥哥就是做點(diǎn)小生意而已,出去一般和這次一樣,不會超過十天就會回來的。” 以沫嘴角微微抽搐,心底有些不安。 “哥哥為什么突然想著去做小生意?家里的銀兩不夠用嗎?如果真的想做的話,家里的鋪?zhàn)硬恍袉???/br> 離修嘆息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這個meimei看似精明,卻又單純好騙。 明明不想讓他知道她的身份,卻又大喇喇的讓他去鋪?zhàn)印?/br> 若他真的去了,隨便幾句話,難道還套不出東家的身份嗎? 更何況他是頂著東家大哥的身份去管理鋪?zhàn)印?/br> “不是,只是這次在京都遇見了一個人,他說他認(rèn)識我,還說我叫離修,所以……”離修話沒有說完,以沫卻懂了意思。 她慌得白了臉的退后兩步,驚悚的問道:“哥哥都想起來了嗎?” 離修微垂眼簾說:“沒有!只是有些奇怪我們兄妹倆怎么姓氏不同,可能你隨娘姓,我隨爹姓,不過不管怎么樣,難得遇上一個認(rèn)識我的人,有機(jī)會接近總不能錯過,不然的話,我這個病可能會沒法治好?!?/br> 以沫訕笑著,竟然無言以對。 兄妹倆人沉默了一會兒,爾后出來,誰都沒有心情再說落夏和歡喜的事情。 離修的身份,不能永遠(yuǎn)瞞下去,他早晚要回京都,而且他打算把以沫也帶回去,就以他meimei的身份帶回將軍府。 畢竟他可忘不了,淳王府會來接以沫,是打著讓她和親的主意。 不然的話,上世她也不至于慌不擇路的選擇丟了名聲也要賴著他,嫁給他。 “以沫姑娘,我不管,她留下來干活,我也要留下來干活!”歡喜沒什么眼色,自然看不出離修和以沫的心情都差。 離修望了眼怏怏的以沫,見她不說話,勉強(qiáng)答了一句。 “你倒是喜歡干活!” 歡喜挺直了胸,理直氣壯的說:“我爹說的,得人恩果千年記。以沫姑娘救了我爹一命,我天天幫她干活也是應(yīng)該的?!?/br> 離修看向以沫,眨了下眼示意。 以沫不情不愿的看向歡喜,道:“其實(shí)你不用天天來干活的,我說了救你爹就肯定就會救,藥就不會停他的?!?/br> 歡喜一臉茫然的說:“我又不是因?yàn)檫@個才來干活的。” 她當(dāng)然知道藥沒有停,這兩天她沒有過來,爹還是有服藥,只是熬藥的地點(diǎn)改到了她自己家中而已。 ☆、026、收租不易 “行吧行吧!留下吧留下吧!”以沫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態(tài)說道。 好似別人來替她干活,她還吃了多大一個虧似的。 事實(shí)上,對以沫而言,還真是如此。 她不習(xí)慣自己的領(lǐng)地被別人過多侵入。 “那我明天起就像之前一樣,天天一早就過來幫你干活!”歡喜高高興興的應(yīng)下,末了,還朝著落夏得意的一笑。 一副打了勝仗的驕傲樣,就跟院里的大公雞似的。 落夏眸中閃過一抹著急,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離修,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一顆心也安穩(wěn)下來。 雖然這事辦不好,她免不得被責(zé)罰,但想到離修在這個家里及以沫心中的地位,歡喜都能留下來了,她沒有道理會被趕走。 “好!”以沫回應(yīng)了一句,望向落夏想了想,沒有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