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傅諍殊無異色,嗯了聲,熟稔地往自己辦公的書案后坐去。 岑睿小小地編排了下傅諍,打起笑臉對金陵王道:“兄長今日來所為何事?” 金陵王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傅諍,半晌道:“臣今日來是想請陛下做個主?!?/br> “兄長但言無妨。”岑睿親熱道:“可是缺些短些什么?” 金陵王又看了眼傅諍,字字艱難道:“這倒不是,只是……臣聽聞徐相有意向陛下請旨賜婚,替自己的二公子求娶嬛兒。嬛兒年紀(jì)尚小,臣想請陛下回了這門親事?!?/br> 他不說,岑睿差點給忘了,說來這事還是她和傅諍一起搗鼓的。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做這缺德事后,她還為自己將來的姻緣小小地唏噓哀悼了下。但一想自己搞不好要扮這皇帝扮一輩子,鐵定嫁不了人,也就擦擦莫須有的眼淚,沒什么好惋惜的了。 她以為傅諍那日已經(jīng)搞定了徐立青,沒想到徐師那老狐貍竟還沒死心。岑睿強按住去看傅諍的心,面色不改地哦了聲:“竟有此事?那徐二公子朕也見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更兼一手絕妙丹青。唔,配公主么,朕看也挺合適的?!?/br> 傅諍對他二人的對話恍若未聞,安靜地執(zhí)筆寫著些什么。 金陵王急了,狠一狠心直言道:“不可!萬萬不可!因為那徐二公子有心上人了!” 岑睿故作驚訝道:“當(dāng)真?” “千真萬確!”金陵王為增添說服力,又忙加了句:“還是個男子!” “……”岑睿震驚地呆住了,這徐立青夠狠啊,為了完成任務(wù)不惜努力自黑。 金陵王帶著哭腔道:“臣就這一個meimei,實在不愿看著她跳入火坑,陛下要為臣做主啊?!?/br> 消化了這個消息后,岑睿道:“兄長的meimei也是朕的meimei,這個主朕自會做的?!?/br> 又是一通好言安慰,金陵王才放下兩分心地離去了。 傅諍擱下筆:“陛下?!?/br> 揣著心思的岑睿被喚了兩聲后,才遲鈍地抬起眼,對上傅諍遞來的一面墨跡未干的文書。大致掃了一遍,是關(guān)于燕州州牧人選的調(diào)任,派遣的人選是徐立青。 岑睿愣然問:“這個徐立青不是畫畫的么?能做州牧?”而且還是燕王眼皮子底下的燕州州牧? “正是因為去的是燕州,才選的是他。燕州州牧表面上雖由朝廷派遣,但實際上常年皆是由燕王麾下親信謀士出任。既然此次燕王主動請陛下遣派人員,陛下不妨借機安插自己的人過去。但這人不能太聰明也不能太有才干,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徐立青這樣有些清高才名又不通官道的人最為合適。”傅諍緩緩道來:“如此,也好徹底斷絕了徐相的念頭?!?/br> 岑睿仍有疑問:“你就不擔(dān)心,徐立青這只小白兔進了狼窩就出不來了?” 傅諍一笑:“陛下莫忘了,他到底是徐氏后人,這點自保能力也是有的。” 敢拖當(dāng)今首輔下水,傳出那樣的流言,又豈是太過無能之輩? 能解決掉徐老頭聯(lián)姻的心思,又能膈應(yīng)到燕王,岑睿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 兩人就著這個話題,順?biāo)浦鄣貙⒅暗牟挥淇煲还P帶過了。 照著傅諍所書,在他指點下,略改了些用詞,岑睿當(dāng)即將任命狀發(fā)往門下省,核定后交由尚書省于明日公示。 處理完這樁事,御書房內(nèi)又陷入了靜謐之中。 趴在門邊偷聽的來喜公公急得搔首撓耳:“陛下說話呀,說話呀!不是要和好了么!” 在來喜意料之外,首先說話的人是傅諍:““陛下,臣也有一事與陛下商量。” “何事?”岑睿趴在案上盯著筆洗。 “陛下身為天子,欲對陛下不利者太多,臣以為陛下應(yīng)學(xué)些武藝傍身?!苯?jīng)歷過行刺一事,傅諍輾轉(zhuǎn)幾夜后思定了,以岑睿的身份將來遇到這類事的幾率數(shù)不勝數(shù),若是孤身入險,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以后日更……有妹子說我太嚴(yán)肅,不會撒嬌賣萌求花花。來,我打個滾,喵一聲~求個花么~為了今天開始的日更。 謝謝有個世外桃源的丟的地雷~ orz手賤打錯了一個字,對不起親…… 【拾柒】委屈 習(xí)武一事傅諍提得突然,岑睿沒有一點心理準(zhǔn)備。 她一日里的行程作息已被傅諍塞得滴水不漏,往里面插根針都難,她發(fā)自肺腑地好奇傅諍究竟從哪抽出一個時辰來讓她習(xí)武。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一身懶骨頭的她根本沒什么興趣去舞刀弄槍??! “傅卿的好意朕心領(lǐng)了。但是,”岑睿轉(zhuǎn)了個折,搪塞道:“張?zhí)t(yī)替朕診治時著意叮囑過,為免舊傷復(fù)發(fā),這段時間須靜心修養(yǎng),不得再有劇烈動作?!?/br> 傅諍哪里看不出岑睿的推脫,當(dāng)即道:“陛下放心,臣已向張?zhí)t(yī)咨詢過此事,只要不傷筋動骨,即無大礙。張?zhí)t(yī)還稱,陛下適量地舒展手腳,對身體有益無害。” 張掖啊張掖!岑睿暗恨捶桌,你真是專業(yè)賣隊友一百年?。〈嬷唤z僥幸的她,企圖垂死掙扎,攤手道:“傅卿,你看朕處理政務(wù)都沒有時間,哪有空閑去習(xí)武呢?” 在傅諍眼里,岑睿作為男子生得清瘦干癟,外貌雖是俊秀,仍逃不脫陰柔之氣。這一句從其口中說出,怎么聽怎么都少了幾分英氣,反倒……顯出三分嬌氣來。 堂堂一七尺男兒,又是一國之君,對人撒嬌? 思及此,傅諍微微動搖的心徹底堅定了下來:“陛下的課業(yè)長進不少,暫緩一緩也無妨。既然陛下已無他議,那明日起午后陛下便往尚苑而去。” 又被單方面決議的岑睿淚流滿面,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見我沒有他議的? ┉┉ ∞ ∞┉┉┉┉ ∞ ∞┉┉┉ 次日,用完午膳,在來喜的三催四請下,岑睿悻悻地踏入了尚苑大門。 一入門,一道萬分熟悉又萬分討人厭的聲音炸響在了岑睿耳側(cè):“喲,陛下,您可終于來了?太陽都快下山了啊?!?/br> 岑睿猶遭當(dāng)頭一棒,連退數(shù)步,顫著手指向斜倚著汗血馬上的青年,失色道:“怎么,怎么是你個土鱉王八!” 魏長煙甩著鞭子轉(zhuǎn)圈玩,朝岑睿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哎嘿,難道首輔大人沒告訴陛下,教陛下習(xí)武的是微臣么?”桃花眼瞇成一條縫:“陛下剛剛喊微臣什么來著的?” 傅諍要是告訴她,今天這個時候打死她都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 岑睿用眼刀將魏長煙通身剜了一遍,拂袖而去:“老子不學(xué)了!” “不學(xué)?不學(xué)好呀,微臣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里教個無用之人?!蔽洪L煙滿不在乎,反而甚是高興:“嘖嘖,想京城有多少美人等著與本國公你儂我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