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不打擾,不打擾,左右本王也要走了,正好你來接手這女人……”百里羽挑眉一笑,更靠近了北策幾分,低低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世子娶了安九,可要好好珍惜,不然……這世上,可不止世子你一人,看得到她的好,更不乏為佳人傾盡一切之人!” 看似是威脅,可卻是囑托。 精明如北策,怎會聽不出來? 他是在告訴他,若是自己不珍惜安九,他百里羽,傾盡一切也會將她奪走么? 北策斂眉,“旁人便是看到她的好,也不會有任何機(jī)會!” 北策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兩個男人視線相對,似乎有什么默契,在二人之間成型,好半響,百里羽才呵呵一笑,轉(zhuǎn)身看向安九,“安九,他若欺負(fù)你,你定要來找我,我為出氣!” 說罷,不待安九回應(yīng),百里羽便赫然轉(zhuǎn)身,朝著身后的二人擺了擺手,大步朝著門外走去,“走了,不送!” 安九看著那背影,心中總是覺得有些怪異,今日的他……似在交代什么一般! 安九握著手中的酒杯,赫然起身,都到北策身旁,視線依舊在百里羽離開的方向,好看的眉峰微皺,“世子,你可覺得,今天的羽王爺,有些不像羽王爺?” 北策斂眉,“哦?如何不像?” “他平日里,素來玩世不恭,可今日……似在告別似的?!卑簿旁绞窍耄闹性绞怯幸荒ú话材?,“你說,會不會有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三日之后,他便是新郎官兒,此刻的心情自然有些不同?!北辈叱读顺蹲旖?,將安九的手握在手中,溫柔的摩挲著。 “可……可他并不是真心想娶西涼公主,那西涼公主……”安九腦中快速轉(zhuǎn)動著,可話剛到此,一張臉壓下來,一雙唇溫柔的覆在她的唇上,將所有要說的話,全數(shù)堵在了口中。 安九頓時一片空白,意識到什么,剛要回應(yīng),那唇便離開。 安九悵然若失,北策一把將安九攬入懷中,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不許再像他的事情,他堂堂羽王爺,很多東西,他能自己解決,你現(xiàn)在該想的,是咱們的婚事?!?/br> 這低喃,似在壓制著什么一般。 方才那一吻,拉回了安九的神思,靠在這胸膛上,安九莫名的心安。 “方才你只是一吻,便不繼續(xù),你是不是擔(dān)心,又如幾日前那般如馬車上那樣,情難自禁?” 突然,安九的聲音,在懷中響起,北策俊美無儔的臉上,倏然一僵,一絲被拆穿了心思的尷尬,在那深邃的眸中浮現(xiàn),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罷了,左右還不過三日,我不為難你,暫且再等等……”安九的聲音,再次傳來,讓抱著他的男人,整個身體都微微僵硬了些,更是哭笑不得。 這女人…… 說得好似很期待,有很煎熬一般。 可他的心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北策在清寧小筑陪安九用了晚膳,直到安九睡下了,才出了清寧小筑。 出了清寧小筑的他,一改方才和安九在一起的溫柔,俊美的面容,鍍上了一層冷然。 “赤楓……”北策開口,聲音平靜無波。 “主子有和吩咐?”赤楓恭敬的拱手。 “你派人留意百里羽的動靜,查查這個人,有什么立即回報!”北策斂眉,腦海中浮現(xiàn)出方才的一幕幕,安九說的不錯,今日的百里羽,是有些奇怪。 告別么? 他對百里羽并沒有什么好奇,可是,他畢竟是九兒關(guān)心的人,不是嗎? “是?!背鄺鞒谅曨I(lǐng)命。 夜色中,主仆二人離開,三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這三日,看似平靜且喜慶,可空氣中,卻似隱約有暗流在涌動著。 大婚前一日,按照皇室大婚規(guī)矩,新娘的母親會陪在新娘是身側(cè),教授一些東西。 安九自然自然知道教授的是些什么,不過是一些夫妻間的閨房之事罷了,可安九哪里需要? 在說,安九母親早亡,這規(guī)矩,對她來說,倒是一個擺設(shè)。 可這一晚,清寧小筑內(nèi),卻是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安九看著眼前的人,眸光微斂,“卿王妃倒是稀客,該是十多年沒來這宅子了吧,方才卿王妃來的路上,可有觸景生情?” 杜若卿眼底劃過一抹不悅,輕笑一聲,“是啊,是好些日子沒來了,不過,這宅子的變化確實(shí)是大,安九郡主也是好本事,偌大的一個晉國公府,竟是在一夜之間,說沒就沒了?!?/br> “呵呵,卿王妃謬贊了,論本事,安九如何及得上卿王妃?”安九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想到什么,安九的心中浮出一絲邪惡,“對了,卿王妃的故人如今在大理寺中,不知卿王妃去見了沒有?” 杜若卿微怔,故人?這安九……指的是葉曦么? 杜若卿目光閃了閃,“什么故人?你休要亂說。” “亂說么?”安九癟了癟嘴,“我若是亂說,卿王妃又急什么?” “哼,好伶牙俐齒的女子,若非想著你沒娘親可憐,我今日,又怎會到你這里來,受這無妄之氣?”杜若卿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安九不以為意的挑眉,“哦?倒是忘了問卿王妃這個時候來,所為何事?” “我?guī)Я藗€教習(xí)姑姑,策兒是我北王府的世子,你嫁給他,可要好好伺候。”杜若卿給身旁的老婦使了個眼色,“還不見過安九郡主?” 那老婦立即跪在地上,“奴婢見過安九郡主,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安九郡主。” 安九蹙眉?教習(xí)姑姑?這杜若卿哪里會有這等好意? 她莫不是又在盤算著什么? 心中浮出這個猜測,安九的眸子微微收緊了些,但瞬間卻是恢復(fù)如常,看了那教習(xí)姑姑一眼,“安九多謝卿王妃的好意,就讓這位姑姑留下吧,左右,我也有許多事情不懂?!?/br> 杜若卿的心中浮出一絲得逞,語氣漸漸變得溫和了些,“你我先前是有些不愉快,可明日你就要嫁到北王府,以后,左右都是一家人,我北王府,可容不得一些興風(fēng)作浪的狐媚子,你若在我北王府安分,我也不會與你為難,我做我的卿王妃,你做你的世子妃,相安無事,便再好不過?!?/br> 安九挑眉,敢情這卿王妃還是來求和來了? 呵,有趣,實(shí)在是有趣! 相安無事么? “安九不是愛挑事之人,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我也只能不客氣,卿王妃放心,你若以禮相待,我也會還以禮數(shù)!”安九對上杜若卿的眼。 她嫁給北策,和杜若卿的敵對只會更加在明面兒上,她堂堂卿王妃,不會不知道。 這般來麻痹她,實(shí)在是太小瞧她安九了! 瞥了一眼那個教習(xí)姑姑,安九心中更是來了興致,相安無事么? 她倒是要看看,這卿王妃的“相安無事”意味著什么,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安九走到杜若卿的身旁,福了福身,“卿王妃,今日,你送這教習(xí)姑姑的好意,他日,安九必定加倍報答王妃!” ☆、第一百零二章 大婚之日,安九的強(qiáng)勢回?fù)簦?/br> 杜若卿看著安九,目光禁不住閃了閃,不知為何,安九的話竟是讓她的心中浮出一絲不安。 這個安九,當(dāng)真是一個煞星! 可是……楊了揚(yáng)下巴,杜若卿斂去眸中的異樣,親自扶著安九起身,“既然是一家人,又何須如此見外,就算是安九郡主你有心報答,那也要等事成之后,希望這教習(xí)姑姑,能對你派上用場?!?/br> 哼,不怕這安九此刻的嘴是何等的利索,可事成之后,她定讓這安九,沒有機(jī)會“報答”! 杜若卿斂眉,瞥了一眼那教習(xí)姑姑,“好好在安九郡主身旁伺候著,過了明日,她可是咱們北王府的世子妃,以后,有你的好處!” “是,奴婢明白,奴婢定當(dāng)好好教安九郡主?!苯塘?xí)姑姑忙不迭的領(lǐng)命,那閃爍著的眸光,似有一抹驚慌劃過。 杜若卿看了安九一眼,隨即便告辭了安九,沒有多留,留下教習(xí)姑姑,面對著安九等人,一時之間,安九的視線落在教習(xí)姑姑的身上,一瞬不轉(zhuǎn),卻是許久都不發(fā)一語,這氣氛,讓教習(xí)姑姑心中莫名的打鼓,不知為何,這安九郡主的目光,似有一種灼人的溫度,讓她如坐針氈。 “卿王妃讓你教我什么?”安九淡淡的聲音終于在大廳內(nèi)響起,那清涼如水的語調(diào),讓那教習(xí)姑姑一顫。 教習(xí)姑姑忙道,“王妃讓奴婢叫郡主夫妻閨房之事,明日大婚之禮上,再提點(diǎn)郡主一些規(guī)矩?!?/br> “哦?那姑姑打算如何教法?”安九心中輕笑,那眼神越發(fā)的興致昂揚(yáng),“夫妻閨房之事,難道姑姑想找人給安九演示不成?還是姑姑打算親自上陣?” 教習(xí)姑姑一怔,面容倏然慌了,“這……” 安九郡主的話,這也太…… “呵,怎么?姑姑覺得,我太過露骨了嗎?還是敗壞風(fēng)俗?”安九輕笑一聲,語氣越發(fā)多了幾分冷冽。 “不,奴婢不敢……”教習(xí)姑姑誠惶誠恐,倏然跪在地上。 “罷了,有些事情,你就不用cao心了,今晚,你就安心的陪著我,就住在偏廳吧。”安九瞥了那教習(xí)姑姑一眼,眸中幽光閃爍,卿王妃送來的人么? 哼,她偏偏要將這最毒的蛇,放在身旁,她安九倒是要看看,這卿王妃在動什么心思! 思緒之間,安九環(huán)視了一眼屋子,意有所指,“教習(xí)姑姑是貴客,好生招待著!” 沒有人回答,教習(xí)姑姑感受到這詭異的氣氛,卻探尋不出端倪,但是,想到安九的吩咐,便謝恩下去。 不用教習(xí)么?左右王妃讓她來安九郡主這里,也并非是為了真的教習(xí)什么,腦中回蕩著卿王妃的吩咐,教習(xí)姑姑心中松了口氣。 至少,自己留在了這清寧小筑,一切都在卿王妃的計劃之中,不是嗎? 安九看著教習(xí)姑姑離開,一旁的紅翎,也是看出了那卿王妃的不善,斂眉道,“那教習(xí)姑姑……怕是不妥,總歸是個外人,在清寧小筑,若是生事……” “生事?我就是要看看,她要生什么事!”安九眸子瞇了瞇。 紅翎明了安九的意思,便也沒說什么,只是,對那教習(xí)姑姑更加防備了起來,左右暗處有南溟在,晾她也傷不了小姐! 翌日一大早,整個京都城的人,似乎都起了個大早,期待這今日的兩樁婚事。 青檸小筑內(nèi),很早安九便被拉了起來,洗漱梳妝,按照東楚國王府的嫁娶規(guī)矩,一項(xiàng)項(xiàng)繁瑣的進(jìn)行著,而這一切,教習(xí)姑姑都跟隨在安九的身側(cè)。 昨晚,安九故意將她安置在偏廳之中,以為她會有什么動作,可是,一夜無事,安九詫異,昨夜不動手,她是在等什么?等著今日么? “安九郡主,門外世子來迎親了。”教習(xí)姑姑恭敬的道,對安九,竟是有一種莫名的敬畏。 蓋上了喜帕的安九,伸出手,搭在教習(xí)姑姑的手上,“今日,就有勞姑姑了?!?/br> “郡主大喜,奴婢能伺候在側(cè),榮幸之至?!苯塘?xí)姑姑道,扶著安九,朝著門外走去,府門外,早已人山人海,長長的迎親隊伍,一直從府門口,蔓延到了街角,聲勢異常浩大。 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所有人都驚嘆這場面的盛大,更是驚嘆駿馬之上,北世子的驚艷才絕。 據(jù)說,平日里世子白衣勝雪,如神仙下凡,今日,這一襲大紅的新郎裝扮,更是美得驚心動魄,似乎只需要一眼,心思便會被他勾了去,失了魂兒。 此刻,駿馬之上的北策,嘴角微微揚(yáng)起一抹笑意,望著那門口,難掩期待,終于,新娘在眾人的簇?fù)硐?,出現(xiàn)在門口,駿馬上的世子,更是一躍而下,甚至來不及等安九身旁的喜娘唱禮,便迎上安九,從身為喜娘的教習(xí)姑姑的手中,接過了安九的手。 這舉動,看在眾人的眼里,神色都禁不住難掩曖昧。 早就聽聞,世子和安九郡主兩情相悅,果然啊,瞧世子的這份急切,便可看出,世子對安九郡主的看重啊。 安九感受到那大掌的觸感,心中一暖,下一瞬,便整個人被打橫抱起,這舉動,更是引來了四周看熱鬧之人的一陣驚呼。 眾人的視線看著那一對新人,直到安九被北策安置在了花轎之中,北策上馬,高呼一聲“回”,頓時鞭炮齊鳴,嗩吶聲更是傳了幾條街。 一行隊伍,朝著北王府行進(jìn)…… 而此刻,一處宅院內(nèi),男子一襲盛裝,眉宇之間難掩期待,好幾次走到門口張望,似在等待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