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我嗆了一下,就差沒對著她吼:我們倆到底誰比較臭!她在這地洞下面待了大約三天多,這些天就靠著身上的救急食物,人躲在那石洞里,身上的汗液血跡混合在一起,臭不可聞,估摸著這些天的排泄也是在那石窟里解決的,論起來,現(xiàn)在她比我臭多了。 我忽然發(fā)現(xiàn),女人就是一種自己可以邋遢,但不允許別人邋遢的生物。 雖然她這么說,但我還是不能看著一個姑娘穿著內(nèi)衣在我眼前晃,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傷已經(jīng)夠多了,雖然一件背心的效果有限,但總比沒有好吧? 我于是自顧自的脫下來遞給她,道:“穿上。” 秋凰兮蒙在頭罩里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明顯是愣了一下,緊接著道:“真不用,我已經(jīng)受傷了不要緊,我不希望你受傷?!?/br> 我這才明白,她剛才的話是說笑的,并非真嫌我臭,而是不想讓我受傷,一時間,我心里反而挺感動的,道:“是不是我身上添了疤你就嫌棄了?” “當(dāng)然不是?!鼻锘速饬⒖谭瘩g。 我道:“既然如此就別婆婆mama的,趕緊穿上,看,那些東西在動了?!边@會兒,我們站在那個石窟的洞口處,剛出來時,它們很安靜,就這說話的十多秒功夫,那些東西已經(jīng)開始蠕動起來。 就著微弱的火光,只見周圍的土洞其實很松軟,泥土呈現(xiàn)出很多的孔洞,隨手一摳,都能摳下很多泥土,至今這些洞都還沒有塌陷,估計也和那些根須一樣的東西有關(guān)。它們長在泥土里,根系將泥土包裹住,反而形成了固定泥土的能力。 現(xiàn)在很多地方,因為水土流失而形成的泥石流,其實就是土層植物根系太少,無法將土層固定抓牢,才導(dǎo)致大雨一沖就滑坡。 那些根系安靜的待在泥土里,其實很不起眼,不過一但蠕動起來,就如同是一條條白色的蠕蟲一樣,看起來十分惡心。 秋凰兮見此,也不在多說,立刻將背心往身上一套。緊接著。我們兩人拿出了匕首,不敢再耽誤,由秋凰兮在前方開路,立刻朝著前方狂奔。 這些東西來勢果然很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就開始攻擊我們了,秘密麻麻從土層里探出來往人的身上纏,凡是被觸碰的地方,都會輕微的麻一下。 一根觸須的麻痹效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當(dāng)你被無數(shù)的根系捆起來時,那種麻痹效果就比較大了。我和秋凰兮一路往前沖,一邊砍著纏上來的根系,它們較為有韌性,砍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所幸我手里這把匕首挺鋒利的,一路往前沖,只是身上受了些傷,起了零零散散的水泡,到不是很痛,只是看起來有些滲人。 我們速度很快,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擔(dān)心火光的溫度會引出藏在深處的東西,如果把那玩意兒引出來,我們就慘了。 就在這時,前方的秋凰兮忽然停了一下,卻是前方出現(xiàn)了一條岔道。 我問道:“走哪邊?!?/br> 秋凰兮道:“誰還記得當(dāng)時走的是哪條啊,算了,隨便選一條,走左邊?!闭f著,身形往左一閃,鉆了進去。我早就做好了走冤枉路的準(zhǔn)備,也不多說,跟在了秋凰兮身后。 約摸二十來步開外,秋凰兮忽然啊的大叫了一聲,我以為出了事,驚道:“怎么了?”難道是那些大家伙出來了? 秋凰兮的腳步只是頓了一下,緊接著,她道:“掩護我?!闭f完便蹲下身,似乎在扒拉什么東西。 我立刻湊過去一看,頓時覺得頭皮發(fā)麻,只見在秋凰兮蹲下的地方,赫然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是人的衣褲,秋凰兮正在收集這些衣褲,將它們一抖,剎那間,一張黃色的東西從衣服中抖落下來。 那是一張人皮。 完完整整的人皮。 人皮內(nèi)部的東西,都已經(jīng)被消化了,只剩下外面的皮膚以及頭頂部位的頭發(fā)。 在秋凰兮停下來的瞬間,周圍的根須立刻就纏了上去,我甚至連恐懼都來不及,就趕緊去掩護她。說真的,正常人看見這么一幕,肯定得嚇的不輕,但我八成已經(jīng)被嚇的麻木了,再加上情況緊急,所以也來不及害怕。 秋凰兮拿了衣服遞給我,道:“穿上。” 讓我穿這張人皮的衣服,心里還真是挺有壓力的。但當(dāng)我看見秋凰兮頭套下露出的那雙水汪汪幾乎要哭的眼睛,頓時什么想法也沒了,立刻將衣服套在了身上。 這是她的同伴。 而此刻,她還將死去同伴的衣服給扒了。我相信,她的心里,現(xiàn)在肯定是很不好受的,否則也不會哭了。 我迅速套上衣服,和秋凰兮繼續(xù)往前,其實我們能這么順利,很大的功勞在秋凰兮身上。別看她是個女人,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再加上掌握這些東西的習(xí)性,之前也和它們打過交道,所以在地洞中穿梭,真是有一股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 我被她這么一帶動,頓時覺得我一大老爺們,哪能躲在姑娘后面,所以也是豁出去,兩人一路往前沖,除了身上多了些水泡子外,一時間倒也沒受什么大傷。 ps:要住院,不過空閑時間還是比較多的,所以依舊兩更。求推薦票,求黃金聯(lián)賽票!?。?! !! 第49章 拼命 我倆一鼓作氣往前沖,但哪有事事隨人愿的,電影里的主角走到哪兒,哪兒就有武林秘籍,跳個崖都不會死,運氣好到爆棚。但那畢竟只是電影,我們是現(xiàn)實中的人,所以當(dāng)秋凰兮忽然停下腳步,當(dāng)我倆的視線中,忽然出現(xiàn)一條死路時,我和秋凰兮都愣了。 要不怎么說現(xiàn)實永遠(yuǎn)是殘酷的,現(xiàn)實不是電影,也不是小說,隨意我們隨意選的這條路,并不是通往地下水的那條路,而是條死路。 好在我們事先有心理準(zhǔn)備,所以在看到死路的瞬間,失望的情緒只是一閃而過,立刻便又振作起來。我掉轉(zhuǎn)頭,道:“走。”原本我是在后面的,現(xiàn)在一轉(zhuǎn)頭,就變成我打頭陣了。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古人這話說的太經(jīng)典了,我一轉(zhuǎn)頭,看到的不是那些纏上來的白色根須,而是一條黑色的,看起來滑溜溜的,如同章魚觸手一樣的東西。 “嘶?!蔽胰滩蛔〉钩橐豢跊鰵狻?/br> 怎么把這大家伙給引出來了? 媽的,還能不能更倒霉一點! 秋凰兮忍不住大叫一聲,道:“完了?!被璋档墓饩€中,我們一前一后,雖然無法看到彼此的表情,但完全可以想象對方的恐懼。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這玩意兒看起來似乎很不好惹。 這東西堵在我們前方,將我們的退路完全堵死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它一出來,那些小根須倒是縮了起來。我將匕首橫在胸前,心里琢磨著把它砍斷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惜,那玩意兒足有手臂粗,而且目前看來,似乎還不止一條,只是光線的可視范圍有限,更黑暗些的地方,我們看不到而已。 那東西立刻朝著我們探了過來,我和秋凰兮不斷后退,揮舞著匕首試圖抵擋。一刀過去,這玩意兒表面就被我劃了一道口子,順著傷口,頓時流出一陣白色的汁液。 秋凰兮大叫:“躲開,別讓它沾上?!蔽抑奥犓f過,這大家伙流出的汁液更毒,如果那些小根須流出的汁液,只是起個水泡的話,那么這大東西流出的汁液,就如同硫磺一樣,所到之處,整塊皮rou都會被腐蝕。 第一個同伴的慘死換來了這個消息,所以在后來,秋凰兮幾個人遇到大家伙,根本就不敢動刀子了,只能逃命。 另外兩個同伴是男的,大約是由于男性在運動時產(chǎn)生的熱能比較大,所以成了主要的攻擊對象,也因為這個原因,秋凰兮才饒幸找到了那個洞窟活了下來。 我見那大家伙伸過來,一時情急,動了刀子,那白色的汁液雖然沒有濺出來,卻順著往下流,也就在這時,那玩意兒纏住了我的腰,傷口處恰好對著我的腰側(cè)。 霎時間,那液體流到了我的腰上,一陣讓人頭暈?zāi)垦5膭⊥磸难鼈?cè)的位置傳來,我忍不住慘叫出聲。 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自己的雙耳有些發(fā)燙。 不,是非常燙。 民間有個說法,就是當(dāng)一個人耳朵無故發(fā)熱發(fā)紅時,就是有親人在念叨你,當(dāng)一個人無故打噴嚏時,就是有人在罵你。 這個說法準(zhǔn)不準(zhǔn)我不清楚,但這一瞬間,我的雙耳確實火辣辣的熱了起來,仿佛處于火焰的邊緣似的。 與此同時,我竟然出現(xiàn)了幻聽。 我聽到有人在叫我:“天顧,天顧,你在哪里?!?/br> 是周玄業(yè)的聲音。 廣東人有一個特性,他們很遵守傳統(tǒng)文化,待人也相當(dāng)有禮貌。很多傳統(tǒng)的廣東人,在認(rèn)識新朋友時,都不會連名帶姓的叫,第一次見面,互通姓名之后,基本上就只叫名,不叫姓了,這樣會顯得比較親近,很能拉近人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周玄業(yè)八成是經(jīng)常和廣東的本地佬打交道,所以也有這個習(xí)慣,其實他第一次這么叫我的時候,我還覺得挺別扭的,后來習(xí)慣了,反倒覺得這樣挺親近的。 這會兒,我明知道周玄業(yè)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卻忍不住在心里回答: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幻聽呢? 難道說潛意識里,我將周玄業(yè)當(dāng)成了救星? 這陣劇痛過后,我的意識清醒了一些。立刻掙扎起來,雖然手中有刀,卻不敢對這玩意兒下手,掙扎間,腰部受傷的地方貼著這東西摩擦,痛的人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秋凰兮立刻上來救我,她同樣不敢用匕首,只是試圖將捆住我的大家伙給掰開。一邊掰,一邊忍不住哭:“不要死,不要再死人了……”我知道,她的伙伴當(dāng)初慘死在她眼前,肯定是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我心里難受,勉強說道:“不會死,它想要我的命還沒這個資格。”當(dāng)然,這只是逞強的話,事實上,這東西想要我的命太簡單了。我掙扎不開,只感覺這大家伙的頭部,慢慢的往我身上鉆,從它頭部的地方,似乎探出了一根針一樣的東西,猛地扎入了我的rou里。 剎那間,我腦海里閃過了那張人皮的模樣,一種巨大的恐懼侵襲而來。 我想象中自己身體內(nèi)部的rou被腐蝕成液體的模樣,強烈的恐懼,讓我猛烈的掙扎起來。與此同時,我的耳朵也越來越熱,幻聽依舊沒有消失,我依然聽到周玄業(yè)在喊我:你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我忍不住大叫:“在這里,救命、救命……” 風(fēng)度?風(fēng)度是什么?人在強烈的恐懼下,是沒有什么風(fēng)度的。我想,任何一個人經(jīng)歷我這種情況,都不可能鎮(zhèn)定的下來,我掙扎著,秋凰兮哭喊著,小小的地洞,似乎就要變成人間地獄。 緊接著,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了,逐漸開始失去知覺。 看來,那針頭一樣的東西,注射進來的麻醉物質(zhì)? 這一瞬間,我甚至閃過這樣的念頭:還好是麻醉之后在腐蝕,要是活活的腐蝕掉,我不如就這么自殺。 自殺? 對! 我怎么忘了這個。 老子都要死了,還管它腐蝕不腐蝕,拼了。 我喝道:“你往后退?!边@話當(dāng)然是對秋凰兮說的。 緊接著,便將匕首一橫,猛地朝捆住我的根須砍了下去。 這一下子,無論是力道還是準(zhǔn)頭,都非常精準(zhǔn),霎時間,整個兒根須斷為兩截。 同樣的,那液體四處飛濺,我臉上即便是包著衣服,也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灼痛、只不過有衣服擋著,灼痛感沒有剛才那么強烈而已。剩下的液體,更多的順著我的大腿流了下去。 痛。 非常痛。 可痛覺反而能激發(fā)人的兇性,與其就這樣被它弄死,不如臨死前多砍幾根,也不算死的太冤枉。抱著這樣的想法,我發(fā)起狠來,大叫一聲,抄著匕首就沖了上去。 老子這次不躲了,老子跟你拼命。 但我高估了自己。 確切的說,是高估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 麻藥開始起作用了,我雖然可以動作,但動作根本不利索,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顯得越來越僵硬。因此,當(dāng)我爬起來朝著那那根斷掉了卻還在撲騰的根須沖過去時,直接就因為身體麻木而摔倒在了地上,別提多狼狽了。 而就在我摔倒的瞬間,整個黑暗的洞xue,忽然間變得驟亮,就仿佛有人打開了一盞強力探照燈的感覺。 我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這光是怎么來的,而當(dāng)我抬起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居然真的有一盞強力探照燈。 這盞燈,正握在周玄業(yè)的手里。 “周哥!”我下意識的叫出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chǎn)生了幻視。 幻視和幻聽都出現(xiàn)了,莫非我這是要回光返照了? 然而,當(dāng)秋凰兮對著周玄業(yè)大叫你是誰時,我就知道,這不是幻視,而是真的。 周玄業(yè)左手打著強力探照燈,右手卻……拿著一把劍? 沒錯,是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