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第74章 乖戾的小皇帝13 夏熙知道這是寧翼山給他的下馬威。寧翼山盤踞在關中幾十年,有錢有兵有地盤,實力強勁,早有造反之心,根本不服皇權統(tǒng)治。其實對方再強夏熙也沒什么怕的,若換做平時,早按照小皇帝一貫的蠻橫作風直接翻臉,偏偏外敵當前,這時候搞內亂不是明智之舉,對方的言辭又冠冕堂皇的沒什么錯處,更何況原始劇情也提過此事:小皇帝好大喜功連連戰(zhàn)敗,導致大俞岌岌可危,容戰(zhàn)聯(lián)合寧翼山造反,挽救了大俞又反過來滅了寧翼山,最后攻入京都。 夏熙大睜著眼,然而視線一片模糊,仿佛蒙了一層霧,卻堅持所有兵將都飲完才回御營。明明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脊背始終挺直,直到步入房門的下一刻猛然軟倒下去。 容戰(zhàn)慌忙扶住他,在焦急之下顧不得對方生氣,直接把人橫抱起來。醉了的小皇帝沒有掙扎,乖順的模樣讓容戰(zhàn)心軟無比,動作跟著輕上加輕,唯恐自己粗手粗腳的把懷里的珍寶碰壞。 內侍匆匆煮了解酒湯端來,因為湯里加了參和中藥,小皇帝迷迷糊糊的聞到氣味便不肯喝,一味往床角縮。容戰(zhàn)把內侍趕去外間守著,然后把小皇帝摟在懷里哄:“就喝一口好不好?不苦的,喝了就不那么難受了。” 小皇帝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似乎在判斷對方說話內容的真假。烏黑的眼睛因醉酒而亮得驚人,眼波流轉間盡是瀲滟到驚心動魄的水光。 一個眼神就讓容戰(zhàn)硬的不行,好容易才壓住情欲,把勺子送到小皇帝嘴邊。聞到了藥味,小皇帝皺著眉再次往角落縮,喝醉后的少年脾氣就像個小孩,就差沒把嘴巴也不滿的嘟起來了,容戰(zhàn)只能再次采取用哺喂的方法,喂了足足半碗才松手。 小皇帝的嘴唇因此而看起來亮澤鮮紅,唇瓣宛如綻放的花朵,帶著誘人的蜜香,容戰(zhàn)猶如采蜜的蜜蜂般,情不自禁地向嬌嫩甜美的花瓣深處掠去。 角落處的小皇帝避無可避,只能無力的在容戰(zhàn)懷里掙扎,眼神也無意識的流露出抗拒和不安。 容戰(zhàn)沒有因他的抗拒而不滿,相反,心中卻升起一種說不出的高興。明明后宮有那么多人圍著,小皇帝的舉動卻還無比青澀,連親吻都不會,——再次確認他的寶貝未經人事,對任何一個有瘋狂占有欲的男人來說都會覺得高興。 小皇帝最后被吻的半天才喘過氣來,霧蒙蒙的大眼呆愣愣地看著容戰(zhàn),沉默片刻,眸中一點點聚起水汽來,“……欺負人。” 小小的聲音聽起來滿腹委屈,不甚堪憐,容戰(zhàn)先是愣了愣,一顆心緊接著被揉得七零八落,恨不得直接把它挖出來送給他。 心動和疼惜等種種情緒堆積到難以自持,容戰(zhàn)的滿心喜歡化為行為,低下頭用yingying的胡茬把懷里人他一只大手就差不多能覆滿的小臉蹭了個遍,“寶貝兒,我真是愛死你了……” “?!?,寵愛值增加10點,現(xiàn)寵愛值為35?!?/br> 然而心動馬上變成了心疼,只見小皇帝眸中的水汽凝結成了淚珠啪嗒一聲掉下來,然后越掉越多。 這一哭竟收不住了。 如果是嚎啕大哭就罷了,偏生是無聲無息的掉淚,這種哭法最讓人心疼,容戰(zhàn)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一邊笨手笨腳的給擦眼淚一邊哄:“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難受?告訴我好不好?” 容戰(zhàn)把小皇帝手臂上之前就包扎好的傷口又檢查一遍并重新上了藥,傷口沒什么問題,可是少年抱著膝蓋蜷坐在床塌角落,眼淚依舊不斷從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滾落下來。 時間在容戰(zhàn)的手足無措和焦急下顯得尤為漫長,這個只懂得金戈鐵馬的壯漢此刻像個大笨熊,來來回回也只會道:“寶貝兒乖,不哭了好不好?” 他見過不少人喝醉,別人喝醉了都又吐又喊又鬧的,少年卻是一個人默默掉淚。他也見過不少人掉淚,開心的悲傷的甚至絕望的淚,從來不覺得有什么好在意的,但少年的淚能把他的心徹底融穿,那樣無聲,卻那樣致命。 容戰(zhàn)心里已經閃過了一萬種弄死寧翼山的方法,然而此刻面對小皇帝已使出渾身懈數(shù)也無濟于事,只覺得只要能止住少年的淚讓他做什么都愿意,又從自己身上檢討:“……下次我再也不不經允許就吻你了,就算實在忍不住,也一定問過你的意見……” 最后甚至拉著少年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寶貝要是生氣就打我怎么樣?” 又唯恐自己皮糙rou厚,把他的手打疼了,便自己往自己右臉上呼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聽起來力度還不小,要是被容戰(zhàn)手下的兵帥們看到一定不敢置信。偏生這位讓整個驍國都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又打了自己左臉一巴掌,還繼續(xù)問:“我再多打幾下,寶貝就不哭了好不好……” “?!瑢檺壑翟黾?點,現(xiàn)寵愛值為40?!?/br> “叮——,寵愛值增加10點……” 小皇帝是不要命要臉型,寧翼山是不要臉要命,算起來終究是容戰(zhàn)的水平最高,不要命也不要臉,所以成為原始劇情中的最終贏家不是沒有理由。也不是哭累了還是真的被容戰(zhàn)唬住了,小皇帝愣愣的看著容戰(zhàn),眼淚竟似乎停了,然后抱著膝蓋緩緩睡了。 容戰(zhàn)幫小皇帝擦干淚痕又褪去外袍和鞋襪,然后把他放平在枕頭上蓋好,最后小心翼翼的上床把他整個人都摟進懷里。 因為擔心他夜里要喝水或起燒,以及壓到他手臂上的傷口,容戰(zhàn)幾乎一夜都沒睡,天快亮的時候才瞇了會兒,直到半夢半醒之間被一掌拍下床。 一瞬間摔的暈乎乎的,坐在地上抬起頭,看向床上的少年。受位置所限,只能抬頭看到小皇帝尖細的下巴和纖細的脖頸,仰視的角度導致下巴的弧度看起來優(yōu)雅漂亮卻有種不近人情的意味。 小皇帝其實并沒有完全清醒,待下一秒回過神來,似乎有些后悔,無意識伸出手,卻又縮了回去。 容戰(zhàn)只能自己起身,摸著被摔的暈乎乎的頭,向來理智的大腦頭回產生自怨自艾,覺得自己的可憐程度簡直堪稱臘月里沒了娘的小白菜。不過小皇帝沒功夫去管他的可憐,戰(zhàn)局還在繼續(xù),據(jù)探子回報北胡已重整齊鼓,準備瘋狂反撲。 短短五日內,大俞和北胡分別在朔北城南五里處和城門前進行了兩次短兵交接。 小皇帝再次一馬當先,生生將暴君的本性這一支線任務完成了三分之二。 夏熙覺得自己整個人已徹底一分為二,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后便變得異常冷血,為了能獲得積分回到現(xiàn)實,可以無視所有人的性命和情感,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然而冷血的人心里其實埋著一團炙熱的火焰,不為人知甚至不為己知。 就在迎擊北胡的同時,關中如夏熙所料那般跟著不穩(wěn)了。 朔北城的守城兵不知不覺被一點點更換,北胡軍開始有故意戰(zhàn)敗之嫌,再到寧翼山主動提出要提供步兵甚至府兵助戰(zhàn),每件事情都如串珍珠一般一??壑涣?。 每顆珍珠都各不相同卻巧妙地彼此相聯(lián)。 “這些絕對不是巧合?!?/br> 容戰(zhàn)先開口,老將田毅也跟著點頭附和,“有人向北胡暗送消息?!比輵?zhàn)指著地圖,“若我們大軍前去雁鎮(zhèn)攻北胡之際,關中的兵馬在后方夾擊,后果不堪設想?!?/br> 不用容戰(zhàn)說夏熙也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種種跡象都說明了一個問題,——“寧翼山要造反。” 小皇帝不緊不慢的點出最緊要之處,然后抬眼看了看容戰(zhàn)。 總算被心上人主動注視了一回,容戰(zhàn)頓時激動起來,卻不知小皇帝心里滿是質疑:為什么容戰(zhàn)沒跟劇情寫的那般參與寧翼山的造反? 其實夏熙并不覺得寧翼山的造反行為有哪里不對,事實上,他相信任何人站在寧翼山的位置上,都不可能放棄手中的權力和野心。但為什么容戰(zhàn)不僅沒和寧翼山結盟,反而在每次提起寧翼山時都帶了股微不可見卻極強的殺意,——莫非這兩人竟玩起了相愛相殺的虐戀路線?! 和北胡最新的一次交接再次獲勝,寧翼山提議應乘勝追擊,一舉奪回雁鎮(zhèn),徹底打敗北胡。待夜幕降臨,朔北城內辦了個不大不小的筵席,一來慶祝近日來的勝仗,二來為三日后的決戰(zhàn)鼓勁。 礙于戰(zhàn)事考慮眾人只喝了些當?shù)蒯劦拿拙?,米酒的酒性低,容?zhàn)放心不少,不過小皇帝的小臉還是因此而染開淡淡紅暈,在燈光下粉里透紅,皮膚嬌嫩的仿佛吹彈得破,看起來如世間最滑的綢緞。 好想摸一摸。 回味起之前摸過的柔軟觸感,容戰(zhàn)像大尾巴狼一樣砸吧了下嘴,幸虧天生有張面癱臉籠罩在外,狼尾巴并沒顯露出來。夏熙卻在此時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來自于027的友情提示:“今晚就是支線任務‘暴君的本性’的截止時間,完成度已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失敗的話比較可惜,所以友情提醒宿主大人要努力趕在今晚結束之前把最后一條人命刷完??!” 筵席已經進入尾聲,寧翼山起身敬酒:“陛下英勇神武,實乃全軍之福,臣在這里,祝大軍無往不勝!” 夏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寧翼山,半天才在他的視線中將酒杯拿起。 他知道這杯酒里有毒。 劇情中有寫這種毒平時甚至不會顯露,就算動用內力也不會感覺到太大的異常,只有在當他真正動怒的投入殺戮或和人生死對決時才會發(fā)作,如此一來下毒人不用親自動手就能毫無嫌疑的要了他的命。 小皇帝仰頭喝了一口,下一秒?yún)s突然嗆咳起來,隨即竟吐出了一口血。 皇家侍衛(wèi)見狀首先動了,直接抽出刀:“酒里有毒??!” 這么一喊,一路從京都跟隨小皇帝而來的將帥們也立即站起身:“有刺客,快保護陛下!!” 容戰(zhàn)已急的要直接用輕功飛過人頭而躍上臺階,場面頓時亂了,連寧翼山也有點慌,不明白為什么這種根本不會顯露異常的藥能讓小皇帝吐血。 理虧在先,寧翼山只能以進為退,借助他離小皇帝最近的優(yōu)勢向前一步飛速沖上御座,摟住小皇帝軟倒的身影喊:“陛下,陛下!” 小皇帝卻在這時候慢慢睜眼,竟勾起唇角朝他笑了笑。 寧翼山的心猛然一沉。 然而胸口的劇痛已傳來,小皇帝連睡覺都貼身帶的那把匕首就在他摟住小皇帝的同一刻刺穿了他的心臟。 “你……”寧翼山從來沒想到小皇帝竟然就這么殺了他,毫無理由毫無章程也不講邏輯,甚至讓他手下的人馬都沒有用武之地。 實在是欺人太甚?。≌f好的陰謀陽謀你爭我斗呢?再怎么不按理出牌也不能還沒起牌就胡吧?! 可惜他這些怨念只能跟閻王爺去說了,小皇帝拔出匕首,淡淡道了句再場的人都不懂的話:“滿了?!?/br> “叮——,支線任務‘暴君的本性’完成,獎勵積分500?!?/br> 然后站起身:“寧翼山試圖弒君,已被朕親手擊斃?!?/br> 弒君這頂帽子先扣下來,小皇帝吐血也是眾目所睹的事實,寧翼山帶來的府兵們就算能力再強也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而寧翼山已死,想再多也是無用,他們除了下跪便只能是高呼萬歲,只有容戰(zhàn)驕傲的摸著下巴想我家媳婦就是這么酷炫。 三日后,大軍依舊按原計劃出發(fā),準備前往雁鎮(zhèn)。 震天的鼓聲如同暴雨般擊打在鼓面上,點燃了大戰(zhàn)的來臨,士兵們手握兵器,踏著整齊的步伐,排成列接受帝王的最后檢閱,直到小皇帝出現(xiàn)在城墻上,旁邊內侍揚聲高喊:“跪——??!” 只聽鎧甲和地面鏗鏘有力的碰撞聲傳來,數(shù)萬人馬整齊劃一的同時跪地,凝聚出極強烈的蕭殺,直沖云霄,黑壓壓的人頭一眼過去仿佛望不到邊。 原來這就是權勢的滋味。小皇帝在風中微瞇起眼,背后獵獵飛揚的巨大皇旗仿佛和他連成一體,充斥著無法直視的王者之氣。 大軍出發(fā)的日期雖然沒變,作戰(zhàn)計劃卻變了。抄查寧翼山物品時找到了他和北胡來往的書信,之前的戰(zhàn)略顯然已被敵方知曉,小皇帝和容戰(zhàn)為首的幾個將領討論之下決定兵分兩路包抄雁鎮(zhèn),兩路兵再一次分別以容戰(zhàn)和小皇帝為首,容戰(zhàn)帶兵從直路直接沖向敵方后營,小皇帝則從關北峽谷繞道到前方迎擊。 黎明將至,兵馬依次進入關北峽谷。 一出峽谷就是雁鎮(zhèn),小皇帝不由得又加快了馬速。而天空中的烏云開始密布,他座下的千里馬似乎感受到了不安,止步發(fā)出陣陣嘶鳴。 越來越多的烏云將天上的光亮完全遮擋,一聲悶雷突然炸響。 閃電緊接著劃過天際,將整個峽谷照亮。 有埋伏?。?/br> 叫喊聲廝殺聲同時震徹峽谷,埋伏的北胡軍盡數(shù)現(xiàn)身,箭雨和巨石從峽谷兩側紛紛而落。 此刻對于大俞軍隊來說唯一有利的條件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在黑暗中敵軍很容易喪失準頭,只要能在黎明前奔離峽谷即可,小皇帝用內力將聲音傳送到每人耳邊:“前面就是雁鎮(zhèn),加速沖出去!” 眾人立即揮鞭狂奔,雙腿狠狠夾擊馬腹,企圖用最快的時間沖出埋伏圈,而此時的容戰(zhàn)已經抵達雁鎮(zhèn),威遠大將軍的名頭絕非浪得虛名,再度發(fā)揮出震懾整個驍國的強大實力,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帶兵攻破了北胡軍在雁鎮(zhèn)的后防。 電閃雷鳴之后便是傾盆大雨。 大雨很快演變成暴雨,容戰(zhàn)卻率領神機營越戰(zhàn)越勇,手持長刀直逼刺羽軍主帥拓評,將其身邊幾個武藝高強的親兵均攔腰斬成兩半。 “殺——?。 ?/br> 無數(shù)的士兵們也嘶吼著將武器插入對方的身體,一具具尸體紛紛砸落在后方滾滾向前的大軍中,鮮血混著雨水染紅全鎮(zhèn),拓評最終被容戰(zhàn)斬于腳下,容戰(zhàn)卻突然感覺一陣心慌。 心慌感越來越強,甚至讓他下意識按住發(fā)疼的心臟,下一刻隱約聽到遠處傳來一聲轟然巨響,仿佛地面都跟著搖晃了一下。 正是關北峽谷的方向。 小皇帝?。?/br> 容戰(zhàn)的瞳孔猛然一縮,手都莫名打起了哆嗦,當即找了匹馬一躍而上,甚至拋棄了正在進行的戰(zhàn)場,只來得及吩咐了句共同作戰(zhàn)多年的神機營副將。 峽谷竟然崩塌了。 巖石結構的山體本就容易剝落,百年難遇的暴雨和震天的打斗形成整個峽谷的大范圍崩塌,容戰(zhàn)在狂奔的馬背上遠遠望著被山石死死掩埋住的峽谷,眼神已驚懼到極致,閃電下的臉色青白如鬼。 ☆、第75章 乖戾的小皇帝14 寧翼山那封書信是故意被找到,容戰(zhàn)和小皇帝都不了解峽谷的險境,寧翼山卻對當?shù)厮猩角楹偷匦瘟巳缰刚疲缓笫褂嬛杏嬜屗麄冎鲃臃艞壴瓉淼膽?zhàn)略,換為關北峽谷這條路,甚至早就聯(lián)合北胡設下了埋伏。 容戰(zhàn)死死咬著牙,他竟被一個已死的人擺了一道! 雨還在下,巖石層有繼續(xù)崩塌的危險,容戰(zhàn)卻來不及等馬奔至,直接用輕功躍到峽谷前。他的眼神和動作都透露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只覺得觸目所及的盡是灰暗,大腦除了小皇帝的名字外一片空白,完全是靠著這個名字給予他的信念才憑借一個人的力量不斷將巨石搬開。 一塊又一塊,生生用血rou之軀開出了一條路來。容戰(zhàn)這一生都從來沒有這么拼命過,積聚了整整三十年的力氣仿佛就是為了挖通這道峽谷,耗盡了所有內力,雙手幾乎脫力抽筋,肺部快嘔出血來,全身每塊骨頭縫之間都如被針刺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