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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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琳板起臉:“你都多大了還怕吃藥!” “我哪怕了,那藥是難得的……”管一鳴死要面子地硬撐。 管一恒偷偷笑了一下,拉著葉關辰說去辦出院手續(xù),抱著幼幼走出了病房:“剛才你跟費準到底說什么???他有沒有給你氣受?” “他還能給我什么氣受……”葉關辰失笑,“他只是想問問我,董涵這是為什么。看得出來,他雖然脾氣差,但他的信念其實跟董涵是完全不同的。東方瑛的死,對他不單是失去了心愛的人,也是一種覺得偶像崩潰的感覺?!?/br> “雙重打擊,我明白。”管一恒低聲說。其實當初在朱巖尸體旁邊看見葉關辰的時候,他也跟費準現(xiàn)在一樣,只不過他終究比費準要幸運得多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抓住董涵!”管一恒緊緊握起拳頭,“他害死了那么多人?!?/br> “一恒,”葉關辰忽然說,略微有些猶豫的樣子,但還是問了,“十年前那次當時在你們家里的,都有些什么人?有董涵嗎?” “應該沒有?!惫芤缓阆肓讼耄盀槭裁春鋈粏栠@個?” “費準把他的蛟骨劍給我看了,雖然已經(jīng)斷成了兩截,但其中所用的符陣卻還有跡可循……”葉關辰若有所思,“現(xiàn)在我也說不好,只是覺得這手法似曾相識。但如果董涵那天并不在你家,有可能是我想錯了?!?/br> 第101章 追蹤 瑞麗這一場大亂,留下的麻煩多得不計其數(shù)。 天師協(xié)會也好,十三處也好,因為處理的都是違背常識以外的事情,為避免引起恐慌和傳言,所以行事都要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非到萬不得已,不允許在普通人面前展露道術,即使逼不得已露了痕跡,事后也要做各種處理。 可是這一次,董涵在眾目睽睽之下指揮火蛟和方皇作亂,又cao縱三足烏噴吐火球,引發(fā)兩處火災,造成極大的惶恐和損失。燒毀的房屋和財務不算,單單是在混亂中被踩傷踏傷摔傷的人就不少,尤其是醫(yī)院里那些病人,簡直是二次傷害,甚至有個因心臟病住院的老人,第二天就因驚嚇去世了。 唯一可慰的是,三足烏噴吐火球后立即飛走,黑夜之中并沒什么人看見,只有一個出租車司機給電視臺打電話說發(fā)現(xiàn)了ufo,被電視臺無視了。而火蛟雖然在醫(yī)院里大肆折騰,卻因為煙霧騰騰,加上方皇令眾人心智混亂,絕大多數(shù)人都根本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少數(shù)幾個看見了火蛟的,也被一干天師當場模糊了記憶,只以為自己看見的是躥出的火舌。 不過即使如此,張七處理這些事也忙得焦頭爛額,還要往總部立刻匯報,即使有幾名天師幫忙,還是千頭萬緒料理個沒完。 東方瑛的尸體不能久留在瑞麗,很快由東方八叔護送返回家中,東方瑜這次受損太多,也跟著回去了。 費準卻沒跟著尸體回去,他發(fā)誓要抓住董涵,牢牢地跟上了管一恒和葉關辰。而朱文既然確認了董涵就是殺害朱巖的兇手,當然也不會罷休,一邊向朱家傳話說明情況,調(diào)動朱家的信息渠道搜索董涵,一邊也決定跟管一恒和葉關辰一起去查山火事件。 東方琳既擔心哥哥,又不放心干勁十足的管一鳴,左右為難。不過最后,她還是被管一恒勸著,跟東方瑜一起走了。她天賦是有的,然而實踐經(jīng)驗不足,更重要的是沒有外勤天師應有的堅韌和勇毅,即使將來成為正式天師,應該也是像朱巖那樣做后勤供應的。 于是管一恒兄弟、葉關辰、費準、朱文,再加上十三處臨時從附近抽調(diào)過來的一個外勤人員叫韓峰的,六個人組成一隊,往之前管一鳴被燒的地方去了。 韓峰不是天師,他是特種兵出身,二十七歲上才轉(zhuǎn)到十三處。天生一雙特殊的陰陽眼,不單能視鬼,還能看見妖物留下的陰氣痕跡,根本不需要任何符咒幫助。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比大部分天師都強。但是他不能使用符咒,因此對于妖鬼沒有什么防身能力。十三處給他配了特殊的槍和子彈,進行遠距離支援是最合適的。 發(fā)生山火的地方在風景秀麗的大盈江畔。黑禿禿的一片,好像碧玉上的黑斑,很不協(xié)調(diào)。 韓峰用眼睛看了一圈,就指出幾個地方:“這里有痕跡?!?/br> 他指的都是燒焦的樹樁或草地,烏涂涂一片,根本看不出什么。朱文頗為好奇地問:“是什么痕跡?” “一種微微發(fā)紅的顏色,這里一點那里一點,不太清楚?!表n峰笑笑,“我不能分辨究竟是什么東西留下的,只能看出來它跟草地燒焦的顏色很不相同?!?/br> “有意思……”朱文手里捏著符紙,按韓峰說的地方把符紙鋪開按一按,再拿起來的時候,符紙上果然拓印出一個前尖后圓的痕跡,然而是黑色的,并不是紅色,“在我們看來,妖也好鬼也好,因為都是陰物,所以留下的痕跡拓在符紙上都是黑色的,你居然能看出是紅色的?” 韓峰點點頭:“在我看來,各種痕跡的顏色不同。根據(jù)我在十三處做的培訓知識,留下這種痕跡的如果是鬼,就是帶血厲鬼;如果是妖,大概屬于火系。不過我在十三處服役只有兩年,見過的妖鬼類型不多,也不能百分百正確。” “差不多?!敝煳淖屑毝嗽斨埳系暮圹E,“跟我們之前的推測基本相符,很可能是火系妖獸?!彼B拓了四張符紙,有三張都是這種前尖后圓的痕跡,另有一張在樹枝上的,是輕輕的一抹,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樹枝上擦了一下似的。 “也許是鳥?”韓峰謹慎地提出意見。論在野外辨別鳥獸留下的痕跡,他當然比這幾位天師都強,但現(xiàn)在他們搜索的不是什么普通動物,所以他說話的時候也是慎之又慎,很注意不要誤導這些人的判斷,“高處留下的痕跡像是羽毛擦過的,而地上的痕跡有點像鳥趾?!?/br> 朱文皺皺眉:“只有一根腳趾?” “未必是一根?!比~關辰把每張符紙都仔細看過,“也許只是趾尖點了一下,所以只有最長的一根腳趾留下了痕跡。韓先生,能不能判斷它向哪里去了?” 韓峰略有些為難:“葉天師叫我小韓就行了。我能看見留下的痕跡,但只是在我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所以搜索的范圍有限?,F(xiàn)在這里留下的痕跡在三個方向上都有,所以我一時很難判斷,除非找到更多的痕跡。那就要擴大搜索范圍。” 費準悶聲問:“能用望遠鏡嗎?”他從在醫(yī)院跟葉關辰的交談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語,到現(xiàn)在才說了第一句話。 韓峰搖搖頭:“這必須是在我的自然視力之內(nèi)。如果通過望遠鏡或瞄準鏡,我只能看到實體,卻看不見留下的陰氣痕跡。” 管一恒眉毛一揚:“就是說,你如果通過瞄準鏡,就看不見鬼了?” “對?!表n峰笑笑,“否則我可能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特殊了。”他在部隊里就是狙擊手,但是直到有一次出任務,他的瞄準鏡被打壞,只靠一雙眼睛進行狙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竄逃的敵人中居然有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后來才知道,這是一個水鬼,是敵人中一個頭目曾經(jīng)的情婦,被活活按在水桶里淹死,鬼魂一直跟隨著這個頭目想要報仇。 那次行動之后,他差點被基地的軍醫(yī)當成出現(xiàn)了心理問題,后來十三處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把他調(diào)去工作,他才開始接觸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如果是火系妖獸,我們是否應該往遠離江水的地方搜索?”云姨抽調(diào)韓峰的時候,已經(jīng)跟他提過葉關辰,說他是個極其出色的天師,提點韓峰可以多請教。 葉關辰微微一笑:“這個卻未必。以五行陰陽而言,既相克,卻又相生。譬如說人為陽,鬼為陰,陰陽原該兩隔,可是鬼卻也喜依人而居,以陰剝陽?!?/br> “再譬如說五行之中,水火原為相克,然而水生木,木即生火,兩者之間其實也并非天淵之別。” “如果以妖獸而言,雖然是妖,也是獸類,免不了要飲水。這個,你肯定比我更明白。” 韓峰若有所思地點頭:“我在培訓的時候也學過,但是……”老師并沒有將相生和相克這樣地結(jié)合起來講述。難怪云姨要他多向葉關辰請教。 葉關辰笑笑:“這個應該是與你的工作性質(zhì)有關系。遠程支援的話主要是殲滅,知道相克就比懂得相生更有用處,也更利于迅速做出判斷?!?/br> 費準等得有些不耐煩:“那現(xiàn)在往哪邊找?要不然大家散開搜索?” “不能太分散。”管一恒立刻否定他的提議,“如果董涵也在附近,一對一太危險。至少兩到三人一組?!?/br> “三人一組吧?!比~關辰看了看,“一鳴,朱先生和小韓一組,沿江往上游看。我們往下游走。一旦確定方向,立刻傳訊?!?/br> 費準嘴唇動了動,沒說什么。他不是很愿意跟管一恒和葉關辰一組,畢竟之前都是針鋒相對,現(xiàn)在未免有些尷尬。然而他也很明白,現(xiàn)在他沒了蛟煉劍,在六個人中恐怕實力要算最弱的,葉關辰讓他跟他們兩人一組,其實是一種保護。 如果換了是從前,他一定要跳起來反對,寧可自己一組,遇上危險吃大虧,也不肯在管一恒面前低這個頭。然而現(xiàn)在,他反駁的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默默低下了頭。 大盈江兩岸山巒起伏,綠樹成蔭,本地常見的大青樹尤其郁郁蔥蔥,如傘如蓋,人走在下頭,可能好久都曬不到陽光。這樣的叢林之中,游玩起來當然只覺得心曠神怡,然而要找一只妖獸的痕跡,那就苦不堪言了。 韓峰那一組,靠的當然是韓峰的天賦。管一恒這一組,靠的卻是小天狗幼幼。 聞過了拓印下妖獸趾痕的符紙之后,幼幼就像只警犬一樣在前面帶路了。論準確性,它當然是不如韓峰,然而妖獸在空氣中飛過或躍過,或許留不下痕跡,卻總能留下點妖力的波動,這就是幼幼的強項了。 亞熱帶森林,竹木夾雜,藤蔓橫生,管一恒一行人沒有揮刀開路,只在草叢里跋涉,也就更為辛苦。更煩人是沒完沒了的蚊蟲,即使噴了驅(qū)蚊水也趕不絕,繞著人飛來飛去,連幼幼都免不了受到sao擾。 葉關辰抬手拍死了一只蚊子,微微皺眉:“疏忽了,我應該做幾個驅(qū)蟲的香包給大家?guī)е!?/br> “哪有時間?!惫芤缓闶种敢荒?,捏死一只從樹葉上掉下來的蜘蛛。他們最后兩個驅(qū)蟲香包在神農(nóng)架森林里用掉了,自打來了瑞麗就沒一刻停歇過,葉關辰哪有時間去買藥做什么驅(qū)蟲香包。 “哈啾!”幼幼正在東嗅西嗅,冷不防吸進了一只蚊子,頓時連連打起噴嚏來。雖然是生來就驅(qū)邪的異獸,然而對上嗜血的蚊蟲也有些狼狽。蚊子并不敢當真落到它身上吸血,卻也圍著它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肯放松。 “呦呦。”幼幼委屈地往地上坐,仰頭看著葉關辰不肯走了。 “休息一下吧。”葉關辰彎腰把小東西撈起來放到肩膀上,“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什么驅(qū)蟲的藥,你們在這里生堆火趕趕蚊蟲,我們吃過東西再走?!?/br> 所謂天生萬物,一物克一物,就比如有毒蛇出沒的地方,必有能解此種蛇毒的藥物,有蚊蟲肆虐之處,也會有令蚊蟲避之不及的東西。 管一恒想跟他一起去,卻被葉關辰使了個眼色,只能留下來跟費準一起,點起了火。 其實重要的并不是火,而是想用煙熏走蚊蟲,所以兩人只用些半濕半干的落葉枯枝,一會兒就騰起了煙霧,果然把蚊蟲逼得飛遠了些,總算暫時得到了安寧。 “你現(xiàn)在,也養(yǎng)妖了?”費準用樹枝挑著那些落葉,讓煙氣騰起來,悶悶地問。 “對,跟關辰學了一點,不過還不算精通?!闭f起來也就是馬銜,一來性情較為溫順,二來也許因為是他自己親手收伏的,好像特別容易摸到竅門似的,控制起來才更容易一些。如果換了是土螻,精度上就要差一些,可想而知倘若換了睚眥或蚩吻這樣的龍子,恐怕就更難了。 費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又不好出口,然而憋了一會兒,他還是說了:“不知道葉先生,還肯不肯收徒?” 管一恒驚訝地看著他:“你想學養(yǎng)妖?”費準不可能是替別人問的,那只能是為他自己了。很明顯,他現(xiàn)在沒有了趁手的法器,實力大減,想要找董涵報仇談何容易?只是管一恒沒想到,為了東方瑛,他居然連拜師的話也能說出來。 師者,自古而起就是極尊崇的地位。天地君親師,師僅排于親長之下。費準所說的拜師,不同于如今以教師為職業(yè)的師,而是尊古禮的師父。 從師父這個詞兒上就能看出來,師者,如父也。古語有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見師徒間的關系。養(yǎng)妖之術屬于血脈相傳,外人想學,只能正式拜師。費準現(xiàn)在竟然說出這個話來,想來心里的仇恨是根本壓不住的,甚至可以讓他拋棄自尊,向人屈膝。 費準這話說出來,仿佛把最后一點障礙也拋開了,兩眼緊緊盯著管一恒:“行嗎?” 管一恒沉吟了一會兒,慢慢搖了搖頭:“我想,關辰不會教你養(yǎng)妖?!?/br> 費準的目光陡然黯淡下來:“我知道我” 管一恒擺擺手打斷他的話:“不是為了這個。關辰本身也并不喜歡養(yǎng)妖,雖然這是家傳的法術,但他養(yǎng)妖,只是為了收伏足夠的妖獸,重新補全九鼎。如果我所料不錯,等九鼎補全,三足烏重新被封印,關辰自己也不會養(yǎng)妖了。” “不養(yǎng)妖了?”費準略微有些懷疑。養(yǎng)妖之術是不傳之秘,一旦能豢養(yǎng)一只厲害的妖獸,簡直就等于神兵在手,不說橫行天下,至少非超一流的天師不能勝之。而神兵這東西太少,妖獸相對卻更多一些。養(yǎng)妖族為什么這么為天師所忌,與他們的法術太過厲害很有關系。葉關辰真舍得就不養(yǎng)妖了? 管一恒卻很肯定:“養(yǎng)妖如不食人,就要耗損飼主本身的精血陽氣。不要說關辰自己并不想養(yǎng)妖,等九鼎補全,我也不讓他再養(yǎng)了。” “但是現(xiàn)在不是還……”費準倒并不懷疑管一恒的話。葉關辰身體不好,這不難看出來,管一恒也沒有什么必要騙他。只是目前既然還沒有捉到董涵和三足烏,如果他能學到養(yǎng)妖之術,至少能增強自己的能力。 “其實養(yǎng)妖也好,煉器也好,用符咒也好,本源上來說,道理都是相同的?!比~關辰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他肩上蹲著幼幼,手里拿著幾根草繩走了過來,顯然聽見了費準的話。 費準抬頭看著他:“有法器,就能更有效地使用靈力?!?/br> “難道符咒就不能嗎?”葉關辰反問,“法器與符咒,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不同嗎?《老子》說,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你該好好想想這里頭的道理。如今天師門里所用的大部分法術均是道法,既然用道,《老子》不可不讀啊?!?/br> 費準怔了一會兒,低頭沒說話。他在費家是旁支,沒有接受過家族的系統(tǒng)教育,也是展現(xiàn)了天賦之后一半長輩傳授,一半在天師訓練營學習,所以《老子》他還真的沒有通讀過,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葉關辰把手里的草繩分給他們:“這是驅(qū)蚊的香草,系在手腕腳踝上,多少能驅(qū)驅(qū)蟲蟻?!?/br> 費準接過去,低聲道了謝,把草繩系上了。管一恒卻在出神。他也沒細讀過《老子》,雖然也知道那幾句話,但此刻聽葉關辰這么一說,卻仿佛觸動了什么靈機,連葉關辰遞給他東西都沒感覺到。 葉關辰看他這模樣,微微一笑,徑自拉過他的手,把細細編好的草繩先給他系在手腕上,又蹲下去往他腳踝上系。他剛系好,管一恒突然興奮地一拍手:“關辰,我懂了!大成若缺,其用不敝,我懂了!” 葉關辰仰起臉來看著他微笑,剛要答話,幼幼忽然在他肩膀上一下子抬起兩只前爪立起來,腦袋上的兩只小耳朵也倏地立了起來,抽動著小鼻子轉(zhuǎn)向一邊,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小聲叫了起來:“榴榴?!?/br> 第102章 畢方 幼幼這么一叫,火堆邊上的三個人都跳了起來。 管一恒幾腳踩滅了火堆,然而火雖然滅了,煙一時卻散不去。幸而火點起時間不久,煙氣尚未升得太高,葉關辰手指在燭龍鱗上一抹,一股風吹出來,將煙霧橫著吹散在林間,只要不走到近前,就幾乎看不出來了。 幼幼已經(jīng)跳到地上,跟個滾動的小毛球一樣輕巧地向一個方向跑去,費準緊追在后,管一恒和葉關辰用幾根樹枝遮掩了生火的痕跡,也跟著奔跑起來。 幼幼身小體輕,在草樹間跑起來毫無障礙,管一恒三人可就不行了。許多地方幼幼嗖地就鉆了過去,他們卻還得繞路而行,幸好幼幼跑跑停停,三人才沒有追丟。 不過跑了一段路之后,不用幼幼指引,三人也已經(jīng)聽見了前面的聲音,再跑幾步,幼幼猛地就停了下來。 前方是一片略為敞亮的空地,樹木比之旁邊要稀疏一些,不過高大的喬木上依舊爬滿了攀援植物,在上空勾肩搭背,組成了一張大網(wǎng)。 網(wǎng)上此刻正有一根藤蔓似的東西在慢吞吞地滑動,因為身披著與眾多攀援植物相似的棕綠色外皮,所以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這是一條蟒蛇。 “就是這個?”費準貼著一棵樹站著,一臉喪氣。還當幼幼發(fā)現(xiàn)了董涵的蹤跡,原來只是帶他們來看一條蟒蛇?云南這地方別的不多,蛇卻不少見,這條蟒蛇只得小孩子手腕粗細,不到兩米長,根本算不了什么。 剛才的警惕勁兒一下子沒了,費準正打算從藏身的樹后面出來,卻被葉關辰一個手勢制止了。 “看蛇頭……”葉關辰用口形示意。 費準有幾分疑惑地抬頭再看。初時沒有看見什么,這條蟒蛇懶洋洋地附在一條人臂粗的藤蔓上,整個身體幾乎跟藤蔓合二為一,什么也看不出來。然而足足過了十分鐘,這條蛇終于動了一下,將腦袋昂了起來。這一瞬間,費準在它淺色的下頜上看見了一點紅色的東西,似乎是一道紅色的紋路,從蟒蛇的下巴一直延伸下去,只是因為蛇類總是肚皮貼著地面或樹干游動,無法看清全貌罷了。 幼幼似乎很明白不要驚動獵物的道理,已經(jīng)不叫了,卻一個勁把小腦袋往上抬,顯然帶大家來就是為了看這條蟒蛇的。 如此一來,這蟒蛇肚皮上的紅色紋路,就很可疑了。 費準看了一會兒,就轉(zhuǎn)頭也用口形詢問葉關辰,要不要他上去把這條蛇捉下來。蛇攀在高處自然難捉,但費準自忖這樣一條一米多長的小蟒蛇,他還能對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