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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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衛(wèi)知府身邊的老人,認(rèn)識莫顏,當(dāng)年莫顏跟著呂氏到潁川探親,路過瀘州,小住兩日。 因為當(dāng)時有案子,兩姐妹偷摸跑到衙門后堂聽審,捕快們對莫顏不陌生。 當(dāng)年青澀的小姑娘,如今多了成熟的風(fēng)韻,捕快們看到莫顏身邊白色的衣角,心中大定。 他們提前得到消息,南平王,王妃以及大吳使節(jié)會路過瀘州,卻沒定下具體日子。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眾人在欣喜的同時,有幾分不確定。 衛(wèi)子纖對外宣稱重病,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他們剛才嘴快,說了出去,南平王妃身份高貴,馬上就是大越皇后,她真的不怕被拖累嗎? 仗義的捕快們,很是糾結(jié),愣愣地站在原地。 莫顏發(fā)泄完畢,突然覺得自己行為幼稚,自稱姑奶奶,不是和這些人渣攀親了? 砸了醉仙樓的盤子,她更心疼,都是她自己的產(chǎn)業(yè),要銀子的。 一群烏合之眾,就算全部斬殺了,又能如何? 他們奉命行事,不敢自作主張,問題的癥結(jié)在于守備府,而不是這群城防軍。 “糟糕,南平王妃!” 捕快們壞心眼地不告訴城防軍莫顏的身份,可其中有人認(rèn)識莫顏,撲通一聲,從馬身上摔下來,不住地跪地磕頭。 順著他們的方向,看不到南平王,可陳癩子的狗腿子說,行兇的男子一身白衣。 他們不會以為是南平王,南平王出行,身邊怎么可能只有一個女子呢? 結(jié)果,這下犯了忌諱,眾人顫抖著跪在雨里,沒了剛才的囂張,連捕快們都跪倒一片。 眾人心里發(fā)涼,早看出陳癩子不省事,這下為個小妾的弟弟,把整個守備府都要搭進去了。 冰涼的雨水拍打到頭上,讓城防軍逐漸清醒起來,他們來抓人是得到守備的指令,衛(wèi)知府管不到這塊上,并不知情。 為今之計,趕緊找人回去送信,早做打算,總比一直陷入被動好。 眾人心里頗為不是滋味,李家少夫人蒙冤受屈,他們心里明白,吃這口飯,卻沒膽子說出來。 從前李家行事光明磊落,自從京都巨變后,李守備有了旁的心思。 李公子沾染花柳病,遲早要亡故,這對守備府是重重一擊。 就在眾人都不抱希望之時,李癩子的jiejie被查出有三個月的身孕,這才讓李家多了點希望。 盡管雨夜視線模糊,可莫顏仍舊看到一個黑影被人群掩護,急速地后退,想必是通風(fēng)報信的。 “夫君,看來李家不能留?!?/br> 于太后和萬俟御風(fēng)一死,大越局勢瞬息萬變,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涌動著驚濤駭浪。 蠻族隱藏得太深,不得不提放。 李守備派兵公然包圍醉仙樓,光是以權(quán)謀私,就可讓他丟官罷職,而且莫顏總覺得,他應(yīng)是有所依仗。 “恩?!?/br> 萬俟玉翎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看不出情緒。 門外之人,還跪在雨中,萬俟玉翎帶著莫顏打著油紙傘走出門,沒有理會下跪的眾人,兩個人的身影在雨中漸漸地遠去,直到完全隱藏在這個黑夜里。 這一夜,莫顏輾轉(zhuǎn)反側(cè),她很多次想起身直奔守備府,最后在內(nèi)室繞了一圈兒,又乖乖地躺在床上。 衛(wèi)子纖出嫁,已經(jīng)是李府的少夫人,她趕在這樣的時辰去不妥當(dāng)。 事情到底發(fā)展到如何地步,還不清楚,不能聽一面之詞。 萬俟玉翎見自家娘子折騰的厲害,輕輕地擁住她半個身子,小心地用手拍著,直到她呼吸勻稱。 第二日,驟雨初歇。 刺眼的陽光透過紗簾照入內(nèi)室,莫顏揉了揉眼睛,摸索著身邊的位置。 一瞬間,莫顏清醒過來,萬俟玉翎不在。 “王妃,剛剛李守備過來賠罪,跪在門口好一頓謝罪,說是聽信了讒言。” 墨冰打水,服侍莫顏梳洗打扮。 李守備是聰明人,出事了直接推到下屬身上,肯定會有個倒霉鬼頂缸。 說是醉仙樓發(fā)現(xiàn)江洋大盜的蹤跡,而李守備無心調(diào)查,兒子兒媳重病,孫子病歪歪的。 借口倒是不錯,得知莫顏和衛(wèi)子纖感關(guān)系親近,打起感情牌,訴說自己的多么的凄苦。 人到中年,求的是安穩(wěn),一家子平順和睦,誰料到家人接連生病,李守備焦頭爛額。 墨冰把得知的消息重復(fù)一遍。 莫顏沒睡安穩(wěn),陽光刺得她流出了眼淚,她不舒服地瞇了瞇眼,來適應(yīng)強烈的光線。 “什么時辰了,怎么不叫醒我?” 莫顏坐在梳妝臺前,讓墨冰幫忙梳發(fā)。 “回王妃,是王爺說您沒睡好,讓您多睡會兒?!?/br> 銅鏡中,莫顏臉色蒼白了些,她把脂米分在手上涂抹均勻,拍了拍臉頰,很快多了紅潤。 草草地用了早膳,親了親兩個包子,莫顏顧不得什么,坐著馬車到守備府。 李守備的陰謀自有皇叔大人解決,而她最關(guān)心的是衛(wèi)子纖如何了。 莫顏的馬車剛到守備府,立刻有丫鬟婆子跑到二門報信,似乎是早已做好準(zhǔn)備。 李夫人約莫有四十歲上下,滿面愁容,她的話不多,身邊的婆子倒是個能說會道的。 “我們少夫人是個命苦的,原本好好的,誰知道突然咳血,昨兒親家老爺和夫人還來過?!?/br> 婆子說完,李夫人點點頭,跟著抹了把眼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聽聞您是活菩薩,一定要救救我兒!” 莫顏差點被氣樂了,她來是看望衛(wèi)子纖的,那勞什子的李公子和她有一個銅板的關(guān)系嗎? 前綴說了那么多衛(wèi)子纖的病情,話鋒一轉(zhuǎn),怎么就讓她去救李公子。 玩弄妓女染上花柳病,讓她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妃施救,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 原本對捕快們的說辭半信半疑,現(xiàn)在莫顏信了八九成,李家人的做派真真是惡心至極。 好不容易打發(fā)了李夫人,用了半個時辰才到衛(wèi)子纖的小院。 “嗚嗚,莫小姐!” 衛(wèi)子纖的院子在荒涼的小角落,雜草叢生,怕是無人打理。 守備府得知莫顏要來看衛(wèi)子纖,竟然門面都不愿意做了! 開門的,是衛(wèi)子纖身邊的丫鬟紅荔,莫顏認(rèn)得。 “不知規(guī)矩的小蹄子,莫小姐是你叫的?” 跟來帶路的是李夫人身邊的婆子,開口便罵,“見了王妃不下跪,藐視皇族,五十大板打死你!” 紅荔身子抖了抖,抹著眼淚,她跪下,上半身卻是筆直的,咬著嘴唇,眼里有著倔強之色。 “墨冰,本王妃討厭聒噪。” 莫顏冷了臉,墨冰立刻會意,抓起正罵得起勁的婆子,左右開弓扇巴掌,打得婆子嘴角淌血,牙齒松動,把婆子丟到個更偏遠的角落綁起來。 “王妃……” 紅荔本有幾分不確定,外面都傳自家小姐染上了花柳病,李家這么造謠,就是篤定王妃會和小姐斷絕往來。 大越的皇后娘娘,怎么能有一個得了花柳病的姐妹,說出去,會遭到天下人恥笑。 可是,小姐冤枉,嫁進來沒過上幾天好日子,還被人潑了臟水。 “起來說話吧。” 名聲不過是虛妄,全部由上位者改寫,而弱者,只能接受被安排的命運。 莫顏很慶幸當(dāng)年就給自己制定人生目標(biāo),嫁給萬俟玉翎是眾望所歸。 站在高處,她有管閑事的資本。 “你們小姐到底如何了?” 莫顏還是按照出嫁前的稱呼,她在心里不愿意承認(rèn)衛(wèi)子纖嫁到這戶腌臜人家。 “小姐咳血,說是得了傳染的肺癆。” 紅荔抹著眼淚,卻并未請莫顏進屋。 房內(nèi),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接著哭喊聲傳來,“少夫人,少夫人又咳血了!” 紅荔腳步微頓,眼中含著水光,她哭著道,“王妃,您千萬不要進去,若是您被傳染,奴婢萬死難辭其咎?!?/br> 衛(wèi)子纖身體虛弱,時?;杳?,在清醒的時候,會給丫鬟們講以前在北地?zé)o憂無慮的日子,還有好姐妹莫顏,她見證了南平王和王妃的婚禮,和丫鬟形容當(dāng)時盛大的場面。 莫顏忍不住流了眼淚,并非所有的肺癆都會傳染,但是她今日來的匆忙,沒有做防備。 莫顏自己倒是不怕,可她還有兩個小包子。 做母親的,不為自己想,也得想想自己的孩子。 “打開窗戶通風(fēng)?!?/br> 如果真是肺癆,并非治不好,當(dāng)然,在這個時代,肺癆應(yīng)該是絕癥的一種,不過是熬著日子罷了。 站在窗臺下,莫顏看到衛(wèi)子纖躺在床上,干瘦的沒有一點rou,臉色蠟黃,雙頰凹進去,唇邊還有一絲血跡。 丫鬟正用帕子小心地擦拭,衛(wèi)子纖閉著眼睛,沒有知覺。 被子下面,是枯瘦嶙峋的身體,莫顏再也忍不住地大哭一通。 出嫁前,衛(wèi)子纖是圓圓的臉蛋,身材豐腴,她是個吃貨,走到哪里都不忘記吃,給莫顏寫信,信中離不開介紹美食。 如今的衛(wèi)子纖,可有半分曾經(jīng)的模樣? “團子呢?” 了解到衛(wèi)子纖的情況,莫顏決定先請一個大夫來確診,守備府的人,她一個都信不過。 團子是衛(wèi)子纖的兒子,應(yīng)該有兩歲多了,聽說出生后便不太好,莫顏的心懸著。 南平王妃要見小公子,守備府的人根本不敢阻攔,團子小小的人兒,蹲在角落,不哭不鬧,默默地看著地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