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她老實交代:“陪個朋友去附近修相機?!?/br> 顧mama倒是又緊張起來:“那個有兒子的朋友?” “他沒兒子!”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她托辭搪塞,“再說了,也就是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還特地換了身衣服再出門?” “……”她說不過母親大人,便乖乖投降,由著看房子大部隊把自己押送去和阮清言約定的地點。 “再重申一遍,不準跟蹤我。”下車后,顧霜枝湊到車窗邊對里面的人交代道。 mama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你可拉倒吧,誰有空跟蹤你?!?/br> 話雖這樣說,當那個拄著拐杖的姑娘轉(zhuǎn)身緩緩走入人群,顧mama還是探出腦袋觀望起來。 “誒,別開車啊,那個男人還沒出現(xiàn)吶!” 顧然無奈地別過頭看向車后座:“媽,小枝不是說了么,別跟蹤她。” 顧mama不服:“這哪是跟蹤???頂多算守株待兔!” “開吧,別搭理她。”顧爸爸也看不下去了,“小枝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是很正常的事情,看把她給緊張的?!?/br> 顧然點點頭,正準備發(fā)動,卻聽見后面顧mama的驚呼:“啊,來了來了!” ** 一家人就這么帶著第一次上門的準媳婦,躲在車里往外偷看小女兒“約會”。 那男人大概一米八出頭的個子,黑色呢大衣修飾著清瘦卻挺拔的身材。他留著清爽的短發(fā),五官輪廓柔和,眼底的眸色淡淡的,在顧霜枝出現(xiàn)后轉(zhuǎn)為清馨的暖意。他大步邁去,把剛買的奶茶遞到她手中,又輕托住她握著奶茶的手,替她戳好吸管。 兩個人就這么說說笑笑地走了。 “啊呀,原來真是個年輕小伙??!”車窗后顧mama眼神發(fā)光,“長得也標致,有你爸年輕時的模樣?!?/br> “長得好有什么用?很多變態(tài)殺人狂都長得很好看?!鳖櫲焕潇o地澆著冷水,“媽,你不能以貌取人。” “我不以貌取人能嫁給你爸呀?我不以貌取人,能把你們兩個生得這么好看?”顧mama不服道,“你們該感謝我的以貌取人?!?/br> 顧爸爸哭笑不得地搖頭,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顧然撇了撇嘴,對身邊的陸茜解釋道:“我媽總這樣,歪理一大堆,我們家就屬她最能說?!?/br> 陸茜掩嘴笑起來:“不會啊,我覺得阿姨說得挺有道理的?!?/br> 顧mama這回算是找到自個兒的陣營了:“看看,還是咱們小陸有眼光!” “……” ** “這什么地方?不像是正規(guī)的維修店啊……”顧霜枝才到門口,就已覺察出不對勁,“跟小弄堂里那種器械維修的小店似的?!?/br> “被你發(fā)現(xiàn)了。”阮清言在她耳邊輕笑著,慢慢領(lǐng)她進門。 “yan?”小店里頭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迎上來玩笑道,“今兒怎么有空來看我?誒,還帶了個姑娘,女朋友?” “南哥?!比钋逖缘吐曇痪?,從背包里拿出相機,“又得麻煩你了?!?/br> “又壞了哪臺?”南哥笑著順手接過相機,打開。 徹底怔在原地。 “臥槽?。?!”幾秒種后,凄慘的咆哮聲回蕩在整個小店上方。 “別怕,他這人總這樣一驚一乍。”阮清言回頭給顧霜枝解釋道。 后面的姑娘繼續(xù)喝著奶茶,淡定地點點頭,倒似乎是他多慮了。 “你特么成心氣我來的吧??”南哥都想揍人了,“幾十萬歐的經(jīng)典款,給你摔成這個狗樣子了?” 阮清言微微蹙眉,話語間透著些許心虛:“我剛好在打掃柜子,就隨手放桌上了……你看下還有救么?” “有你個大頭鬼?。〈镭?!”南哥又把相機塞回他手里,欲講他趕出門,“滾滾滾!別讓我再看見你,混蛋??!” “……” 阮清言無奈把相機收回包里,帶著顧霜枝正要出門,就聽到身后傳來極其不爽的一句:“去德國找徠卡專家看看吧,反正你小子有的是錢!” “謝啦?!?/br> “他是誰?。俊辈烹x開幾步,顧霜枝就忍不住開口,“怎么那么兇的?” “南哥以前是造相機的,也是徠卡發(fā)燒友,他對相機有感情?!比钋逖阅托母嬖V她,“其實他人挺好的,就是見不得別人糟蹋相機,尤其是這種絕版的停產(chǎn)相機?!?/br> 顧霜枝對這種感情還是可以理解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問他:“你這相機真得幾十萬歐?” “停產(chǎn)以后被炒的,以前沒那么貴?!彼慕忉屧频L輕,直到目光瞥到顧霜枝的臉上流露出的疑惑,“你想什么呢?” “忽然覺得文懷說的沒錯。” “他說什么了?” “說你敗家?!?/br> “什么話啊……都是我自己賺的錢!”他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倏地又想到了什么,輕抿著唇放低語氣,靠過去在她旁邊輕聲耳語。 “你管我的話,我一定不敗家。” ☆、chapter 24 ?阮清言的寶貝兒子是八成治不好了,其實他早已有準備,只說過年前去一趟德國,再碰碰運氣。 “那接下來去哪?”他邁著遲緩的步子,詢問顧霜枝的意見。 一家人歡歡喜喜看婚房去了,她自己也沒地方去,思忖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br> 冬日寒風瑟瑟,阮清言垂眸看著她凍紅的指尖,問她:“想吃什么嗎?找個室內(nèi)的地方?!?/br> “好啊?!?/br> 她帶他去的是附近的商場,經(jīng)常去的甜品店。 翻看著菜單,阮清言忍不住蹙眉:“你吃什么?” 她不假思索:“香草雪山?jīng)龇??!?/br> “太冷了,別吃這個?!毕騺聿粣蹞胶蛣e人選擇的阮清言第一次反對了顧霜枝,怕她不聽話,又補了一句,“你剛剛才喝了熱的奶茶,會肚子疼的?!?/br> “那你說吃什么?”顧霜枝撐著腦袋,讓他給自己念菜單。 “吃這個吧,榴蓮班戟?!彼噶酥覆藛紊系耐扑],“你體寒,吃榴蓮比較好?!?/br> 一聽到“榴蓮”二字,顧霜枝忍不住揪起五官,一臉的痛苦和不愿意,“我從來沒吃過榴蓮,太臭了!” “和臭豆腐差不多,聞著臭,吃著香?!比钋逖栽噲D勸說她,“要不要試試看?不喜歡的話再給我吃好了?!?/br> 不喜歡就給他吃,顧霜枝在心里揣摩起這句話的深意。 才琢磨了一會兒,就棄械投降了:“好,我試試?!?/br> ** 話雖這樣說,可當服務(wù)員把碟子端上來的時候,顧霜枝還是下意識攢眉蹙額地躲開了。 阮清言好笑地看著她倉皇逃竄的樣子:“捏住鼻子?!?/br> 她乖乖照做,對方就隔著桌子靠近過來:“張嘴?!?/br> 短短兩個溫柔的字在顧霜枝耳邊無限放大,他的聲音有莫名蠱惑的力量,一圈一圈地,在她的大腦里回旋繚繞,不知何時才會停歇。 下意識張嘴,顧霜枝嘗到唇齒間多出一份溫軟的甜味,又在在舌尖緩緩化開。 “好吃嗎?”他收回勺子,期待著她的開口。 得到她點頭的肯定,阮清言才敢往下說:“就和人一樣,不試試怎么能知道合不合適,對吧?” 這話又是暗藏隱喻,這回顧霜枝不予置評。 “你看你,一說起這個話題,整個人就繃緊了。”阮清言笑意輾然,“像一根快斷的琴弦?!?/br> 顧霜枝倒是挺喜歡這個比喻的:“也是,哪天繃斷了我就打你臉上?!?/br> “……兇殘?!?/br> ** 吃完甜品在商場里閑逛,阮清言輕扶著她的手肘,不自覺放緩了腳步。 他從來沒有陪女人逛過街,自己也很少逛。到了大商場里,他總是直奔目的地,從不在其他地方多待。 顧霜枝眼睛看不見,這些眼花繚亂的小店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所以他帶她逛香水店,看樣子是新開的小眾品牌,裝修低調(diào)復古,一進門就有營業(yè)員上前導購。 那營業(yè)員小妹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開口便是公司成立至今的歷史和企業(yè)文化介紹,十足像被洗了腦的傳銷人員。 阮清言微笑著,婉拒她的好意,“我們自己看吧,謝謝你。” 他彎彎的眉宇間似有一町暖陽,那小姑娘臉色“唰”的一紅,點點頭,不再吱聲。 “這個怎么樣?”阮清言拿起個小漏斗掠過她的鼻尖,留下一陣幽幽的香氣。 “好奇怪的味道,好像有點悶?!鳖櫵Π櫫税櫭迹斑@是什么?” “上面寫了‘懷念’。”他的目光匆匆掃過架子,“這兒的香水名字都很奇怪,我來給你猜幾個?” 顧霜枝對香水不怎么有研究,但對這小游戲還挺有興趣的,點點頭:“來?!?/br> ** 阮清言接下來給她的是一種淡淡的甜香,隱約有梔子花的味道,顧霜枝耿直地猜測:“梔子花開?” “nonono……你絕對想不到?!彼膊蛔屗^續(xù),直接宣布了答案,“雨后的大溪地?!?/br> 顧霜枝臉色一沉:“大溪地下過雨后是這個味道的?” “不知道,下次帶你去聞聞看?!彼州p描淡寫地在未來規(guī)劃里多加了一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