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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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頭旁邊的宵練劍裹在法緞里,已經(jīng)發(fā)出了淡淡的銀光,映得繡滿符文的淺藍色法緞像塊寶石似的微微透明。宵練劍雖然不是龍泉那般能做壁上鳴,但危險靠近的時候也會有所反應(yīng),此刻劍上的微光就已經(jīng)比平日更明亮些了,可見管一恒的感覺并沒有錯。 抓起宵練劍,管一恒悄悄打開了房門。 客廳是一間明廳,窗戶朝向小區(qū)內(nèi)部,有路燈的光投射進來,只是不夠明亮。但管一恒的視力很好,清楚地看見客廳里并沒有什么異樣,只有葉關(guān)辰養(yǎng)的那只小貓?zhí)诖芭_上,正沖著玻璃外面呲牙咧嘴。 窗戶外面有東西!管一恒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個。雖然這里是六樓,但小貓一定是看見了什么東西,否則不會有這個反應(yīng)。他剛要過去,小貓忽然壓低身體,尾巴直直地繃起來,沖著窗外“榴榴”叫了兩聲,聲音里充滿了憤怒。 管一恒一步?jīng)_過去,卻只看見一道黑影在樹影里一閃就消失了。小區(qū)綠化很好,到處種滿了高大的松柏和楊樹,還有幾棵柿子樹,白天望出去滿眼都是青綠,十分清爽,夜里可就投下大片的陰影,實在叫人看不清楚樹下究竟是什么。 管一恒微微瞇起了眼睛。那黑影看起來不大,速度卻很快,難道又是什么妖獸嗎?可惜他剛才怕客廳里可能進了東西,所以悄悄推開門耽誤了一點時間,否則或許能看見窗外究竟有什么。 第42章 再遇 小貓已經(jīng)平靜下來,正歪頭瞅著管一恒,見他也看過來,便搖搖尾巴,又發(fā)出撒嬌一樣呦呦的叫聲,用頭蹭了蹭管一恒的衣袖。 “你怎么像小狗一樣搖尾巴?”管一恒失笑,把它抱了起來,小貓?zhí)鹨恢恍∽ψ哟钤谒稚?,很親熱的樣子。管一恒順手輕輕捏了一下它的小爪子,卻摸到了幾截爪尖。 他沒養(yǎng)過貓,但也知道貓的爪子是可以伸縮的,大多數(shù)貓跟主人玩耍的時候都會把尖爪縮回rou墊里,只用rou墊去拍主人。這只小貓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小了,好像不會把爪子縮回去,不過它的爪子摸起來也不怎么尖,倒也不會把人抓傷。 不過這只貓可真是有點奇怪。不會喵喵叫,還像小狗一樣沖人搖尾巴,就連剛才發(fā)怒的時候姿態(tài)跟普通貓也不一樣。管一恒摸摸它熱乎乎的后背,皮毛柔順而光滑,他好像聽說貓發(fā)怒的時候會把背弓起來,皮毛全都炸開,連尾巴都會變得像瓶刷子一樣,現(xiàn)在看來,可能也不是所有的貓都這樣? 樓上房間的門突然打開,葉關(guān)辰穿著件睡衣匆匆走了出來,邊走邊系睡衣的帶子:“怎么了?” “聽到有動靜——”管一恒一抬頭,就看見陸云跟在葉關(guān)辰后面出來,身上也穿著睡衣。從房間里透出的燈光照亮他的臉,那臉色黑的跟鍋底有一拼。 管一恒后面的半句話噎在了喉嚨里。樓上有四個房間,陸云為什么會在葉關(guān)辰房間里?而且兩人都穿著睡衣,這……難道說…… “幼幼怎么了?”葉關(guān)辰徑直走到管一恒身邊,順手打開了客廳的頂燈。睡衣是短袖,管一恒立刻發(fā)現(xiàn)他上臂有幾個指印,顏色微微泛紅,顯然是有人剛剛抓過的。是陸云?他們剛才在做什么? 管一恒腦袋里像有幾只蜜蜂似的,嗡嗡直響。翻來覆去就只在想葉關(guān)辰和陸云的關(guān)系:發(fā)小,合買一處房子,晚上同睡一間臥室,還有這指印…… 小貓在他收緊的手臂里掙扎了幾下,呦呦叫了兩聲,管一恒才猛然醒悟過來,連忙松手。小貓立刻跳到葉關(guān)辰懷里,葉關(guān)辰摸著它的后背:“幼幼做什么了?” “哦,它,它跳在窗臺上……”管一恒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我聽見客廳有動靜,懷疑有小偷,所以出來看看……”他簡直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眼睛尷尬得不知該往哪里看。這種情況他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兩個……難怪陸云不愿意讓他來借住,這簡直是妨礙人家,也許他還是趕緊告辭,明天另找賓館比較好。 陸云陰沉著臉走過去拉了拉門,發(fā)現(xiàn)門仍舊緊鎖著,口氣就略有些不悅:“這哪兒能進來人……” 管一恒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會兒他忽然覺得陸云看起來比從前還讓人不順眼,不過這畢竟是他的房子,既然他覺得沒有發(fā)生什么事,就隨便他好了。 葉關(guān)辰抱著小貓走到窗前往外看:“幼幼上窗臺做什么呀?” “榴榴。”小貓幼幼又發(fā)出那種發(fā)怒似的聲音,沖著窗外叫了兩聲。 管一恒熱騰騰的腦袋突然就冷靜了下來。這房子里住的可不只是陸云,還有葉關(guān)辰呢。小貓幼幼的感覺或許不可靠,但他卻的的確確感覺到了危險?,F(xiàn)在連危險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現(xiàn)在搬走,葉關(guān)辰怎么辦? 葉關(guān)辰微微皺眉,往窗外看了一會兒,忽然問管一恒:“你剛才看見什么了沒有?” 管一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看見一個黑影,但小區(qū)里樹影太多,沒看清楚?!彼那牡赝~關(guān)辰衣領(lǐng)里看了一眼,真絲睡衣衣領(lǐng)微微敞開,但葉關(guān)辰光潔的皮膚上并沒什么痕跡。 葉關(guān)辰皺著眉沒說什么,默默地摸了幼幼一會兒才說:“先休息吧,這會天黑也看不出什么來,或許是外頭的野狗野貓嚇著了幼幼?!?/br> 管一恒心里知道肯定不是,但現(xiàn)在多說無異,也就點了點頭,先進了房間。不過他沒有把門關(guān)緊,留了一線聽著外面的動靜。 葉關(guān)辰也關(guān)上了客廳的燈,跟陸云一起走上了二樓,兩人的腳步聲在房間門口停了一會兒。管一恒虛掩著門,其實是怕那個黑影再來,但聽見兩人停在門口,也不由得豎起了耳朵,一邊暗罵自己跟個偷窺狂似的,一邊還想聽。 二樓上有一陣沉默,片刻之后,葉關(guān)辰才輕聲說:“你回去睡吧,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br> 這是什么意思?管一恒的耳朵不由得豎得更高了。 一聲悶響,管一恒聽出那是身體撞在墻上的聲音,他一個機靈從床上跳起來,無聲無息地推開門,從樓梯往上看。 葉關(guān)辰被陸云按在墻上,管一恒看不見陸云的表情,卻能看見葉關(guān)辰微微皺著眉,似乎被撞疼了,聲音卻仍舊壓得很低而溫和:“阿云,家里還有人呢?!?/br> 陸云直接把他拉了起來:“那進屋里去說!” 葉關(guān)辰嘆了口氣:“說什么呢?剛才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 陸云拉著他往屋里走,用力摔上門。他用力太大,門關(guān)上又彈開,反而留了一條縫:“你帶他回來,就是不想跟我說話對嗎?” “阿云,我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是朋友,是發(fā)小,不是嗎?” “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只能當(dāng)你的發(fā)??!”陸云的聲音有些嘶啞,“你心里都明白!我在保護區(qū)落到那日本人手里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死了,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沒跟你說明白!” 管一恒覺得自己應(yīng)該趕緊回房間去,別做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事,但兩條腿跟被膠水粘在地上似的,紋絲不動。 房間里沉默了很久,葉關(guān)辰柔和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阿云,我們做朋友不好嗎?你知道,我不能……我還有很多事要做?!?/br> “就為了那件虛無縹緲的事?”陸云低吼了起來,“就為了那個,你就把自己一輩子都這么賠進去?” “那不是虛無縹緲的事!”葉關(guān)辰的聲音也高了起來,“你也知道那不是!那是我父親的遺愿!我既然是他的兒子,當(dāng)然要完成他的遺愿,這是我的責(zé)任!” 陸云沉重地喘息著,看來是無法反駁。良久,他才沉重地說:“那么如果我愿意呢?” “我不愿意?!比~關(guān)辰這次迅速回答了他,“我不愿意明知道——”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門沒有關(guān)嚴,“阿云,你把門先關(guān)上?!?/br> 管一恒趕緊回了自己房間,聽見樓上的房門關(guān)緊,把所有的聲音都擋住了。 不過即使擋住了聲音,他也還是忍不住在琢磨剛才聽到的那幾句話——這么說,陸云跟葉關(guān)辰,并不是那種關(guān)系了?至少目前看來,葉關(guān)辰是不愿意的。不過,他之所以不愿意,似乎不是因為不喜歡陸云,而是因為背負了父親的一個遺愿,所以不能跟陸云在一起。 是什么遺愿呢?管一恒邊琢磨邊借著窗簾里透進來的那點路燈光摸到床邊,剛要躺下去,忽然一個急剎車,猛地伸手掀起了被子。 “呦呦——”被子底下露出一個小腦袋來,小貓幼幼從里頭鉆了出來,蹲坐在床上,對著管一恒搖了搖尾巴。 “怎么是你這個小家伙?!惫芤缓闶Γ澳銕讜r跑到我屋里來的?” 幼幼自然不能回答他,只是跳到他懷里賴著不走。管一恒從來沒有養(yǎng)過這些小東西,懷里抱著這么個熱乎乎的小家伙,感覺頗為新鮮。幼幼看著小,身上卻是rou嘟嘟的,抱在懷里好像抱了個小枕頭,還很有彈性。 管一恒躺下去,幼幼就蜷在他懷里,只有小尾巴一搖一晃,在管一恒身上掃來掃去。管一恒忍不住捉住那截小尾巴:“你其實是只小狗吧?在哪學(xué)會搖尾巴的?” 幼幼的回答是又叫了一聲,腦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管一恒輕輕摸著它光滑的皮毛,小聲說:“幼幼啊,你知道你主人是要完成什么遺愿嗎?看他整天都是笑微微的,沒想到心里也壓著那么重的一件事呢?!?/br> 幼幼歪著腦袋,睜著一雙圓眼睛看著管一恒,仿佛真能聽得懂似的。管一恒低頭跟它對視,嘆口氣:“幼幼啊,以后要聽你主人的話啊,你主人一定過得很辛苦?!本拖袼约阂粯?,無論在多么快樂的時候,心里也始終沉甸甸地壓著那么一塊。 幼幼沖他打了個呵欠,把腦袋埋下去睡了。管一恒原是覺得自己睡不著的,但幼幼很快打起了小呼嚕,聽著這呼嚕聲,管一恒居然也睡著了…… 這一睡直到天光大亮。管一恒睜開眼睛的時候嚇了一跳,連忙看表,已經(jīng)比平日起床的時候晚了半小時了。他趕緊爬起來,一動才發(fā)現(xiàn)幼幼還在他枕頭邊上,睡得四仰八叉,四條小腿很不矜持地往兩邊張開。 “起來啦?!惫芤缓愦亮艘幌滤男《亲樱八蛇@樣……”明明昨天晚上睡下的時候還是很規(guī)矩地蜷縮著,怎么早晨會變成這副模樣呢? 幼幼很傲嬌地拿后腿蹬了管一恒一下,翻過去把腦袋鉆到了枕頭底下。管一恒失笑,顧不上它,趕緊穿好衣服推門出去。 客廳里飄著皮蛋瘦rou粥的香氣,葉關(guān)辰端著一盤金黃的煎蛋從廚房里出來,看見管一恒就笑著說:“起來了?去洗漱一下準(zhǔn)備吃飯吧?!?/br> “不好意思,起晚了……”管一恒臉上發(fā)熱,趕緊鉆進洗手間。 “不晚,現(xiàn)在過去,博物館也正好開門。”葉關(guān)辰剛說完,管一恒的手機就響了,是東方辰打來的。 東方辰的語氣有些低落,告訴管一恒他和東方琳都不能去博物館了:“我媽那人你也知道……再說她常年在外頭,小琳又上學(xué),也得有大半年沒怎么見了……” “我知道了。”管一恒當(dāng)然知道簡雯的脾氣,看著挺和氣,其實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別說東方琳兄妹了,那家里也就是東方長庚還能跟她別別勁兒,東方定都不是對手,“沒事,等伯母走了再去也是一樣的?!?/br> 東方辰嘆了口氣:“你先去吧,我媽這次搞不好要呆好幾天呢,唉,我和琳琳算是身陷囹圄嘍。” 管一恒被他逗笑了:“胡說八道。看你的風(fēng)水去吧。伯母給你介紹的機會,可別錯過了?!爆F(xiàn)在說是信風(fēng)水的人多,但人家也不是隨便抓個人就讓看風(fēng)水的,多半都奔著那種有點名氣的“大師”去了。像東方瑜,年紀實在太輕,還沒打出名氣,沒什么人信他?,F(xiàn)在有簡雯給他牽線搭橋,當(dāng)然要好好抓住機會,做得好了一傳十十傳百,這名氣可不就起來了嗎。 “怎么,東方先生他們不能來了?”葉關(guān)辰把蒸好的豆沙包端上桌,含笑問。 “是?!惫芤缓阌行┍?,“東方伯母有個朋友,想讓他去給看看風(fēng)水……” “那你呢?”葉關(guān)辰含笑看了他一眼。 “我當(dāng)然是要去博物館的!”管一恒脫口而出,隨即有幾分尷尬,“不過如果你有別的事情,我其實可以自己去。” 葉關(guān)辰笑了:“我沒有什么事情。阿云今天下午飛北京去談生意,于是我連做飯的任務(wù)也沒有了。” 管一恒頓時覺得有一絲竊喜:“那我們可以在博物館看一天了?!?/br> 陜西博物館里真有無數(shù)的好東西。管一恒看過不少博物館,首博和故宮當(dāng)然是無所不包,但地方實在太大,展品也不是一起展出,要想全看過來,恐怕得耗上一年半年;上博東西不少,但上海那寸土寸金的地方,給博物館留的地盤也不大,于是展品擠在一起,稍嫌雜亂,而且以收藏家捐獻為多,缺乏一點兒系統(tǒng);成都那邊的三星堆和金沙文化都很好,但又太過專題了,內(nèi)容不夠豐富。 相比之下,陜博在展品的豐富上算不得首屈一指,但極有中原氣質(zhì),尤其是那些富有盛唐氣派的金銀器和寶石制品,叫人目不睱接。管一恒站在那個著名的鑲金獸首瑪瑙杯前看了許久,有些出神。 這個瑪瑙杯是用深紅色瑪瑙雕成牛角形,角尖是一個類似牛頭的獸首,角根部分則用來盛酒。這個獸首似牛而又非牛,所以就含糊地叫做獸首瑪瑙杯了。杯子在燈光照耀下近乎半透明,瑪瑙的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有酒液在杯中流動似的,越發(fā)襯得這個獸首如活的一般,似乎馬上就要從瑪瑙杯中沖出來一只怪獸似的。 看著這個瑪瑙杯,管一恒就不由得又想起了總會的那個犀角號。犀角號用一根辟塵犀角做成,號嘴處也是雕成一個犀頭,只不過沒有瑪瑙杯上的獸首這么夸張醒目,只是在犀角末端淺雕出形象罷了。 想到犀角號,就難免又想到狐尾幡和蛟骨劍,管一恒就又想起了昨天葉關(guān)辰說過的話:法器煉化的原理不對啊……確實好像是有點兒不對,但不對在哪里呢? 博物館里很容易就可以消磨一天的時間,管一恒直看到要閉館,才戀戀不舍地走出來。一出門,他的肚子就很大聲地咕嚕了一下,惹得葉關(guān)辰嗤地笑了出來:“餓了?” 管一恒臉上微微發(fā)熱。他自己看迷了,卻扯著葉關(guān)辰也餓了一天:“去吃飯吧,我請你?!?/br> “好啊?!比~關(guān)辰也不推托,欣然同意,“吃完飯我們可以去大雁塔北廣場看音樂噴泉。” 西安以牛羊rou和各種面食著稱,葉關(guān)辰帶著管一恒進了一家看起來不怎么起眼的小店,點了兩碗刀削面和一個水盆羊rou,還有兩份臘汁rou夾饃。 “這家的味道不錯,尤其是rou夾饃。”葉關(guān)辰看起來對這里很熟悉,隨手還拎回兩瓶冰峰汽水來,“一會兒吃完了,如果肚子還有空,可以再喝一碗胡辣湯?!?/br> 刀削面酸而辣,水盆羊rou膻香,rou夾饃則臘味十足。天氣已經(jīng)熱了起來,管一恒吃出了一頭汗,對胡辣湯只能望而興嘆了:“吃不下了……” 葉關(guān)辰笑起來:“也對,晚餐宜少宜素,我都不該點這么多rou食。走吧,去北廣場走走,消消食兒?!?/br> 北廣場上的人還真不少,音樂噴泉在八點半開始表演,管一恒和葉關(guān)辰就沿著整個廣場走了一圈兒,最后在噴泉池邊上坐下了。 這個噴泉池確實不小,有八級水池,每級水池里還分七級迭水,占據(jù)了半個廣場的位置。此刻表演還未開始,水池里只是潺潺流水,發(fā)出輕微的嘩嘩聲,加上周圍人群說笑的聲音,在熱鬧之中又帶著安閑。 “明天去哪兒?”葉關(guān)辰笑問管一恒。 他抱膝側(cè)坐在水池邊上,燈光映亮了側(cè)臉,那個笑容尤其溫和動人。管一恒沒來由地心跳亂了一拍,干咳一聲掩飾地轉(zhuǎn)頭去看水池對面:“哪里都好啊,你安排就是?!?/br> “那就還過來這邊吧。大慈恩寺,曲江遺址,都值得一看。如果有時間,大唐芙蓉園也可以去看看,雖然是新建的,但里面有些地方做得不錯,比如說唐詩峽?!?/br> 葉關(guān)辰侃侃而談的時候,時針已經(jīng)指到了八點半,音樂響起,噴泉表演開始了。各級水池里的水柱由矮到高,沖天而起,飛濺下無數(shù)細碎的水珠,落在臉上沁涼醒人。 “真是挺不錯……”管一恒抬頭看著沖起六米多高的水柱,一排水柱開始像雁翼一樣兩邊展開,彩燈閃耀,還有激光射出,照得整個池子都七彩繽紛。忽然之間,他好像看見池子里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像是個小孩兒,不過隨即射燈轉(zhuǎn)過來,晃得他眼睛一花,那個黑影又消失了。 “什么東西?”管一恒頓生警惕,伸手把葉關(guān)辰拉起來,“我們——”他話還沒說完,嘩啦一聲水池邊上鉆出半個身體,伸出帶著蹼的雙手就來抓葉關(guān)辰。 “河童!”管一恒瞳孔猛地收縮,來不及拔宵練劍,伸手就扣住河童的一只手,猛然發(fā)力把它提了起來,反手就摔。 河童的力量足以將一匹駿馬拉入河中,但管一恒發(fā)力更快,硬生生把它提了出來,狠狠摔在水池邊上。河童背后的硬殼撞在大理石的池邊,把池邊都撞崩了一大塊。 旁邊休閑的人驚呼起來。他們都沒看清是什么東西,只當(dāng)是個頑皮的小孩子鉆出來嚇唬人,卻被管一恒反手摔到池子里去了。當(dāng)即就有人叫了起來:“你干什么!” 河童雖然摔得不輕,但有龜殼保護,并沒受什么大傷,嗖地就鉆回了水里。管一恒顧不上跟別人解釋,跳進池子里就追。池水其實很淺,連小腿都沒不過,但河童就在這淺淺的水里游得比魚還快,泥鰍似的東滑一下西滑一下,幾下就躥到了水池中間。 音樂聲轉(zhuǎn)為輕柔,管一恒在這時候聽見了葉關(guān)辰的喊叫,他猛一回頭,只見葉關(guān)辰站在池邊上,舉手指著天空,正焦急地沖著他大喊。 管一恒仰頭看去。天空中全是被激光打成七色的水霧,四面的高崗燈平原燈紛紛將光線投射過來,照得天空如同綻放了無數(shù)煙花。不過在這些煙花之中,管一恒仍舊分辨出了十六個紅色的亮點,并且它們還在越來越明亮,越來越清晰。 隨著這些亮點的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輪廓也在慢慢顯現(xiàn)出來——八歧大蛇! 管一恒后背頓時一層冷汗。八歧大蛇在這里出現(xiàn),即使不做任何攻擊,只要落下地來,北廣場上休閑的民眾就得死一片!這個,不僅僅是靠他一把宵練劍就能頂?shù)米〉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