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赫連璧走進席間,坐下,不緊不慢的道,“什么叫不光明磊落?不過是邀請貴國的兩位貴客,上朕的舜城行宮做客,如何又要讓天下恥笑了?” 赫連璧不以為意,這態(tài)度,更是讓靖豐帝怒氣更勝,一巴掌拍在面前的的桌子上,赫然起身,“赫連璧,朕的愛妃在哪兒?” 赫連璧眸光微斂,這靖豐帝越是憤怒,那夏侯音這個籌碼,就越有用,不是嗎? 而至于安九……赫連璧看向北策,只見他的臉上,一片平靜,傳聞中,這北策素來清冷,很少見他動怒,可是……此刻,連自己的王妃被他劫走了,他也如此冷靜么? 赫連璧看著那個坐在靖豐帝身旁的白衣男子,眼里多了幾分審視,終于,默了半響,還是開口,“北王爺似乎并不因為王妃失蹤而焦急?” “北策”斂眉,端著桌子上的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茶,好似沒有聽見赫連璧的話一般,絲毫沒有開口回答的意思。 赫連璧微怔,更是覺得這北策高深,讓人捉摸不透。 “赫連璧,你竟如此大膽,難道不想讓這次會盟好好的進行了嗎?”靖豐帝一心想著夏侯音,一貫老練鎮(zhèn)定的他,更是急了起來。 赫連璧收回審視北策的目光,滿臉笑意的對上靖豐帝的眼,“靖豐帝你錯了,朕就是為了今日的會盟好好進行,才不得不請這而兩位貴人去舜城做客,靖豐帝你放心,這兩位貴人既然是貴客,朕自然會是好好招待,今日你我達成協(xié)議,兩位貴人,朕自然會完好無損的送回來?!?/br> 靖豐帝眸子一收,一旁的“北策”摩挲著茶杯的手也是微微一頓,看赫連璧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沉。 這赫連璧的意圖,果真是要用安九和夏侯音當人質來作為今日會盟的籌碼么? 靖豐帝胸中的怒氣更勝,“赫連璧,北秦國和東楚國,兩國用會盟維系著和平,難道你想毀了兩國之間的和平么?” “此言差矣,朕若是想毀了兩國的和平,就不會在這里,和你們商議大事了?!焙者B璧斂眉,那張俊朗的眸中,霸氣外露,“靖豐帝,北王爺,你們聽聽朕的要求,如何?” 靖豐帝斂眉,壓下心中的憤怒,冷聲道,“你說來聽聽!朕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要求!” 什么會盟?這一次的會盟,分明成了他赫連璧一個人的主導。 他的手上有夏侯音和安九,就等于是掌控了所有的主導權?。?/br> 赫連璧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靖豐帝,北王爺,以前的會盟,只涉及兩國通商交流,邊防戰(zhàn)事,這一次,朕想再多要一些東西!” “你要什么?”靖豐帝濃墨的眉峰皺得更緊了些,這赫連璧若是獅子大開口…… 剛如是想著,赫連璧的聲音便繼續(xù)傳來…… “朕要漓江之南,屬于東楚國的十座城池,外加北王府在北秦國的所有產(chǎn)業(yè)!”赫連璧一字一句,那鷹隼般的眸子里,更是透著貪婪。 話落,不僅僅是靖豐帝,就連“北策”心中都是一怔,難掩吃驚。 十座城池? 東楚國地域雖然遼闊,可是,十座城池若是送給了北秦國,那意味著什么? 饒是有些腦子的人,都能夠清楚,且不說十座城池本身的價值,北秦國和東楚國,兩國以漓江為界,漓江就是要給天然的屏障,兩國長久的和平,和這漓江的阻隔,也是有著緊密相連的關系。 若是漓江之南的十座城池給了北秦國,那北秦國的勢力,就已經(jīng)刺入了東楚國的內(nèi)部。 以后,兩國的局勢,誰優(yōu)誰劣,一眼便可辨知了,不是嗎? 這赫連璧的意圖……當真是險惡! 得到了這十座城池,那整個東楚國,遲早都會成為北秦國的盤中餐。 這種引狼入室的舉動,靖豐帝又怎會做? 而北王府在北秦國的產(chǎn)業(yè)……靖豐帝眉心一皺,北王府將產(chǎn)業(yè)滲透進其他幾國,是在默許之下發(fā)生的,就算是知道,這一舉,對他有利有弊,可他當初也是選擇了冒險。 北王府在一定范圍內(nèi)的強大,對他利大于弊,可是,若是沒有任何節(jié)制的強大,那…… 靖豐帝斂眉,眸中多了一絲深沉,沉吟片刻,朗聲開口,“赫連璧,朕只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赫連璧牽唇一笑,似是明了靖豐帝的心思,目光瞥向一旁的“北策”,瞧見他微皺的眉峰,赫連璧臉上的笑容更濃,“不知靖豐帝答應哪一個要求?!” “十座城池,是萬萬不可能的,你要北王府在你北秦國的所有產(chǎn)業(yè),若是你快些交出容妃和安九,朕倒是可以讓你如愿以償!”靖豐帝冷聲開口,若是借此削弱一下北王府的勢力,又能將容妃換回來,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可他的算計,旁人誰都心知肚明。 赫連璧更是不放過這次機會,似笑非笑的看著北策,意有所指,“北王府的產(chǎn)業(yè),靖豐帝能做得到主么?聽靖豐帝的語氣,好似這北王府,都是靖豐帝的一般呢!” 那言語中的挑撥,再是明顯不過。 靖豐帝眸子一凜,怒聲喝道,“赫連璧,收起你離間的心思,朕和北王府,關系親密,不分你我,豈容你在這里,胡言亂語?!?/br> 赫連璧挑眉一笑,心中明白,就算是此刻自己閉了嘴,他所要都目的,都已經(jīng)達到了。 讓北策知道,靖豐帝自私的本性,日后這對君臣,還會如此“親密”么? 只怕這對君臣,心中早就不睦了,他今日之舉,不過是將某些東西,挑明了開來! 以北王府的財力,若是想反了百里皇室,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赫連璧,朕的容妃在哪里?”靖豐帝再次詢問。 正此時,漓心亭外傳來一陣sao動,屋子里的人,聽在耳里,眉心都是皺了皺。 一個侍從進來,北秦國的打扮,神色匆匆的模樣,讓赫連璧眉心微皺,那侍從在赫連璧的耳邊說了一句什么,只見赫連璧神色大變,手中的茶水都傾灑了些許。 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侍從,“廢物!” 赫連璧起身,靖豐帝和“北策”看在眼里,也是跟著起身,靖豐帝眸子瞇了瞇,“發(fā)生了什么事?” 赫連璧的反應,讓他有些不安。 赫連璧沒有理會靖豐帝,而是瞥了一眼北策,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想著那侍從方才的稟報,一張臉,難看至極。 那該死是安九,當真是不讓人消停!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赫連璧出了漓心亭,大步上了船,那船立即離了岸,靖豐帝想要上前,卻是被北秦國的侍衛(wèi)攔住,只能看著赫連璧的船,消失在了霧氣之中,偶爾一陣風吹散了霧氣,依稀可以見到那漓江之上,一艘大船飄在上面。 不僅僅是靖豐帝,連扮作北策的赤楓,第一反應,便是王妃和容妃該是在那艘船上。 赤楓腦海中浮現(xiàn)出北策的身影,這北秦國的皇帝匆匆離去,可是那船上出了什么變故?而那變故,是否又是和主子有關? 赤楓緊握的拳頭,泄露了他的緊張,而此刻,赫連璧匆匆的趕到的那停在漓江上的船上,進了船身,便瞧見船身里,安九坐在椅子上,一臉恬靜。 可是,那手中握著的簪子,抵在脖子處如玉的肌膚上,卻是破壞了那原本的和諧。 赫連璧看在眼里,濃墨的眉峰微微皺了起來,安九瞧見赫連璧進來,嘴角也是揚起了一抹笑意,“你終于來了,看來,我這貴客,在你的眼里,還真是有些分量的啊,能讓你會盟中途趕回來!” 赫連璧眼底劃過一抹不悅,輕笑一聲,“安九,你既然知道你對朕的重要,那便別做任何傻事?!?/br> “傻事?”安九挑眉,不以為意,“我若不這樣,怎能將你引來?” 說到此,安九眉峰一皺,頓了頓,繼續(xù)道,“我早該用這招的,不是嗎?不過,現(xiàn)在倒也不晚!” “呵,安九,素來聽聞你詭詐,可朕倒是要看看,你當真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赫連璧瞥了一眼那鋒利的簪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刺下去,朕也認了!” 安九蹙眉,“你認了?你認得起么?” 他不是說她是他一直尋找的天命之人么?他怎會看著自己死? 安九眸子瞇了瞇,眼底更是多了一抹深意,“你以為,我不敢刺下去?” 赫連璧輕笑,那笑容不言而喻,安九弄這么一出,定是有什么詭計! 他赫連璧,斷然不能中了安九的計策! “好,希望你不要后悔!”安九嘴角的笑意更濃,目光淡淡的緊鎖著赫連璧,而一旁的紅翎和夏侯音,看著這一幕,都是屏氣凝神。 只見安九握著簪子的手緊了緊,那雙晶亮的眸子,緩緩的閉上,這舉動,讓赫連璧的心猛地一抽,心道這安九,當真敢刺下去么? 安九的手猛然一揚,手中的簪子朝著咽喉處刺去,赫連璧一驚,“不……” 正是這一開口,安九的手卻是倏然停在了肌膚處,赫連璧回過神來,脖子上,卻是傳來一陣冰涼,赫連璧微怔,還沒弄清楚身后那將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是誰,便瞧見安九的眼睛已經(jīng)睜開,那眼里的笑意,帶著幾分得意。 安九緩緩的將手中的簪子放回自己的發(fā)間,優(yōu)雅的起身,走到赫連璧的面前,笑意嫣然,“我這個貴客,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重要許多,竟當真能讓你失了防備!” 赫連璧蹙眉,看著安九的笑顏,難掩怒氣。 他防心甚濃,就算是江湖上的一些高手,也休想近得了他的身,可就在方才那一剎,他竟是一心系著安九的安危,竟是失了防備,被人鉆了空子。 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冷,赫連璧眸子微微收緊,“朕倒是不知道,你竟還有幫手!” 三個人質,夏侯音,和那個叫做紅翎的丫鬟,都在這里,那身后,那個用匕首抵著自己人,又是誰? 他應該一直在這船上,而他卻沒有察覺到異樣,這意味著什么? 安九斂眉,紅翎終究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瞥了一眼赫連璧,絲毫沒有掩飾那份得意,“我家王爺,自然是小姐的幫手!” 王爺?北策么? 赫連璧臉上明顯閃過一抹驚詫,安九看在眼里,對上站在赫連璧身后的北策的眼,嘴角的笑意更濃,拿了船上的繩子,親自上前將赫連璧給綁了起來,一圈又一圈,直到將他整個人都固定在了椅子上,北策手中的匕首才移開。 赫連璧看著北策,臉上似有太多的疑惑。 北策……一模一樣的臉,可眼前的這個,北秦侍衛(wèi)打扮,而方才在漓心島上,那白衣勝雪的男子…… 赫連璧不笨,很快便想明白了什么,那剛毅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好,好一個北策,弄了一個假的北策來迷惑朕,又讓幾個不相干的人讓朕放松了警惕,好……好!方才,朕在船上看到的那些侍衛(wèi),也都已經(jīng)死了吧!” 他倒是真的相信,昨日那個折返回鄴城的人是北策了! 回想起方才自己上這艘船時的心情,只是想著那天命之人不能有分毫損傷,卻沒有仔細的留意這船上的情況。 “抱歉,讓你失望了?!北辈邤棵迹謇涞拿嫒?,以及清冷的聲音,都蘊含了nongnong的不悅,“不僅僅是這艘船上的侍衛(wèi),你方才從漓心島帶來的侍衛(wèi),也都已經(jīng)死了!” 赫連璧蹙眉,嘴角輕笑,他倒是小瞧了這北策了! “說吧,如今朕落在你們的手上,你們要做什么?”赫連璧冷聲開口,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想到他的十座城池,以及北王府在北秦國的產(chǎn)業(yè),赫連璧心中忍不住隱隱抽痛。 有了這兩樣東西,他踏平東楚國指日可待,可是,此刻卻生生的毀了! 他的心里,怎能甘心? 北策看了一眼安九,瞧見安九眸中隱隱的笑意,北策的眼里,更多了幾分寵溺,“如何處置他?” “如何處置?”安九看著赫連璧,細細的打量著,眼里幽光閃爍,那視線在赫連璧的身上游移,赫連璧甚至有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感覺。 安九的眼神,讓他分外不安。 安九打量了他片刻,終于開口,“王爺,這北秦國的皇帝,待我們?nèi)缳F客,我們自然也要以禮相待,至于如何處置……呵呵……那也得等船靠了岸,到了漓心島上,再做打算不是?” 北策知道安九的心里,定是在盤算著什么,斂眉一笑,“一切都聽你的,不過,我看著漓江之水,清澈通透,我倒是有個有趣的游戲,希望北秦皇帝配合!” 這赫連璧扣了安九,他怎能讓他有好果子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回京都,針對夏侯音的陰謀! 赫連璧本就難看的臉色微怔,看著北策平靜的臉,心中莫名的不安,他要做什么? “配合,他自然會好好配合!”安九斂眉一笑,更是來了興致,站在北策身旁,看赫連璧的眼神,更是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