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第101章 世外高人 我的眼光收縮,緊盯著他:“你姓胡?” 年輕公子點了點頭:“不能讓你死得不明不白,我姓胡,名心月,奉了族長之令追殺你。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么,我不管什么恩恩怨怨,再多理由我也不會放過你?!?/br> 好狂的家伙,我冷笑:“你憑什么認(rèn)為一定能殺得了我?” “憑我的劍?!焙脑抡f著右手往側(cè)面一伸,現(xiàn)出一柄約兩尺長的劍,有如玄冰凝成,劍芒吞吐,那種寒意連滿天冰雪都黯然失色。 他這柄劍是突然出現(xiàn)的,也就是像我的滅魂劍一樣從體內(nèi)放出來,從劍氣的強度來看,他的修為要比我高得多。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有一個問題,你在你們家族中實力排第幾?” 胡心月略一皺眉頭,說道:“我家族中藏龍臥虎,有些潛修多年的老前輩我從來沒有見過,無法與他們比較。就拿在人間行走的長輩來說,我這點修為也不算什么,但殺你已經(jīng)足夠了……” 人在說話的時候,精神和氣息會有一定的分散,我明知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故意引他說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暗中凝神聚氣,在他即將說完的瞬間神氣稍懈時,以最好的狀態(tài)一劍刺出。 胡心月的身體動作幅度很小,僅是持劍的右前臂略一動,非常準(zhǔn)確地?fù)荛_了滅魂劍,劍身沒有收回,轉(zhuǎn)了一個弧底反削向我的喉嚨。我早已經(jīng)提防著他反攻,退步側(cè)身的同時,滅魂劍削他手腕。胡心月的劍一絞,又把我的劍撥開,并且產(chǎn)生一股強大的牽引力,幾乎把滅魂劍絞得脫手飛出。 我不肯舍棄滅魂劍,以致于站立不穩(wěn)向前跌了一步。胡心月手一抖,一片劍光炸散開,好似幾十條冰刺一齊向我投射過來。我正發(fā)努力抵抗向前傾的慣性,哪能立即扣退,危急之中只能進(jìn)行全力檔擋,同時向左側(cè)倒下。 我的反應(yīng)算是很快的了,還是沒能完全避開,右肩頭被劍氣割破出血,右側(cè)胸口和右臂從里到外三層衣服幾乎都被絞碎,只要再深那么兩三寸,我就碎掉半邊身體了。 我倒地一滾立即跳起,胡心月并沒有趁機攻擊,還是很有風(fēng)度很優(yōu)雅地站著,右手劍尖斜指地下,左手負(fù)于背后,就像從來沒有動過一樣。 我一陣陣頭皮發(fā)麻,他的雙腿沒有移動過,只是持劍的右手動了一下而己,搶先攻擊的我卻狼狽不堪差一點點喪命,這個差距太大了。 “糟糕,糟糕,糟糕……”萌萌一連串叫糟糕,沒有別的話說,意思很明顯,這回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加上她也沒用。 “你很狡猾,但劍法實在不怎么樣?!焙脑掠行┍梢牡卣f,“我的族人都是被你偷襲暗算的吧?” 我很憤怒:“不是我狡猾,是你和你的族人太蠢,連真正的敵人是誰都分不清楚!” 胡心月淡然道:“移禍江東這種伎倆不是很高明。” “用不著嘲笑我,當(dāng)你為了活命的時候,也會不擇手段利用一切資源。而且我沒有說假話,你的族人大多是百渡的殺手殺的!” “可惜我不會有那樣一天,你也沒機會再使詐了。”胡心月說著把劍拋向空中,手掐劍訣轉(zhuǎn)了一個小圈指向我,寶劍在空中跟著轉(zhuǎn)了一個大圈投射向我,劍光比之前不知亮了多少倍,劍芒暴長達(dá)數(shù)米。 保命要緊,我顧不上形像問題了,急忙往側(cè)面打滾,見機得早總算是險險避開了那可怕的一劍。劍光越過我,把后面一棵大樹無聲無息斬斷了大半邊,它沒有飛回胡心月手里,而是急速旋轉(zhuǎn)起來,有如一個直徑五六米的巨大光圈向我切割過來——這哪里還是劍的攻擊范疇? 這一次攻擊面積極大,氣勢驚人,并且會追蹤攻擊,我再也不可能避過了。這時萌萌把她的靈力借給了我,我毫不猶豫把滅魂劍脫手?jǐn)S出,射向胡心月。我若被劍輪斬斷,他也要被我一劍射穿而死! 這種最簡單的投射,卻是我最有效最凌厲的攻擊,加上萌萌的靈力非同小可。胡心月也有些吃驚,急忙閃避并以左邊的大衣袖去拍。被他一拍之下,滅魂劍偏轉(zhuǎn)了方向,沒有命中他,但把他的左邊衣袖切斷了半截。 我投射出滅魂劍后立即撲倒在地并打滾,胡心月的飛劍是完全由他的精神意志來控制的,他分心躲避滅魂劍,急旋的劍輪就不再鎖定追蹤我,在我撲倒的瞬間,從我上方掠過。劍輪去勢不衰,“錚錚”作響,火星迸射,卻是貼地把許多大樹、巖石斬斷了。 大樹一棵接一棵倒下,轟然作響,碎雪紛飛。不遠(yuǎn)處傳來刑龍和阿東的驚叫聲,可能連直升機也被大樹砸到了。 胡心月收回了劍,看了一眼被切斷的衣袖,臉色陰沉,沒有之前那么從容瀟灑了。我連著幾次險死生還,只覺遍體冷汗,心慌氣疲,像是劇烈運動之后一樣,沒膽量立即發(fā)動攻擊。 “趙先生,趙先生,你沒事吧?”刑龍和阿東一邊叫一邊向這邊走來,手電簡的光柱刺破了黑暗。 “不要過來!”我大吼一聲,“我的事跟你們無關(guān),不許插手!” 胡心月貼地向我飄來,像是腳不沾地一樣,展開劍法快攻,忽左忽右,簡直像是有兩三個人拿了七八柄劍在攻擊我。我眼花繚亂,一邊盡力擋格一邊后退,慌亂中也不知擋了多少劍,身上好幾個地方都有被割傷的疼痛,以及冰冷的劍氣侵入體內(nèi),也不知傷得有多重。 我已經(jīng)沒有閑暇想其他事情,只知道拼命擋格和退避。從滅魂劍和傷口傳來的寒氣讓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手腳不聽使換,動作越來越慢,也許下一毫秒我就要身首異處。 胡心月突然停止了攻擊,右手持劍收于胸前,左手掐劍訣按在護手處,眼光異常明亮??膳碌臍鈩輲е耧L(fēng)和雪花滾滾而來,有如怒海潮生,萬馬奔騰——他要發(fā)出致命一擊了! “劍下留情!”半空中傳來一聲老蒼威嚴(yán)的斥喝。 胡心月愣了一下,猛地投出了飛劍。這一劍感覺并不是特別快,但似乎整個山谷的空氣都被扯動了,滿天的雪花和寒風(fēng)都與它連為一體,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躲,怎么擋。 “哼!”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比聲音更快的是一道閃光從天而降,猶如雷霆霹靂,正中胡心月的劍?!稗Z”的一聲震響,像是一塊巨大的果凍被擊碎了,胡心月所發(fā)出的強大氣勢破散,滿天滿地都是紛飛的雪花、樹葉、沙土。我什么都看不清,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好幾米遠(yuǎn),直到撞在一棵大樹上才停下來,兩條腿在打顫,要不是靠著樹,我連站穩(wěn)的力量都沒有了。 很快沙土和樹葉落定,雪花似乎也沒有之前那么密了,在我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站著一個人,頭發(fā)很長披散著,胡須也很長垂到腰部,衣服破破爛爛,與野外的瘋子和流浪漢沒什么區(qū)別。但奇怪的是,他給我的感覺卻是清爽飄逸,卓而不凡,相比之下,剛才胡心月的優(yōu)雅和瀟灑就顯得很做作、媚俗、娘娘腔。 為什么一個如此邋遢的人,會有這么好的形像呢?我再定睛細(xì)看,他的頭發(fā)和胡須都是黑色的,眼睛清徹明亮如嬰兒,臉上沒有什么皺紋,很難判斷出他的年齡。他的臉看起來并不是如何英挺威武,但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從容和安詳,他的體形不是很魁梧,卻像是萬年古松屹立于危崖,巋然不動,風(fēng)雪難侵。總而言之就是給我一種很真實、很親切、很自然,沒有一點距離的感覺。 這是一個真正的世外高人,絕頂高手! 我收了劍,拱手為禮:“多謝前輩相助,不知怎么稱呼?” “山野老叟,姓名許久不用早已忘了,你就叫我北山居士吧?!彼穆曇麸@得有些蒼老,加上久得連姓名都忘了,應(yīng)該是個很老的老人了。 我轉(zhuǎn)頭四顧,沒有看到胡心月,倒是刑龍和阿東打著手電過來了。北山居士說:“殺手已經(jīng)遠(yuǎn)遁,我不想見外人,就此別過?!?/br> 我很想求他收我為徒,萌萌在我心里急叫:“不能求他,要是他有意收你,自然會收你,要是你求了他,他反而不能收你了!” 我想起萌萌以前說過,這種會御劍術(shù)的人都有一個古怪規(guī)矩,只許師父找徒弟,不許徒弟找?guī)煾?,于是硬把想拜師的話吞回肚里。眼看北山居士轉(zhuǎn)身要走,急問:“前輩住在哪里?” 北山居士身影一晃就消失了,聲音從風(fēng)中傳來:“我們是鄰居?!?/br> 鄰居?難道他也是住在山頂上?這不可能啊,山頂就那么點地方,我們在上面住了很久,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外人,那么他指的應(yīng)該是相鄰的某個山頭。我多少次想要去尋訪劍道高人,近在眼前卻不知道,真是莫大諷刺??! 萌萌也很興奮:“他告訴了你住在附近,就是有意讓你去找他,看來有戲??!” 第102章 考驗 刑龍和阿東像踩地雷似的,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刑龍看到了我,明顯松了一口氣,加快了速度:“先生你沒事吧?” “還好。”除了這兩個字,我還真找不到其他詞匯了。身上衣不蔽體,渾身上下有好幾處傷口,幾乎就是從鬼門關(guān)被拉回來,實在不能說好。但身上的傷口都不深,現(xiàn)在還能這么完整簡直就是奇跡,確實還挺好。 兩人看清了我的狼狽樣,又問一句:“先生你真的沒事嗎?怎么會變成這樣?” “呃,剛才有一個很厲害的敵人來刺殺我,被……被打跑了?!蔽覜]提到北山居士,但也不好意思說是我打跑的。 “哇噻,這是什么樣的高手?。俊眱扇丝粗沟氐木迾浜捅慌_的巖石,咋舌不已。阿東說:“我剛才還覺得奇怪,下雪天怎么又打雷又閃電,原來是劍光,真tmd太……太嚇人了?!?/br> 阿龍道:“先生你越來越厲害了,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不愧是神劍啊!” 我的臉都紅到耳根了,不說與北山居士相比,就是比胡心月也不知差了多少,實在是菜鳥中的菜鳥,怎敢稱神劍?但跟他們沒什么好說的,我說累了要休息,與兩人去查看直升機。 直升機果然被大樹砸中了,主螺旋槳已經(jīng)折斷一根,尾部也有些變形,不可能再飛行。刑龍和阿東叫苦不迭,這附近山勢險惡,平時要走出去都很困難,現(xiàn)在天寒地凍,說不定明天就大雪封山了,還怎么回去? 機艙里有刑龍帶的備用衣服和急救箱,兩人幫我把傷口包扎一下,換穿了一件內(nèi)衣和一件外套,基本沒什么問題了。 兩人掏出手機按了半天,一點信號都沒有,除非爬到懸崖頂上,否則不可能有信號。但沒有特殊工具爬到懸崖頂上,比走回去更難,況且現(xiàn)在石壁上已經(jīng)結(jié)了薄冰,絕對不可能爬上去。 我說:“天亮之后,你們帶上所有食物和可以御寒的東西,走出山外去,不許再來找我,該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的。” 刑龍愁成了苦瓜臉:“我回去怎么向常副幫主交代呢?我把你丟在這里,他會把我剁了。” 我瞪了他一眼:“天亮后你們要是不走,我先把你剁了!” 刑龍縮了縮頭,苦笑:“那還是你剁了我吧,你的劍利一點不會那么痛。” 我正色道:“我會用手機錄音,把話跟他說清楚,你把手機交給他就行了。我要與所有人斷絕聯(lián)系,放下一切牽掛,到最原始、最艱苦的地方去閉關(guān)修練,只有這樣才能激發(fā)我的潛力。你們不要到這兒來找我,我不會留在這里,今天的事你們也看到了,要是我不能有所突破,下次敵人出現(xiàn)我就必死無疑,你們不會想要害我吧?” 兩人無話可說,愁眉苦臉哀聲嘆氣,過了一會兒刑龍說:“其實我不是怕回去不能交差,而是舍不得離開你。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更愿意追隨你,我敢說其他很多兄弟也是……” 我制止了他:“這種話不要說,回去后更是想都不能想,再說我一定會回去的,遲早而己。” 刑龍和阿東都點頭表示明白,開始整理直升機內(nèi)能用得上的東西,他們要走回去也是一件很艱苦的事,如果沒有足夠的補給,有可能餓死、凍死在半路上。而在他們眼中我已經(jīng)是神一樣的人物,不需要吃東西和保暖物品,所以能帶走的全部帶走。 在寒風(fēng)中熬到了天亮,刑龍和阿東戀戀不舍走了,帶走了我的手機。 對面這座山與我之前住的那座差不多,險峻異常,高聳云天,在紛飛的雪花中根本看不到頂。我不知道山的另一側(cè)是否會容易攀爬一些,但昨晚北山居士是從這兒落下來的,說明他就是住在這上面,如果我不能從這兒爬上去,可能找不到他,也不能顯示我的決心和堅毅,所以我必須直接從這兒爬上去! 石壁上有些地方已經(jīng)結(jié)了薄冰,滑不溜手,沒結(jié)冰的地方其實也已經(jīng)凍住,有一層細(xì)細(xì)的霜晶,比結(jié)冰的地方更滑。我在一片坡度看起來比較平緩的地方試了試,一步三滑,好不容易爬了兩米多高,一不留神就滑下來了。 我現(xiàn)在狀態(tài)并不好,用力的時候傷口會痛,衣服也不太合身,還有天空在下著雪,實在不適合現(xiàn)在攀爬。但越是困難,越能證明我的誠心,如果等到天氣好轉(zhuǎn),我準(zhǔn)備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脑倥溃鄙骄邮繒趺纯次??就是要現(xiàn)在爬上去! 我開始往上爬,到了沒有可以搭手的地方就放出滅魂劍,在石壁上切出一個小缺口,左手勾住,右手在較高處再切一個小缺口。這樣果然容易多了,不知不覺就爬了好幾米高,我精神大振,繼續(xù)用這個方法向上爬,遇到?jīng)]地方可著力就在石壁上砍出一個缺口來。 爬了十幾分鐘,我開始感覺不妙了,體力消耗嚴(yán)重,而且手腳開始麻木。雖說我比一般人更耐寒,那是在精神和體力充足的情況下,體內(nèi)靈氣自然運轉(zhuǎn)才不怕冷?,F(xiàn)在這樣大量消耗體力,身體貼在帶著冰的石壁上,手指更是時刻緊緊扣著冰和巖石,怎么可能不冷? 不止是冷的問題,還有肚子餓的問題,好像從昨天早上開始我就沒吃過東西了。本來我可以兩三天不吃,不會覺得特別餓,但在大量消耗體力又寒冷的情況下,肚子就特別容易餓。越餓就越怕冷,寒冷又加劇饑餓,這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 天空一直在下著大雪,山谷中連根鳥毛都看不到,所有食物都被刑龍和阿東帶走了,我就是下去了也未必能找到吃點。而且下去不容易,再上來更不容易,這要是下去,恐怕再也沒有勇氣往上爬了。我咬了咬牙,繼續(xù)往上爬,寧死也不回頭! 還好再上升一段,我找到了一個淺淺的凹洞,可以讓我站穩(wěn)并避避風(fēng)。我松了一口氣,卻更感覺寒冷和饑渴,手腳酸軟,手指頭麻木。這樣下去會被凍死的,我打起精神開始練功,收吸外界靈氣,加速血液循環(huán),萌萌也用她的能力幫我加速收納靈氣。 自然界的靈氣吸入體內(nèi),能轉(zhuǎn)化為我的精神和體力,在這種虧損狀態(tài)下效果很明顯。這么練了一會兒,感覺身體暖和起來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有肚子餓的感覺還是無法消除。 看看時間,從我開始攀爬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三個小時了,必須得抓緊時間,否則有可能到天黑都到不了山頂,那就更危險了。我咬緊牙關(guān),冒著風(fēng)雪繼續(xù)向上爬。 我也不知爬了多久,實在沒力氣了,凍僵了,沒有可以容身的地方就這么掛在石壁上凝神練功一會兒,稍緩一口氣繼續(xù)爬…… 石壁高得像是沒有盡頭,好多次我以為再上升五六米就要到了,結(jié)果上升了十米還是看不到盡頭。而且越到上面石壁越光滑,幾乎是垂直的,我的潛力都被壓榨完了,每上升一米都變得非常困難,非常緩慢,有時只能保持著不掉下去,好久都沒辦法上升一步。 到后來我神智都有些模糊和麻木了,傷口不再痛,寒冷和饑餓也感覺不到了,只有一個繼續(xù)向上的念頭在支持著我。時間不知什么時候溜走了,我從一陣恍惚中有些清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我已經(jīng)整整支持了一整天! 我絲毫沒有怨恨北山居士,他并沒有叫我從這里往上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看樣子我是爬不上去了,但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奇跡,是一個巨大的自我突破,摔死了也無怨無悔…… 萌萌說:“加油,加油,這次真的只差一點點了,只要再往上一點點,你就能鉤住懸崖的邊沿了?!?/br> 我有氣無力:“這話你至少說過十遍了?。 ?/br> “這一次是真的,只差你一個人的高度,成功就在眼前,放棄的話前面的努力都白費了,而且你會摔死。別忘了宋玉瓷和你爸媽還在等你回去,你要是摔死了,他們就永遠(yuǎn)等不到你了!” 對,我不能放棄,懸崖再高總是有盡頭的,只要堅持總會到達(dá)。我不能讓玉瓷失望,不能讓她眼盼欲穿永遠(yuǎn)等不到我,我答應(yīng)過她很快會回去的,不能失信了! 我盡可能穩(wěn)住身體,用劍向上面砍出一個缺口,奮力往上升,一次,兩次,三次……我不知多少次了,還是沒有到達(dá),而我的左手再也不聽使換了,扣不住石壁往下掉。 危急時刻,我本能地把右手的滅魂劍插向石壁,劍身插進(jìn)去了一大半,我總算是停住了,但左手勾不到石壁的淺坑,雙腳也蹬不到可以著力的地方。實際上這個地方石壁是往外傾的,我完全懸空掛在空中了。這下完了,除了掉下去沒有別的可能。 這時上面突然一只溫暖而有力的手扣緊了我的右手,把我連人帶劍往上提,然后我的腳踩到堅實的地面了……原來我真的只差一步?jīng)]到崖頂!我勉強站穩(wěn),看到了北山居士就在眼前,帶著贊許的表情對著我微微點頭。 我精神一松懈,立即全身發(fā)軟,眼前變得黑暗,歪歪斜斜倒了下去。我可以感覺到有人抱住了我,并有一股熱氣透進(jìn)我胸口,很快游走到全身每一個地方,但我還是疲困之極,似醒非醒,似夢非夢。 “他沒事吧?”一個帶著磁性的悅耳聲音響起,充滿了關(guān)切,非常熟悉。 這不是玉瓷的聲音嗎,她怎么會在這里? 第103章 緣起緣滅 我昏昏沉沉像是在做夢一樣,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聽到了聲音,也許只是幻覺,或者是自我編織的夢境。 接著北山居士蒼老的聲音傳來了:“他沒什么問題,就是有些累了?!?/br> 玉瓷的聲音:“您覺得怎么樣?” 一個“您”字,讓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蘇紫衿的情形,不對,這是蘇紫衿的聲音,不是玉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