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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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瑟歉意的笑了笑:“謝謝你為我著想,沒有說出我的秘密。” 蕭致遠抿抿嘴唇,像是積蓄了膽量,大聲說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嫡親的jiejie!是我相依為命的親人!” “致遠……”蕭瑟瑟心中的澀然轉(zhuǎn)化為感動,她微微撐起身,蕭致遠也走近了過來,投入她的懷里。 “致遠,好弟弟……”蕭瑟瑟抱緊了蕭致遠,拍著他的頭。致遠,真的是重生后老天爺送給她的禮物。 瞥見蕭致遠的袖子上還沾著墨點子,蕭瑟瑟笑道:“你是殿試的考生呢,說不定還能中個前三甲。要是讓人家知道,才華橫溢的蕭五少爺還像個孩子,可怎么好?” 蕭致遠忙松開了蕭瑟瑟,眼中重新變得熠熠生輝,充滿自信的說:“不管這次考成什么樣,我都證明了自己。我還會繼續(xù)努力的,塘城蕭氏就算敗了,也還有我蕭致遠呢!” 蕭瑟瑟欣慰的笑了笑,看致遠又有了面對未來的斗志,她就放心了。 兩個人說話的期間,何歡跟著玉忘言去了一盞屏風(fēng)后面,應(yīng)長安來給蕭瑟瑟送了新的湯藥后,也被玉忘言叫到了屏風(fēng)后,依稀聽見三個人在說什么。 蕭瑟瑟看了眼屏風(fēng)那邊,唇角勾起一道不易察覺的笑容。 過了半晌,玉忘言抱著孩子,跟應(yīng)長安一起出來了,何歡不知道去了哪里。 恰在這會兒,有個內(nèi)侍來報,請玉忘言和蕭瑟瑟去一趟偏殿,天英帝要見他們。 玉忘言這便把孩子交給了一個老嬤嬤,抱起蕭瑟瑟,一道去了。 走在長廊下面,蕭瑟瑟撫了撫玉忘言的胸口,喃喃:“你說,天英帝讓我們?nèi)?,是不是要把對塘城蕭氏的處罰告訴我們?” “或許,只是……”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好的預(yù)感,玉忘言沒有說出來,只柔聲哄道:“想多了累?!?/br> 蕭瑟瑟忍俊不禁,她并不知道,在偏殿里等著她的,是一件噩耗。 天英帝駕崩了。 就在這片刻的時間,他去了,留下大內(nèi)總管代寫的那張詔書,詔書上的墨跡還沒有干。 大內(nèi)總管小心的把詔書卷起來,交到蕭瑟瑟的手里。玉忘言將她放下來,走近了天英帝。 天英帝躺在軟榻上,他的神情很安詳,嘴角有一抹釋懷的笑,仔細看著,那笑容里沒有一點遺憾的成分。 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也在臨死之前,收獲了一份莫大的驚喜。玉忘言握住天英帝的手,悲痛在將他侵襲的同時,也帶給他一種奇妙的安心。 父皇不必再被折磨了,不論是公務(wù)、還是親人的背叛和傷害,他再也不必被折磨,也可以帶著臨死前收獲的喜悅,去那個世界見母妃。 死了的人不再疲憊,活著的人在緬懷中為了愛活下去,這個結(jié)局,也未嘗不好吧。 “瑾王殿下,請節(jié)哀順變?!贝髢?nèi)總管持著拂塵,跪在了玉忘言的面前,磕了三個頭,說道:“老奴跟隨皇上幾十年了,家里又有兄弟承襲家業(yè),老奴無牽無掛,想懇請前去皇陵為皇上守陵,從此再也不踏出皇陵一步?!?/br> 玉忘言明白大內(nèi)總管的考量,關(guān)于自己的身世,除了自己和瑟瑟、天英帝之外,就只有大內(nèi)總管全都知道。在宮里,知道的多了不是好事,大內(nèi)總管如果還想活著,就只能讓玉忘言感受不到他的威脅。 自請去守陵到老死,便是如此。 玉忘言點了點頭,同意了大內(nèi)總管的要求,并道:“公公放心,你在皇陵的吃穿用度,必定一應(yīng)俱全。你是父皇最信任的貼身之人,只要守口如瓶,本王會酌情讓你回家探親。” 聽了這恩威并施的話,大內(nèi)總管放心了,磕下一個響頭來,“老奴多謝殿下的成全,殿下千歲?!?/br> “起來吧?!庇裢允疽饬怂缴恚f道:“父皇駕崩的事情,暫且瞞著,待時機到了,本王自會公布。今晚你就在偏殿中‘照料’父皇,不要走漏風(fēng)聲?!?/br> “老奴謹遵殿下懿旨?!?/br> 把事情交給大內(nèi)總管,玉忘言放心。他再度陪伴了天英帝一會兒,便讓蕭瑟瑟把詔書好好的藏在衣服里,抱起了蕭瑟瑟,離開偏殿。 還沒等走到后殿,就見應(yīng)長安領(lǐng)著兩個宮婢跑過來,表情都著急的很,連應(yīng)長安這個高手都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一看到倆人,應(yīng)長安慌忙道:“不得了了!出大事了!鄙人一個閃神,不知道教誰把小娃娃給偷走了!” 兩個宮婢跟著就跪在地上磕頭,口中喊著求饒的話,蕭瑟瑟示意她們講清楚來龍去脈,其中一個說:“奴婢們本來在照顧小世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過了陣子就發(fā)現(xiàn)小世子不見了,奴婢們一清點人數(shù),發(fā)現(xiàn)竟是也少了個人!不知……不知是哪個先前混進來的,偷走了小世子!” 蕭瑟瑟的臉色白的如雪,急的眼眶都紅了,訓(xùn)斥道:“你們這些沒用的,這么多人還看不住一個孩子!” “王妃娘娘恕罪?。 睂m婢們一個勁的磕頭。 這會兒遠處又跑來個嬤嬤,肥碩的身形,跑著顛顛顫顫。 她沖到兩人的面前,拿出一張紙條,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瑾王殿下、王妃娘娘,奴才們搜過后殿了,在殿門口找到了這條子。” 兩人跟應(yīng)長安三個朝著紙條上一看,果然是有人偷走了小世子,留下條子讓他們?nèi)サ蹖m中最高的鐘樓前。 條子上的字跡,對蕭瑟瑟來說一點也不陌生。 蕭書彤,是她! “快走?!笔捝Я艘麓剑胫约耗欠鄣裼褡恋男⊥尥?,眼神變得十分復(fù)雜。 自己的這位jiejie,做得太過分了,先是給她下“幻憶散”害得她差點喪命,現(xiàn)在又把主意打到她的孩子身上!既然蕭書彤這樣對她,她也沒法放她一馬了! 鐘樓。 蕭書彤果然在這里。 她站在鐘樓的最上層,離地足足有五丈高,懷里抱著的襁褓,正是包裹小世子用的那個。 蕭瑟瑟依舊是被玉忘言抱著,來到鐘樓下,隨行的還有一隊近衛(wèi)和張逸凡、蕭致遠等人。 一瞅見蕭書彤身上的衣服,分明是打扮成宮婢的,眾人立刻明白了,原來蕭書彤失蹤之后是去喬裝成下人,混在焦闌殿里,伺機下手。 蕭致遠今天經(jīng)歷了親爹的謀逆,又親眼看見嫡姐這般行為,忍不住喊道:“大姐,你要做什么?。繛槭裁匆底吣愕耐馍??” 張逸凡提著劍,憤慨道:“書呆子你還看不出來?她在威脅我們,要把孩子摔死!” “什、什么?”蕭致遠大驚,連忙對著蕭書彤大喊:“大姐,你快點下來!不可以做那樣的事!” “致遠?!笔捝疽馐捴逻h冷靜一些,生完孩子的虛弱,讓她沒力氣大聲的朝著蕭書彤叫喊。但此刻周圍是安靜的,也就襯得蕭瑟瑟的聲音如水滴打在蓮葉上,一滴一滴的都很清晰。 “長jiejie,你伺機潛回焦闌殿,本想要對付的人是我吧??墒俏乙馔馀R盆,忘言陪在我的身邊,你找不到機會下手,就選擇對我的孩子下手是嗎?” 鐘樓上傳來蕭書彤冷冷的對答:“是?!?/br> “那你可知,二殿下和蔣貴妃都已經(jīng)命喪了嗎?”蕭瑟瑟的聲音冷了一層。 ☆、窮途末路 聽著蕭瑟瑟的問話,蕭書彤竟是不悲不怒,不哀不恨,甚至什么表情都沒有,淡定的就像是她根本不認識那兩個人。 她反倒疏涼的笑道:“在噩耗傳到我的耳朵之前,我確實沒有想到他們這么快就死了。” “喂!那可是你相公跟婆婆!你這女人是冷血動物嗎!”應(yīng)長安看著實在不爽,出口罵道。 蕭書彤居高臨下的目光,掃過應(yīng)長安,冷笑:“成王敗寇,不管是用何種手段,輸了就是沒本事?!?/br> “你!” “還好,即便他們不在了,也不妨礙我使用這個殺手锏。最后贏得還是我們,他兩個在下面看著也會安心。”蕭書彤的唇角彎起道冷笑。 玉忘言面帶怒色,冷聲說:“你所作所為,豈為的是他們,你從頭到尾都只為了自己。”這個人的歹毒令他都覺得膽戰(zhàn)心驚,之前幻憶散的事,瑟瑟差點被她害死! “行了,還跟她廢什么話,哥最見不得這種六親不認的自私鬼!”應(yīng)長安已經(jīng)氣得額上團起了青筋。 蕭書彤波瀾不驚,把懷里的襁褓往欄桿外面送了一點,這個舉動,惹得下方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她看到玉忘言臉上的驚駭,看見蕭瑟瑟急的痛不欲生,很好,她很滿意。 蕭書彤道:“有瑾王世子在手里,我誰也不需要依靠。塘城蕭氏大概也沒用了,他們是死是活,瑾王,隨你們的便。但是想讓我手里的孩子活著,你們就要給我我想要的東西?!?/br> “你想要什么?!庇裢缘统恋纳ひ衾?,已帶了殺氣。 “皇后之位?!笔挄p笑。 下方又是一片嘩然的聲音,眾人一時間不太理解,這蕭書彤到底是怎么想的。二殿下都死了,她當(dāng)不成二殿下的皇后,難不成要改嫁給自己的公公嗎? 荒唐! 蕭瑟瑟發(fā)紅的眼眶里,美眸寒冷如冰。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懷里的詔書,冷道:“長jiejie,我大堯沒有兒媳喪夫后嫁給公公的道理,這等敗壞倫常的事,你當(dāng)真要做?” 蕭書彤心安理得的說:“我從塘城蕭氏的庶女成為嫡女,這算得了什么?那蠢笨又會壞事的黃氏和蕭文翠,又算得了什么?我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生目標,那就是母儀天下。我只要皇后之位,不管是做誰的皇后,我只要那個位置?!?/br> 瘋子。張逸凡和應(yīng)長安同時在心里罵道。 蕭瑟瑟也搖搖頭,只覺得這個人根本就已經(jīng)喪心病狂,無可救藥了。 “怎么樣,要不要答應(yīng)我的條件?”蕭書彤把襁褓又往前送了一點,“去和天英帝商量吧,先封我做上皇后,再下詔保證誰也不能廢了我,千秋萬代都不能詆毀我半個字?!?/br> 張逸凡怒聲道:“就憑你,還想要什么千秋萬代!我看是千秋萬代的罵名吧!” “隨便你怎么說,反正,瑾王世子的命在我手里?!笔挄┤坏木痈吲R下。 蕭瑟瑟嘆了口氣,很累了。 她閉上眼睛,養(yǎng)神了片刻,再睜開眼時,一雙盈潤的水眸里沒有了擔(dān)驚受怕,只有淅淅風(fēng)雪。 “長jiejie,你很高明,知道要一擊抓住別人的軟肋??墒?,從你失蹤開始,你以為我們就不會防備你嗎?” 蕭書彤唇角的冷笑凝住。 蕭瑟瑟笑了兩聲,放聲道:“蕭書彤!你自己看看,你懷里抱著的是什么!” 蕭書彤心思一震,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再扒開襁褓仔細一看……不可能!這是什么!怎么會是一個人偶! 似是不信,她又來回扒弄了好多次,最后甚至把襁褓一條條撕下來,整個拎出那個做得很逼真的人偶娃娃。 這下子蕭書彤懵了,腦袋整個又熱又漿糊,素來賢淑優(yōu)雅的外表蕩然無存,儀態(tài)盡毀,茫然又絕望的像是個感知到死亡降臨的瘋子。 “將她拿下!”隨著玉忘言一聲令下,近衛(wèi)們沖上了鐘樓。 蕭書彤急的在樓頂上四處跑,卻很快被近衛(wèi)們抓住,拖著下了樓。一路上只聽見她歇斯底里的叫喊,下樓的時候發(fā)髻全都散了,衣服也被揪得破了好幾塊。 “賤人!蕭瑟瑟你個賤人!我要當(dāng)皇后!我不甘心!我要當(dāng)皇后!” 蕭書彤被推到了玉忘言的面前,張逸凡按著她的肩膀,迫使她跪在地上。聽她還在罵,嫌棄的很,索性掏了個布團塞進蕭書彤的嘴里。 “嗚嗚嗚——”蕭書彤發(fā)出狂亂的喊叫,掙扎著,目眥盡裂。 蕭致遠已經(jīng)傻了,從沒見過蕭書彤這個樣子。 應(yīng)長安努努嘴,諷刺道:“窮途末路,一副狗急跳墻的樣?!?/br> 看著蕭書彤,蕭瑟瑟涼涼道:“知道么?你手里那個人偶,是忘言有心讓你拿走的。我和忘言第二次去見皇伯伯的時候,已經(jīng)讓何歡帶走了世子,而把人偶交給了后殿里的嬤嬤。應(yīng)神醫(yī)專門留下,不著痕跡的制造機會,這才讓你有機可乘,偷走了孩子?!?/br> 蕭書彤聽得身子一僵,雙眼直直盯著蕭瑟瑟。為什么?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 “你在問為什么?”蕭瑟瑟微微低下頭看她,笑了笑:“長jiejie,你真的很聰明,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靠著塘城蕭氏,花了那么大的力氣成為二王妃,你想要的是什么,我猜得到。以你那不動聲色的脾氣,我不相信二殿下死了你就會罷休,而你的失蹤剛好印證了你必定還要做什么事情。所以,我和忘言決定引蛇出洞,用一個假的人偶把你引出來?!?/br> 蕭書彤如被石化,半晌沒了動靜,接著又猛地叫了一聲,瘋狂的扭動身子要去撞蕭瑟瑟。 張逸凡狠狠按住她,因著生氣,直接動手卸了她的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