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李皇后嘆氣:“燕王領(lǐng)兵在外,你在外陪同阿眸公主,拋頭露面,更該謹(jǐn)言慎行,莫要失了身份?!?/br> “兒臣可是做錯了什么?”梅茹面色冷然,直接質(zhì)問。 李皇后最是不喜梅茹這幅沒規(guī)矩的模樣。她冷冷轉(zhuǎn)開眼,還是嘆氣:“再多的話本宮不好提,你自己多加注意就是?!?/br> 這些提醒令梅茹只覺莫名其妙。她知道皇后和太子會針對自己,可這幾句沒頭沒尾,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天李皇后沒經(jīng)過梅茹,直接讓一位姓秦的嬤嬤去梅茹跟前伺候,又對梅茹道:“你身邊都是些年輕丫鬟,秦嬤嬤穩(wěn)重得力?!?/br> 梅茹大為不悅。那鄒嬤嬤本想跟著一道去的,梅茹沒答應(yīng),沒想到皇后直接塞了個秦嬤嬤來! 從李皇后那兒出來,她心里又惱又不解,胡亂猜測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竟然讓皇后懷疑她不守本分。最后,梅茹還是從宋玉口中聽到的只言片語。宋玉替她氣道:“不知是哪個碎嘴的奴才,說你和……” “和誰?”梅茹冷臉。 宋玉尷尬一頓,壓低聲道:“說見到你和十一弟走得近,不小心被母后聽了一句?!?/br> 梅茹原本有些惱意的,一聽傅釗的名號,她不由滯住。她和傅釗過去確實交好。這種交好沒有避諱過旁人,但他倆確實是清清白白的,梅茹更不曾動過半分心思。只是這種事若傳起來,就說不清了,畢竟……傅釗曾經(jīng)有意娶她的。 梅茹沉沉嘆氣。這日夜里她想給傅錚寫信知會此事,可提筆良久,梅茹實在不知該怎么寫,她也開不了口啊,最后那信箋上還是一片空白。 她暗暗警告自己,這種時候越發(fā)要小心行事,不留什么話柄才好。 …… 去圍場這一路,因為多了個阿眸,比以前熱鬧許多。她跟傅釗杠上了似的,歇著的時候總是去找他較勁,傅釗躲都來不及。 孟蘊(yùn)蘭出門在外,小喬氏還給她布置了好多功課,她坐在車?yán)飷烆^看書,聽著外頭的動靜,悄悄掀開簾子往外頭張望。見傅釗被那位阿眸公主堵得雞飛狗跳,她笑著回頭對梅茹道:“沒想到還有人能制住那傻子殿下。” 梅茹脫口而出道:“一物降一物罷了?!?/br> 說完這話,梅茹自個兒楞了一下。自從被李皇后警告過后,她這些天就在思量傅釗的親事。只有傅釗早些定下親事,他們倆才能再撇清一些干系??擅啡闾魜砜慈ィ矝]想到特別與傅釗搭的。傅釗性子毛躁,她想挑一個穩(wěn)重一些的來配,可京城合適的人太少。 梅茹怔了怔,也往外看去。 就見傅釗又躲得沒影了,只剩阿眸一個人在那兒氣鼓鼓的,眸子很亮。 梅茹見狀搖了搖頭,那阿眸心里不知真假的惦記著傅錚呢,哪兒能再添亂了?何況,阿眸的心思重,并不適合傅釗。梅茹落下簾子,轉(zhuǎn)開眼,視線恰好落在孟蘊(yùn)蘭身上。見到穩(wěn)重嬌俏的蘊(yùn)蘭,梅茹稍稍一愣,旋即還是暗暗搖頭。 孟蘊(yùn)蘭是知道她和傅釗的事的,梅茹怎會讓她來受這份尷尬的苦? ☆、第 121 章 梅茹離京時,一道密函自燕王府發(fā)往遼東。傅錚人在遼陽城。從京城出山海關(guān),快馬加鞭大概需要一天半的時間。那邊兵荒馬亂,密函到的時候,傅錚并不在城內(nèi)。等打了場勝仗回城,傅錚才看到案上多了一封信。那時已經(jīng)九月中旬。 這是石冬的密函,案上也只有石冬的密函。 密函上報的是梅茹陪阿眸一道去秋狩的事。傅錚略略掃完,不由蹙眉。他一連幾日未歇,這會兒眸子通紅,滿是血絲。兩道英眉輕蹙,襯得人愈發(fā)疲憊。 傅錚嘆氣。他跟這人交代過不要亂跑,現(xiàn)在倒好,不但跑了,還一下子跑到圍場。圍場那地方人多口雜,太子虎視眈眈,還多了個鬼靈精的阿眸在身邊……傅錚臉色沉了沉。 梅茹這人說起來性子直,脾氣又倔又硬,沒什么心眼,心大的要命,不會想著去算計人,當(dāng)然,也容易被人算計。 傅錚不覺得梅茹這樣的性子有什么不好。她嬌嬌憨憨,陪在他身邊就夠了,傅錚只覺得安穩(wěn),反正一切有他在。但現(xiàn)在這人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傅錚心里放不下。 九月的遼陽城已經(jīng)開始冷了,他身上是厚厚的錦袍,連帶著心里也沉甸甸的。傅錚提筆寫捷報回京,蘸了蘸墨,他頓在那兒,還是嘆了一聲。 且說離京眾人一路熱熱鬧鬧到了圍場,也是秋高氣爽的九月中旬。 大家安頓下來得先去向皇后請安。孟蘊(yùn)蘭住在梅茹那兒,姊妹倆方便說話。兩個人一道過去,沒走幾步,便遇到梅蒨還有其他幾位官家夫人。無論何時,梅蒨臉上都帶著溫溫柔柔的笑意,跟誰都聊得來。那些官家夫人也愿意跟梅蒨親近。這會兒遇到梅茹,幾人齊齊向梅茹見禮,梅蒨亦一并福身。 “燕王妃?!?/br> 梅茹忙免了她們的禮,又扶著梅蒨道:“二jiejie莫要客氣?!?/br> “王妃客氣?!泵飞`恭敬回道。她最是遵循禮法,一是一,二是二,絕不逾矩半分。梅茹是知道她性子的,沒再多勉強(qiáng)這些稱謂。其他人都自覺落后幾步,讓她們姊妹三個走在一處。梅蒨問孟蘊(yùn)蘭:“蘭兒什么時候搬過來?” “好嫂嫂,我想跟循循住?!泵咸N(yùn)蘭挽著梅茹手道。 梅蒨唬她:“可別這么沒大沒小。” “怎么會?”孟蘊(yùn)蘭說,“我跟循循最好了?!彼f著沖梅茹擠眉弄眼。梅茹幫腔道:“是啊,二jiejie,就讓蘊(yùn)蘭跟我住吧,我倆湊一塊兒熱鬧?!?/br> “還是不妥?!泵飞`搖頭,她溫言勸道,“蘭兒你已經(jīng)麻煩王妃一路了,你哥哥一直過意不去呢。” 聽梅蒨提到孟安,梅茹順著寒暄、打岔道:“二jiejie,安表哥他……”說完這個稱呼,梅茹忙避嫌改口道:“姐夫近來如何?” 從小到大,梅茹都叫孟安為表哥。她叫慣了,偏偏因為稱謂這事,她被傅錚說過一回。起因是二jiejie的生辰,梅茹想要送梅蒨一幅畫,于是趁傅錚離京前,問他王府里有沒有吳之甫的畫。傅錚那會兒淡淡答道:“沒了。道知前年就找我要了過去?!泵啡阋宦牪挥X意外,脫口而出道:“表哥?”那人臉色當(dāng)即沉下來,不客氣地提醒道:“他還是你姐夫呢!”只這一句話,梅茹大為窘迫。 這會兒梅蒨明白梅茹話里的意思,笑了笑,道:“他還是那樣。” 幾人說話間到了皇后帳外,宮女道:“娘娘身子不適,如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正在娘娘跟前呢,王妃與諸位夫人稍后,奴婢進(jìn)去通傳一聲?!?/br> 梅茹微微頷首。 旁邊,梅蒨臉色突然變了變,她不自在的低下頭。 聽說梅茹她們過來請安,太子便自覺告退了。他心里惦記著外頭的人,腳下匆匆,果然從母后帳中出來,就見到了那人。梅茹站在那兒總是特別,仿佛筆直的花枝,能勾的人視線不自覺飄過去。但不能總這么盯著,太子再往旁邊略略一瞟—— 這一瞟,他就滯住了。 乖乖,居然有個天仙似的人! 雖然只能看到小半張臉,但那已是傾國傾城之貌,螓首蛾眉,膚若凝脂,窈窕身段間透著一抹嬌柔。那柔弱仿若草原上拂過的一縷風(fēng),拂得人心都軟了。 心突突跳了兩跳,太子又看了看旁邊的梅茹。 一個柔弱,一個明媚,兩個都撓的心癢癢的。 察覺到太子在姊妹間來回打轉(zhuǎn)的眼神,梅茹抬頭,視線冷冷戳過去,見禮道:“殿下。”略一福身,她領(lǐng)著梅蒨還有孟蘊(yùn)蘭諸人進(jìn)了皇后帳中。 這幾日舟車勞頓,李皇后的面色明顯疲乏,掩不住的倦意。先前太醫(yī)已來診治過。梅茹她們請完安,皇后就讓她們都下去了。 想到先前太子不懷好意的眼神,梅茹看了看身邊的二jiejie。見梅蒨還是低著頭尷尬的模樣,梅茹轉(zhuǎn)頭對孟蘊(yùn)蘭道:“蘭兒,你還是搬過去,靠著二jiejie吧?!泵咸N(yùn)蘭“咦”了一聲,不解道:“為什么?循循你不要我???” “哪有?”梅茹笑道,“我這幾日得和那位阿眸公主一起,二jiejie她不會騎馬,一人怪悶的?!逼鋵崳啡悴贿^是想有孟蘊(yùn)蘭給梅蒨作伴,二姐被太子惡心到的機(jī)會就少一些。 “好吧?!泵咸N(yùn)蘭點(diǎn)頭答應(yīng)。 梅蒨略略一愣,眸子里有片刻的恍惚。 那邊廂,太子回去之后讓人悄悄打聽了。待打聽到天仙一般的人是梅府二姑娘、孟府二奶奶時,太子心里不免窩火。這梅府藏了兩個水靈靈的大姑娘,他竟然一個都沒吃上!太子狠狠罵了一句?;貞浧餵iejie宛如嬋娥的容貌,他心癢難耐,再想到meimei容貌雖略遜一籌,但骨子冷且硬,他就酥了……太子恍恍惚惚的想,若真計較起來,還是又柔又硬的人有嚼頭,總能讓人升起征服欲,難怪老七會娶。太子嘆氣。 …… 圍場之上,北遼的人亦到了,這日夜里由北遼設(shè)宴。 去年魏朝在他們手下吃了好幾次大的敗仗,還割了會遼河旁的幾座城池,一時有些抬不起頭來,延昌帝更是尷尬。這頓宴席吃得劍拔弩張,鬧哄哄的,李皇后坐在上頭仍面露倦怠。 梅茹翌日陪著阿眸去給皇后請安時,不止太子妃在,周素卿亦在。這些日子太子辦事不太得力,所以急需賀太傅的助力。李皇后今日的精神好了不少,這會兒正在夸周素卿自己調(diào)的凝神香。 原來,昨夜見皇后神思倦怠,周素卿便拿出這香來。這香的味道極淡,飄散開來,不易察覺,可莫名的沁人心脾?;屎髮Υ速澆唤^口,一連夸了周素卿好幾句。 阿眸對梅茹道:“我能要一些么?”她在西羌沒見過這種調(diào)香,此時似乎極為好奇。梅茹如此詢問了周素卿,周素卿笑道:“自然可以。”又對阿眸道:“嬪妾稍后親自給公主送去?!边@回她用的是西羌官話。 阿眸一愣,雙眼瞪得極大,詫異道:“你也會?” 周素卿羞赧道:“略通一些。” 梅茹看著周素卿,不由暗忖,這人定然是不甘只做一個東宮侍妾,她不知不覺間竟然學(xué)會這些,也是怪厲害的。 李皇后也是詫異,還是夸道:“不愧是賀太傅教出來的?!?/br> 宋玉大咧咧道:“只有我最不好了,不學(xué)無術(shù),整日就惦記著吃喝玩樂?!?/br> “嬪妾不敢?!敝芩厍涿Φ皖^道。 宋玉哈哈笑,對周素卿道:“周良媛可別這么自謙。你如此能干,我也算是與有榮焉呢。” 李皇后被逗樂了,也笑起來,帳中一時歡聲笑語,帳外突然鬧哄哄的吵起來,李皇后不悅,喚人進(jìn)來問道:“外頭怎么了?” 宮女回道:“十一殿下要跟北遼的人比試呢?!?/br> “哦?”李皇后頗有興致道,“咱們出去看看?!?/br> 外面傅釗確實和人約了比賽馬和射箭,熱鬧的不得了,大家都圍過來看。得知傅釗要去比試,阿眸扁扁嘴,對梅茹道:“你們就只有這樣的么?”她說話聲音大,傅釗聽不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他冷冷瞪過來。阿眸不屑地移開眼。 皇后領(lǐng)著眾女眷坐到高處。梅茹左邊是阿眸,右邊是孟蘊(yùn)蘭。傅釗一出來,身邊的姑娘們都怔了一怔。只見他頭戴金冠,穿了身玄色的束腰勁裝,金絲銀線繡得紋樣在金烏底下格外耀眼,衣擺颯颯,面容冷峻,身后背著張大弓,透著股肅殺之氣。 梅茹看在眼里,輕輕嘆了一聲,這傅釗真是像極了那一年的傅錚。若只看背影,二人身形皆是頎長,寬肩窄腰,只不過傅錚一貫不茍言笑,眉眼間俱是冷意,無端端讓人害怕……想到李皇后的提醒,梅茹面色淡然的撇開眼,沒有多打量。 孟蘊(yùn)蘭也覺得這人不像平時的傅釗了,她跟梅茹咬耳朵:“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里頭肯定還是那傻子模樣!”梅茹小聲笑道:“你就最瞧不上他。”孟蘊(yùn)蘭撇撇嘴,不說話。 讓人咋舌的是,這日傅釗連贏兩場,北遼不服氣,還要繼續(xù)比試。 這回是姑娘家的比試。北遼的那些公主各個善騎射,如今頭揚(yáng)得高高的,滿是傲慢。寶慧公主氣不過,早就躍躍欲試。那些人斜乜了眼寶慧公主,單問李皇后道:“皇后,三年前贏過我們的人呢?”這話指的是梅茹,梅茹那年賽馬贏過她們,她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呢。李皇后尷尬的笑了笑,寶慧公主卻是氣得跳腳。 梅茹嫁了人,這種事自然不能再隨便摻和,尤其還有李皇后盯著呢。梅茹不去,阿眸卻要去,李皇后點(diǎn)頭道:“也好?!?/br> 梅茹悄悄問孟蘊(yùn)蘭:“蘊(yùn)蘭,你要不要去試試?”她之前教過孟蘊(yùn)蘭騎馬呢。 孟蘊(yùn)蘭搖頭,面色犯難道:“我還是不去丟這個人了。”她那點(diǎn)技術(shù)太差,又被小喬氏管束好兩年沒騎了,現(xiàn)在只怕又蹬不上去了,根本不夠上場的。挽著梅茹的手坐在那兒,孟蘊(yùn)蘭看那些姑娘各個英姿颯爽,朝氣勃發(fā),尤其最前頭的阿眸,像團(tuán)火一樣,惹得眾人驚呼。孟蘊(yùn)蘭不禁艷羨。 這日是阿眸奪了魁,到帝后跟前領(lǐng)賞時,李皇后對延昌帝道:“這么好的一個公主,不如留在我們這兒?” 延昌帝哈哈笑,點(diǎn)頭道:“確實值得留下來?!?/br> 阿眸這次來算是先挑婿的,卻不只是從魏朝挑。她跟著來圍場,就是想在北遼這邊試試。剛才下場比試,也是想讓那些人見到她的能耐。若是能借到北遼的勢力,那西羌就能從魏朝手底下脫離出來,一舉多得。所以,此時對于延昌帝和李皇后的玩笑話,她天真浪漫的笑了笑,全當(dāng)懵懂的敷衍過去。 得了賞賜下來,經(jīng)過傅釗身旁時,阿眸挑釁的動了動眉。 李皇后這幾日看在眼里,心猜那阿眸公主似乎對傅釗有意思,但她卻不想成全這門親事。誰娶了這位公主,背后就有西羌的勢力在,李皇后并不想便宜傅釗,進(jìn)而便宜傅錚。 只見傅釗不屑地別開臉,視線不知拂過哪兒,忙慌得低下頭。 這人到底心計不深,他避得太快、又太生硬,李皇后順著望過去,就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梅茹。視線在梅茹和傅釗身上打了個轉(zhuǎn)兒,她暗暗厭惡皺眉。 …… 梅茹吹了一早上的風(fēng),頭有些疼,小腹也有些疼,她中午回去小憩片刻。 靜琴整理床鋪,意嬋伺候梅茹寬衣。那位皇后賜下的秦嬤嬤不說話,只冷臉盯著眾人的一舉一動。如此一來,她們都不自在。梅茹吩咐道:“嬤嬤下去用些東西吧?!鼻貗邒咭话逡谎刍氐溃骸爸x王妃體恤,老奴不累亦不餓?!闭f完,依舊直挺挺立在旁邊。梅茹嘆氣,她覺得傅錚說得真沒錯,府里的鄒嬤嬤比這個可好對付多了。 梅茹揉了揉太陽xue,恰好阿眸進(jìn)來尋她。見梅茹面色有些白,她不高興道:“你不舒服?”又道:“那你睡吧,我去找周良媛來陪?!辈贿^一個上午,她和周素卿就熟了。 梅茹醒的時候,果然意嬋回道:“先前周姑娘去公主那兒了,送了些凝神香,這會兒又陪公主騎馬射獵?!?/br> 梅茹點(diǎn)頭。周素卿悄悄學(xué)會西羌官話,定要尋機(jī)會好好表現(xiàn)。現(xiàn)在良機(jī)在眼前,她怎甘心錯過?想到那個人,梅茹就覺得不舒服。周素卿愿意領(lǐng)這個功勞,她也不去爭。那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還不知在打什么壞主意呢。 這日夜里延昌帝設(sh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