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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有喜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元夕一見趙夫人氣得身子發(fā)顫,剛才好不容易做出的氣勢頓時滅了一半,她知道自己不該那般頂撞婆婆,可是木已成舟,她只得苦著臉低著頭站在趙夫人面前,感覺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難熬。

    另一邊,天香院內(nèi),王姨娘正持著一把銀剪,小心地修剪著一盆牡丹。一邊的小丫鬟奇怪地問道:“這枝新蕊已經(jīng)快長成,為什么還不把上面的殘葉剪去,到時候纏在一起就不好看了?!蓖跻棠镄α诵Φ溃骸澳愣裁?,就是讓它們纏在一起互爭養(yǎng)分才好,若是沒這殘葉糾纏,讓這新蕊長了起來,旁邊的花如何能開得艷?!?/br>
    小丫鬟聽得似懂非懂,這時房里的大丫鬟司琴跑了進(jìn)來,王姨娘連忙遣了那小丫鬟出去,待聽完司琴的回報,她放下手中的銀剪,得意地笑道:“她終于沉不住氣了嗎?我已經(jīng)等不及要看看,她那佛堂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呢!”

    ☆、第10章 譎云

    天方蒙蒙亮起,青灰色的天空上,還隱約閃著幾顆暗星。十幾名工匠揉著惺忪的睡眼,背著各式工具,隨著侯府的管事走入后院,在穿過幾道游廊之后,他們便被分成了兩隊,一隊被派去去了祠堂,另一隊則走向了佛堂。

    檀香裊裊,菩薩在壇上拈花端坐,佛堂頂上的琉璃瓦在晨曦的照耀下,反射出炫目的光暈。那幾人踏入殿中,先虔誠地朝四面拜了拜,才自包袋中拿出工具,開始認(rèn)真地做起活計。

    一時間,大殿內(nèi)只回響著“乒乒砰砰”的聲音,過了一陣,這些聲音中卻突然生出一些怪聲,那聲音似遠(yuǎn)似近,仔細(xì)一聽好像是有人正念著佛偈,明明是勸心靜性的佛偈,卻被念得尖銳而憤怒,在這空曠的佛堂內(nèi)回蕩,聽得人背脊有些發(fā)寒。

    那領(lǐng)頭之人皺起眉頭,在殿內(nèi)外到處張望著,但在這清晨僻靜的佛堂,哪看得到半個人影。他納悶地?fù)狭藫项^,低頭嘀咕道:“誰這么無聊!”見其他人都望著他,便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道:“可能是有人惡作劇,沒什么事,繼續(xù)干吧?!?/br>
    幾人于是拾起手上的活繼續(xù)干起來,但那刺耳的佛偈聲不緊不慢、不絕不斷,就這么回蕩在耳邊。這些人做這一行久了,多少對神明存了些敬畏,此刻心里告誡自己不要去聽,再下手時卻都有些哆嗦。

    正在這時,有人猛地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從上方摔了下來,他的面容已經(jīng)因恐懼而扭曲起來,手指顫抖地指向上方,卻只發(fā)得出“啊啊啊”的慘叫聲。

    其余人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去,只見空中升起一股黃煙,佛壇上供著的幾尊金身羅漢在這煙霧中顯得面容猙獰,再仔細(xì)看那些羅漢的臉上,深陷的眼眶內(nèi)竟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得呆住,待反應(yīng)過來才扔下手中的工具拼命朝外跑去,而轉(zhuǎn)過身后,卻發(fā)現(xiàn)剛才還光潔可鑒的地板上,突然生出幾個巨大的腳印,幾人頓時被怔住,不知道這腳印從何而來,踩上去又會有何后果。

    就在這時,有人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然后從佛堂四面突然涌出許多蛇來,青灰色的滑膩身子絞在一團(tuán)蠕動,又紛紛吐著血紅的信子朝這涌邊來。工匠們顧不得其他連忙往外跑,但是已經(jīng)太遲了,有幾人的雙足已經(jīng)被眾蛇纏住,銳利的尖齒刺入小腿,那幾人恐懼至極拼命朝蛇身上踩去,一時間殿內(nèi)全是慘叫聲與血rou攪爛的腥氣。

    那領(lǐng)頭之人跑出門外,回頭看見佛堂內(nèi)的情形,突然雙腿一軟跪下喊道:“是無間地獄!是佛祖降罪了,佛祖降罪了!”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驚起了一樹飛鳥,也讓平靜的侯府提前喚醒。元夕剛剛梳洗完,就聽見佛堂那邊出了事,忙帶著安荷她們匆匆朝那邊趕去。

    此時佛堂門前已經(jīng)圍了許多人,幾個工匠一邊□□著一邊被人抬出,下人們不知這蛇的來歷,也不敢在佛堂前輕易殺生,只得費力捉了放在袋中準(zhǔn)備扔到野外。許多人看見里面的慘景,連忙一邊念著佛號一邊跪拜求佛祖恕罪。

    人群的背后,王姨娘正在緊張地和逃出來的領(lǐng)頭人說話。那人已經(jīng)嚇得抖如篩糠,面色慘白。王姨娘往他手中塞了一袋銀兩,悄悄道:“今天的事,千萬不能傳出去!明白嗎?”

    那領(lǐng)頭之人卻不敢接,只不停搖著頭,喃喃道:“不行,我們觸犯了神靈,日后必遭大劫。這佛堂不能動不能動??!”王姨娘面色陰沉,一抬頭看見元夕過來,忙走過去急道:“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會出了這樣的大事。若是老爺知道了,還不知會怎么怪罪?!?/br>
    元夕勉強(qiáng)朝她應(yīng)了聲,突然看見一個小廝拎著一袋蛇就要往外扔,連忙快步走過去攔下道:“給我看看?”

    那小廝嚇了一跳,這些蛇自己瞧著都有些發(fā)憷,少夫人竟然敢看?但眼看元夕態(tài)度堅決,只得死死掐住一只蛇的七寸,拎到她面前。元夕忍住內(nèi)心的怯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蛇身,冰冷滑膩的觸感讓她身上寒毛立即站立起來,但她卻很快發(fā)現(xiàn)這蛇身上竟是濕漉漉。她猶豫了一會兒,又將頭湊了過去,那下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眼看那蛇信離元夕只有幾寸遠(yuǎn),她才終于停了下來,仔細(xì)地聞了一聞,果然聞到一些有些奇怪的味道,元夕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總覺得這一切有些蹊蹺。

    她突然想起昨日趙夫人和她說過,若是執(zhí)意要修佛堂,觸怒了神靈,這責(zé)任便由她們來擔(dān)。而今日一開工就出了這樣的事,是不是有些太過巧合。她不敢再往下想去,決定到佛堂里面去看看,就在這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怒喝:“站?。 ?/br>
    只見到怒氣沖沖的趙夫人,被余嬤嬤攙扶著她緩緩走過來,她望著佛堂內(nèi)的一片狼藉,身子有些發(fā)顫,道:“你們還要繼續(xù)下去嗎,這次出事得只是幾個工人,難道還想連累整個府里都一齊遭殃嗎?”

    元夕霍地抬頭看她,趙夫人身子孱弱,素色的灑金云羅衫空空蕩蕩掛在身上,好似風(fēng)一吹就會被吹倒。她眼神中卻射出凌厲的光芒,直直盯在元夕身上。元夕嘆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疑惑,朝她遙遙行了個禮,聽話地往后退去。而在不遠(yuǎn)處的樹蔭之下,王姨娘嘴角噙了一絲冷笑,靜靜望著眼前這一幕。

    這時,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匆匆趕來,打破了這對峙的畫面。蕭云敬黑著臉分開人群走入,后面跟著周景元和幾名小廝,王姨娘一瞥見他,連忙沖過去哽咽道:“老爺,都怪我不好,沒將您吩咐的事辦好!”說完只是低頭垂淚,似是十分內(nèi)疚。元夕也連忙走過來行禮,卻說不出自責(zé)的話來,因為她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蕭云敬望著眼前的場景,感到胸口有些悶痛,“私自動土、觸犯神靈”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又會引起多少關(guān)于侯府的流言蜚語,他嘆了口氣,厲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姨娘掏出張帕子邊拭淚邊道:“都怪我不聽夫人的話,她昨日說過佛堂不能動,我只當(dāng)她是一時接受不了,誰知道今日竟出了這樣的大事?!彼謱⒀凵耦┫蛞贿叺脑?,道:“少夫人,你說是不是?!?/br>
    元夕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被她提到,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只“啊”了一聲呆呆望著她,只聽王姨娘繼續(xù)道:“昨日夫人是不是和你說過佛堂不能動,不然就會出事。”元夕見蕭云敬以疑惑的眼神盯著她,頓時心中慌亂,只得老實地點了點頭。

    這時,趙夫人已經(jīng)扶住余嬤嬤的手,緩緩朝這邊走來,一見這場景,便忍不住冷笑一聲道:“沒錯,是我說過得話??船F(xiàn)在的情景,老爺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蕭云敬冷冷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轉(zhuǎn)過頭去,對周景元道:“給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少爺去哪了?把他給我找回來!”說完便一臉慍怒地拂袖而去,王姨娘連忙跟了過去,小心在旁勸說伺候著。

    元夕抬頭望向趙夫人,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蕭云敬離去的方向,神情悲戚,雙唇有些發(fā)顫,這一刻,她曾經(jīng)努力維持的清冷與孤傲終于潰散,看起來像一個期待相公回頭的柔弱婦人。元夕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走過去輕聲道:“婆婆,這里風(fēng)大,先回去歇息吧?!壁w夫人卻只瞪了她一眼,又重新拾起冷傲的外殼,牽著余嬤嬤轉(zhuǎn)身離開。

    元夕呆呆站在原地,無奈嘆了口氣,將這幾日發(fā)生的事細(xì)細(xì)想了一遍,只覺得頭疼欲裂。于是,她決定暫時拋開這些自己不明白的事,乖乖回去背賬簿,畢竟,她寧愿對著一百本賬簿也不想再讓自己置身于這些爭斗中。

    蕭渡回府時已經(jīng)過了午時,一進(jìn)門周景元早已等在這里,為他將今天發(fā)生的事細(xì)細(xì)說了一遍。蕭渡聽著聽著便頓住了腳步,皺起眉頭道:“現(xiàn)在查清楚沒,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景元一臉愁色,搖頭嘆道:“現(xiàn)在只是封鎖了佛堂,卻查不出是何人所為。但風(fēng)聲已經(jīng)傳了出去,說我們侯府犯了風(fēng)水,觸怒了神佛,木匠們也都嚇得不敢再來。老爺也是一籌莫展,王姨娘現(xiàn)在正陪著他?!?/br>
    蕭渡冷哼一聲,道:“自從府里來了新人,這些事真是一樁接一樁沒個完了?!敝芫霸桓医涌冢活I(lǐng)著蕭渡往老侯爺屋內(nèi)走去。

    蕭渡從老侯爺房內(nèi)出來時,已經(jīng)將近寅時,他望了望天色,心中突然一動,便遣退了下人,快步走到清芷院的書房內(nèi)。

    他推開紙窗朝外望去,果然看見元夕坐在梔子花樹下,正認(rèn)真地抄寫賬本。她臉上不再掛著無奈與疲憊,卻透著無比的認(rèn)真。蕭渡記得以前這個時辰,她早就應(yīng)該回房了,于是,隨手拿起一本書來靠在榻上翻看,且看她能堅持多久。

    更漏聲聲,轉(zhuǎn)眼寅時已過,期間安荷和容翹來勸了幾次,元夕都堅持留在這兒繼續(xù)抄寫。她額上不斷沁出汗珠也顧不得去擦,只是不斷抄著念著,墨香暈著花香一路飄入窗內(nèi),蕭渡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她以為躲在這里,就能真得什么都不管不顧嗎?

    眼看天近黃昏,他放下手中的書,走出房門、行過廊橋,又令守在安荷和容翹噤聲,背著手偷偷走了進(jìn)去。

    元夕正聚精會神地抄寫眼前的賬簿,突然一個身影擋在面前,遮住了許多光線。她抬頭一看,嚇得手上一抖,差點將墨汁漸到身上。

    蕭渡的臉藏在逆光中,悠悠笑道:“娘子在抄些什么?”

    元夕臉上一紅,突然覺得有些丟臉,忙將案上那一大摞紙往懷中緊緊抱住,蕭渡卻淡然捻起旁邊那本賬薄,道:“原來是在抄寫賬薄啊?!?/br>
    元夕知道自己又做了蠢事,頓時羞得滿面通紅,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桌子下。蕭渡卻把那賬簿隨意一扔,道:“想不到你一個相國府長大的的小姐,居然會這般沒用?!?/br>
    元夕一時忘了害怕,抬了頭望著他,只聽他繼續(xù)道:“你難道看不出,王姨娘讓你背這些無用的賬簿,不過是故意刁難你,不想讓你有機(jī)會去接觸關(guān)鍵的賬目。也只有你這么蠢的人,才會認(rèn)真地一本本去背。這有這次的工程,她自己把持著經(jīng)濟(jì)大權(quán),卻給你安個虛名讓你去出頭。”他似是十分不屑地嘆口氣道:“不過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也能把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元夕眸光微斂,放下手中那摞紙,起身撿起那本賬簿拍了拍灰塵,輕聲道:“我是不懂算計伎倆,可我并不蠢。”蕭渡抬了眉,略有些驚訝地望著她,只聽她繼續(xù)道:“昨天的事以后,我就算再傻,也明白王姨娘是借我的名義出頭去對抗婆婆。很多事,我不懂得迂回周旋,只懂得做好自己的本分?!彼凵裰饾u堅定,將手上的賬簿遞給蕭渡,似是鼓起很大的勇氣道:“你隨便抽一頁問我!”

    蕭渡狐疑地打開賬簿,隨意挑了個日期,元夕略微思索,很快背出那日的的所有進(jìn)出賬項與事由,蕭渡又連問幾項,見元夕竟然全部答對,他眼中閃過驚訝神色,道:“你真得全背下來了?”

    元夕終于笑了出來,雙瞳中閃著得意的光彩,點了點頭道:“我現(xiàn)在可以去找王姨娘,和她說:她讓我做得事已經(jīng)做到了,現(xiàn)在該教我怎么真正得當(dāng)這個家了!”

    蕭渡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笑容,她微揚的小臉因為激動而泛起紅暈,沐在黃昏燦爛的云霞下顯得格外動人,他于是傾身過去,幾乎要貼上她的鼻尖才慢慢停下,笑道:“難得娘子如此用心,想讓為夫怎樣獎勵你呢!”

    ☆、第11章 夫子

    天幕適時地暗了下來,樹上有鳥兒輕啼,梔子花的香氣縈縈繞繞,元夕卻仿佛渾然不知。眼看蕭渡的臉越貼越近,剛才的自信頓時一掃而空,她慌忙朝后退去,誰知卻很快抵上背后的樹干,退無可退,只能看著他的眉目不斷放大,任由他鼻間的氣息撲到自己臉上。她從未與男子如此接近過,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相公,卻也掩不住心跳如雷,低下頭不敢看他。

    蕭渡嘆了口氣道:“娘子為何總是如此怕我,好像我會吃人一樣?!彼贿呎f著,一邊伸手撥弄著落在她肩上的細(xì)發(fā),又撫上她白皙纖細(xì)的脖頸,突然斂了笑容,道:“外面都傳我愛食人血,尤其是女人的,你信不信。”

    元夕只覺得脖子上又癢又熱,又不敢伸手去推,于是歪著頭將身子躲開,聲如蚊叮答道:“我……不信。那人血又無用又不好喝,哪有人真得會去喝它?”

    蕭渡本來想嚇嚇?biāo)?,誰知,便又饒有興致地笑起來道:“你怎么知道人血好不好喝,又知道它沒有用處?”他又將唇貼至她耳邊,嗓音低沉而魅惑:“我聽說年輕女子的血喝了能駐顏強(qiáng)身,百病不侵呢。”

    元夕深吸一口氣,似是鼓足了十分勇氣,才敢抬頭面對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她眼神中寫滿認(rèn)真答道:“血若喝下去只會直接被排泄出來,根本不可能滲透到體內(nèi),如何能駐顏強(qiáng)身。正經(jīng)的醫(yī)術(shù)中也從未提過人血有治病之用,所以這些功用根本沒有依據(jù)?!?/br>
    蕭渡的笑臉終于僵在臉上,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回她,只得瞪著眼朝她打量著,實在不明白自家娘子的腦子到底是什么構(gòu)造。眼看嚇不著她了,蕭渡只得無趣地站直身子,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以她這一根筋又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去對付那位王姨娘倒是正好。他這么想著就已經(jīng)覺得十分有趣,突然想等不及看到王姨娘的表情會有多精彩了。

    王姨娘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尤其是當(dāng)她接過元夕遞來得那一大摞賬簿,聽她說這些已經(jīng)全部背完之后。讓元夕背賬簿不過是她的權(quán)益之計,只想讓元夕知難而退,明白這當(dāng)家之事不是她隨意就能插手得。

    可現(xiàn)在……她就這么怔了許久,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不自在地理了理鬢發(fā),勉強(qiáng)扯了個笑容道:“少夫人果然聰慧過人,這么快就背完了?”

    元夕堅定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閃著亮光,道:“姨娘可以隨便考我,”

    王姨娘狐疑地將眼神移向賬簿,扶在案上的手指僵了僵,才終于抽出一本,翻開內(nèi)頁細(xì)細(xì)考過,一連問了幾本,眼看元夕竟真得能背得一分不差,這下她連笑臉也有些掛不住,只得訕訕地夸贊了幾句,心中卻有些慌亂起來。

    元夕還是柔柔笑著,聲音中卻透著堅定道:“姨娘吩咐我做得功課已經(jīng)做完了,現(xiàn)在可以教我真正的管家賬目了嗎?”

    王姨娘身子一震,雙手自袖中交握,克制著自己心中翻騰的怒意,面上卻仍是笑著道:“那是自然,不過少夫人剛剛上手,也不好一蹴而就,不如就先把京郊的幾處田莊交給你來打理如何。”

    元夕側(cè)頭想了想,覺得這已經(jīng)算是個不錯的開始。她并不太貪心,明白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短時間接管所有事務(wù)。只是從昨日起,她已經(jīng)暗自下了決心,既然無法做一個得寵的妻子,至少能努力學(xué)著去做一個好的主母吧。反正在侯府的日子會是如此,所以她并不太著急。

    見元夕應(yīng)允,王姨娘便自柜中拿出幾本冊子,大致和她說了京郊幾處田莊的人口、收成及進(jìn)出項目,又反復(fù)和她念叨著不要cao之過急,元夕也不戳穿,只仔細(xì)聽著記著,直到月上中天,才從王姨娘房中走出。

    王姨娘站在門檻處,眼看元夕走遠(yuǎn),臉上的笑容才慢慢冷了下來。她轉(zhuǎn)身回屋,猛地被屋內(nèi)熏香嗆得咳嗽起來,于是喚了兩個丫鬟進(jìn)來,恨恨道:“這什么香!想熏死人嗎,全給我換了!!”兩名丫鬟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日日點著的熏香會讓她發(fā)這么大的火,但她們一看王姨娘的臉色便知道她心情不佳,忙乖巧地應(yīng)了下來,熄了香爐跑出去換香來點。

    王姨娘走到香爐旁,一臉嫌惡地?fù)芘锩娴南慊遥е类溃骸跋氩坏桨?,以前倒真是小瞧了你?!?/br>
    元夕帶著安荷往回走去,想到自己今日的收獲,忍不住嘴角翹起,偷偷笑了起來。她腦中想著盡快熟悉田莊事務(wù),腳步也就越發(fā)輕快地往回趕去。

    剛走到門口,她突然聽見屋里李嬤嬤正和一人在講話,那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清脆婉轉(zhuǎn)如黃鶯出谷,又不似府中哪個丫鬟,元夕心中生出些疑惑,推開門去,卻見到一個她從未想到會在屋內(nèi)見到之人。

    只見蕭芷萱穿著杏黃妝花羅緞,白綾細(xì)折裙,正與李嬤嬤說得眉飛色舞,一見元夕進(jìn)來,便沖上去親熱地拉了她胳膊道:“嫂嫂,你終于回來了?!痹τ行┎涣?xí)慣與人這般親近,但她對這位小姑素有好感,便也沒有拒絕,只拉了她一起在榻上坐下,笑著道:“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蕭芷萱甜甜笑道:”沒什么事,就是覺得悶了來找嫂嫂聊天。自從佛堂出了那件事,爹爹就不許我在府里到處走,說是怕出事,實在是憋死我了?!罢f完,她氣鼓鼓地撅起小嘴,似是十分不滿。

    元夕忍不住想笑,果然是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最大的煩惱就是沒地方去玩,哪知道這幾日宅子里的勾心斗角腥風(fēng)血雨,比不能去玩要令人煩惱萬倍。

    她正想說些什么安撫她,蕭芷萱突然又激動地抓起她的手道:“嫂嫂陪我到田莊去玩可好。去年大哥帶我去過,這個時節(jié),那里的桃子正好結(jié)得又大又甜,大哥還能教我捉魚,可好玩了?!?/br>
    元夕心中一動,她正好想去田莊看看,畢竟要了解田莊的真實情況,到實地去走走問問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她還是有些顧慮,問道:“就我們兩個女眷去嗎?是不是不太方便?”

    “當(dāng)然不是!”蕭芷萱立刻叫道:“自然要大哥帶我們?nèi)?,不然爹怎么可能放我出府。再說,也正好讓大哥大嫂好好培養(yǎng)下感情?!闭f完她又意有所指地朝元夕眨了眨眼。

    元夕聽得有些奇怪,這小姑娘哪里會懂得這些事,余光突然瞥見站在一邊同樣笑得別有深意的李嬤嬤,頓時明白了過來,定是李嬤嬤見蕭渡總不往她房里來,太過替她著急,每日在她耳邊念御夫術(shù)還不夠,現(xiàn)在連小姑都一并扯了進(jìn)來。

    想著蕭芷萱正似懂非懂地撮合著她與蕭渡的閨房之事,她臉上便有些發(fā)熱,忍不住嗔怨地瞪了李嬤嬤一眼,李嬤嬤卻不以為意,只開心地替她應(yīng)道:“正好少夫人也要出去散心,就勞煩萱小姐了。”

    元夕生怕她又說出什么話,連忙輕咳幾聲,遣她去外面伺候著,李嬤嬤也不以為意,歡欣地出去交代安荷和容翹進(jìn)來為元夕收拾箱籠,那樣子倒像比她出嫁還高興。

    元夕忍住想扶額的心情,這邊蕭芷萱只當(dāng)她答已應(yīng)了,也一臉興奮道:“太好了,我這就和哥哥去說,等定好了時辰,就差人來和嫂嫂說。”

    第二天一大早,蕭芷萱就帶著丫鬟和箱籠到元夕房外等她,幾人一起走到院門外,看見幾輛馬車已經(jīng)等在那里。

    翠幄青紬的馬車旁,蕭渡一身絳紫團(tuán)云直綴,閑閑站在花樹下,卻自有一番風(fēng)流態(tài)度。元夕想到李嬤嬤昨晚反復(fù)和她交代的:一定把握這次機(jī)會,將生米煮成熟飯,于是臉上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幸好蕭渡正在認(rèn)真和車夫交代著什么,并沒有注意到她。

    蕭芷萱一見蕭渡便開心地跑了過去,拽了他的手道:”哥,都準(zhǔn)備好了沒嗎?“蕭渡搖頭笑道:”一聽到要去玩就這么沒正型了,真該那位趙夫子好好給你立立規(guī)矩。“蕭芷萱一聽趙夫子便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那樣迂腐的老頑固,我才不聽他的呢?!彼殖φ惺值溃骸吧┥┛爝^來,我們一起乘車?!?/br>
    蕭渡也看見元夕,卻只淡淡笑了笑,道:“你與嫂子乘一輛車,我另有安排?!?/br>
    蕭芷萱覺得奇怪,正要問緣故,卻和元夕同時望見不遠(yuǎn)處正走來兩個身影,其中一個丫鬟裝扮,走得小心畏縮。而另一個穿著青色粗布衫,身材削瘦,目光呆滯,竟是那偏院中瘋癲的蕓娘。

    元夕猛地想起那日之事,臉上便有些發(fā)白,忍不住朝后退了兩步,蕭渡卻走過去扶著蕓娘朝這邊走來,柔聲道:“不用怕,她那日是受了刺激才發(fā)病,我見她這些日子精神不太好,所以想帶她一起去散散心,不知道娘子能否應(yīng)允?!?/br>
    元夕自然說不出拒絕的話,心中卻滿是疑惑,不知這神秘的蕓娘到底是何身份。此時車夫來催說時辰已到,元夕便與蕭芷萱一起上了車,蕭渡帶著蕓娘共乘一車,幾個丫鬟小廝又坐了兩乘,排成一行朝城郊駛?cè)ァ?/br>
    車行了一陣,元夕坐在顛簸的車廂內(nèi),實在覺得好奇,便向蕭芷萱問道:“那蕓娘到底是什么人?”

    蕭芷萱嘆了口氣道:“蕓娘以前是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大哥出生后夫人身體就一直不好,便將大哥交給了乳母和蕓娘一起照看。據(jù)說,蕓娘對大哥從小就照顧得細(xì)心周到,有一次大哥發(fā)了高燒,幾乎不省人事,蕓娘守在床邊三日未眠才將他救了回來,因此大哥便將她視作義母一般??上迥昵笆|娘突然生了一場怪病,突然神志不清瘋癲了起來,本來夫人想將她安置出府,大哥硬是不讓,在府里找了一處偏院,又派了個丫鬟去照顧她,他自己也能時常會去看看她?!?/br>
    元夕心中一軟,未想到表面任性妄為的蕭渡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面,對那蕓娘也多了一份同情。馬車走過一段崎嶇小路,停在了一處渡河旁,蕭芷萱興奮地掀開車簾道:“過了這河就能到田莊了,再坐下去我的屁股都快要長繭了?!痹β犞@天真之語,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一行人于是下車來到渡河邊,那船夫一見這馬車就知道是侯府的人,連忙恭敬地請他們上船,元夕坐在船頭望著遠(yuǎn)山隱隱,碧波粼粼,感到心中說不出的舒暢。

    就在這時,從河中央遙遙劃來一艘小船,船頭站著一人,青衫玉帶、墨色方巾,眉目清雅俊秀,如一泊清流,悠然與山水之間,他朝這邊微微揖手,恭敬道:“翰林院編修駱淵,拜見侯爺。”

    元夕覺得這聲音甚是熟悉,待那船行得近了,看清他的眉目,頓時驚呼出聲:“小夫子!”

    駱淵將目光移了過來,頓了一頓,才淺淺笑道:”蕭夫人,好久不見?!?/br>
    蕭渡狐疑地望著自家娘子一副激動地難以自持的表情,忍不住輕哼一聲,嘀咕道:“這次倒是不怕羞了!”

    ☆、第12章 婉婉

    和風(fēng)習(xí)習(xí)生暖意,書墨生香的學(xué)堂內(nèi),十四歲的元夕正在趴在案上寫字,在她身邊坐著一位青衫少年,正凝神看著手中的書籍。陽光自窗棱處透入,將兩人的影子映在地上,一長一短,默默相對。

    元夕只寫了幾個字就頓了筆,瞥了一眼坐在旁邊正看得出神的小夫子,偷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