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她這話想說誰,意圖明顯。 “喬小姐……” “如果不給我個說法,我會選擇報警?!彼Z氣堅定,沒有絲毫退讓。 談梟淺允口酒,不動聲色的陷入沙發(fā)內(nèi)。 他的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能夠反咬人了? 有意思。 雖然她的利齒,撕扯住的人是他。 不過…… 他喜歡。 喬予笙這么做,無非是想給管理員提個醒,只有吃了苦頭,以后再遇到這種人,他便不會隨意放人進來。至于談梟,被栽贓成賊,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她討了個口頭報復(fù),心里舒坦。 在云江市,談梟名氣蓋過宋家,即便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但絕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有權(quán)有勢,惹不得。 管理人員也明白,喬予笙說東西掉了,不過是個瞎編的幌子,可又不好說破。 “喬小姐別急,這件事我們酒店一定會查清楚?!?/br> 她站在燈光下,高挑的身材氣勢凌人,“怎么查?” “如果喬小姐真的不見了貴重物品,我來承擔這個責(zé)任?!闭剹n突然傾起身,長腿繞過茶幾來到她身側(cè),他嘴角淺勾,帶了些許玩味,“我這正巧有顆鉆石要賠償給你,喬小姐要么?” 喬予笙眸色漸暗,明知道他不懷好意,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又收不回來。 “我為什么不要?” “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逼你?!?/br> 男人自褲兜掏出枚獨特的珠寶盒,他擒住喬予笙的手,將鉆石婚戒放上去,她目光下調(diào),剛好看見談梟左手無名指上,帶了個同樣的款式。 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 她攏緊眉梢,忙縮回手,談梟緊抓著她不松。 “我給你戴上。” “誰要你的東西!” 婚戒套上她指腹,男人用力往上推,喬予笙不從,指關(guān)節(jié)順勢曲起,戒指卡在她無名指第二個關(guān)節(jié)處,“放開我!” “這是我欠你的?!闭f完,他摁直她的指頭,婚戒刮著皮膚,滑進指根時,一路泛起紅印。 談梟滿意笑道,“看,同你多配?!?/br> 喬予笙抽回左手,把戒指向外扯,可它停在指關(guān)節(jié)處,怎么都掙不出。 無名指一時疼的厲害。 “談梟,把它取下來!” “這枚婚戒是特訂的,只要戴上,就再也拿不下來了?!彼α诵Γ俺?,你把那根指頭切了?!?/br> “你——” 喬予笙偏不信,右手用力去拔,幾番波折,戒指非凡沒弄下,手指都快被擰熟了。 喬予笙又氣又惱,“你究竟想怎么樣?” 偷雞不成失把米,她沒想到,自己反而被他擺了一道。 男人燈光下的臉甚比桃花,“予笙,是你答應(yīng)我才給的。” “好,好,我斗不過你!” 喬予笙眼里閃過陣陣刺痛,他經(jīng)商涉政,心思縝密,運籌帷幄間殺伐果斷,她只不過是剛步出校門不久的學(xué)生妹,縱使成績優(yōu)異,社會經(jīng)驗這塊,仍屬于張白紙。 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喬予笙折身,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她把保時捷車鑰匙拍在茶幾上后,肩膀撞開管理員,拎著行李往外走。 惹不起,躲,她還躲不起么? 019想姥姥了 再待下去也沒意思,只要談梟想進她的房間,酒店管理員不可能阻攔。 與其這樣,倒不如流落街頭。 喬予笙拖著行李,一路步出酒店。 深夜十一點,城市的喧囂依舊未散,路燈灼影下,她漫無目的走著,本來想給宋賢打電話,又諸多顧慮。 無名指上的鉆戒,明明大小適中,卻像捆很粗的繩索,緊勒住她的脖子,喬予笙再次試圖拔下,但徒勞無功。 它好似在她指頭上生了根一樣。 喬予笙出來時走得急,腳上拖鞋都沒來得及換下,她拉著行李轉(zhuǎn)過個街口,遠遠聽見身后傳來陣汽車喇叭響。 她沒多走幾步,車子便追上來。 “上車。” 喬予笙定晴一看,隱去車窗的駕駛室內(nèi),談梟側(cè)頭對上她的視線,一張俊臉深邃犀利,靜如清潭的眸子連月色都照耀不進。 喬予笙呼吸一緊,雙腿如被注滿石灰再難動彈。 “你跟著我做什么?” 男人手里捏著支煙,火芯剛剛燒到一半,“上車?!?/br> “我不?!?/br> “別鬧?!闭剹n搭出車窗的手指彈了下煙灰,“太晚了?!?/br> 喬予笙斂眉,嗓音黯淡冷漠,“我不想再看見你!” 她強拽行李箱,繼續(xù)往前走。 談梟放低車速跟在后面,車頭兩盞遠光燈放亮,自女人肩胛處透過,能夠照明她前方很遠的路程,喬予笙沒有理會,她這會兒無力阻止什么。 寬闊的馬路上,車來車往,談梟冷峻蕭瑟的臉穿過擋風(fēng)玻璃,別向她固執(zhí)的背部,兩指間的煙頭任其燃燒,他沒抽過一口。 喬予笙步屢輕緩,權(quán)當他不存在。 煙芯子一點點燒盡,直至燙到指腹,男人將煙桿丟開,手臂正要收回,前方不遠處,有輛水藍色轎車行駛不穩(wěn),左搖右晃沖這邊撞來。 喬予笙心不在焉,并未發(fā)現(xiàn)。 水藍色車子像失控一般,堅硬的車頭幾乎對準喬予笙,毫不閃躲,按照這個力度,能將她撞進路邊的花臺,碾壓得米分身碎骨。 談梟抬眸望去,臉色瞬息萬變。 果真吃了熊心豹子膽,連他的女人都敢碰。 不要命的做法! 談梟雙掌握住方向盤,猛地朝斜前方打去,腳下油門踩到底,男人凈無瑕疵的臉上,有道逼仄的陰戾浮現(xiàn)出來。 潭底兩道光影交疊。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沒有人來得及發(fā)現(xiàn),只聽一道震耳聲劇烈響起! 砰—— 喬予笙瞇眼,身子側(cè)躲時,下意識掩住耳朵。 這聲巨大的碰撞,讓人嚇得不輕。 一輛三百多萬的保時捷和一輛十萬出頭的轎車相比,水藍色車子的車頭嚴重損毀,它沖出人行道,直接翻進花臺。 談梟提腳踹開車門走下來,領(lǐng)口半敞的襯衫,古銅色肌膚性感迷魅,他精致下巴微揚,視線抬起望向出事車輛。 喬予笙驚得忙健步靠近他,“怎么會撞車?” 男人似笑非笑,神情自若不見半點慌張,“估計是個醉駕?!?/br> “打120?!眴逃梵咸统鍪謾C,大拇指按出解鎖鍵,談梟寬厚的手掌已將她握住。 “回去了,我送你?!?/br> 喬予笙凝他眼,“你什么意思?” “這里我會找個人處理?!?/br> 他擁住她肩膀往回帶,喬予笙來不及從方才的驚魂中出來,這會兒走幾步腿都是軟的。 好端端的竟出車禍了,而且她完全沒看見怎么一回事。 喬予笙目光自他頸間往后瞥,水藍色轎車的撞毀程度慘不忍睹,車頭深深往里凹陷,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車內(nèi)的人怕是兇多吉少。 她余光掃在談梟側(cè)臉上,“他會死嗎?” “不知道?!?/br> “談梟?!眴逃梵险⒛_步,一對眸子六神無主,驚魂未定,“你不害怕嗎?” 男人斜下雙深邃的鳳目盯視她,“我怕什么?” “你可能撞死人了!” 談梟眼角邪佞一挑,落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微微松開些,雖笑著,語氣卻毫不猶豫,“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怕的人是你,你信么?” 簡約路燈下,昏黃的光線在地面映襯出兩道重疊的暗影,喬予笙抿住嘴唇,似在他眼底發(fā)現(xiàn)了細碎的波瀾。 怕她? 她能有什么威脅? 喬予笙單手扣上自己肩頭,將他覆蓋的掌心甩開,五指收回時,卻覺得指尖有種黏稠樣的東西,她仔細一看,掌rou內(nèi)全是血。 鮮艷的紅色,在她瞳孔上染成相同的色彩,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