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小熹今天特別霸氣,”容戰(zhàn)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癡迷,像只舔到骨頭的大狗般砸吧著嘴回味著說:“一舉一動都迷人的不得了,……可惜你看不到?!?/br> 此刻容戰(zhàn)就站在暗牢門口,里面關著的人竟正是暗軼。 容戰(zhàn)最后那句還帶著些隱約的得意,就如搶到了糖的小孩,簡直讓人不忍直視。而暗軼已經(jīng)徹底看透了這名戰(zhàn)功赫赫并令整個驍國都聞風喪膽的大將軍竟是個腦殘且幼稚的神經(jīng)病,始終一言不發(fā)。 容戰(zhàn)雖智商被情愛占線,卻還懂得凡事不能做絕,要留個余地,因此暗軼并沒有什么損傷,只是被困住沒法到主子身邊去。 神經(jīng)病不可怕,一個強大的神經(jīng)病卻非常可怕。暗軼還判斷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就是容戰(zhàn)手下竟有不少忠心耿耿且武功高強的能人異士,比如那日他被引到宮外后輕而易舉且無聲無息便困住他的陣法,還有此刻鬼魅般的出現(xiàn)的棕衣人。 陸仟帶來的是一根三指寬的錦帶,耀眼的明黃色一看就是皇家物品,容戰(zhàn)的面癱臉做不出什么表情,眼神卻明顯亮起來,“對,就是這條,”甚至不吝于表揚陸仟道:“做的不錯?!?/br>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幾日風大,肖福怕小皇帝吹了風頭疼,便在入夜前給他額上系了條三指寬的錦帶,次日一早就被換掉了,恐怕連肖福手下的小太監(jiān)都不記得把這條錦帶丟到了哪里。 陸仟從先皇還在位的時候就跟在容戰(zhàn)手下做事,雖然難得受了主子一次表揚,但他還是對此刻的主子感到極大的不適。 他記憶中英明神武的主子竟是像狗一樣近乎貪婪地捧著錦帶嗅來嗅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滿足至極。而且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件被帶出宮的物品,還有其他小皇帝不用了的七零八落的東西。 陸仟忍不住和暗軼一樣無語。明明在選定主子時便在心里默默發(fā)了終生效忠的誓,可是,——他能不能當做沒發(fā)過那個誓?現(xiàn)在換主子還來不來得及? 當日下午,池清逸終于從池家堡啟程,回京去見小皇帝。 池家堡試水的第一批商品在有效的組織和宣傳下銷量非常好,短短十天便一售而空。池清逸把每個環(huán)節(jié)都交代清楚后,第二批生產(chǎn)已經(jīng)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無須再親力親為。 這些天池清逸終于明白什么是古詩中的相思成疾。才離開小皇帝的第一天,他就開始想他了,明知少年有一堆人伺候著,卻還是忍不住各種擔心,擔心有沒有吃好睡好,會不會又犯了頭疼,是不是生病了卻不肯喝藥也不肯看太醫(yī)…… 夏熙卻知道池清逸今日是回不來了。 這一整天他都沒有說話,直到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被虐值增加5點,現(xiàn)被虐值為15。” 科舉和建學都在順利進行,大運河已經(jīng)開挖,新的賦稅制也讓受益的百姓們歡天喜地,小皇帝卻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消瘦下去。 他的身材本來就偏瘦,平日里穿著厚厚的衣服還看不出來,可晚上江衍和唐漾摟著暖床的時候,手下盡是骨感的堅硬又易碎的錯覺。 唐漾先前還有些嫉妒失蹤了的池清逸占據(jù)了小皇帝的心神,并在小皇帝沒派人找的時候暗自高興,然而現(xiàn)在看著瘦了的少年,卻不由開始擔心著急。 傍晚微風徐徐,珠簾輕晃,暗香清淺。 小皇帝把江衍分揀出的幾個重要奏折批完,手支在膝蓋上想問題,姿態(tài)如同一個懵懂又糾結(jié)的孩童。唐漾試圖攬上他消瘦的肩,喚回他落在虛無之處的目光:“陛下在想什么?” 目光是喚回來了,卻落到了睡在腳邊的小狗身上,唐漾不滿的再度開口:“陛下怎么寧愿看它都不看我,它有我好看嗎?” 和一只狗比好看,好大的出息。小皇帝終于瞥了他一眼,這時外面?zhèn)鱽懋悇?,肖福急急跑進來道:“陛下,驛使說有邊關急報……” “讓他進來?!?/br> 天已漸漸黑了,連日趕路的傳報之人一身風塵仆仆,一邊跪下來高舉戰(zhàn)報一邊嘶啞的道:“稟陛下,雁山關急報,北胡國三萬騎兵入侵邊城!” 江衍每日都如大管家一般幫小皇帝分理奏折,因此曾隱約察覺到北胡有蠢蠢欲動的苗頭,縱然這樣,還是覺得事發(fā)突然,更不提其他眾臣。早朝因此而提前到夜間召開,宮人們也忙在肖福的指揮下幫還穿著便服的小皇帝換上朝服。 唯一不覺得突然的就是夏熙了,反而有種終于等到了的感覺。他因為在想事情,需要抬手的時候沒有動,伺候穿衣的宮女不由大著膽子抬起頭,輕輕開口:“陛下,您……” 小皇帝回過神來,聞聲看向說話之人。眼神有些疑惑,睫毛纖長,漆黑漂亮的瞳仁像是能吸人魂魄的漩渦。 一個眼神便讓小宮女瞬間害羞到微紅了耳朵。 穿好龍袍的小皇帝姿態(tài)略顯隨意的倚坐在龍椅上,靜看下面一眾大臣七嘴八舌的互相辯駁。 如今的大俞朝依然面臨國庫虧空糧草不足等諸多問題,辯駁的內(nèi)容無非是兩個,是戰(zhàn)還是議和。大俞北面是北胡,東面是驍國,東面邊關一直由容戰(zhàn)守著,鎮(zhèn)的驍國不敢有絲毫妄動,可這些年驍國被容戰(zhàn)打壓的狠了,缺草斷糧的冬天又快來臨,難保他們不會在大軍去北面抵御北胡之際趁虛而入。 歷來都武官們稱戰(zhàn)文官稱和,這回倒一反常態(tài),稱戰(zhàn)的有三兩個文官,武官卻沒有一個,連容戰(zhàn)都在思量著被兩國夾擊的可能性,直到小皇帝再次單靠一句輕飄飄的話便打斷滿朝所有紛爭:“朕要御駕親征?!?/br> ☆、第73章 乖戾的小皇帝12 片刻之后眾臣才終于反應過來,齊刷刷的全跪下了:“求陛下三思,此事萬萬不可!陛下乃千金之體,而前方戰(zhàn)事……” “夠了?!毙』实鄣穆曇粢蚬嘧⒘藘?nèi)功的緣故聽起來異常有力:“朕意已決?!?/br> 毫無回圜余地的語氣讓朝堂又靜下來。 只有唐漾和江衍兩人還一臉擔心的跪在地上死死相勸,小皇帝卻在這時又說出了句讓人震驚的話:“其實抵御北胡不過是其次?!逼岷诘难弁⑽⒉[起:“朕這次出征真正所謀的,是關中。” 此言一出,連已近七旬的江老大人都正色起來。當朝藩鎮(zhèn)四立,表面臣服,私底下卻動作不斷,小皇帝接二連三遇到的行刺便是由藩鎮(zhèn)主謀。而關中是眾藩之首,只要收了關中,其余各藩根本不足為懼。 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天子這一瞬竟比以往更加高深莫測,讓人完全看不透,鎮(zhèn)南王忍不住睜大眼率先開口:“……陛下是想假途滅虢?” 數(shù)百年都未能解決的地方割據(jù)若能從此消滅,稍稍一想就讓人激動不已,但歷屆朝廷曾用過各種方法,討伐、安撫甚至將整個關中拆分為三,都無法將其完全控制。 大臣頓時明白小皇帝此番親征并非是一時興起了,知道以他的性子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只能把心思轉(zhuǎn)往隨駕上。天子親征和普通將領出征不同,除了基本的點選兵將,還要有一套正式而隆重的儀式,并詳細安排隨駕事宜,包括隨駕的行營、官員及宮人。 “朕是去打仗的,不是去顯擺排場的,”大臣們的話再次被小皇帝駁回去,一句定音:“一切從簡?!?/br> 就這樣,小皇帝的首次親征只發(fā)了一道詔令,沒有任何儀式,甚至沒有隨駕的宮人和臣子,哪怕死纏爛打的唐漾,只帶了兩個手腳利落的內(nèi)侍和一隊皇家侍衛(wèi)。 點選的大將是容戰(zhàn)和另一名老將田毅,兵馬則集結(jié)了兩萬都尉營校尉營及八千鐵浮騎,次日便從京都快馬出發(fā)。這個數(shù)量面對五萬北胡軍自然不夠,按小皇帝的計劃,會從河東嶺西這一路沿途的軍營再抽兩萬左右精銳一同去北方邊關,與此同時,還將容戰(zhàn)麾下鎮(zhèn)守在西面邊關的神機營也調(diào)來一小半趕來匯總。 所有人想的都是趕路,只有容戰(zhàn)滿腦子都是怎么追媳婦兒。 沒有宮廷規(guī)矩也沒了情敵,容戰(zhàn)簡直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小皇帝面前刷存在感??祚R已行了一整天,就算乘車也難免疲憊,小皇帝的身體本就不好,下車的時候竟有些頭暈,容戰(zhàn)立即伸出手去,本想扶住少年消瘦的肩,先觸到的卻是長長的青絲。 不由將手纏的更深,微涼柔滑的觸感讓躁動的心也跟著溫順下來。手卻在下一秒被打落,只見小皇帝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跟著內(nèi)侍走了。 容戰(zhàn)覺得自己真的無藥可救,連少年的冷淡表情都喜歡的要命。面癱著臉跟上去,幫忙布置營帳又端茶送水,就差沒頂替兩個內(nèi)侍親手伺候梳洗了,直到小皇帝漫不經(jīng)心的發(fā)話:“都下去吧。” 眼尾優(yōu)雅而冷淡的弧度迷得容戰(zhàn)肝顫,卻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倒不是因為懼怕皇權或是怕小皇帝本身,而是喜歡的越深,竟?jié)u漸的越發(fā)不敢在對方面前放肆。 不過他的矜持沒維持多久,想媳婦想的實在睡不著,忍不住半夜又跑去瞧人。沒有了暗軼,其他侍衛(wèi)和內(nèi)侍的武功完全不被容戰(zhàn)放在眼里,光明正大的在榻前望著怕冷的蜷睡著的小皇帝發(fā)愣。少年烏黑的發(fā)絲散落了滿枕,露出頸間的小塊肌膚,不過冰山一角,卻白皙瑩潤到讓人憐愛不已,容戰(zhàn)腦笨嘴拙,只覺得用上所有美好的詞匯都不能形容其萬分之一,輕輕上去摟住側(cè)臥的少年,耐著心一點點將他冰涼的身體暖熱。 小皇帝皺著的眉頭隨著體溫升高而舒展開,甚至小小翻了個身,整個人都埋到容戰(zhàn)懷里。容戰(zhàn)仿佛擁住了全世界,面癱臉忍不住露出一個看著很僵硬卻發(fā)自真心的笑來。 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他不敢待到小皇帝醒來,天剛亮便悄悄離開了。 就這樣一路抵達關中地界,全軍也匯總到五萬有余,關中藩主寧翼山裝模作樣的前來叩拜迎接。 關中前面就是朔北重城,最外圍的雁鎮(zhèn)已被北胡占領,只剩主城還在死死支撐,如今援軍對守城的將士來說至關緊要,寧翼山卻勸阻道:“陛下萬萬不可冒進,北胡國雖名義上只有五萬人馬,但臣派人探到北胡實際上還另調(diào)了一萬刺羽軍,實力不容小覷?!?/br> 田毅首先反駁:“那寧大人的意思是放著朔北城不管嗎?” “臣只是認為應以陛下安全為重,謹慎行事?!睂幰砩讲换挪幻Φ慕忉專骸安蝗缦纫怨鴫褐疲囂揭幌绿搶崳佥o以騎兵逐個擊破……” 容戰(zhàn)卻在這時面癱著臉來了句:“寧大人縮著頭守在關中原地不動便能探到北胡另調(diào)刺羽軍的事,實在讓人佩服?!?/br> 寧翼山一聽,立即瞪起眼來:“容大將軍這話是何意!” 容戰(zhàn)的面癱臉沒動,眼神卻表現(xiàn)出一絲困惑,“我只是在表示稱贊,……不能稱贊你嗎?”隨后便面無表情的向小皇帝認真稟奏道:“寧大人性格謙遜至此,實為大俞之福,臣以為應當嘉獎。” 小皇帝挑起眉,難得的勾起嫣紅的唇笑了一下。少年的肌膚白如雪,唇色卻如烈焰,嘴角輕揚的漂亮又慵懶的弧讓容戰(zhàn)頓時驚艷到心跳飛速,寧翼山也忍不住看的一頓。 “朕也覺得寧大人的確是大俞之福,聽說寧大人手下有一批精銳騎兵,方才又提到應以騎兵逐個擊破,不若就把這批騎兵暫時借給朕支援朔北城如何?” 朔北是丘陵地帶,山巒居多,和東面的大草原不同,騎兵并不是很管用,反而需要耐力極強的步兵,寧翼山倒是痛快的給了,還不忘裝出一副忠心耿耿。 “?!?,恭喜宿主觸發(fā)支線任務‘暴君的本性’,請在七日內(nèi)殺滿千人,任務成功獎勵積分500,失敗懲罰隨機?!?/br> 搖搖欲墜的朔北城在連日的圍攻之下終于面臨失守。 天色漸黑,守城的將領曹瑜心里也一片漆黑冰冷,知道城門是撐不過今晚了,正待在死前放手一搏,卻突然聽到身旁小兵驚呼:“將軍,您看!” 只見東南方的山腳突然火光大盛,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震天撼地,聽起來竟如萬馬奔騰! 黑暗的夜色下,即便只是豆大的火把也能在千米之外看的分明,更不用說萬馬構(gòu)成的滾滾洪流,曹瑜不由瞪大了眼,哪里來的那么多騎兵?! 恰巧山腳這一塊地勢平坦,騎兵的速度很快,不過片刻間火光已經(jīng)化為兩條火龍,一左一右如尖刀般直插向北胡軍駐扎在城外的后營! 奔襲的速度實在太快又太過突然,讓北胡軍短時間內(nèi)亂了陣腳,其主帥呼特燮都反應不及,火龍順勢橫沖,鐵蹄踏過之處瞬間如劈風斬浪。 北胡軍雖驍勇善戰(zhàn),但步兵和車兵居多,竟一時無法阻擋聲勢迅猛的騎兵。然而讓曹瑜震驚的還在后面,——待到鐵騎奔的稍近了,朔北城頭所有守城的官兵都清楚的看到竟有一把黃羅傘蓋屹立在熊熊火光和獵獵北風中。 明黃色羅蓋如一把劍戟,雖被吹的陣陣作響,卻筆直挺拔,巍峨昂然,一馬當先。曹瑜已驚到說不出話來,還是副將先不可置信的高聲叫道:“黃羅傘蓋!……是陛下!” “陛下來了!!”皇家獨有的標志甚至讓有些兵激動的差點哭出來,振奮的嘶聲喊:“陛下御駕親征了!” 小皇帝只帶了七千騎兵,從午時就潛伏在山中,有寧翼山的人馬,還有一小部分京都的鐵浮騎和容戰(zhàn)的神機營。七千人騎分為兩撥,選的全是精銳中的精銳,只待入夜之后殺北胡措手不及,一撥由小皇帝親自領著奔往城下,一撥由容戰(zhàn)帶著包抄北胡軍后營,只求一個‘快’。 北胡營寨堅實的木柵欄被容戰(zhàn)硬生生用大刀劈開,連人帶馬撞開一個三米寬的豁口,緊隨其后的騎兵高舉武器和火把紛紛從豁口沖入,后方的用箭射,前方則用刀砍,并將火把精準扔入敵方軍帳,很快燃起沖天大火。 就這樣在容戰(zhàn)的帶領下,竟將偌大的北胡后營來了個穿營而過,片刻間沖散了敵營。 小皇帝那邊卻一味的往主帥呼特燮直奔而去。 他的瞳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紅了,落九霄被戰(zhàn)場上濃重的血腥味全面激發(fā),眸光里盡是毫無溫度的殺意,如死神般飛快且盡興的收割著人命,只身一人深陷在敵軍數(shù)千人的重圍中,卻絲毫不見險象。血珠隨著他的疾馳而一路飛濺,少年因此眉心沾紅,黑發(fā)染赤,看上去美的極致卻又讓人寒毛直立,頭回見到這種景象的容戰(zhàn)竟立即癡迷到不合時宜的硬了。 回過來神的北胡軍已迅速的重新列陣,小皇帝卻單槍匹馬不管不顧的繼續(xù)直沖! 陣法下的箭羽立即四面八方的朝他一人急射而來,呼特燮不由松了口氣,得意的暗想對方再厲害,千百箭下去也必死無疑,然而他還沒來及展望殺掉大俞帝王之豐功,便駭?shù)綆缀鯚o法動彈。 只見小皇帝竟毫發(fā)無傷,沖勢不減,真氣細細密密的在他周身纏繞,箭羽全被真氣彈走,根本無法近身,身上凜冽的殺氣讓久經(jīng)沙場的呼特燮都感覺膽寒。 再防御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少年身下的寶馬已一躍而起,居高臨下?lián)]劍橫掃,護在呼特燮身前的兵將們瞬間頭顱分家。呼特燮強迫自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關頭冷靜下來,一邊策馬急退一邊吹出一聲尖銳的哨音,其手下眾將聽到這聲撤的命令,立即重新組陣,緊急撤散。 想逃?少年微瞇起眼,運氣將長劍脫手飛出,力道十足的直直刺穿了呼特燮的后心。 常言道擒賊先擒王,沒了主帥,剩下的就只是一團散沙。而少年充滿殺戮且喪失理智的大腦不愿放棄任何一個獵物,如火鳳又如赤龍的身影在羅剎場中繼續(xù)浴血疾馳,美到驚心,直到容戰(zhàn)策馬高喊:“陛下,窮寇莫追!小心他們還有援軍!” 得不到回應,容戰(zhàn)只能用輕功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前,企圖將馬控制住。終于費力的使戰(zhàn)馬停下來,卻見小皇帝發(fā)紅的瞳孔一片空茫,無意識的朝容戰(zhàn)一掌劈來。 容戰(zhàn)急急閃過,可小皇帝不依不饒,帶著毫無感情的殺意直取要害。容戰(zhàn)心下一驚,一邊試圖喚醒少年的神智一邊舉刀格擋,小皇帝卻生生用手把他的刀握住,雙手因真氣的緣故在鋒利的刀刃下絲毫無損,另一只手扣向容戰(zhàn)的脖頸。 縱然盡力退避開一寸,脖間還是傳來了強烈的灼痛,容戰(zhàn)只能再次舉起刀防御,可就在這時小皇帝似乎恢復了一絲清醒,整個人頓在原地,周身的真氣也陡然散去,而容戰(zhàn)收勢不及,手上的刀刃于同一刻刺入小皇帝的手臂。 “?!?,被虐值增加10點,現(xiàn)被虐值為25?!?/br> 容戰(zhàn)瞬間又驚又痛,甚至大腦一時空白。兵器的冰冷觸感卻讓夏熙完全清醒,眼瞳的紅色退去,隨即一個用力把刀拔出,然后迅速點xue止血,接著上馬回城。 首戰(zhàn)告捷,朔北城大開城門以迎君王,小皇帝立于前方高臺,容戰(zhàn)站在左側(cè),寧翼山也在列,劫后余生的曹瑜等其余參戰(zhàn)的將士依次排之,齊齊叩拜,場面浩蕩:“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平身?!毙』实垡褤Q掉了沾滿血的戰(zhàn)袍,一身玄色錦衣將蒼白的臉色映襯的無比荏弱,然而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將這兩字和眼前的少年掛鉤,于千軍萬馬間毫發(fā)無傷的奪取敵軍主帥性命,武功簡直強到可以用人形兵器來形容。 按照大俞朝的軍中禮節(jié),得勝后須一人飲盡一杯慶功酒以保百戰(zhàn)百勝,由身份最高或功高之人先飲,夏熙兩者皆占,便端起盛好的酒杯,容戰(zhàn)卻皺起了眉,湊上前低聲道:“這酒非常烈,陛下不要喝,走個形式就好?!?/br> 夏熙先抿了一點,只小小一口便嘗到厲害,辛辣的酒液順著喉管直燒到胃部甚至是大腦,剛放下杯子,便聽寧翼山道:“此酒不同尋常,陛下須一口飲盡以揚士氣!” “士氣豈是靠一杯酒來的?”容戰(zhàn)是唯一知道小皇帝身上有傷的,不等小皇帝說話便道:“陛下御駕親征,已是全軍之福,莫非寧大人覺得陛下的龍威還比不上一杯酒?” 寧翼山反過來接過話茬:“正是因為陛下龍威浩蕩,所以更要飲下此杯,預祝我軍次次得勝,奪回雁鎮(zhèn),不日凱旋!” 容戰(zhàn)微瞇起眼,看向?qū)幰砩降捻庖扬柡瑲⒁猓』实蹍s在這時重新拿起酒碗,淡淡開口:“寧大人說的有理,既然這樣,”一片寂靜中,全軍上下都看著小皇帝將整碗酒一飲而盡,“朕就當著全軍的面,預祝我軍奪回雁鎮(zhèn),不日凱旋?!?/br> 酒杯摔碎在地,全軍都以為是故意為之,只有夏熙自己知道自己在強撐。烈酒燒的他幾乎失去神智,眼前陣陣發(fā)暈,往后一晃險些仰倒,所幸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牢牢扶住。 “陛下?!比輵?zhàn)滿眼焦急,心疼的滋味如針般扎得他悶痛,竟比平日里受了什么傷都可怕,“臣扶你回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