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畢竟身份不同 以后她肩上的責任也很大啊 第54章 彷徨 周寶珍從柳王妃那里出來,一時也說不清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入目景致依舊,只是看起來總像是有幾分不同。 重檐飛角、雕梁畫棟,以前看著覺得熟悉的東西,今日看來總像是有幾分猙獰,繁華滿目可心中卻惶惑無依,周寶珍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記得她幼時常生病,那時淺碧同輕紅兩個不過是剛到她身邊的小丫頭,年紀也就在*歲上,每日跟著房里的jiejie們照看她,卻從沒有不盡心的。 記得那也是夏天,她身子弱不能用冰,房里的丫頭們便輪流替她打扇,當然丫頭們也不是個個都是好的,也有那愛偷jian?;模皇呛脦状嗡龔膲糁行褋?,總能見到淺碧坐在床邊,即便是困的頭一點一點的,卻還不忘替她搖扇子。 淺碧話不多,可勝在細心沉默,只是人無完人,有時性子難免和軟些,后來雖被葉mama挑中做了她大丫頭中的第一人,可難免也有壓不住人的時候。 輕紅是個活潑性子,她久病無聊,每日里都是這丫頭在床前說些在奇奇怪怪的事逗她開心。 雖因她胡言亂語,沒少被葉mama罰,可她仍不改初衷,只說“姑娘小小年紀病在床上怪可憐的,再不替她解悶,每日里笑一笑,這病怕是就難好了”。當然,因著這話她少不得又被葉mama教訓了一頓,說她口無遮攔咒主子。 所以,即便輕紅性子毛躁沖動,脾氣上來了連她這個當主子的也敢頂撞幾句,可她記得當年輕紅待她的真心,總是愿意留她在身邊。 只是表哥自來不大喜歡兩人,覺得這兩人一個沒主意,一個沒規(guī)矩,以前或許是看在她年紀小,覺得她們能伺候周到也就行了,沒想到這次卻一并發(fā)作了。 還有后來的錦繡同明翠,這么些年,這么些朝夕相處的日日夜夜,點點滴滴,讓她怎么能說不管就不管了呢? 后頭跟的兩個丫頭是早前蕭紹在書房臨時給的,并不熟悉周寶珍的脾性,只聽說表姑娘甚得王府眾人寵愛,性子稚氣驕縱。別人那里如何她們沒看見,只單說世子對這位周表姑娘那就是不一般了,因此兩人不敢掉以輕心惹她不快。 此刻兩人見她只顧低著頭在毒日頭底下走,心中不免忐忑,要是熱出個好歹來,可如何事好? 兩人彼此對望一眼,心想也不知這主子聽不聽人勸,最后其中一個上前輕聲對周寶珍說到:“表姑娘。。?!?/br> 周寶珍微愣,轉(zhuǎn)身看向眼前滿臉為難的陌生丫頭,問到:“何事?” “奴婢不知表姑娘想往何處去,只是此時日頭甚大,表姑娘不如先回院中歇一歇,不然再中了暑氣就不好了?!蹦茄绢^小心觀察著周寶珍的神色,口內(nèi)輕聲勸到。 “往何處去?”這話問得周寶珍自己也迷惘起來,對啊她要去那里呢,姨媽那里是不能再求了,表哥決定的事表姐那里恐怕也是幫不上忙的,那么看來只能再去表哥那里試試了。 “我要去找表哥?!敝軐氄湎?,不管如何總要盡全力再試一次的,不然也對不起這些年大家待她的情誼。 “表姑娘,恕奴婢多句嘴,世子爺?shù)男宰酉氡啬彩侵赖?,如今姑娘在這日頭底下走一遭去見世子,先不說奴婢們?nèi)绾危褪枪媚镄睦锵肭笾?,恐怕也是不能成的。?/br> 周寶珍心下微訝,心想這丫頭倒是個有見識的,對表哥的脾性也甚是了解。而且因為主子想法不妥她也能婉言勸諫,且還能說到人心里去,不至讓人反感或覺得她越俎代庖,這或許才是表哥標準中的好丫頭吧。這就難怪表哥如何也看不上自己房里那些人了。 “你叫什么?” “奴婢雙福,見過表姑娘?!彪p福蹲身,向周寶珍行禮。 周寶珍點了點頭,又看向另一個丫頭。 “奴婢雙祿,見過表姑娘?!?/br> “你們很好,咱們回去吧?!敝軐氄錄_兩人點了點頭,率先往自己的明心居而去了。 柳氏歇過午覺也便往定南王府里來,見了柳王妃發(fā)現(xiàn)jiejie面色不愉,少不得就有幾分心虛。 “jiejie,珍姐兒沒事吧?”柳氏四處看了看沒見女兒的身影,便向柳王妃問到。 “往日我在封地時,每每收到你的來信,里頭無一不是你對珍姐兒的牽掛和思念,如今珍姐兒好不容易回到你們夫妻身邊,只是你自己想想,這幾個月來你對這孩子如何?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本該金尊玉貴的大家子姑娘,居然在自己家里遇上了登徒子,想當初難道云華你也是這樣帶大的?你就是這樣做人母親的?”柳王妃沒有理會meimei的詢問,只沉了臉,厲聲朝她質(zhì)問到。 柳氏養(yǎng)尊處優(yōu)日久,已有許多年沒有被人這樣不留情面的質(zhì)問過了,一時臉上便有些下不來。 “jiejie說的這是什么話,是珍姐兒那孩子自己淘氣,再說了前陣子延青受傷,跟著我又有了身孕,云華那里也不讓人省心,我。。。。。。我難免有些顧不過來。”說起來,柳氏也是一肚子委屈,拿了帕子擦眼淚,說到:“jiejie也知道,珍姐兒那孩子不是在我身邊長起來的,同我總不比以前云華在家時母女倆那般貼心,平日里對了這孩子我也小心了又小心,生恐讓她有什么不快,以后就更不能同我親近了?!?/br> 柳王妃一聽這話,簡直要被這個meimei氣笑了,說起來也能管著靖國公府那一大家子,就連周景頤這樣的夫婿都能牢牢的握在手里這些年,可見也不是個笨的,只是到了珍姐兒的事上,居然這樣糊涂起來。 “是誰讓你對那孩子小心翼翼的?你是她母親,她但凡有不對的地方,你盡管拿出做母親該有的威嚴管教她便是了,是誰讓你對她如對大賓不成?你以為那孩子是個傻的,不知道你對她與別個不同?居然還有臉口口聲聲說孩子不如云華與你貼心,難道你以前也是這樣對云華的?” 一席話說得柳氏啞口無言,低頭擰了帕子半響沒說話。 柳王妃見她這樣,心里不免也是一嘆,又想起兒子早前同自己說的話,如今看來兒子說的也不無道理,既然最后珍姐兒還是要來他們家的,還如不干脆這孩子就他們自己帶吧。 “這樣吧,我看你如今懷著身孕,家里事情也多,珍姐兒那孩子就還讓她在王府里住著吧,有我和紹兒照看著,你也沒什么好不放心的?!?/br> “jiejie——”柳氏這下是真的急了,她只是一時不知道如何同那孩子相處,可完全沒有不要她的意思啊,那是她的小女兒她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你也不必著急,且聽我同你說?!绷蹂妋eimei這樣,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到:“如今珍姐兒眼看著一天大似一天了,你也知道姑娘家在這個年紀正是要緊的時候,一應行動起居本就該精心再精心的,只是你如今肚子里懷了一個,家里還有好幾個要cao心,就連嫁出去的那個也不讓你省心,如此看來即便你有心,恐怕也難照顧周全的。” 柳氏承認jiejie說的不無道理,可是要是就因為這樣便讓珍姐兒在王府住著,那她柳若寧成什么人了,她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對珍姐兒? “jiejie說的固然有理,可珍姐兒到底姓周,以前那是沒法子,如今要是還讓珍姐兒在王府里住著,外頭人還不知要怎么議論我們呢。” “你管別人怎么說,你是為別人活著的不成?再說了我同紹兒的心思恐怕你多少也猜到了幾分,如今這樣我們兩下里便宜豈不正好?!?/br> 這里,柳氏到底也沒當場答應說行還是不行,只說要回去同丈夫商量商量。柳王妃也知道這事急不得,便也不再逼她,只讓她往明心居去見見珍姐兒,母女兩個好一處說說話。 柳氏一路跟著丫頭往明心居而去,這丫頭是王妃身邊一個伶俐的,自是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因此一路上只管說王府里對表姑娘如何看重。 “姨太太請看,往這條路一直走到頭便是表姑娘的明心居了,王妃最疼表姑娘,不肯讓她離自己遠了,總要每日里看著才放心。” 待一行人行至明心居門口,那丫頭又指了院前的一條石子路小徑對柳氏說到:“姨太太,這條路連著的便是世子爺博望齋了,世子每常有空,也總是要來看看姑娘的?!?/br> 柳氏在外人面前原也是個通透的,見這丫頭這般做派那能不明白這里頭的意思,便也只笑著點了點頭,并不多說什么。 站在院外向里望,但見里頭繞廊搭了一圈紫藤架,院中還種了牡丹,萱草,杜鵑,薔薇等花木,走進院里只覺花香滿庭,廊上鳥雀歡鳴,幽靜中又帶了股子小女兒的俏皮。 柳氏進了屋子,卻并未見到女兒的身影,一問丫頭才知道原來是往屋后的荷花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