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現(xiàn)代的探照燈和裝束,與古代的寶劍結(jié)合在一起,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感。 等等,周玄業(yè)是怎么到這兒來的? 他居然還敢開燈?要知道,探照燈也是有熱量的。 !! 第50章 匯合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玄業(yè)會突然出現(xiàn),無異于一個救星。當(dāng)然,這個救星出場的方式有些古怪,這一瞬間,我忍不住想,他手里那把黑漆漆的劍是哪兒來的?這一路上怎么沒看見過? 之前我聽到的聲音,莫非不是幻聽? 除了手里的劍和探照燈以外,周玄業(yè)也和我們一樣,將身上的皮膚都包裹住了。不過,他顯然是有備而來,所以包裹的比我們都嚴(yán)實,手上還戴著一雙白手套。那手套的款式我認識,是譚刃的。 除了一雙眼睛外,幾乎沒有露出多余的皮膚。 可剛才的一瞬間,我卻一下子認出了周玄業(yè)的身份,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氣質(zhì),有些人的氣質(zhì),是很難被掩蓋的。 周玄業(yè)離我們很近,眼光和我一對上后,忽然還劍入鞘,緊接著握著劍鞘開始和那些粗大的根須糾纏,于此同時,他道:“右轉(zhuǎn)第一個井口,他們在外面接應(yīng),快走?!?/br> 以前譚刃跟我說過,他倆在三子觀時,觀主,也就是他們的師父會逼著他們練武,我之前還沒有什么印象,但這會兒周玄業(yè)一動起真格來,我算是見識到了中華武術(shù)的博大精深了。 雖然沒有武俠電視里那么夸張,但也絕對讓人震撼。只見他身形靈活,如同游魚似的,那些根須每當(dāng)想纏上去,他就跟沒有骨頭一樣,身體柔軟的不可思議,以各種刁鉆的角度躲過去。 他顯然也知道不能動刀子,所以實在躲不過去的時候,便以刀鞘擊打,往往一劍拍過去,就能拍飛一根。我見此精神大振,知道周玄業(yè)是能應(yīng)付的,便立刻對秋凰兮道:“快,我們走。” 秋凰兮只是愣了一下,立刻點頭,扶著我拔腿就跑。和周玄業(yè)側(cè)身而過的剎那,我道:“周哥,平安回來?!?/br> 黑暗中,周玄業(yè)包裹的跟著粽子一樣,我也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聽他邊打邊說道:“小事一樁?!边@些大家伙有周玄業(yè)抵擋,沒能攻擊我和秋凰兮,但出了這個范圍,外面那些細小的根須就又糾纏了上來。 我之前被麻痹了一下,身體不利索,就全靠秋凰兮揮舞著匕首拼搏,我雖然想幫忙,卻是有心而無力。這時,后面的周玄業(yè)也邊戰(zhàn)邊退,見我和秋凰兮不敵,周玄業(yè)重新拔出那把劍,將強力探照燈直接扔給我,道:“拿著?!蔽译m然身體不靈活,但捧個探照燈還是沒問題的。 在將探照燈扔給我的這一刻,周玄業(yè)的左手頓時騰了出來,于是便左手拿鞘,右手拿劍。 只見他右手速度極快的挽了個劍花,一大片細細的根須,就那么斷為兩截。就在他右手挽劍花的時候,左手的劍鞘卻同時拍出去,將左側(cè)襲過來的一根大家伙給拍了回去。 我?guī)缀蹩吹难壑樽右沙鰜砹?,心說左右開弓,周玄業(yè)這是開了外掛的吧? 總以為相處這幾個月,他們有什么本事我也摸透了,但現(xiàn)在才知道,都還藏著一手呢。我心里一邊震驚,同時也不敢耽誤,示意秋凰兮趕緊跑,時間緊迫,也不知周玄業(yè)能堅持多久。雖然他現(xiàn)在的動作看起來很帥,但想一想都是極耗體力的。 有了周玄業(yè)的加入,我們的境況好了很多,須臾便到了他所說的那個井口。 井口很高,如果沒有接應(yīng),我們是根本出不去的。 但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有了一根繩索。 秋凰兮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終于可以出去了。” 我道:“快,你先上去?!彼齾s沒有動作,而是將繩索往我腰上一綁,道:“你動不了,你先。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就真要死在這個地方了。”井口處探出了韓緒的頭,大叫:“豬天顧、豬天顧,拉繩子?!?/br> 我聽到他略微口齒不清的叫喊聲,感覺到有些親切,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這個總是氣的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韓緒看在眼里都順眼了不多。 很快,我被拉了上去,周圍的王澤海等人立刻圍了上來,詢問我的情況。 我道:“先別管我,把他們拉上來?!币贿呎f,一邊扯了腦袋上的頭罩,跟著趴在井口去看下方的情況。 繩索已經(jīng)被再一次放了下去,周玄業(yè)也已經(jīng)退到了井口下,頭上的衣服罩子混亂中散落了,不知蹤影,強力探照燈打下去,可以看到一團團黑色的東西涌了過來。由于要從井口處逃生,周玄業(yè)避無可避,立刻就被堵死了,形成了一個完全的死角。 無可奈何之下,譚刃沉聲道:“抓住繩子?!彪S即對我們道:“把他們一起拉上來。”雖然我沒辦法出力,但畢竟人多,幾下就將兩人拽出了井口。下方的東西跟著要探出來,但似乎有些畏懼陽光,到了井口處,就躊躇不前了。 在出了井口的瞬間,秋凰兮身體搖晃了一下,猛地暈倒在了旁邊。 我知道,她太累了,三天三夜緊繃的神經(jīng),受傷的身體,無一不是一種折磨。她能撐到現(xiàn)在還沒有暈過去,或者說沒有因為感染而死,實在是一個奇跡。 我想起了那個我們?nèi)κ┚?,卻還是死了的人,心中一冷,對譚刃道:“老板,一定要救她?!?/br> 譚刃皺了皺眉頭,道:“我先看看你的傷?!弊T刃這人面冷心熱,通過之前和沈蘭那次交鋒我就看出來,他這人其實是很護短的。所以這會兒他說出這么一句話,我并不意外。 我拒絕了,道:“她是女人,先救她。” 譚刃拗不過,沒說什么,立刻去查看秋凰兮的傷勢。在她的頭套解開的瞬間,王澤海等人齊齊發(fā)出驚呼,這在我的意料之中,陽光下,那張可怖的臉顯得更加清楚,有些地方已經(jīng)化膿了,顯得極為惡習(xí)。 譚刃不愧是懂藝術(shù)的,心理素質(zhì)過硬,看見這么惡心的傷勢,也只是皺了皺眉頭,并沒有像王澤海那么大呼小叫。他道:“得先處理傷口。去那條水源邊上,燒水?!?/br> 水源? 看樣子,在我掉入井里的這段時間,他們應(yīng)該有其它發(fā)現(xiàn)。 韓梓桐雖然面無表情,眼中卻盡是同情之色,立刻收拾裝備。周玄業(yè)則扶著我,一行人也來不及詢問彼此的經(jīng)歷,馬不停蹄的向著水源邊而去。 到了地兒,只見這是地下水滲出形成的一條小溪,在泥沙的過濾下,溪水雖然淺,但十分清澈,清澈的讓人贊嘆,在陽光下,反射著粼粼波光。 我們有攜帶便攜式鍋具,立刻升起了篝火,開始燒水。我們攜帶的醫(yī)藥有限,之前已經(jīng)用了大半,而秋凰兮身上的傷面積很大,完全靠消毒水不夠,只能使用燒過的冷水清理傷口。 在這個過程中,韓梓桐是最積極的,待水涼卻后,譚刃將清洗傷口的事交給了她,我們幾個男人暫時回避。 回避過后,譚刃立刻示意我脫衣服,緊接著便開始給我處理傷口。那麻藥到不打緊,時間過了,會自行消失。身上的小水泡也不要緊,由于不想秋凰兮瘡面那么大,所以這些小傷,都會自己愈合。 真正惱火的是腰側(cè)以及大腿內(nèi)側(cè)的那一片傷,之前看不到還好,這會兒脫了衣褲一看,頓時覺得頭皮發(fā)麻。只見傷口處發(fā)黑,腐蝕的皮rou糾結(jié)成一片。 都說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神經(jīng)會來不及感應(yīng)痛覺,看來這個說法是正確的,因為在逃命的過程中,我雖然感到痛,但還能忍住。這會兒放松下來,又真真切切看見自己的傷口,那種疼痛似乎就復(fù)蘇過來,逐漸增強,讓人不堪忍受。 我忍不住哀嚎一聲,這時,譚刃卻看了我一眼,沉聲道:“現(xiàn)在叫為時過早,一會兒有的是機會給你叫?!?/br> 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 !! 第51章 療傷 譚刃神情老神在在的,平靜道:“傷口的爛rou要割下來,但麻醉劑只剩下一個人的量,是你用還是給她用?”這個她,顯然是只秋凰兮。我咽了咽口水,道:“確定只有一個人的量?”我看向王澤海,道:“王老板,你是大老板,這次的裝備都是你置辦的,別告訴我就只有一支麻藥。”當(dāng)時我們撿到包永專時,給他處理傷口的過程中也用了麻藥,但加起來也才兩個人的量。 難道王澤海只帶了這么點兒東西? 王澤海額頭見汗,一垂手道:“我、我這誰能想到這事兒,哪知道這地方這么危險,我還以為那兩支麻藥都用不上呢?!?/br> 我想哭了,關(guān)鍵時刻這么掉鏈子,王澤海啊王澤海,你也太不給力了。 這時,譚刃又道:“選一個?!?/br> 選什么選?難道讓秋凰兮一個女人去受那種苦? 我一咬牙,道:“麻藥給她上?!?/br> 譚刃嘴角鉤了一下,露出一個一閃而逝的笑容,聲音怎么聽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在其中:”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他給周玄業(yè)使了個眼色,道:“按住?!?/br> 周玄業(yè)于是將我按倒在地,王澤海按住我的雙腳,韓緒在旁邊好奇的看,說:“你們要殺豬?” 殺你妹的豬! 我深深吸了口氣,眼睜睜看著譚刃手里拿著的銀光噌亮的小刀,率先靠近我大腿部位的傷口。 我是男人、是爺們兒,忍住,忍住。關(guān)二爺刮骨療傷尚且能談笑風(fēng)生,我這還沒有刮骨,只是割一些爛rou而已。 忍! 我閉上眼,不打算看。 但等了很久,也沒感覺到痛苦,我忍不住催:“來個痛快的,趕緊?!?/br> 沒人回答我的話,片刻后,我聽到周玄業(yè)嘆了口氣,道:“已經(jīng)開始了?!?/br>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見沒動靜,便睜開眼去瞧,這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事實上,譚刃其實已經(jīng)動手在割rou了,只是我竟然沒有感覺。 確切的來說,不是沒有感覺,因為我的傷口本來就一直伴隨著劇痛,不知道是不是兩種痛混合的緣故,總之我現(xiàn)在確實是沒有感覺的。 周玄業(yè)解釋道:“你體內(nèi)的麻痹素還沒有完全消退,腐rou是沒有感覺的,現(xiàn)在的痛,是新生rou受創(chuàng)產(chǎn)生的痛感?!彼哉f,麻痹素加上腐rou,等于痛感消失? 我頓時明白,自己被譚刃給擺了一道。同樣是當(dāng)老板的,為什么譚刃和周玄業(yè)當(dāng)老板的差距就這么大呢? 算了,老板就是錢,我不跟錢生氣,跟錢生氣的人是傻逼。 譚刃雖然嘴上說自己只是略通醫(yī)術(shù),但在我看來,他的醫(yī)術(shù)應(yīng)該是不錯的,至少割rou的時候很利索,整個過程并不長,幾乎沒流多少血。等瘡面清理完畢,包扎起來后,也不過四十多分鐘的時間,而秋凰兮那邊也清洗完畢,譚刃又過去給秋凰兮處理傷口。 放松下來,我問周玄業(yè):“周哥,你是怎么知道下面的情況的?” 不等周玄業(yè)開口,王澤海抹了抹額頭的汗,肥胖的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道:“哎呀,蘇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啊,太牛叉了?!币贿呎f,他一屁股坐到我旁邊,也不擺老板架子,一手搭著我的肩膀,嘴里跟抹了油一樣,興奮的說著后來的狀況:“當(dāng)時我們差點兒也著了道兒,可周老板真是了不起,反應(yīng)那叫一個快,立刻就帶著我們遠離進口邊了。然后我們就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哎喲喂,周老板給急的啊,二話不說,就開始大展神通了?!?/br> “大展神通?”我道:“什么神通?” 王澤海一拍大腿,道:“問路??!” 當(dāng)時,周玄業(yè)等人見我失蹤,立刻猜到我八成著了道。二人大驚,譚刃當(dāng)時手一掐,就打算掐我的八字,看看我死了沒有。不過他一抬手才想起來,我是個孤兒。 我自然是有生日的,但我的生日,是我進入孤兒院的那一天,并非是我真正的生辰,而我真正的生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更別說他了。 譚刃一皺眉,對周玄業(yè)道;“問路?!?/br> 王澤海等人自然聽不懂他們二人的專業(yè)術(shù)語,譚刃這么一說,周玄業(yè)立刻點了點頭,從私人包里拿出了一些東西。一個巴掌大的小爐,一根線香,一張空白的黃表紙。 譚刃將水袋打開,在小香爐里灌滿水,緊接著點燃了線香,將線香的另一頭直接插在水里。 就在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周玄業(yè)則拿出了朱筆,在那黃表紙上畫符。 畫的是什么,王澤海自然說不出來,再加上符紙的紋路古古怪怪,所以他也形容不出來。只聽見周玄業(yè)一邊兒畫符,嘴里一邊兒念念有詞,說些什么:上達天庭,下達幽冥之類的話,當(dāng)時王澤海還覺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同時也在心里想:難不成這樣就能找到那姓蘇的小伙子?不知道他們尋找我老爹的尸骨,是不是也是用這些辦法。 最后關(guān)頭,周玄業(yè)將畫好的符紙迅速的疊成了一個三角形,將那符扔進了那香爐的水中。他和譚刃的動作幾乎同時完成,緊接著,周玄業(yè)便開始盯著香爐,叫起了我的名字。 “天顧、天顧,你在哪里?”王澤海學(xué)著周玄業(yè)的話,不過他大臉小眼睛香腸嘴,聲音嘶啞,學(xué)起來很搞笑。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王澤??人砸宦暎溃骸靶κ裁葱?,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更好的知道當(dāng)時的情況嗎?” 我趕緊道:“哈哈,對不住對不住,你繼續(xù)?!逼鋵嵥@么說,我便想起了自己在地洞中時聽到的聲音,看樣子那不是我的幻聽,八成就和周玄業(yè)當(dāng)時的舉動有關(guān)。 王澤海接著往下說。 周玄業(yè)喊了數(shù)聲,初時沒有任何反應(yīng),大約六七聲過后,那水中插著的香,竟然如同時鐘的指針一樣,慢慢滑動著位置,最后指向了一個方位。 線香怎么會自己動? 王澤??吹难壑樽佣家沙鰜砹?,一邊兒的韓梓桐雖然面無表情,但微微瞪大的眼眸,明顯泄露了她的情緒。 隨著線香的移動,周玄業(yè)和譚刃二話不說,立刻朝著線香所指的位置而去。 一邊走,他一邊喊我的名字,而那線仙也時不時的自己緩緩調(diào)整方位,如果一個無形的向?qū)А?/br> 最后,他們走到了一個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