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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燈壞了,壞得很微妙,不斷發(fā)出“滋滋”電流聲的同時還毫無節(jié)奏的閃爍著,簡直就像在向異次元發(fā)電報。 康喬直挺挺地站著,背脊緊挨著墻,看起來就如同在測量身高,他不敢讓背后有一絲空隙,生怕會有什么奇怪的東西趁虛而入。 這一刻,他想到了魯迅曾說過的那一句——學醫(yī)救不了中國人。 說的太對了,別說救別人了,康喬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 他就應該去學物理,追隨愛因斯坦的腳步深入研究相對論,說不定真能找到穿越時空的辦法,那他一定要告訴不久前的自己——千萬不要離開工作室!跟空無一人的走廊比起來,工作室里起碼還有很多人陪著他! 不對,他都已經能穿越時空了,為什么不告訴更早之前的自己不要來殯儀館? 或者,干脆不要認識苗筱更好…… “砰!” 正想著,忽然有道響聲在耳邊炸開。 聲音算不上太大,但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突然響起,足以將原本就處于精神緊繃狀態(tài)的康喬推向崩潰臨界點。 他驚喊了聲,差一點拔腿就跑,幸好及時看清了制造出這道聲響的人——苗筱?! 是她沒錯! 奪門而出的她忘了門外還有康喬,也被他的喊聲驚了下,略微一頓,但很快那股熟悉的反胃感又再次涌了上來,她猝然轉身朝著不遠處的垃圾桶跑去。 康喬訥訥地看著趴在垃圾桶邊干嘔的她,他認為自己的長相應該還不至于讓人吐,而她也已經不是看到尸體會有這種生理反應的新人了,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她果然還是做不到。 之前她似乎也說過,她的病嚴重的時候甚至可能會嘔吐。 想到這,他拾回神,緩步走到她身旁,從口袋里掏出紙巾遞給她。 她抬眸看了眼,接過紙巾,稍稍擦了下,轉身靠在墻上大口喘著氣。 康喬沒有說話,靜靜地陪著她站了會,直到感覺她的呼吸平穩(wěn)了許多才打破沉默,“好點了嗎?” “嗯?!彼袣鉄o力地點了點頭。 “還能繼續(xù)嗎?”他試探性地問。 “……”她翕張著唇卻說不出話。 康喬輕輕嘆了聲,看著她,循循善誘地問:“你相信我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于是,他朝著她伸出手,“那就再試一次吧,我會陪著你的?!?/br> 苗筱怔怔地看著面前那只手,猶豫了很久,才緩緩握住,他的手掌很大、很溫暖,讓人莫名覺得安心。 他嘴角微微上翹,不發(fā)一言地拉著她重新走進工作室。 里頭的那些工作人員在她離開后并沒有繼續(xù),而是略微有些無措地站著,眼見她再次回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雖然出于職業(yè)習慣他們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么太大變化,但那一雙雙看著她的眼睛里都偷著欣喜和期待。 這種被寄予了厚望的感覺讓苗筱有點喘不過氣,可就在她再次萌生出退意的時候,身旁的康喬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用力握緊她的手。 她愣了愣,轉眸朝著他看了過去。 “沒事的?!彼煤茌p的聲音鼓勵著她。 她輕輕“嗯”了聲,鼓起勇氣舉步。 眼前的一切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工作臺、往生者、一起工作過的同事,沒有什么可怕的……這么想著,她顫巍巍地伸出手,脫下了手套,涂上消毒液,接過一旁的人遞來的新手套重新戴上,暗暗深吸了口氣,再次拿起縫合針。 見狀,康喬默默往后退了幾步,他不敢離得太遠,生怕她又突然有什么事。 他忘了這世上還有墨菲定律——越是擔心的事情就越是容易發(fā)生。 平靜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潘悅的傷口又一次在苗筱眼前放大,越來越大,她甚至能夠清晰看到那些外翻的皮下組織,它們已經喪失了康復能力,呈現(xiàn)出焦黃色混合著凝固的血液,如同被冷凍過的臘rou般……她應該慶幸沒有蛆,但卻又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想象出蛆蟲在傷口上蠕動的景象…… 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卻仍是止不住地顫抖。 康喬幾乎立刻跨步上前,為了讓她能夠站穩(wěn),他索性伸出手緊緊圈住她的腰將她固定在懷里,低聲在她耳邊呢喃著,“別躲,把眼睛睜開?!?/br> “唔……”她嗚咽了聲,雖然本能地排斥著,還是很努力地試著睜開雙眼。 之前確實也有過那么幾次,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就好轉很多的,可是這一次非但沒有任何效果,反而變本加厲了,面前那一張張充滿了擔憂的臉、躺在床上的潘悅、她再熟悉不過的工作環(huán)境……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眼前扭曲著,她宛若瞬間被隔絕在了異次元中,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清任何畫面…… “苗筱!” 唯有康喬的喊聲穿過了次元壁竄入她的耳膜。 她拼盡全力想要給出回應、想要吶喊、想要伸出手感受些許人間的溫度,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 苗筱恢復意識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沙發(fā)上,她沒什么力氣動彈,只能轉著眼珠四下查看。 這里應該是后勤的辦公室,康喬正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僅僅在閉目養(yǎng)神,他眉頭緊鎖著,看起來有些煩躁。 苗筱動了動,試圖想要坐起來。 細微的動靜還是驚醒了康喬,他輕輕震了下,睜開眼,眸底閃過片刻茫然,很快便徹底清醒,下意識地看向沙發(fā)上的苗筱。 “醒了?”他眼中有欣喜。 她蹙著眉,問:“我暈倒了?” “嗯。”他點了點頭,站起身,伸出手將她扶了起來,“確切地說是意識一直很模糊,斷斷續(xù)續(xù)又吐過幾次?!?/br> “……”情況好像比以前更糟糕了?之前雖然也出現(xiàn)過這種空間扭曲感、甚至也暈倒過,但只是非常短暫給的失去知覺,聽一起工作的同事說通常不會超過兩分鐘她就醒了,像這樣一直處于意識模糊的狀態(tài)甚至還不停地吐還是第一次。 “你要不要再躺一會?”康喬擔心地問,她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苗筱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道:“我想回家?!?/br> “……”他一怔。 “你能送我回家嗎?” “就這樣放棄了嗎?不再試一下嗎?” 她垂下眼簾,有些落寞地搖了搖頭,“我可能真的沒辦法繼續(xù)了?!?/br> “你之前陰魂不散纏著我的毅力呢?”他眉宇間浮現(xiàn)出一絲不耐,“只是暈倒而已,現(xiàn)在說沒辦法繼續(xù)還有些言之過早吧?” “……”而已?輕描淡寫的語氣讓苗筱有些訝異。 她以為他是個溫柔的人,是個能站在病人立場上感同身受的心理醫(yī)生,至少他對待紀央是如此的,所以她才會這么信任他。 “你再躺一會吧……”他也察覺到了自己有些cao之過急,語氣軟了下來,“肚子餓嗎?你今天也沒吃什么東西,這會估計也都吐得差不多了,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給你買。” 苗筱怔怔地看著他,好一會后才緩緩啟唇,問:“什么都可以嗎?” 他想了想,點頭,“嗯……” “我想喝熱巧克力?!?/br> “哈?”就這樣?他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去承受她的無理取鬧了,結果就只是熱巧克力? “就是下午你給紀央泡的那種,手工調配的?!?/br> “……便利店買的不行嗎?” “不行?!?/br> “……”果然還是很無理取鬧! “辦不到嗎?”她有些咄咄逼人。 “不是……”康喬耐著性子道:“都這么晚了,我去哪給你弄手工調配的熱巧克力?換一個不行說嗎?” “所以下午的時候我不是說了想喝嗎?當時為什么不能給我?就因為那是給紀央準備的?那你再給我泡一杯也行啊,說什么喝水對身體好,你當我傻嗎?” 康喬已經被逼到崩潰邊緣了,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陽xue,自言自語般地說著,“到底是對那杯熱巧克力有多執(zhí)著……” “康醫(yī)生,你別誤會了,我執(zhí)著的不是那杯熱巧克力,而是你?!?/br> “……”什么情況?他這是被表白了?在殯儀館?! #####→_→我們家康醫(yī)生是個內心小劇場豐富到身為親媽的我都不忍直視的人。。。。 為了這文我查了一堆資料,那些資料tmd無比敬業(yè),圖文并茂,以至于我都已經變態(tài)到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觀賞各種血rou模糊的圖片了,承受能力強到我們家日叔都害怕,盡管如此,還是能力有限,關于遺體整容的細節(jié)依然不夠專業(y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