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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欣怕韓九淵聽不清她說話。 韓九淵就低頭下去,只覺一道溫熱的氣息, 順著他的耳墜撲上來, 拂過他的耳畔, 鉆進了他的耳朵里。 韓九淵腦海又浮現(xiàn)出花瑩的夢境…… 只覺空氣里一陣燥熱, 許是這幻境里的熔巖溫度實在是太高。 “小淵, 竹溪云喜歡慘了那個人?!?/br> 韓九淵探究地望著竹溪云的臉, 只見他眼睛濕濕潤潤的,他躲在船室艙門的鮫紗后, 透過薄如蟬翼的鮫紗, 望著站在船鉉邊上呢喃耳語的兩個人。 韓九淵的眸子黯了黯。 如果他這樣的注視是喜歡,如果他這樣的守護是喜歡,那…… 這樣的事情, 從哪一刻開始,他也沒少做……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那白衣白衫和那個女人, 從呢喃,變成相擁,從相擁,變成互相脫衣。 就在那guntang的巖漿翻涌的火海里,青銅大船的船艙外,他們終究是交合在了一起…… 眾人驚呆。 洛河和朔雪已經驚呼了起來。 眼看著到了香艷時刻,韓九淵忽然抬手覆蓋住成欣的眼睛。 濃密的睫毛在手心輕掃,程欣扒著手抗議:“你都能看!為什么不給我看!” “我沒看?!?/br> “你撒謊,你沒看,為什么知道捂住我的眼睛!” “我以前見過。” 程欣的腦袋里仿佛炸裂了一道煙花,“不是吧!你……你能在哪見過?” “在書上?!?/br> “什么書?” “我在清月宗到現(xiàn)在統(tǒng)共五年,這五年我把藏書閣的藏書看了少半,在一套叫做《春宮圖》的古籍上,見過這般景象?!?/br> 洛河和朔雪紛紛扭過頭,發(fā)出“嘶”的一聲,仿佛第一天認識韓九淵。 程欣卻“噗嗤”一下笑出聲,剛才心里的詫異也一掃而空。 程欣失笑道:“小淵,以后你不要再提起你看過這本書?!?/br> “好?!?/br> 程欣見韓九淵答應,心里忽然又涌起一些怪異,她想了半天才抓住重點。 韓九淵既然不在意在眾人面前說出這本書,這說明他的認知偏差還沒有被掰過來,他還是不太理解這些世俗倫理。 既然如此,他也不應該生出她不該看的思維才對…… 那么,韓九淵到底是為什么把她的眼睛給捂上的? 程欣不依不饒,像是抓住了韓九淵什么小辮子,打破砂鍋問到底:“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么不讓我看?” “……” “為什么?” “師姐,好了?!?/br> 想不到船上的一對野鴛鴦那么快就速戰(zhàn)速決了事,穿好了衣服,韓九淵也放開了手。 程欣仍然堅持不懈:“為什么,你剛才為什么捂我眼你跟我說實話,我告訴你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她這樣說,韓九淵的耳根卻忽然一熱。 他低頭凝視程欣,一雙眸子讓程欣心里有些發(fā)毛。程欣發(fā)誓,如果不是她現(xiàn)在篤定韓九淵不會傷害她,她是絕對不敢在他面前這么逍狂的。 韓九淵仿佛在思索,終究還是沒有回答她。 程欣就更加堅信,韓九淵絕對是因為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才不讓她看的。 她扭過頭哼了一聲,不理韓九淵。 韓九淵望著程欣的背影,微微地低下了頭。 洛河在嘆氣:“竹前輩真是頭頂青青綠草原……” 朔雪更是義憤填膺:“沒出息!怎么還在躲著,上去剛??!” 朔雪攥緊了拳頭,盯著鮫紗后的竹溪云。 竹溪云終于掀開鮫紗,沖了出去。 那兩人并不回避,女人沖竹溪云挑眉:“你怎么出來了?” 竹溪云哀怨的眼神把女人緊緊地望住,仿佛下一秒她就會憑空消失一般,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她面前,聲音溫柔極了:“阿珂,你已經答應做我的妻子了……我們能不能早點成婚,我……我等不及了……” 第62章 崩壞·三四 女子眼底藏著不耐, 她下意識往白衣男人身邊靠了靠,語氣才溫和了一點:“敖瀧,你跟他說, 還是我跟他說?” 白衣男子睨了竹溪云一眼:“你親自跟他講吧。” 說完, 敖瀧拿起靠在船鉉上泛著白光的長戟,大步往船艙里走。 將將走近的時候忽然回過頭,對竹溪云笑了笑:“竹溪云, 這不是你的世界,星珂也不是你能夠讀懂的女人,離開西海吧?!?/br> 身后傳來竹溪云很小卻很固執(zhí)的聲音:“可是……可是上次救回星珂的時候……西海王說過許我一個愿望……他, 他老人家, 當著滿堂公卿,答應了我可以求娶星珂……” 此時, 星珂的嘴角就提起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 她揚聲道:“溪云, 敖瀧是西海王的嫡子, 他是太子, 他是未來的西海王, 他并不答應。何況,西海王也并非有意促成你我, 要不然他何不當場賜婚?你聽清楚, 他只是說,準許你——求、娶、我!而不是,娶、我?!?/br> 竹溪云臉上不知不覺被淚痕打濕, 他近乎祈求地望著星珂:“你答應就行,阿珂答應的話就行,阿珂答應過我……” 星珂隔著竹溪云, 對遠處的敖瀧聳了聳肩。 星珂朱砂般的唇色在漫天火光里蕩漾,竹溪云扶著船鉉,絲毫不覺船鉉上傳來的熱度,已經把他的手心燙出皮膚相融的疼痛,他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