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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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兩個都是盲人?!?/br> “唉,你別說,現(xiàn)在怎么連盲人談戀愛都挑長得好看的?” “現(xiàn)在的人啊,哪怕是瞎了也要顏控?!?/br> “這看臉的時代,還讓不讓人活了?!?/br> “……” 阮清言忍不住笑道:“你聽到她們說什么嗎?” 顧霜枝蹙眉:“我耳朵比你好。” 被那幾個學(xué)生一說,他禁不住開始懷疑:“我們這樣是不是看上去挺慘的?” “不,是挺可笑的。” ☆、chapter 16 ?走到書報亭花了將近五分鐘,當(dāng)阮清言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格外敞亮。 即便是在晚上,那路燈的微光也竟顯得如此輝煌。紅綠燈在閃爍著綠色行走圖標(biāo),急著穿馬路的男人隨手將煙頭彈入夜色里,一小點(diǎn)淺橘色火光劃破黑暗,轉(zhuǎn)瞬即逝的拋物線溫暖了他的瞳孔。 在這里,就連墨色夜空里稀疏黯淡的星光都讓他覺得無比美妙。 難怪她喜歡光。 而顧霜枝就在那霓虹叢林下,人工的、自然的,各種各樣的光環(huán)繞著她。 她站在風(fēng)光霽月里展眼舒眉,唇畔噙著恬靜的笑,問他感覺如何。 阮清言想了想,不知怎么形容這份感慨,最后答道:“很……奇妙?!?/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他:“有答案了嗎,心里裝了什么?” “裝了整條街的樣子?!比钋逖孕Φ?,“要不是靠著這個,估計我都不敢邁出一步?!?/br> “因為你才剛閉上眼,所以還能腦補(bǔ)畫面?!彼裏o奈地戳破,“可一旦時間久了,哦不,也不用很久,只需要多幾分鐘,腦袋里的剪影就會越來越模糊。距離、方向、重心,所有的一切都會跟著變亂。很快,你的眼前除了黑暗,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沉默了大約半分鐘,從火樹琪花的世界里收回目光,重新端視面前平靜從容的人,眼眸不自覺籠起一層氤氳。 “你這樣很好看,不要動,我給你拍張照。” “別拍!”顧霜枝下意識捂住臉,“我不愛拍照?!?/br> “拍一張吧,我保證把你拍得好看?!?/br> “那也不行?!?/br> 他拿著相機(jī)找角度,她別扭地東躲西藏,蒼白小手□□在寒風(fēng)里。 末了,阮清言無奈只得服輸:“好了好了,我不拍,保證不拍。” 她這才緩緩挪開了手。 他靜靜注視著這張笑魘如花的臉,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凍得通紅的耳廓。 遲疑了會兒,故意語焉不詳?shù)馗嬖V她:“灰弭說他很喜歡你?!?/br> “……逗我呢吧,你能和狗對話?” “不是狗,是我?!币痪湓挵颜麄€世界調(diào)成靜音。 ** 還是他熟悉的清澈嗓音,帶著沙沙的質(zhì)感,卻把顧霜枝說得幾乎耳鳴。 這話可經(jīng)不起推敲——不是狗,是我。 她忽然想笑,可理智告訴她這個場合不適合笑出來。 “顧霜枝?!彼K于鼓足勇氣。 “嗯?” “我是認(rèn)真的?!?/br> “……” “別發(fā)呆了,起碼給個反應(yīng)吧……” 她抿著唇,眼底似有一潭黑色的沼澤,語氣生硬地擠出兩個字:“別鬧?!?/br> “我沒鬧?!彼艽_信。 “咱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可以去你那里。” 無論什么理由都無法讓阮清言打退堂鼓,他這是鐵了心了,從回來的飛機(jī)上就開始計劃著要和她坦白。這半個月在外面,他走到哪兒都能想起她。這種被羈絆的感覺他未曾有過,陌生且叫人害怕。 可他又很快接受了這樣的自己,他不排除這些無端端鉆進(jìn)他腦袋的畫面和聲音。 所以他站在這里,問她好不好。 顧霜枝顯然被他的直白嚇到了,憋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不可能,你別想了?!?/br> 說完還用拐杖在地上劃了條線,剛好把他隔開在另一邊。 “這是你,這是我?!彼葎澲照戎噶酥竷蛇?,理直氣壯地說。 阮清言偏偏不順著她,小步一邁,就越過了那條線,低聲告訴她:“我過來了?!?/br> “……”她皺了皺眉頭,“過來了也沒用?!?/br> 耳畔充斥著剛才在酒吧里隔壁桌諷刺的話語,那些人說,這樣好的人,要不是有什么缺陷,怎會找上個瞎子。 人言可畏。 她沒作真真切切的考慮,下意識拒絕了他所有的解釋。 ** 岸邊的氣溫驟然轉(zhuǎn)涼,平安夜的寒風(fēng)夾著小雪花,拍打在阮清言的臉頰。 這樣的對峙顯然是不會在今晚有個結(jié)果了,他終于松口,輕聲說:“雪要下大了,我送你回家?!?/br> 再然后,她的腦海里嗡聲一片,在失去了光線的世界里,同時失去了聲音。 跟幽魂似地被他帶回家,又送上樓。 一路上她什么都不敢想,生怕腦筋一動,就被旁邊的人看出端倪。 而阮清言也沉默了一路,只是在雪勢變大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不知是和她還是和自己說的話。 “我可以等?!?/br> 上樓,開門,和金屬門把發(fā)生靜電,顧霜枝驟然間收回手,往后一跳。 一到冬天,她就像個帶電的人,走到哪被電到哪兒。 阮清言輕笑一聲,把她拉住,停在門口。 似乎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后,從背包里拿出了什么東西塞到她手里。 顧霜枝摸了摸,是個不大不小的盒子,“這是?” “圣誕禮物。” “是什么?” “我不是個會挑禮物的人,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所以逛了很久,都沒買到合適的?!比钋逖暂p輕握著她拿著盒子的手,上下?lián)u了搖,里頭沉甸甸的。 “可能對你沒什么用……這是我這輩子買的第一個蔡司鏡頭,十來歲的年紀(jì),考了全校第一,恬不知恥地問我媽借的錢。我用它拍了很多照片,那時候年紀(jì)小,作品很稚嫩。不過我拿到鏡頭后第一張照片是給我媽拍的,所以她很高興,說錢不用還了。里面還有一卷,我拍的北極光的膠卷,那時候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一個人去的北加拿大。很美,不需要加任何修飾。” “……”這回輪到她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聲音不似往日明朗,又淡淡補(bǔ)了一句:“不喜歡的話,扔了也好?!?/br> 顧霜枝沒說話,小幅度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知該接“謝謝”還是“再見”。 阮清言幫她推開門,又和客廳里的人打了聲招呼:“念魚,你好?!?/br> “你?!”于念不由地驚呼一聲,“呃……” 她尷尬地瞧了眼屏幕,已經(jīng)有人開始刷“我怎么覺得聽到了灰弭的聲音”。她在輿論爆炸前關(guān)了麥,上前和來人打招呼。 “我不多留了,還要去許致晟那里把灰弭接回去?!比钋逖园岩粋€精致的紙袋子放在門口,里頭是一些巧克力和甜點(diǎn),他不知該哪種好吃,就樣樣都買了一些。 “圣誕快樂,再見。” ** 門被關(guān)上的沉悶聲響重重地撞進(jìn)顧霜枝的耳中。她終于舒了口氣,握著拐杖僵硬的手也總算放松了。 “我靠,什么情況?”于念詫異地看著她,“你倆約會呢?” “沒有的事。” “那他怎么送你回來?你手里拿著什么?為什么你的臉色不太好?你們?nèi)ジ墒裁戳耍俊边@一連串的提問把顧霜枝徹底給問懵了,她的腦子里現(xiàn)在只有一團(tuán)漿糊,根本沒辦法轉(zhuǎn)動。 阮清言說過,鏡頭就是他的眼睛??涩F(xiàn)在,他又把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鏡頭送給了她。 還有那盒膠卷,即便她眼睛看不見,可光是捏在手里都能想象得到那漫天絢爛極光的壯麗。 他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聽過很多故事。他把自己最初與最美好的部分轉(zhuǎn)贈于她,卻還說自己不會挑禮物。 他明明這世上最會送禮物的人。 ** 許久不見主人,灰弭今天的心情不錯,在回來的車上就上躥下跳消停不了。 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在家里跑來跑去,又沖阮清言吐舌頭,聞他的腳踝。 今晚他的身上,有股落寞失意的味道。 阮清言蹲下身摸了摸它柔軟的腦袋,“我好像失戀了,灰弭?!?/br> 失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