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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尋鼎在線閱讀 - 第79節(jié)

第79節(jié)

    “但此地還有別的妖獸嗎?”張七微有幾分怒色,“小琳,人非草木,不能無情,然而不能因為親疏之別,就罔顧人命顛倒黑白!”

    東方琳漲紅了臉:“七伯,我不是因為這個。我和我哥哥跟一恒都是一起長大的,他的為人我們最清楚。我絕不相信他會殺我十二姐,這里頭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張七神色和緩了一點:“管家那孩子不會動手,但還有一個養(yǎng)妖族呢。如果不是他殺人,為什么要逃?”

    東方琳啞了,望著窗外的夜色,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出去找到管一恒,問一問他為什么要跑,為什么不留下來解釋清楚!

    這個問題,管一恒現(xiàn)在正在問葉關(guān)辰。

    瑞麗市的夜生活并不豐富,很多條街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燈光都沒有,黑洞洞的空無一人。他們兩個就站在一條小巷里,前方是空蕩蕩的馬路,后面是一堵不高的墻。

    騰蛇伸展開身體,把還在滲血的尾巴伸到管一恒身前,碩大的蛇頭擱在他肩上,撒嬌似的磨蹭著。

    葉關(guān)辰正把一片欒樹葉子撕碎往傷口上敷,聽了管一恒的問話笑了一下:“解釋?你看費準的樣子,會聽我們解釋嗎?說不清的?!?/br>
    管一恒皺緊眉頭:“我可以制得住費準。七先生為人公正,我們仔細解釋一下,他會聽的?!?/br>
    葉關(guān)辰替騰蛇敷完傷,哄小孩一樣拍了拍蛇頭,將它收回燭龍鱗中,轉(zhuǎn)向管一恒:“他聽是會聽的,但是……第一,董涵設(shè)的這個圈套不算天衣無縫,可針對我們卻是恰到好處。不說東方瑛死了,費準會發(fā)瘋,對我們恨之入骨,就說東方瑛的死因,我和睚眥怎么能擺脫嫌疑?還有,東方瑛死在地下室里,總是想看那批賭石的不是我們嗎?”

    管一恒張了張嘴,眉頭皺得更緊:“東方瑛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只看傷痕,確實……”

    “所以,我是脫不了嫌疑的。”葉關(guān)辰輕輕嘆了口氣,“我們用那批賭石把董涵逼得退無可退,他就來了個反戈一擊?,F(xiàn)在想想,我當時留下那張符的時候,他大概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然后將計就計……好手法。”

    管一恒恨恨地往墻上捶了一拳:“也怪我當時太心急,看見董涵不在床上就立刻離開了,應(yīng)該把七先生和朱文都叫起來,那董涵就無可遁形了?!?/br>
    “這事得怪我們兩個。”葉關(guān)辰心疼地把他的手拉過來揉了揉,“眼看勝利在望,就大意了。董涵就是抓住我們這個破綻才成功?!?/br>
    “可是他也不是沒有破綻。”管一恒還是有些不太服氣,“我們?nèi)绻蛔?,總能找到他的破綻……”

    葉關(guān)辰笑了笑:“我們走了,也仍舊有人找他的破綻。”

    “你說八叔?”管一恒搖搖頭,“八叔未必能知道自己是怎么著了道的……”

    “不是東方八叔?!比~關(guān)辰意味深長,“我說的是朱先生。”

    “朱文?”管一恒怔了一下,“他能找到什么破綻?”

    “朱先生一直對董涵并不相信,如果有破綻,他肯定能找到。譬如說,我們給東方瑛喂過的藥。這事我們自己來說,董涵不知有多少話在等著我們,但是如果由朱文來說,七先生就要多考慮幾分?!?/br>
    “不錯,只要有疑心,很多線索都會慢慢浮現(xiàn)出來,由別人找到,比我們找出來更有說服力?!惫芤缓阊劬σ涣?,隨即又嘆了口氣,“但東方瑛尸體上的傷痕……想不到最后害了她。董涵也夠狠,東方瑛那是費準的女朋友,費準對他真算是忠心耿耿了,他就算要陷害我們,難道不能找個別人?”

    葉關(guān)辰目光微閃:“就是因為尸體的傷痕對我們太過不利,所以我們才不能留下來。不過死者是東方瑛……這個人選,恐怕不是董涵隨便找的?!?/br>
    “當然?!惫芤缓愫藓薜卣f,“她死了,費準就恨透我們了?!?/br>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關(guān)辰若有所思地搖搖頭,“我總覺得不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還能因為什么?”管一恒有幾分煩躁地抓抓頭發(fā),“一團亂麻!”

    “不完全是亂麻?!比~關(guān)辰思索著,“隱隱約約的有頭緒在,只是現(xiàn)在抓不住。”一陣涼風吹過來,他下意識地緊了緊衣襟。

    管一恒連忙摟住他:“冷嗎?”兩人從旅館里出來得太急,外套都沒來得及穿。瑞麗地處南邊,即使深秋也并不冷。管一恒是根本不覺得有什么,但葉關(guān)辰剛才同時cao縱了騰蛇和睚眥,顯然又有些精力損耗才會畏涼。

    “我們先另找個旅館住下?!惫芤缓忝氖职l(fā)涼,連忙打斷他的思索,“有什么也先找地方住下再說,別在這里吹著風想?!?/br>
    葉關(guān)辰一邊跟著他往小巷外走,一邊仍在思索,隨口說:“靈機稍縱即逝,現(xiàn)在抓不住,下一分鐘說不定就想不起來了。你以為是讀書嗎?還能讀書百遍,其義自現(xiàn)?”

    “怎么了?”管一恒發(fā)現(xiàn)他突然站住了腳,不由得疑惑。

    “其義自現(xiàn),其義自現(xiàn),現(xiàn)……”葉關(guān)辰站著一動不動,喃喃重復(fù)了幾遍,突然一把抓住管一恒,“我知道東方瑜在哪里了!”

    “在哪里?”管一恒連忙問。

    “就在那個礦場里!”葉關(guān)辰拉著他拔腿就跑,“快,我們找車去礦場!玉在石中,我早該想到的。快去,否則東方瑜可能要堅持不住了!”

    半夜三更,好不容易他們才攔住一輛正準備收工回家的出租車。司機一聽他們居然是要去礦場,頓時大搖其頭:“半夜三更的往弄島那邊跑,還要進山?不行不行,我這破車進山非顛散了架不可。而且那種地方有什么好去的?”現(xiàn)在往那邊跑得整夜開車,而且半夜跑來說要進山……司機瞥了瞥管一恒和葉關(guān)辰,如果不是這兩人長得太好,他真有點懷疑是不是什么在逃的毒販子之類了。

    葉關(guān)辰摸出錢包,直接抽了一迭粉紅票子給他:“這是兩千五。等這一趟跑完,我取了錢再給你這個數(shù)。”

    跑一趟車掙五千,司機眼睛一亮,同意了。

    坐上了車,管一恒才緩過氣來問葉關(guān)辰:“為什么說東方在那里?就因為玉在石中?瑜也是玉沒錯,但石頭到處都有……”

    “不只是為這個?!比~關(guān)辰低聲解釋,“你還記得吧,東方小姐說她當時被打擾,心思紛亂,既問了哥哥的安危,又想知道哥哥的下落?”

    “當然?!边@是扶乩之忌,管一恒當然記得清楚,“難道說,乩復(fù)將這兩個問題都回答了?”

    葉關(guān)辰笑了笑:“東方家的通神香難道是白點的嗎?玉而未碎,說的是東方瑜安然無恙;而玉字可見,便是個‘現(xiàn)’字,說的是東方瑜就在現(xiàn)場!”

    “現(xiàn)……”管一恒喃喃地說,“現(xiàn)場是石頭,所以,玉在石中?”

    “沒錯,而且就在我們腳下?!比~關(guān)辰肯定地說,“礦坑底部有一人多深的積水,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水面附近的石壁上沒有一點青苔,如果是雨后或地下上來的積水,時間久了總會生些青苔的。所以這水要么是最近幾天才有的,要么從前沒有這樣深,生著青苔的位置比這要低得多,被水淹沒了?!?/br>
    “這水是要掩蓋住東方留下的痕跡!”管一恒拳頭在手心里一擊,“所以東方是在礦坑底下?那他還能活著嗎?”

    “至少當時他還活著。”葉關(guān)辰望了望車窗外已經(jīng)微微透出點魚肚白的天色,“我們現(xiàn)在趕過去,應(yīng)該還來得及……”

    第96章 玉之精

    有五千塊這根大胡蘿卜吊在眼前,出租車司機果然跟驢一樣苦干,吭吃吭吃開了一夜車,在天明的時候趕到了礦場附近。

    他這輛車真是破得不像樣,雖然外表擦得很干凈,但按年數(shù)來說已經(jīng)應(yīng)該報廢了,要讓這么輛車順著坑坑洼洼的山路開進去,鐵定是有去無回。于是葉關(guān)辰讓他把車停在山下,摘下手表抵押給了司機:“我們可能要一天時間才能下來,麻煩你在這里等一下?!币沁@輛車走了,附近可再沒出租車好叫。

    司機拿著那塊表看了看,拿不準價值,但摸摸兜里已經(jīng)揣著的兩千五百塊,還是答應(yīng)了。于是管一恒和葉關(guān)辰背著從加油站買來的橙汁和餅干,往礦場跑去。

    一離了司機的眼,葉關(guān)辰就放出了騰蛇,翻身跳上蛇背:“上來!”從這里到礦場還有很長一段路,上次來的時候光開車就開了兩小時,現(xiàn)在要靠兩條腿跑豈不要累死,更不用說礦場那里可能還有一場大戰(zhàn)等著他們呢……能困住東方瑜達六七天之久的豈是什么好對付的貨色?尤其是,東方瑜現(xiàn)在性命可能危在旦夕,時間能節(jié)約一點是一點吧。

    管一恒當然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雖然心疼葉關(guān)辰又要耗費精力,也沒有阻攔,跟著也跳上騰蛇后背,坐在葉關(guān)辰身后,摟住了他的腰。

    騰蛇在山路上飛快地滑行,路邊的草被它唰唰地壓倒一片。在崎嶇顛簸的地方,這速度比開車也不差,只是為了避免擦到腿腳,葉關(guān)辰和管一恒必須把腿抬起來,不能跟騎馬一樣坐得那么自在。

    葉關(guān)辰是盤膝坐在蛇背上的,盡管蛇身不停隨著地勢起伏,他仍舊跟坐蓮臺似的穩(wěn)穩(wěn)當當,連晃都不晃。管一恒沒他這功夫,只能跟著騰蛇前俯后仰,下巴不時地磕在葉關(guān)辰肩上,說話都要擔心咬到舌頭:“你覺得會是什么困住了……呃……東方?會是……噢……符陣嗎?”

    葉關(guān)辰有些無奈地側(cè)過身去,一手環(huán)過他后背,盡量扶一扶他:“如果是符陣,我倒覺得未必能困得住東方瑜。畢竟董涵看來也并不是擅長符咒布陣的。但如果說是妖獸……在礦場我又沒感覺到任何靈力波動,也不像有什么活物?!?/br>
    “不像活物?”管一恒念叨了一遍,忽然靈機一動,“你知道嗎,關(guān)于那個玉佛頭,朱巖當時曾經(jīng)說過一番話,他說,玉佛頭上留下的氣息,不像活物?!?/br>
    葉關(guān)辰倏然回頭:“朱巖說的?”

    “對?!惫芤缓銓⒅鞄r對玉佛頭的一番分析復(fù)述了一遍,“他對玉石是內(nèi)行,又有自己獨創(chuàng)的符咒,總之按他的意思,那玉不像是任何已知的玉類,上頭的氣息也不是活物所留?!?/br>
    “不像已知的玉類……”葉關(guān)辰重復(fù)了一遍,若有所思,“讓我想想,好像,是有這種東西……”

    管一恒疑惑地問:“有這樣的妖獸?我查過資料,似乎并沒有。而且朱巖說了,那不是活物。妖獸無論如何,總算是活物吧?!?/br>
    “妖獸是沒有,但點石成玉的,或許真的有……”葉關(guān)辰思索著說,“等我們到了那里看一下,大約答案就可以出來了。不過,倘若真是那東西,恐怕現(xiàn)有的符咒不太好用……要是宵練劍在就好了?!?/br>
    管一恒眉毛一揚:“究竟是什么?”居然連符咒都不好用?

    “很可能,是岱委?!?/br>
    “岱委?”管一恒脫口而出,“玉之精,岱委?”

    葉關(guān)辰已經(jīng)把身上的符咒都摸了出來,飛快地翻了翻:“不錯。玉之精名岱委,形如美女,凡有美玉處,便有可能形成此物。我也只是在古書中看過,從來沒有親眼見到。如果真是玉之精華,自然就不是活物了?!?/br>
    管一恒回憶著學過的知識:“的確,《地鏡圖》中說,二月山中草木發(fā)光下垂之地有玉,玉之精如美女,名岱委。不過,卻沒有說過岱委能夠點石成玉。”

    “的確沒有說過。但是,你讀過《述異記》吧,里頭有銀井的故事,說桂陽郡本有銀井,后村人見三白衣皓發(fā)老叟離開,銀井便不再生銀。這白衣老叟也屬銀之精,既然銀精離開便不再生銀,那么反過來說,銀精定居何處,何處便能生銀了?!?/br>
    管一恒眼睛一亮:“所以玉之精應(yīng)該也能如此?不過,要是這么說,董涵……”

    葉關(guān)辰點了點頭:“所以五色玉石公司所謂的發(fā)現(xiàn)礦脈,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天然形成的礦脈?!?/br>
    “難道全是岱委所為?”管一恒驚訝地說,“但既然岱委能形成玉石礦脈,為什么不索性造一個大的,怎么四條礦脈都是開采一年左右就絕產(chǎn)?這樣豈不是很麻煩,還從新疆遷移到云南來?”

    “從新疆遷移到云南來……”葉關(guān)辰忽然想起,“你記得朱天師說他們是什么時候把公司遷過來的嗎?是說三年前?”

    “對?!惫芤缓憧隙ǖ卣f,“朱文是這么說的。”其實兩人記憶力都很好,葉關(guān)辰這么一問也不過是想再肯定一下罷了。

    “三年……”葉關(guān)辰剛想說話,礦場已經(jīng)近在眼前,“這件事先等一下,找到東方瑜再說不遲?!?/br>
    礦坑底部仍舊是深深的積水,但騰蛇只在上頭盤旋了兩圈,將近兩米深的積水就化為云霧,環(huán)繞騰蛇周身,被帶飛了起來,露出了坑底的石頭。

    “果然有玉!”管一恒第一個下到坑底,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蹊蹺之處。

    坑底的石頭是白色與淺褐色,緊靠底部生有一圈十幾厘米寬的青苔,石頭也被漬成了暗綠色,顯示出那一圈才是原本應(yīng)有的積水。而現(xiàn)在,就在底部附近,白褐色的坑壁上出現(xiàn)了一個碧綠色不太規(guī)則的圓形,直徑一米五左右。

    “這是……”葉關(guān)辰震驚地伸手觸摸了一下那一片綠色,“是翡翠?不,不太像……”

    “應(yīng)該是玉佛頭的材質(zhì)?!惫芤缓憔従彽卣f,“這塊玉石,全都是與玉佛頭相同的材質(zhì),或者至少是很相似。我對玉石的了解當然比不上朱巖,但把已經(jīng)看過的玉石擺在眼前做個比較,我還勉強能做得到?!?/br>
    沒錯,呈現(xiàn)在坑壁上的綠色圓形,就是一塊巨大的玉石,在陽光照耀之下顯得碧綠澄澈,竟是一塊質(zhì)地顏色都極好的玉石。這塊巨大的玉石嵌入坑壁,不知往里延伸了多遠。如果被經(jīng)營玉石的人發(fā)現(xiàn),只怕會驚喜得馬上得腦溢血。

    “東方會在這里面?他是被這些玉石困住了?”管一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快把土螻叫出來,把這些玉石鑿開?!?/br>
    葉關(guān)辰一按燭龍鱗,土螻裹著一團黑氣冒了出來,他隨手摸出一張符,啪地在土螻頭頂一按,土螻便化作了符紙上一個羊一般的圖形。葉關(guān)辰將符紙遞給管一恒:“你來控制土螻,我要準備點東西?!?/br>
    “我來?”管一恒倒愣了一下。

    “對啊?!比~關(guān)辰已經(jīng)摸出了一卷紅線,“你來控制土螻,這對理解符咒也有好處。岱委既然不是活物,我們手頭的符咒就都不太合用,之前用來捕捉梼杌的符網(wǎng)也不能用,我得重編一條出來?!?/br>
    管一恒自收伏馬銜到現(xiàn)在,多少也掌握了一點控制妖獸的方法,只是沒有仔細研究。在別墅時葉關(guān)辰倒是教了他一些,卻又沒有實踐過,現(xiàn)在拿著這張符咒,一時有幾分手忙腳亂起來。好在現(xiàn)在控制土螻是要鑿碎這些玉石,即使不那么精準也無所謂,正好練手。

    土螻的四只角無堅不摧,偶爾撞在旁邊的石頭上便是轟一聲一個大洞,然而鑿上那塊玉石時卻只飛濺出一塊塊碎石,顯然這玉石比普通石頭堅硬得多,甚至比一般稱為“硬玉”的翡翠更硬一些。

    葉關(guān)辰在旁邊,十指翻飛地將一卷紅線搓成紅繩,一邊還時不時提點管一恒幾句。土螻像根釘子一般,漸漸鑿入這塊價值連城的玉石之中,硬生生地開出了一條能容一人彎腰通過的隧道。

    好在隧道并不很深,管一恒和葉關(guān)辰一前一后鉆進去,走了十幾米,就見前方已經(jīng)不是玉石,而變回了普通的石壁。幼幼從燭龍鱗里鉆出來,湊在石壁上嗅了嗅,沖著一個地方呦呦地叫了兩聲。

    “就在這后面?!比~關(guān)辰拍拍石壁,里頭果然發(fā)出空空的聲音,“輕一些,別傷到東方瑜?!?/br>
    土螻只把最長的兩只角往石壁上一劃,碎石就嘩啦啦地落下來,露出了里面一個狹窄的石室。石室上方有一道狹窄的裂縫,透進一道黯淡的光線,照亮了裂縫下方坐著的一個人。這人盤膝而坐,后背倚著石壁,頭垂在一邊,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正是東方瑜。

    “東方!”管一恒一陣狂喜,猛地向前一步,就覺得撞上了什么粘稠的東西,居然舉步維艱。而在他前頭的土螻,撞碎了石壁之后當然也就撞在這層看不見的東西上,只聽噗地一聲,空氣中有微微的紅光閃現(xiàn),土螻竟然被彈飛了出去。

    “是他設(shè)下的屏障。”葉關(guān)辰一把拉住管一恒,指了指東方瑜身前。東方瑜面前的地面上,有一圈奇異的符文,顏色深褐,竟然是用血畫出來的。

    葉關(guān)辰注目那圈符文,沉聲說:“他就是用這個擋住岱委的,不然岱委早已讓玉石生滿了這個石室。”到時候東方瑜就會被封在玉石里頭,好像被封在琥珀里的小蟲子一樣。

    他一邊說,一邊也咬破手指,在空氣中畫起來。隨著他的劃動,空氣里漸漸浮現(xiàn)出一堵半透明的“墻壁”,里頭鑲嵌著深紅色的紋路,跟東方瑜用血畫出的符文一模一樣。

    “破!”葉關(guān)辰在這“墻壁”上畫完另一組符紋,隨手招過土螻往上一撞,“墻壁”應(yīng)聲而散。

    管一恒在旁邊看著,發(fā)現(xiàn)葉關(guān)辰畫的符紋很像是東方瑜那組符文的反向描畫。雖然說還需要借助土螻的外力,但這短短時間之內(nèi)不過是看了看東方瑜的符紋,就能反向破解,實在是常人所不及。

    他驀然想到葉關(guān)辰曾經(jīng)說過的話……難怪他有如此的自信,果然在符咒上有獨特的造詣。不過,既然是這樣,為什么在破解封印睚眥的靈牌時會出錯,將睚眥放了出來呢?

    不過這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墻壁”已經(jīng)被打破,管一恒一步就跨進去,直奔東方瑜:“東方!”

    東方瑜臉色如土,臉頰凹陷,嘴唇干裂,凝固著血塊,管一恒才碰到他的肩膀,他就順著石壁倒了下去。

    “先喂他喝點?!比~關(guān)辰掏出橙汁遞過去,拉起東方瑜的手腕,細細給他把脈,“還好,這是因為幾天沒有進食飲水,又失血,身體太過虛弱,不過還沒有生命危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