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北山居士說:“我輩講究天緣、地緣、人緣。天緣取象與天,望氣觀星,看是否有異兆出現,此為合天之德;地緣要尋地脈靈氣,在xue眼靈氣聚集之處修煉才能事半功倍,終有所成,這是順地之道;人緣需要找悟性高,剛直不阿,有大毅力、大志愿、大勇氣之人,心性、涵養(yǎng)、德cao方面都滿意,師徒之間能夠心領神會……” 聲音越來越模糊和遙遠,我想要努力保持清醒,卻一直往黑暗中沉陷,最終完全沒有知覺了。 …… “快醒醒,快醒醒!” 我聽到了萌萌的呼喊,接著聞到了一股中草藥的氣息,睜睛一看,原來我躺在一個山洞的石床上。這個山洞約五六十平米,最高的地方離地約十米,洞內有石床、石桌,最妙的是洞頂有一個地方投射進了一股天光,照亮了山洞里面。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小堆柴火,火堆上架著一個陶土罐,冒出騰騰熱氣,山洞似乎也因這一小堆火比較溫暖。 “這是在哪里?”我問萌萌。 “看著像是山洞啊?!?/br> 這不是廢話嗎?我想問的是這是在哪兒,我為什么在這兒。不過這個不需要問了,我的記憶迅速回歸,昏迷之前的事我都想起來了。我只差一步就爬到了崖頂,北山居士把我拉上去,好像還聽到了他跟另一個人說話…… 我心中一震,蘇紫衿!難道蘇紫衿沒有死,被北山居士救到這兒來了? 我跳了起來,想要跑出去找北山居士,沒想到他已經在洞口出現了,面帶微笑望著我:“看來你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了,但還是要把那些湯藥喝下去?!?/br> 我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不喜歡講俗禮和客套,也不需要說謝謝,直接問:“蘇紫衿在哪里?” 北山居士道:“死了,那天掉下懸崖就死了?!?/br> “不對,我昏迷中聽到了她的聲音,她一定就在這里。” “哦,那你可以去找一找。”北山居士很平靜地說。 我想要往外走,但沒有邁動腳步,他讓我去找,肯定就是找不到的。我說:“求前輩讓我見她一面?!?/br> 北山居士說:“你把‘情’字看得太重,念念不忘,以致于顛倒夢想,把虛幻當真實了。” “這……”我努力想要記起昨晚的事,卻越想越模糊,就像做夢一樣,清醒之后很快就會忘記細節(jié),只知道曾經夢過這一回事。我只好求助于萌萌,“萌萌,昨晚是蘇紫衿在我旁邊嗎?” 萌萌道:“我現在沒有眼睛沒有耳朵,你看到聽到的我才能看到聽到,你迷糊了我也迷糊??!好像昨晚是有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也許她那時在這里,但現在不想見你已經走了?!?/br> 我馬上問:“為什么不想見我?” “她被火燒了,還掉下懸崖,也許變得很丑,所以不想讓你看到?!?/br> 我恍然大悟,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我正想再問北山居士,他已經瞪著我,眼光有如利箭直刺入我腦海,聲音直震我耳鼓:“相識是緣起,離別是緣盡,若是有緣自然還會再見,若是無緣又怎能強求?” 我心中狂震,是啊,我不能愛她不能接受她,找到了她又怎么樣?可是她為了救我受了傷毀了容,我又怎能不管?現在她一定很痛苦和自卑,甚至不肯見我,此刻她多需要安慰和關懷…… 北山居士道:“有開始就有結束,不論是好的結果還是壞的結果總歸是結果,你若要再把結果當成開始,那就是自找麻煩,庸人擾?!?/br> 我已經可以確定,昨晚一定是蘇紫衿,而且她希望北山居士收我為徒,所以北山居士才會對她說那些話。北山居士說她“死了”,那是要斷絕過去,重新開始的意思,她是絕對不會再見我了。 相識是緣起,離別是緣盡,若是有緣自然還會再見,若是無緣又怎能強求?北山居士的話在我腦海中一遍又遍響起,漸漸的把我的心結給解開了。 我不再多問,用破布墊著把土罐里的藥湯倒進一個同樣質地的陶土碗里,一邊吹晾一邊喝,同時在猜測北山居士是否會收我為徒。他昨晚沒有直接回答蘇紫衿,而是天緣地緣之類說了一大堆,應該是我不符合他的要求。 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是一個平凡的人,出生時沒有天傾東南地陷南北,也沒有紅光沖天滿室異香,走到哪兒都不會電閃雷鳴風云變幻,所以這個“天緣”是肯定沒有的。什么龍脈靈xue之類,我完全不懂,沒有找到的希望,地緣估計也沒希望了。最后一個人緣我也是不太合格的,談不上什么高尚偉大,甚至有些拖泥帶水,大概就昨晚爬上來這個壯舉馬馬虎虎可以看,結果又差了一步沒到。 三緣不齊,北山居士應該不會收我當徒弟的,但蘇紫衿放心走了,那么應該是北山居士答應了她什么。 “喝完了把外衣脫掉,到外面來。”北山居士說著先往外走了。 我應了一聲,剛緊把藥一口氣喝進去,然后脫衣服。這么冷的天,脫衣服干什么呢,不會是冬泳吧? 把衣服脫掉后,我驚訝地發(fā)現傷口上涂有草藥汁,已經有些愈合了,那么我就不是睡了一夜,有可能是睡了一天兩夜甚至更久。如此一來,我就是想在附近找蘇紫衿也不可能了,她都不知走了多遠了。 我只穿著一條短褲走出山洞,外面沒有下雪,天空晴朗,但地面已經鋪了厚厚一層,冷風吹來就像千萬支鋼針往皮膚里面扎。我本能地閉住毛孔,運功抵搞才能強撐著。 山洞外面不遠就是懸崖,北山居士站在懸崖邊,長發(fā)長須在寒風中飄揚,有如一株古松迎風,憑由枝葉搖晃,樹身屹立不動。 我頂著寒風站在他旁邊,他不說話我也不敢開口,再冷也只能咬緊牙關。 過了好一會兒,北山居士才開口:“你來對面的山上住時,我就注意到你了,雖然與匪徒同居,卻能潔身自愛,不為美色所動;殺孽雖重,悲痛狂怒之時還有一點憐憫之心;心智靈巧,能謀能斷,真誠守信,不畏艱難,更難得的是能自悟自練,打下不錯的基礎,也算是可造之材?!?/br> 如果按照電視電影里面的劇情,我現在要立即跪下磕頭,高呼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但剛才我已經在心里分析過他收我當徒弟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只是平靜地問:“前輩的意思是愿意指點我劍法嗎?” 北山居士轉頭望向我,眼中帶著笑意:“你已經猜到我的心意了,省了我多說,你凡心太重,待不了多久的,這就開始練功吧。” 我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他,也就不需要瞞他,反正他肯教我就行了,收不收徒無所謂。 北山居士念了一段口訣,我聽起來挺順溜,聽一遍就基本記住了,但意思似懂非懂。接著他開始具體講解并示范,先是面向東方,雙腿略分,身軀自然挺直,全身放松。接著用鼻子深吸一口氣,要直吸入丹田中,然后全身崩緊,像是子彈發(fā)射一樣把這口氣噴出來,要勁急細長。這一口氣非常重要,就像是出劍一樣,同時眼睛要神光凝聚,專注于一點。 開始的時候就是練呼吸,練眼神,練意志。我已經有了練功的基礎,所以他解釋之后做起來不難,練了幾遍感覺就摸到門道了。不一會兒太陽從東邊升起了,他叫我盯著太陽看,開始時眼神散渙,只看太陽外圈的余光,感覺太陽越來越大,然后眼光往中間聚集,感覺太陽越來越小。這么來回幾次之后定住眼光看,感覺距離太陽越來越近,然后猛地一收,把所有光芒所有感覺都收入眼內。在看太陽的同時,還有之前的呼吸配合,把吸進去的“太陽”與氣息疾噴而出…… 練了一個小時左右,北山居士叫我回去休息,在休息的時間里可以繼續(xù)練我以前的功法。筑基的功夫分為采氣、煉氣、養(yǎng)氣三步,我以前自己練的就是一種采氣的基本功,沒有必要再換別的方法?,F在練的算是煉氣,把自己的精氣神融合為一,但同時也包含了“采氣”在內,采的是日月精華。 我打坐了一會兒,北山居士給我送來早餐——一些植物的根莖和樹葉熬的湯。我早就餓了,饑不擇食,拿了就往嘴里塞,吃了好幾口才發(fā)現有的苦有的澀,沒有一樣是好吃的,但也不算是太難吃。 吃完了早餐,北山居士又出現在洞口,手里拿著兩支新削的木劍:“到外面來練劍,把外衣脫了。” 額,他老人家是特別欣常我的體形,還是有虐待傾向??! 第104章 學藝練功 我很快就知道了北山居士不讓我穿衣服的原因,對練的時候,我躲不過就會被他狠狠拍一劍,冰天雪地的,抽在身上特別痛,要是有穿衣服肯定就沒這么痛了,囧…… 北山居士沒有說他的門派,也沒說叫什么劍法,總共教了我十二招,掌握基本動作之后就開始跟我對練。這十二招不算太復雜,我覺得自己已經學會了,但是對練的時候我總是打不中他,他隨隨便便就能打中我。他的速度并不快,用的就是我已經學會的十二招,他使出來出神入化,我使出來笨手笨腳。 我不服氣,咬牙忍痛一遍又一遍地與他對練,身上也不知被他抽了多少次。直到我累得以劍拄以,喘氣如牛,北山居士問:“你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嗎?” 我說不出來是怎么回事,斟酌著說:“熟能生巧,我還不夠熟悉?!?/br> 北山居士說:“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練習套路不是為了臨陣對敵,而是為了達到身劍合一的要訣。” 我連連點頭,其實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練套路只是為了手眼協(xié)調,也就是所謂的身劍合一。北山居士說:“劍法講究靈動,切忌停滯,要身如游龍,身與劍合,劍與神合。達到這樣的境界,心中無招,隨手拈來都是妙招;手中無劍,卻處處都是劍……” 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牢牢記住,用心揣摩,有些東西感覺呼之欲出,似乎伸手就可以抓住,但卻總是差一點抓不住,都是那種大有領悟卻未必真懂的狀況。 下午休息了一段時間,傍晚吃的又是草根樹葉,唉,我真的好想念五花rou??! 我以為晚上就是打坐采氣了,不料北山居士叫我到外面躺在石板上看月亮,還好這次沒叫我脫衣服??丛铝恋姆椒ㄅc早上看太陽大同小異,只是收進體內的位置不同,看太陽是收入丹田,感覺是熱的;看月亮是收入眉心,感覺是冰涼的。 從這天開始,我每天就是看太陽、曬月亮、雪地裸奔、與西山居士對練劍法。其實我想練的是用意念控制飛劍殺人,但北山居士從來沒提,我也不敢多問。后來熟悉了,北山居士也不愛多說話,除了教我練功外幾乎不主動開口,每天的草根飯、樹葉湯都是他包辦。我能理解,他一個人在山上住了很久,能說人話就不錯了,還能指望他健談? 不知不覺就過了兩三個月,我跟北山居士對練的時候已經不按套路,完全自由發(fā)揮,能打得像模像樣了。我的身體素質增強了很多,不怕冷不怕熱,三五百斤重的東西隨手就能提起來扔出去,速度、反應、視覺、聽覺、感知力等也明顯提高,就連那難吃的草根樹皮都開始習慣了。 我喝的并不是什么珍貴藥材熬的湯,其實就是松針煮水。我還有吃些淮山、黃精之類固體物,北山居士只偶然喝點松針水,不吃其他東西。從醫(yī)學和營養(yǎng)學角度來說,長期這樣吃絕對要營養(yǎng)不良,生各種病,但實際上我的身體卻越來越好,北山居士更是近乎不老不死的境界。這是因為我們采入體內的靈氣和日月精華中,包含了高維能量,已經足夠滿足身體的消耗,吃點東西不是為了補充營養(yǎng),只是讓腸胃功能不會退化掉。 最初我看太陽、曬月亮的時候,我只有感覺一點暖意和涼意,到后來眼睛盯著太陽,猛地往體內收時,就像是吸進了一個火球一樣,吸月華時則像全身結霜了一樣冷。采完日月精華要立即安靜打坐,運氣調息直到不適之感消失,這時我才明白北山居士讓我脫衣服的用意了,既是為了鍛煉抗寒能力,也是為了練功時散熱。 這一天我想到了一個問題,我陰陽界練好了劍法,到了人間如果用不起來,怎么與狐妖一族斗?我實在忍不住了問北山居士:“前輩,我在這個世界練的劍法,到了另一個世界還能用嗎?” “你不能?!北鄙骄邮空f。 我有些意外:“我不能的意思,是別人可以?” 北山居士點了點頭:“外功,也就是使劍的經驗技巧,不論到了哪里只要你還記得,都可以使用。內功方面,沒有達到一定的境界,受到法則的限制無法使用?!?/br> 我立即問:“什么法則?” 北山居士罕見地皺起了眉頭,思考了一會兒才說:“每一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法則、規(guī)律,只有修為高到了可以突破法則的時候,能力才不會受到限制?!?/br> 又是我似懂非懂的話,我猛抓后腦勺:“這話太抽像,前輩你能舉一個實例來說明嗎?” 北山居士道:“魚在水里游,人在地上走,這就是人間的法則之一。當魚大化龍時,想飛就飛,想潛就潛;當人修成仙、圣、神、佛時,也是想飛就飛,想走就走,不再受法則的影響。若是小有成就的地仙,雖然能進入陰間,在陰間修為也是受到限制的;若是高一階的天仙,到了陰間還有強大的法力,受到的限制就沒有那么多。” 我恍然大悟,要是像元始天尊那種級別,當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是土地公公那種級別,就是讓他上了天,他也沒有什么權力和能力。胡心月比其他狐妖厲害,那么在人間他的修為也更高,如果我不達到一個前空的高度,在這里不是他的對手,到了人間更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問題我明白了,但另一個問題又出來了:“那么這些法則是誰定的?” “當然是開創(chuàng)這個世界的人?!?/br> 我很驚訝:“整個世界是某個人開創(chuàng)的?那我們人間是誰開創(chuàng)的?” 北山居士笑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盤古開天么?” 我傻了眼,那是神話好不好? 北山居士道:“盤古開天,并不是真的用斧子劈開一個蛋,而是以他的能力開辟一個空間,并制定一些法則。簡單地說就像你吹出一個巨大氣球,在氣球里面養(yǎng)些魚蝦,對那些魚蝦來說,氣球里面就是一個世界。” 我終于毛塞頓開了,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都想通了:“如果這些魚蝦不聽話把水弄臟了,最后全部都要死掉,或許我同情他們會給他們換換水,至于兩條魚之間怎么玩怎么打架,我通常是不管的?!?/br> “哈哈……儒子可教也?!北鄙骄邮看笮?。 “剛才你說我的能力不能帶到別的世界,意思是我修不到那么高的境界嗎?” “那要看你的機緣和努力?!北鄙骄邮空f完轉身就走,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前輩,那么這個世界是由哪個神人開辟的?” 北山居士沒有回答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那兒回味著剛才的交談,如果我的修為能達到一個很高的層次,比如仙人的境界,就可以自由地來往于人間和陰陽界。我的修為越高,可以帶到其他世界的能力也就越多,受到的限制越少。但問題是北山居士沒準備把我培訓成一個神仙,甚至沒把我當徒弟,或者是他也沒有這個能力,神仙神馬的,對我來說真的太遙遠了。 就在這一天晚上,北山居士開始教我新的功法,引導上丹田的陰氣和下丹田的陽氣相融合,用來祭煉滅魂劍?,F在祭煉的方法與以前不同,劍是存放于丹田內,陰陽兩股氣如太極般繞著它旋轉。北山居士說練久了習慣了,以后陰陽二氣會自然而然繞著滅魂劍慢慢轉動,這樣不練而練,時刻都在練。 這是順練,還有逆練,把劍氣散開,反過來淬煉rou身,最終達到身劍合一的境界。身劍合一還只是小成,再下一步以心為劍,以道為劍,但后面的境界他只是一語帶過,沒有細說,要么不準備教我,要么他也沒達到。 這一晚他教了許多口訣,講解了許多專用名詞,其實這一類劍法,在道門是稱為“仙劍”,在佛門稱為“禪劍”,功法略有不同,道理相似。而“御劍術”一般是指以咒法控制小劍,入門容易,先易后難,只是小乘之道,在修為高的人眼中不值一提,也可以用咒法、穢物來破除——其實以前大醋缸攻擊我的簪子就類似于咒法驅動的飛劍,這個屬于法術的范疇,保命金錢是可以擋住的。 我有一種預感,我快要離開這里了,所以他才會這樣竹筒倒豆子一下全倒給我,也不管我能不能消化。 果然,只過了一個星期左右,北山居士對我說:“我可以教你的已經教得差不多了,你的朋友到這附近找過你好幾次,可能有什么急事,你該走了。” “?。俊蔽毅对谀莾?,也不知是失望還是感激,或者留戀。他教會了我許多東西,正是我最想學習的,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但我的劍法還沒有大成,連小成都說不上,他還有更高明的功法沒有教我,錯過了他我找誰學去?他是一個博學、豁達、正直的老人,如今我只有在他面前才有安全感,真正身心放松,離開了他,我將面臨兇殘的敵人、詭詐的同伴、不可預知的危險…… 北山居士說:“我也該走了,就此別過。此地雖然不是什么風水寶地,卻也較一般地方靈氣充沛,你有閑暇時可以到這里來修煉。不要對別人說我指點過你劍法,以后你的任何行為都與我無關,就當是從來沒見過我吧。” 我心潮澎湃,第一次跪下向他磕頭,以表達我的感激和尊敬。一個頭磕下去,抬起頭來時,前面空蕩蕩的,已經沒有人影了。 第105章 槍打出頭鳥 我跑到懸崖邊想看看北山居士往哪個方向去了,結果沒看到人,卻看到了一架直升機從山谷中升起,聲音越來越大。 難道這是來找我的人?我站著沒動,直升機繼續(xù)上升,到了比我略高的地方轉了一個方向,我看到了刑龍在里面。他也發(fā)現了我,很激動的樣子,揮手并呼叫,但聲音被引擎聲淹沒,聽不太清楚。 直升機很快向我靠近,并放下了繩梯,山洞里面沒有什么特別珍貴的東西,而且以后我還可以來的,所以什么都不帶了,直接攀著繩梯上去。 機艙里有四個人,一個是刑龍,一個叫黎熙夜,一個綽號鐵頭,一個叫伯賞寡婦,也不知是真名還是糾號,他們都曾經隨我殺進金輝大廈。他們看到我很激動,但又帶著明顯的愁苦或悲憤,我哈哈一笑:“怎么了,被常副幫主懲罰了?” 引擎聲太大,要大吼大叫才能聽到,刑龍吼道:“常副幫主死了!” “什么?”我以為我聽錯了,常志豪不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嗎,怎么可能死了? “他大前天死了!”刑龍再次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