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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耍的帥,含著淚也得裝下去…… 于是,康喬直挺挺地站著,目不斜視,神情凝重,不發(fā)一言,看起來格外得若無其事,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但苗筱顯然不這么認為,她有些擔憂地打量了他會,問:“康醫(yī)生,你還好嗎?” “挺好的?!彼⑽Ⅻc頭,“只是在想一些很嚴肅的問題。” “什么問題?”她好奇地問。 “冬天好像越來越冷了,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厄爾尼諾現(xiàn)象,全球變暖果然不是危言聳聽?!?/br> “……這里是殯儀館的cao作間,為了照顧尸體,溫度通常會偏低,你感覺到冷是正常的?!备驙柲嶂Z這種復雜現(xiàn)象完全無關。 然而,他就像是什么都沒聽到般,繼續(xù)cao心著地球,“那你告訴我,恐龍為什么會滅絕?” “被隕石砸死的?” “非也。” “……” “關于這個問題我一直都是‘氣候變遷說’那一派的,極端氣候導致了恐龍的大量滅亡,而人類現(xiàn)在不過是在重蹈恐龍的覆轍,用不了多久我們也會滅亡?!?/br> “嗯,這我同意,最多也就幾十年了,你我都會滅亡?!?/br> “為什么?” “因為人總會死的!”所以請不用擔心地球,它一定活得比我們久! “我想問的就是為什么人的平均壽命這么短?既然是為了適應環(huán)境而不斷進化產(chǎn)生的,那為什么沒能像烏龜一樣進化出千年的壽命?這就牽涉到了另一個嚴肅的問題了,人類究竟是猿人進化的還是起源于非洲智人?” “我不太清楚來處,但我知道歸處……”她默默看了眼靜靜躺在面前工作臺上的潘悅,一臉漠然地道:“等你滅亡后,也會像潘悅現(xiàn)在這樣毫無反抗能力、只能任我們這些人擺布,至于我們是溫柔相待還是粗暴處理這就要取決于……你能不能安靜點?!” “嗯,你這么一說又牽涉到了另一個更加嚴肅的問題……”康喬雙眼放空,恍惚地問:“我是誰?我為什么會在這?我在干什么?” 圍繞在工作臺邊的那些殯儀館工作人員們紛紛溢出哀嘆聲,他們已經(jīng)快要被他那些源源不斷的嚴肅問題折磨瘋了。 唯一能拯救他們的就只有苗筱了! 那些人齊刷刷地看著苗筱,眼神很一致,正所謂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康醫(yī)生,你不如去外面等我吧,有什么事我會叫你的。”苗筱很體貼地替他們說出了夢想。 “好咧!”而這顯然也是康喬的夢想,他仿佛為了這句話已經(jīng)等待了千年,話音未落就迫不及待地轉身,一溜煙沖出了cao作間。 cao作間恢復了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充滿同情地看著苗筱——這哪是心理醫(yī)生,她分明就是帶了個看起來情況比她更嚴重的病人過來??! 可惜,苗筱是自帶濾鏡來看待康喬的。 她覺得康醫(yī)生果然非常專業(yè),默默陪伴不打擾,連背影都無比的可靠。 這么一想,她仿佛瞬間有了盔甲般,鼓起勇氣沖著站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說了句,“開始吧?!?/br> “啊?”對方愣了愣,但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啟了工作模式,“哦,潘小姐送來的時候家屬沒有提出要做遺體修復,所以我們當時也就沒有縫合傷口,就只是做了下防腐?!?/br> “那現(xiàn)在家屬怎么說?”苗筱問。 “下午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跟家屬聯(lián)系了下,她父母情緒還不太穩(wěn)定,是她叔叔跟我們接洽的,他的意思是能修復當然最好,但前提是盡量不要再打擾到她父母?!?/br> “嗯……”苗筱點了點頭,接過一旁工作人員遞來的手套,替自己戴上,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感受著潘悅臉上的傷口,“這些擦傷遮蓋下就好,左頰和脖子上的傷口需要縫合……有膠原蛋白線嗎?” “有。”說著,后勤人員便開始準備了起來。 苗筱有些意外,“現(xiàn)在設備很齊全嘛?!?/br> 這是一種外科手術縫合時常用的線,最大的特點是容易被人體吸收,然而對于已經(jīng)沒有生命體征的往生者來說,這個特點形同雞肋,又因為成本偏高,所以以前殯儀館是不太會用這種縫合線的。 “館長說,要向優(yōu)秀集體學習,務必做到侍死如侍生?!睂γ娴哪腥艘槐菊?jīng)地回道。 聽說苗筱他們公司經(jīng)常會在遺體修復時使用這種縫合線,因為抗拉強度好,于是館長也開始嘗試了。 “……”苗筱嘴角抖了抖,館長大人還是一如既往地用軍訓手法訓練著員工啊。 “苗老師,面部需要填充嗎?”一旁正在做著準備工作的后勤插嘴問道。 “不用,她臉上傷得不算嚴重,常規(guī)手法就好……”說著,她抬起頭詢問對面的男人,“應該不難吧?” “呃……不難,但是……”男人蹙了蹙眉,不解地問:“不是你負責嗎?” “我盡量,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最后,如果不行的話就得靠你了?!?/br> “明白了?!彼昧c了點頭,神情莊重,充滿了使命感。 很快,準備工作就已經(jīng)就緒,一旁的助手將縫合線遞給了苗筱和那個男人。 他們一左一右分別站在潘悅的兩邊,在苗筱的眼神示意下,男人埋頭縫合起潘悅左邊脖子上的傷口,很快,苗筱也開始了。 瞬間,所有人都很默契的不再說話,連呼吸都習慣性地放得很輕。 周圍很安靜,甚至能夠清晰聽到縫合線在肌膚紋理間穿梭拉扯的聲音。 縫合傷口并不是什么難事,很多外科手術進行到這個環(huán)節(jié)時,醫(yī)生和護士們甚至都會輕松地聊著天,但他們不行,在這個地方,氣氛里不能有絲毫的愉悅,“死者為大”這四個字迫使著他們必須時刻保持凝重、沉默、聚精會神。 也正是這份專注讓在場眾人幾乎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苗筱的不對勁,在傷口縫合過半的時候,她額頭上的汗明顯得多了起來,臉色也很難看,那種慘白程度幾乎不亞于躺在工作臺上的潘悅。 但因為她仍舊低頭工作著,大家也不便說些什么,只是面面相覷著。 直到她的手開始顫抖…… “苗筱……”站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忍不住喚了聲,語氣里蠻是擔憂。 這一喚就如同觸碰到了一個隱形的開關,她的堅持和隱忍瞬間決堤,甚至都來不及給出一句交代就丟開了手里的縫合針,轉身沖出了cao作間。 #####話說過幾天要去澳門,然后是北京,再然后是芬蘭。。。更新什么的會盡量照舊的,不過微博可能就沒辦法發(fā)啦,到時候你們直接過來看好啦,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