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語聲一落,肩膀上又被人用力一拍,這次,疼得文博文叫了出來,“敢打趣你爹了,不要命了是不是。”文太夫人走了,文戰(zhàn)嵩心里不難受是假的,可能府里事情多,他哪有時間悲春傷秋,問文博武,“你有什么打算?” 媳婦孩子熱炕頭,文博武突然想起了民間一句俗語,嘴角微微一揚,一字一字道,“好好給祖母守孝?!?/br> 文戰(zhàn)嵩抬起手,在文博文以為文戰(zhàn)嵩要對文博武動手的時候又收了回來,文博文面露遺憾,心中不滿更甚,同樣是兒子,文戰(zhàn)嵩對他可就差遠(yuǎn)了。 文博武回去的時候,文貴忍不住說起城西的事情,“主子,您看要不要讓廖府,謝府外邊的人手進(jìn)一步查探?” 文博武抬起眼簾,深邃的眸子嗜血陰冷,“不用,再看一趟庫房。” 文貴頷首,因著文太夫人死了,屋子里艷麗色的家具都換了下來,其中不乏貴重的家具,平時守著庫房的兩位mama身側(cè)多了幾名不起眼的丫鬟,小道上灑掃的丫鬟也多了起來,走近了,文貴上前從mama手里接過鑰匙,開鎖后,側(cè)身道,“主子……” 如果細(xì)心的人會發(fā)現(xiàn),明明是庫房,為何里邊沒有堆放家具物件。 文博武抬腳,一步一步走了進(jìn)去,有小廝迎了上來,“大爺可是要見二人?廖大人得知兒子被救出來了,又說了一件事……” 文博武細(xì)細(xì)聽著,到后邊,嘴角蔓延出了笑,是人都會有弱點,謝長安和廖凡夫名義上是五皇子的人,不過是被人指使故意這么說罷了,走到一處房間,推開門,里邊人聽到動靜,抬起頭來,視線在看清是文博武后,有一瞬的欣喜,隨即被無邊蔓延的恐懼代替,“博武將軍,你說過,說過放過我家小兒子的?!?/br> 文博武在不遠(yuǎn)處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眼栓著手鏈腳鏈的人,眼神盡是譏諷,“還要看廖大人怎么配合了,我的人順著廖府地道進(jìn)去,可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br> “不可能?!辨溩踊蝿?,廖凡夫激動起來,“杜仲雖然表面上信任我們,實際上還是防著我們的,當(dāng)時府里修地道的時候沒有打通就是因著這個原因,地道是我派人偷偷打通連接上去的,不可能通不到杜家?!?/br> 廖凡夫不知道平時和他來往的竟然是當(dāng)年戰(zhàn)場上赫赫有名的將軍,難怪杜仲對那個人言聽計從,要不是杜家出了事,他有所懷疑,打通了地道,不敢相信本該過世多年的老太將軍竟然活著,杜仲挑中他和謝長安,無非是看中兩府地勢好,想要在下邊建造地下人間罷了,經(jīng)過廖府和謝府,杜家運營的進(jìn)城后順著兩府正好可以通到杜家,杜仲防著他們,通道的那間屋子,派專門的人看著,要不是后來他起了疑心,在自己房間也開了個通道,竟然不知道,就算是地下,也可以照樣吃喝拉撒,杜家有野心他知道,可這樣大的陣勢,廖凡夫想,很早以前杜仲和他這樣說,他寧愿一輩子在小地方安安靜靜過日子,也不敢參合進(jìn)來的,為避免被杜家發(fā)現(xiàn),他將通道連在了杜家地下的一間空房間。 他細(xì)細(xì)回想著房間的位子,目光直直的瞪著文博武,“不可能的,一定是你故意騙我對不對?我已經(jīng)將杜家在皖南的事情說了,你還要我怎樣?” “沒說完,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漏掉什么了?”如果不是城西的事情落腳到一間鋪子上,文博武也不會懷疑皖南那邊還有動靜,多年來的鋪子哪怕就是個幌子,開門做生意,糧食總歸有來源才是。 廖凡夫張牙舞爪的伸手要抓文博武,聲音帶著恐懼,“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本褪峭钅系氖虑檫€是廖凡夫從平日和杜仲打交道中自己推算出來的,不僅僅他,就是謝長安估計也是不知情的。 文博武在屋子里坐了會兒,起身離開時,撣了撣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你再好好想想,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本攘藘擅锓?,就算朝廷懷疑起來,之后也和他沒關(guān)系,誰知道,廖凡夫和謝長安不僅沒死還在他的手上? 謝長安那邊和廖凡夫一樣,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倒是問出一個人來,郭柯,淮安將軍身邊最得力的副將,“我是從杜家小廝嘴里聽來的,能不能幫助到你我也不清楚?!?/br> 從庫房出去時,外邊竟又開始下起雨來,文貴注意著文博武神色,小心翼翼道,“要不要奴才才回去拿傘?”謝長安和廖凡夫剛開始一個字不肯說,硬氣得很,之后三日事無巨細(xì)交代清楚了,到了這邊,沒有撬不開的嘴,文貴從未懷疑過這一點。 “不用了,待會大少夫人問起的時候,你回話干脆些?!鄙蛟聹\這兩日睡不安生,他離開半個時辰,沈月淺就怕他出門不回來了,文博武明白沈月淺怕什么,上輩子他就是死在杜家人手里的,沈月淺害怕事情又發(fā)生了。 文貴身子僵了一瞬,挺直脊背道,“奴才明白了?!惫黄嫒唬氐窖胖?,沈月淺拿著巾子,邊給文博武擦拭發(fā)髻上的水滴,邊問文貴他們?nèi)ツ膬毫?,文貴聲音四平八穩(wěn)道,“春雨多,庫房漏水了,大爺擔(dān)心毀了您喜歡的那一套桌椅,親自去檢查了一番?!?/br> 沈月淺嗔怪地瞥了眼文博武,“今早就提醒過您有雨,怎么不記得帶傘?”擦得差不多了,拉著文博武回屋給他換衣衫,眼里已經(jīng)沒了開始的擔(dān)憂,文博武嘆了口氣,“我答應(yīng)過你不會一聲不吭離開的,你不要害怕,你一擔(dān)心,三個孩子都跟著害怕起來?!?/br> 文博武說的實話,沈月淺也來翻來覆去睡不著,三個孩子也是,夜里來來回回醒了好多次,奶娘進(jìn)屋鬧得他也不耐煩,抬手,搭在她肩頭,傾身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口,“我不會走的。”最近的事情他吩咐了不準(zhǔn)透給玲瓏,玲瓏打聽來的都是些表面上的,沈月淺該是擔(dān)憂這個了,文博武猶豫著要不要和沈月淺實話說,猛地,目光一暗。 沈月淺聽著頭頂沒聲了,好奇地抬頭,順著他視線低頭,腦子轟的聲炸開,捂著胸口往偏房跑,她最怕的事情發(fā)生了,果真流出來浸濕了衣衫,若不是文博武突然回來,她準(zhǔn)備回屋奶孩子來著,不想給忘記了。 走到門口了,被文博武拉住,后者聲音明顯帶著笑,“不想我回來得這么及時……” 之后,屋子里傳出稀碎的嗚咽聲,估摸著時辰,奶娘準(zhǔn)備進(jìn)屋喂孩子,到門口了被玲瓏攔下,“大爺和大少夫人在屋子里,小主子需要的話會讓你們進(jìn)去的?!睆闹澳羌?,玲瓏清楚文博武到了沈月淺跟前就是個把持不住的,只要兩人在屋子里,玲瓏的耳朵就一直豎著,剛才屋子里的聲音小,玲瓏耳朵尖,還是察覺到聲音的與眾不同來。 奶娘看文貴在旁邊,全身濕著,只當(dāng)文博武在里邊換衣衫,“我知道了?!蹦棠镒≡陔x主屋不遠(yuǎn)的屋子里,和主屋隔著兩間屋子,轉(zhuǎn)身走了回去,不想,等到中午了,都沒有人叫她們抱孩子,三位奶娘面面相覷,壓低了聲音道,“孩子小,吃不得其他的,大少夫人沒有經(jīng)驗會不會忘記了?” “應(yīng)該不會吧?!?/br> 一等就等到了下午,進(jìn)屋抱孩子的時候,感覺屋子里香味重了,之前玲瓏找了盆鮮花放著,屋子里都是淡淡的花香,而此時,花香中明顯多了份熏香的味道。 “你們抱著孩子下去,我和大少夫人有話要說,天黑了再抱回來吧?!蔽牟┪渥跁狼埃瑧T有的冷漠的神情,而旁邊翻著書的沈月淺卻做不到文博武的云淡風(fēng)輕,微微紅了臉頰。 人走了,沈月淺扔了手里的書,屋子里味道明顯,奶娘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以后再胡來,你就收拾被子去書房睡?!?/br> 文博武好笑,“那是誰嫌棄我快了?不然早就結(jié)束了,奶娘……”話還沒說完,就見沈月淺抓起桌上的書扔了過來,文博武一把手接住,眼睛里盡是笑。 兩日后,果然不出所料,翌日就傳出淮安將軍府要去皖南探親的事情,除了年邁的兩位老人,幾乎所有人都出動了,第三天,太子又來了將軍府,要文博武隨淮安將軍府的人一起去一趟皖南。 作者有話要說: 點此收養(yǎng)作者君一枚~~~ ☆、第126章 126 如意算盤 沈月淺著急,文博武答應(yīng)過他不會離開京城,太子指名道姓點了文博武,文博武怎么好拒絕,聽玲瓏說完前邊的事情后,沈月淺臉色一白,皖南情況她不了解,聯(lián)想到江南困難重重,沈月淺不想文博武再離京了,一次沒要了他的命,難保第二次不會,擔(dān)憂的看了眼玲瓏,“太子讓大爺去一趟皖南,大爺如何說的?” 當(dāng)時,文貴讓玲瓏去書房給太子殿下奉茶,玲瓏也聽到皮毛,具體細(xì)節(jié)她不甚清楚,搖了搖頭,扶著沈月淺站在走廊邊,這幾日,時不時會有小雨,天邊一直積著烏云,往日清明透亮的天此時都不太真切了,從丫鬟手里接過傘,玲瓏不安道,“大少夫人,去書房會不會打擾了大老爺和太子他們?” 沈月淺去書房無非是想阻止文博武,玲瓏在屋子里服侍這么久了,文博武什么性子,玲瓏多少心里有數(shù),念慈,后悔不該和沈月淺說了書房的事,大爺最不喜大少夫人擔(dān)驚受怕,她此舉,犯了大爺忌諱,撐起水墨畫的油紙傘,玲瓏提醒沈月淺小心地滑,斟酌道,寬慰沈月淺道,“大爺還在孝期,太子該不會強人所難。” 沈月淺臉上的神色并沒有因為玲瓏這句話有所好轉(zhuǎn),“你也說太子不會強人所難,可如果是大爺也同意了呢?”皖南的事情定然和杜家有關(guān),文博武為了將杜家連根拔起,一定不會假手于人,何況,比起文博武,文戰(zhàn)嵩和文博文不知曉上輩子情形,雨勢漸漸密集,一滴一滴啪在傘上,玲瓏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就被沈月淺搶了先,“我們?nèi)ゴ蠓蛉嗽鹤印!?/br> 二房三房擔(dān)心寧氏轉(zhuǎn)移了財產(chǎn),寧氏拉著裴氏核對將軍府多年的賬冊,以往齊氏在的時候,裴氏不顯山露水,齊氏不在了,裴氏不站出來說話,一切任由寧氏的意思行事的話,裴氏擔(dān)心二房三房討不了好處。 聞言,玲瓏松了口氣,寧氏院子布置的雅致,小雨朦朧中更有份獨特的別致,青石磚的地板上,沈月淺漢玉白的鞋面被順著傘流下的雨打濕了,沈月淺提著裙擺,驚覺雨不小了,春日雨纏綿,今日卻有所不同,噼里啪啦,像極了夏日暴雨后收尾的雨滴,沈月淺騰出一只手握著傘柄,“我自己來吧,撐另一只傘去?!?/br> 玲瓏肩頭濕了一小片,沈月淺自己撐傘,玲瓏也可以獨自撐一把傘,話畢,身后的丫鬟遞了傘過來,玲瓏大步躲了進(jìn)去,到寧氏院子里,見裴氏的丫鬟守在門口,明白裴氏正在核賬冊,走上臺階,鞋子里面也濕了,寧氏身邊的丫鬟上前行禮,給旁邊的丫鬟使眼色,后者倉促行禮后進(jìn)屋了。 很快,寧氏走了出來,看到沈月淺裙擺淌著水珠,急忙吩咐丫鬟取一身合適的衣衫來。 “不用了娘,我過來是問問你些事,不礙事的。”芍藥花的長裙擋住了淋濕的鞋面,沈月淺不想寧氏cao心,她來是問件事,杜家和皖南有何關(guān)系,上輩子,她沒有和杜家人打過交道,這輩子知道的也不多,寧氏不同,寧國侯府老侯爺還在,當(dāng)年武定將軍府的事情該有所耳聞才是。 進(jìn)屋,寧氏吩咐丫鬟去廚房端碗姜湯,擰著眉道,“什么事差丫鬟來一趟就是了?!睂幨鲜沁^來人,這兩日天氣反常,生病的忍多,沈月淺不以為意是不知曉其中利害,屋子里燃著香,裴氏坐在椅子上,面前堆積著厚厚的一疊賬冊,沈月淺進(jìn)屋了,也不見她抬起頭來,寧氏眼里閃過譏諷,二房三房這些年開銷用度全是公中出的,齊氏手里管理的田產(chǎn)鋪子比將軍府的家底還多,說起將軍府的財產(chǎn),斤斤計較得看不下去,齊氏走了,裴氏明面上不在意,心里還是擔(dān)憂的吧。 沈月淺上前,盈盈施禮道,“三嬸也在?。俊?/br> 裴氏抬起頭,臉上盡是疲憊和倦怠,勉強扯出一個笑,順勢妄向屋外,茫然道,“又下雨了?”裴氏手里有陪嫁的田產(chǎn)鋪子,雖然不少,可比起將軍府還是差多了,太夫人沒死,她還有說服自己不在意的理由,不分家,二房三房的孩子也能跟著大房沾光不是?可太夫人死了,依著寧氏的性子以及上一輩的恩怨,大房一定不會幫襯三房的,至少,在幾個孩子的前程上,裴氏一直存著想要幾個兒子跟著大房去軍營幫忙,她向?qū)幨祥_過口,被寧氏拒絕了。 寧氏拒絕她的理由無非是幾個孩子沒有吃過苦,去了軍營身子熬不住,幾個孩子還是和文博文一樣,從文比較好,寧氏說得漫不經(jīng)心,裴氏卻從中看出了大房的態(tài)度來,軍營的事情是大房的,二房三房沒有插手的余地,裴氏還得重新謀劃打點,見沈月淺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裴氏松了松眉頭,問沈月淺道,“你幾位堂弟年紀(jì)也不小了,我問過他們的意思,說很是羨慕博武,想跟著去軍營幫忙,你有時間幫我問問博武的意思,都是一家人,不過一句話的事情,對他來說不是難事?!?/br> 裴氏和沈月淺打過幾次交道,知道沈月淺是好說話的,推開面前的賬冊,讓賬房先生退下去休息會,吃了午飯再過來,將軍府幾年的賬冊,只憑她不知道要核對到猴年馬月呢,賬房先生是她從裴家找過來的,核對賬冊是一方面,如果賬冊有問題,逃不過他的眼睛,奈何,核對兩日了,也沒發(fā)現(xiàn)賬冊有什么問題,而且,核對出來的數(shù)目也是正確的。 寧氏神色如常,多年妯娌,她會看不出裴氏心里什么主意,想了想,道,“三弟妹說的事不是難事,可是也要幾個哥兒愿意,身為母親,隨著孩子心意來也很重要?!迸崾峡傁胫靠恐蠓?,從沒有問過下邊幾個孩子的意思,軍營的苦非一般人能承受,文博武在外邊吃了多少苦,寧氏看在眼里,更重要的原因是,如今情形不明,捆在一條船上對他們沒有好處。 不管裴氏如何理解,寧氏是不同意的,尤其,三房的幾個孩子和文博文性子差不多不喜歡舞刀弄槍,逼他們也不是法子,可能太夫人走了,寧氏清楚就算和裴氏住,也沒多少日子了,緩緩解釋道,“往回博武回來的時候,娘哭得多傷心你也是見著的了,說出去,人人羨慕文家出了兩名將軍,可博武在外邊過得什么日子我們都不知道,你要是想要幾個哥兒為你掙誥命,你能狠心將他們送到那樣的地方?”軍營的功勛不比別處,都是實打?qū)嵞妹鼡Q回來的。 裴氏若有所思,想著文博武從外邊第一次回來,文太夫人拉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進(jìn)府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太夫人哭得聲嘶力竭,老將軍去世,太夫人不過是渾渾噩噩沒了主心骨,文博武受傷,無異于在剜她心口的rou似的,裴氏欲言又止,嘆了口氣。 寧氏清楚裴氏是將她的話聽進(jìn)去了,多年妯娌情分,裴氏是個聰明人,往回遇著事一直站在齊氏身后,挑唆齊氏,再者,齊氏和裴氏才是真的妯娌,比起和她,關(guān)系自然要好些,裴氏也愿意聽齊氏的。 沈月淺坐下,丫鬟端著姜湯進(jìn)屋,沈月淺雙手接過,待涼些了,才一口喝下,視線從高高的賬冊上,轉(zhuǎn)到窗臺的花上邊,“娘,今日我來是想問問杜家小姐的事,之前去將軍府,偶然和她說了兩句話,不料她后來竟出了這種事,懷著身孕,坐月子,很多事都有心無力,今早聽玲瓏提及,不做點什么,總覺得心有愧疚。” 裴氏在旁邊心不在焉,兒子的前程沒有著落,厚厚的賬冊看來多半是沒有問題了,寧氏又不是傻子,真有問題,哪會光明正大拿出來讓她核算,聽著沈月淺的話才回過了神,不贊同道,“武定將軍府和我們素來不對盤,晨曦提他們干什么?”說完又覺得話不妥當(dāng),畢竟,不對盤是她自己結(jié)合兩府之間的恩怨推測的,具體恩怨,她也不好說,強顏歡笑道,“你如今要照顧三個孩子就夠累了,其他事情能不管就不管吧?!?/br> 語氣多少有點循循善誘的成分,裴氏擔(dān)心寧氏埋怨她越俎代庖,畢竟,寧氏才是沈月淺正經(jīng)的婆婆,裴氏低著頭看茶杯里扶著的茶葉,不說話了,進(jìn)門后,齊氏就和她說了大房二房三房的恩怨,那時候,老將軍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日了,隨后姨娘跟著去世,齊氏就懷疑是寧氏做的手腳,平時多防著寧氏,她也愿意親近齊氏,如今齊氏不在了,猛地沒了說話商量的人,裴氏多少不習(xí)慣,尤其,多年來,寧氏與她們雖然算不上親近,可對她們也不壞。 “杜家的事情在京城傳的有模有樣,你三嬸說的對,最好別插手?!睂幨下龑筛g的恩怨說了,“外邊人揣測我們兩府之間的恩怨,不全對,也不算有錯,杜家的人沉寂多年,你最好離著遠(yuǎn)些,杜小姐又是杜家的家事,你更是別過問?!毕氘?dāng)年,杜家在京城和文家齊平,也不知何時就沒落下去了。 沈月淺若有所思,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明白了,要不是先問過娘,真怕自己腦子糊涂做出什么事情來?!?/br> 寧氏看了沈月淺兩眼,沈月淺進(jìn)門后,大事小事規(guī)規(guī)矩矩,從沒做過出格的事情來,如此說,完全不像她了,裴氏在旁邊插話道,“你能做些什么?杜家好像閉門不見客了,前兩天回裴家,聽我娘說,杜家人想要回老家?!闭f起來,裴家和杜家有些淵源,都是皖南那邊發(fā)家的,不過,裴家一直不顯赫,又是祖上三代的事情,親近杜家的話指不定要被冠上巴結(jié)的名聲,所以,京里邊的人知道兩府出自皖南,卻是從來沒有將裴家和杜家牽扯到過一起,本就挨不著邊的人和事,不過是追蹤溯源有的關(guān)系罷了。 沈月淺側(cè)著耳朵,明顯一臉好奇,裴氏失笑,“想不著你喜歡聽故事,杜家和裴家祖上都是皖南的人,我祖父從小都生活在京城了,杜家比裴家還要早,杜家要回皖南,皖南估計都沒人了?!?/br> 杜家在京中發(fā)達(dá)后,也有上門投靠的同族人,杜家能幫襯的就幫襯,故而,皖南那邊的人越來越少,裴氏回家讓裴太夫人給她挑兩個厲害點的賬房先生,才聽說了這件事,當(dāng)時裴太夫人還說,“杜家在京城雖然沒落了,總是比回皖南要好的,聽你你爹誰小時候和你祖父回鄉(xiāng)祭祖,那邊荒無人煙,條件哪比得上京城,否則,也不會想著法子將祖墳遷到京城來了?!?/br> 裴氏才覺得一件事奇怪,“裴家的祖墳遷到京城來已經(jīng)幾十年了,依著杜家當(dāng)年的顯赫,沒理由每年還回鄉(xiāng)祭祖才是?!痹谑廊搜壑?,祭祖可是大事,每年清明節(jié),朝廷休沐,就是騰出日子祭祖的,杜家在京中這么多年,沒有聽說來來回回跑皖南的事情,裴氏只以為杜家沒有回鄉(xiāng)祭祖,不免嘆息道,“難怪杜家漸漸沒落了,忘祖棄宗,這樣的人家怎么會受到祖宗庇佑?” 沈月淺卻覺得不同尋常,聯(lián)想到杜仲每年多次離開京城的情形,就是他回了皖南也沒人知道,她以為寧氏會知道杜家的事情,沒想到裴家和杜家還有這樣的淵源,就是文博武估計也是不知道的,沈月淺又問了幾個問題,裴氏不緊不慢回答著,這兩日核對賬冊累得不輕,和寧氏雖然有話聊,因著核對賬冊一事,心中總存了膈應(yīng),沈月淺在,氣氛好了不少,中午的時候,沈月淺和裴氏在這邊用的飯,賬房先生來了,沈月淺才提出離開。 裴氏重新開始核對賬冊,寧氏招來身側(cè)的董家媳婦,小聲道,“你去打聽打聽外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敝艽居竦男宰觼硭鹤恿倪@些還說得通,沈月淺可不是對誰都感興趣的人,沈月淺心思全部在文博武身上,既然問起杜家,必然是文博武和杜家的人發(fā)生了什么事。 董家媳婦到走出院子在走廊上遇著文戰(zhàn)嵩身邊的小廝,見著她,小廝十分恭敬的叫了聲董mama,董家媳婦頷首,太子來董家媳婦是知道的,不由得皺眉道,“你不去書房,在院子里晃什么,太子殿下可走了?” 小廝點了點頭,“大爺和二爺送太子出門了,奴才來是大老爺有話和大夫人說,請大夫人去一趟書房?!?/br> 董家媳婦看了眼還下著的雨,有什么話不能回屋里說要去書房,小廝看她遲疑,上前說了,“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也通知了?!眮淼穆飞嫌鲋蛟聹\,順便說了這件事,沈月淺估計已經(jīng)過去了。 董家媳婦不敢耽擱,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熏香縈繞的書房,丫鬟剛收拾了碗筷,得知文戰(zhàn)嵩在里邊,沈月淺站在門口沒進(jìn)去,公公和兒媳,說出去不太好聽,不一會兒周淳玉來了,沈月淺留意到她臉色不太好,上前拉著她得手,果然,一片冰涼,“是不是著涼了?”話還沒說完,自己先打了一個噴嚏,不好意思的看著周淳玉,“約莫是來的路上吹了風(fēng)的緣故?!?/br> 周淳玉打起精神,笑得卻十分勉強,“沒事,你小心著自己的身體,屋子里有三個孩子,你更要注意才是?!闭f著,周淳玉眼中一片暗色,想起兩日前,文博文說他要去皖南一事,周淳玉擔(dān)心不已,雖然文博文再三保證不會出事,她如何放心得下。 沈月淺剛張嘴說話,不料又是一個噴嚏,身側(cè)的玲瓏擔(dān)心,“大少夫人,奴婢去書房再給您端一碗姜湯來。”沈月淺著涼的話,文博武那兒誰都沒好日子過,玲瓏心里明白的事情,她身后的小丫鬟更是明白,玲瓏語聲剛落,她們已經(jīng)朝著書房的方向走了,玲瓏側(cè)目見丫鬟走遠(yuǎn)了,又回過頭盯著沈月淺的裙擺,裙擺已經(jīng)干了,皺巴巴的,明顯看得出是淋雨的緣故。 沈月淺裙子長,出門時沒想到雨會越來越大,而且,玲瓏要找鞋子給沈月淺換也被拒絕了,剛才覺著沒什么,如今才開始后悔起來,沈月淺惦記著文博武,哪會理會自己的身子,身為貼身丫鬟,玲瓏竟然忘記最重要的事情了,心中忐忑不安。 周淳玉拉回心思,上上下下瞥了眼玲瓏,抬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你小心些,最近著涼的人多,你倒下了,三個孩子怎么辦?”周淳玉拉著沈月淺進(jìn)屋,外邊冷風(fēng)吹,別沈月淺沒事吹出事情來了。 屋子里的文戰(zhàn)嵩也聽到兩人動靜了,從內(nèi)屋走了出來,神色嚴(yán)肅道,“先進(jìn)屋吧,松如,給大少夫人端杯姜湯來?!彼扇缡菍幨仙磉叺难诀?,今日太子來,文戰(zhàn)嵩讓松如過來幫忙,沈月淺也識得松如,心里奇怪,松如在,文博武怎么讓玲瓏過來奉茶,不過很快就被身后的聲音打斷了,“你們來了?” 文博武大步走上臺階,和沈月淺齊肩,“三個孩子鬧不?”天氣回冷的緣故,孩子瞌睡明顯多了,早晨文博武醒的時候,三個孩子已經(jīng)被奶娘抱下去吃奶抱回來了,等他出門的時候,孩子又睡著了。依著他的意思,孩子直接讓奶娘抱著下去睡覺就行了,一間屋子,各有各的床,孩子睡里邊會吵著他們,晚上的時候奶娘進(jìn)進(jìn)出出就算了,有時候早上他想拉著沈月淺做點什么,總擔(dān)心奶娘突然闖了進(jìn)來,偏生,孩子離他們的床近,哪怕?lián)Q了不透明的屏風(fēng),也能窺探到床上的情景,而且,屋子里有人,文博武就沒有那個興致了。 心里有打算,文博武不敢提出來,沈月淺恨不得親自照顧三個孩子,要將孩子抱下去,她是一定不會答應(yīng)的,文博武想著,要打破現(xiàn)在的局面,也只有等搬新家后再說了,那邊為孩子修建了屋子,沈月淺也放心。 沈月淺早上出門后現(xiàn)在還沒回去,孩子怎樣了她也不知,緩緩解釋道,“早上去娘院子里,吃了午飯就來這邊了,奶娘照顧著,該不會哭鬧?!币粋€多月的孩子,不會哭起來沒休止,真哄不好孩子,奶娘會來的,這一點,是沈月淺覺得麻煩地地方,三個孩子,出門全帶著不方便,留在屋子里她又擔(dān)心,只有一個的話,走哪兒都可以抱著了。 文博武揚了揚嘴角,“去娘院子做什么?”心中卻是明白沈月淺為那般,必然是玲瓏將太子的一番話說給沈月淺聽了,實際上去的人是文博文,這是前兩日就商量好的事情,故意讓玲瓏過來,也是想試探沈月淺的心思,文博文心中猶豫,說周淳玉整夜整夜睡不著,問他有沒有回旋的余地,文博武按理說,文博文不去也沒有關(guān)系,不過是因為想借著這件事讓文博文歷練一番,光有他去江南的那段時間還不夠,文博文只有經(jīng)歷多了,哪怕他們真的分家,文博文也能立起來,文博武故作聽不懂文博文話里的意思,“我讓玲瓏將我要去皖南的事情告訴你大嫂,看看你大嫂是不是也擔(dān)心,她生孩子的時候牽掛我,生完孩子還要為我cao心,你過意得去?” 沈月淺拽了拽文博武的手,神色滿是不舍,文博武目光在沈月淺肩頭,輕飄飄落到耷拉著耳朵的文博文身上,文博文舍不得溫柔鄉(xiāng),他又如何舍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他前程無憂了,文博文總要試著權(quán)衡些東西,明白文博文是想通透了,文博武才收回目光,回握著沈月淺的手,“進(jìn)屋吧,待會爹有事情說?!?/br> 文博文去皖南地事情是瞞著京城上下人的,好在孝期,不會有人上門打探虛實,文戰(zhàn)嵩要說的就是讓沈月淺他們在院子里別露出馬腳來了,二房三房的人也要瞞著,聽說去皖南得是文博文,沈月淺一怔,不解地望向文博武,太子指名道姓的要他去,怎么是文博文了?再看周淳玉神色多少就知道些了,估計是知道文博文離京,心里擔(dān)憂的,沈月淺心里過意不去,猜到是文博武拒絕了太子,事情才落到文博文身上的。 文戰(zhàn)嵩和寧氏坐在上首,寧氏神色面露古怪,看了沈月淺好幾眼,余光注意她的文戰(zhàn)嵩也察覺到了,看著沈月淺道,“博文走了,你多和你二弟妹說說話,院子里的事情有你娘,你好生照顧孩子就是了?!蔽牟┪淖吡?,他和文博武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要想將杜家連根拔起,首先要將杜家地下的人找出來,否則,那些人始終是隱患,文戰(zhàn)嵩他們將事情想復(fù)雜了,“回去多敲打院子里的下人,熬過這段事情,事情塵埃落定就好了?!?/br> 太子已經(jīng)察覺到幕后之人要造反了,城西的事情后,太子對京城幾位大戶人家有所懷疑,不過今日回去,看到張兆志呈上去的東西,就會對杜家的事情了解一二了,想著文博武說的,文戰(zhàn)嵩不得不佩服自己,幸好生了文博武這樣的兒子,如果文博武是杜家的孩子,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想到這個,文戰(zhàn)嵩又暗暗罵了句,文博武是他和寧氏生的,怎么會喝杜家有關(guān),欣慰地看著沈月淺,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荔枝和蘋果將來只怕會比文博武更厲害。 文戰(zhàn)嵩將府里的事情交代清楚了,門口傳來玲瓏的聲音,“大少夫人,姜湯來了?!?/br> 文博武蹙了蹙眉,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文戰(zhàn)嵩最不喜文博武的就是這點,但凡遇著沈月淺的事,就跟全家欠他銀子似的,不給人好臉色,咳嗽兩聲,緩了緩屋子里氣氛,“說清楚了,你們心中有個數(shù)就好,沒事的話先回了吧,我再交代博文兩句?!?/br> 沈月淺也留意到文博武臉色不太好,接過玲瓏遞來的碗,吹了兩口就快速喝完了,順手將碗遞給玲瓏,看了眼視線落在她裙擺上的文博武,“我們也回吧,一上午沒看到三個孩子了?!?/br> 文博武和沈月淺走在前邊,寧氏和周淳玉走在后邊,聽寧氏問周淳玉為何臉色難堪,前邊的沈月淺也掙扎,太子有意讓文博武去,換成文博文,周淳玉若是知曉其中內(nèi)情,會不會埋怨他們,待和周淳玉寧氏分開后,見不著人影了,沈月淺才糾結(jié)道,“我看二弟妹甚是擔(dān)心二弟,太子怎么突然又讓二弟去了?” 文博武看她裙擺就知曉定是早上去寧氏院子的時候淋雨弄濕了,半拖著沈月淺,步伐極快,“事情早就和二弟說過的,江南情況不明,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冒險,皖南的事情我安排妥當(dāng)了,他也就是去漲漲見識……”還有些話文博武沒有說,文博文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好,雖然遇到過一兩次危險,終究沒有要他的命,這次去,面對的可能不是幾十人,而是幾千人甚至上萬人,他想讓文博文看看,哪怕是血流成河,能安之若素指揮將士勝利的人才是最終的贏家。 “你想讓二弟回軍營?”沈月淺一下就想到了,文博文在翰林院,整天跟一群文人打交道,就是漲見識,也不該讓自己身陷險境,按著文博文的出路,在翰林院熬個幾年有了資歷,放去六部,再入內(nèi)閣不是沒有可能的,去了軍營,想要入內(nèi)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沒等到文博武回答,沈月淺又問道,“二弟不喜歡舞刀弄槍,你和爹之前沒有反對,怎么突然又想讓他回軍營了?” 文博武瞥她一眼,“第一個問題我要是回答不是,你第二個問題不是沒有意義了?”文博文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到沈月淺這邊一下就明白了,不得不說,沈月淺腦子又回來了。 “二弟不喜歡去軍營,之前若不是你和爹不在,他也不會兩邊跑,你問過他的意思沒?”最后一個字還沒落下就被文博武捂住了嘴,“我去江南的時候也沒見你話這么多,二弟去個皖南,怎么嘮叨個沒完沒了了?”尤其,語氣里全是對文博文的關(guān)心,哪怕是自己二弟,文博武心里也不舒坦,沈月淺擔(dān)心他和孩子就夠了,文博文不是還有周淳玉嗎? 后邊的玲瓏捂著嘴偷笑,大爺這樣明顯是吃醋了,大少夫人再怎么掙扎,哪贏得了大爺? 回到屋子里,荔枝已經(jīng)醒了,沈月淺先去看葡萄,見她睜著大眼睛,沈月淺叫她也沒有反應(yīng),伸手抱起她,剛到她懷里,沈月淺就一直朝她胸口磨蹭,對外宣稱“斷奶”后,她也就只奶過葡萄了,一早上,早就脹得不行了,沈月淺看文博武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背朝著里邊,解開了衣衫,果然,胸口上棉布已經(jīng)濕了一大半了,幸好她準(zhǔn)備得厚,當(dāng)著外人的面丟了臉就慘了,床上的葡萄好似知道沈月淺在做什么似的,雙手張開又握住,張開又握住,按耐不住的樣子,讓沈月淺哭笑不得,抱起她,剛將東西塞進(jìn)葡萄嘴里,旁邊就傳來文博武不滿的聲音,“你今天喂了她!下次抱著她她就到處找吃的,以后我怎么辦?” 沈月淺臉色通紅,不理會文博武,手搭上葡萄額頭,溫柔道,“葡萄慢點吃,不理會不要臉的爹爹。”文博武又不是時時刻刻跟著她,不給孩子,全部擠來扔了也是浪費,尤其,擠的時候,她總沒膽子看。 喂了一邊,葡萄差不多飽了,沈月淺只得去抱荔枝,文博武側(cè)身躲過去,沈月淺要奶孩子,衣衫繩子沒有系,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看得文博武口干舌燥,“他們不餓,我中午倒是沒有吃飽?!?/br> 將兩個孩子擱在床上,不顧沈月淺意愿拉著她去了偏房,當(dāng)然,又做了點其他的,還是三個孩子的哭聲讓沈月淺回過神,文博武不情不愿的草草了事,出來,沈月淺抱起孩子,輕柔的說著話,荔枝還是哭,沈月淺如今衣衫發(fā)髻凌亂,招奶娘進(jìn)屋的話,奶娘一下子就看出她和文博武做過什么,只得解開衣衫,讓荔枝含著被文博武吃得差不多的食物,飲鴆止渴,好在荔枝不哭了,沈月淺將荔枝遞給文博武,又抱過蘋果,喂另一邊。 門口的奶娘不疑有他,和玲瓏說的時候,一臉滿足,“三位小主子真是個心思通透的,往回哭鬧起來,我抱著,必須要喂奶才安靜得下來,哪像大少夫人和大爺,父母就是不一樣,總有法子讓小主子安靜下來?!?/br> 玲瓏卻奇怪,三個小主子哭了一會兒了,才聽到屋子里沈月淺和文博武的說話聲,剛哭的時候他們在干嘛?想著文博武得性子,玲瓏微微紅了臉,回道,“小主子畢竟是大少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自然和我們是不同的,小主子不哭了,你也先回屋休息吧?!蹦棠锏氖虑椴欢?,除了估摸著時間喂孩子,在孩子哭鬧的時候搭把手,其他什么都不用做,見奶娘走了,玲瓏將房門微微掩上了些,一邊和身側(cè)的丫鬟道,“風(fēng)大,別讓屋子里灌了冷風(fēng)?!?/br> 丫鬟順勢電了點頭,并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