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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傾永世酌墨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話里透著冷淡的意味,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寧瑟蹙眉思索一陣,白嫩的臉頰依然緊貼著他,雙手環(huán)在他的腰上,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她不太懂他為什么忽然變得這么冷淡,她清楚地記得在睡著以前,清岑還很溫和地同她說話,將她帶到他的寢宮睡覺,順手為她放下床帳,臨走時還關(guān)緊了房門。

    就在剛才,他進來的時候,甚至把地上的衣服全部撿了起來,不聲不響遞到床邊。

    想到這里,寧瑟的眼中泛起了水光,放低了聲音問他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抱著你?”

    他還沒有回答,她就識相地松開了手。

    她從前蹲在他的門口時悟通了一個道理,凡事不可急于求成,進一寸有進一寸的歡喜。

    寧瑟顯然誤會了清岑的意思,現(xiàn)下變得安靜且乖巧,也沒再說一個字纏著他不讓走,只是裹著被子在床上坐得端正,出聲道了一句:“我穿好衣服就去找你。”

    清岑靜默片刻,也沒向她解釋,緩緩應(yīng)了她的話:“你如果想見我,可以去書房找我?!?/br>
    他剛走了一步,寧瑟光著腳從床上跳了下來,快步繞到他面前,抬頭看著他道:“不對啊,我想起我原來從正面抱過你,你沒有表現(xiàn)出不高興的樣子,你是不是不喜歡被人從后面抱?”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衣襟半敞,仍然深陷于苦思冥想,“你的心思不太好猜,你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可以告訴我啊?!?/br>
    說完這些,寧瑟又總結(jié)了一句:“我都會牢牢記住的,同時爭取溫故而知新?!?/br>
    夕陽落幕,皎月攀上天空,臥房內(nèi)燈盞通明,映得紗幔薄如蟬翼。

    清岑抬手拉好她的衣襟,見她雙眼雪亮望著他,毫不在意自己衣衫不整,他的心頭微動幾分,語氣平緩地回答道:“你從正面后面抱,我都覺得很好?!?/br>
    言罷,又摸了摸她的腦袋。

    寧瑟的臉有些燙,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激動。

    她抬頭將他望著,眼中倒映了澄明的燈色,白嫩的臉頰微微泛紅,得寸進尺道:“那你親我一下,我就當你沒有誆我?!?/br>
    他頓了一下,就見她原地一蹦,歡快的像只剛破殼的雛鳥,同時催促道:“快點?!?/br>
    清岑俯身吻了她的額頭。

    寧瑟不太滿意,心頭微澀道:“就這樣嗎?我還以為……”

    剩下的話被堵在了他的吻里。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盡力感受由他主導(dǎo)的深吻,雙手不自覺地搭上他的衣襟,攥在手心揪得很緊。

    其中滋味難以言喻,仿佛嘗一下就要上癮,像是心中開滿了仲夏繁花,舉足處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圓月高升時,星斗掛滿天際。

    天君宮殿外有人披星戴月而來,御風(fēng)疾馳猛地停在城門邊,身后沒有一個侍衛(wèi)。

    這其實不太符合他一貫的脾性,他出門最講究排場。

    不過當下,殊月已然顧不得這么多。

    他停步掏出天外天的令牌,心道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要慌,不要生氣。

    然而作為一個失足少女的哥哥,他實在很難克制自己的心緒。

    奕和仙帝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兒子是遠近聞名的殊月仙君,女兒是少有人知的寧瑟。

    寧瑟比殊月小了一千歲,她剛從鳳凰蛋里爬出來時,殊月已經(jīng)是風(fēng)度翩翩的美少年,用著居高臨下看鳥崽子的目光看著渾身金黃絨毛的meimei,而后不以為然地冷漠一笑。

    就被奕和仙帝敲了頭。

    “這是你親meimei。”奕和仙帝道:“你看她長得多可愛。”

    殊月被迫又看了她一眼,見她沒走幾步路就踩上了鳳凰蛋的蛋殼,兩爪朝天仰面栽倒,一臉的呆相,不禁唇角一勾又挑出一個冷漠的笑。

    就被奕和仙帝再次敲了一下頭。

    “你meimei雖然蠢了點,但長得很可愛,起碼還是有優(yōu)點的?!鞭群拖傻蹚娦邪参恐约?,同時溫和道:“你看你meimei這么蠢,你以后要好好保護她,就像父王母后保護你一樣?!?/br>
    殊月靜了一陣,還是點了一下頭。

    寧瑟沒化形之前,比山里的野雞還要鬧騰,對什么都感到好奇,時常能將人逼瘋,還曾放火燒過宮殿,被她母后逮住一把扔進了水缸里,撈上來以后整個都蔫了,從此學(xué)乖很多。

    殊月心想,他們天外天鳳凰宮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帝姬,好不容易才長成了一個漂亮懂事的姑娘,怎么能不明不白地被清岑那小子騙到了手,他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寧瑟傳給他的信,讓他感到更加的無法接受。

    什么叫“我睡在他這里”?

    這話的意思,是他們已經(jīng)睡到了一起?

    寧瑟尚未婚配,就和清岑睡到了一起,倘若傳了出去,她的名聲可能會毀。

    殊月沒想到,清岑表面上一副冷靜淡定的樣子,背地里卻是一個誆騙無知少女的風(fēng)流公子,果然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城門外的侍衛(wèi)見到殊月的令牌,客氣地將他引入宮殿,帶他去正殿書房找清岑。

    書房外種了一片月夜冷梅,白花紅蕊,幽香素淺,開得十分繁盛。

    殊月看了一眼梅花,暗想清岑還算有點品味,但想到清岑可能就是憑著這樣的品味騙到了他的meimei,他腳下的步伐不禁邁得更快,華服衣袍揚起一陣流風(fēng)。

    書房正門口,殊月徑直走入,穿過回廊時,心底發(fā)出一聲冷笑。

    與此同時,寧瑟拽了一把椅子坐在清岑身邊,因他要翻看奏折,無法給她摸手,所以她的手就摸到了別的地方,清岑依然沒有反抗。

    殊月進門時,只見清岑坐得端正,倒是寧瑟一手拽著他的袖袍,一手伸進他的衣領(lǐng)內(nèi),一副登徒子的樣子。

    殊月手指微僵,覺得眼前的情形和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第22章 連星

    書房里鋪了一層柔軟的織錦,踩上去仿若腳踏云絮,殊月緩慢走了兩步,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寧瑟側(cè)身瞧見了他,立時睜大了雙眼,呼吸在胸腔中一滯。

    在天外天鳳凰宮,寧瑟為了裝出一個帝姬應(yīng)該有的樣子,連那種才子佳人的話本子都是偷偷摸摸地看,每逢掌燈時分,她就掏出一冊裝幀精美的香詩艷詞,墊在道法書下面,一臉正經(jīng)地觀摩。

    書中常有春.風(fēng)露華,嬌韻逸致,郎君夜入深閨,美人言羞語澀。

    一旦父王母后或者哥哥走近,寧瑟就立刻換上道法書,手執(zhí)毛筆裝作沉思的樣子,因她裝得很像,所以從未被發(fā)現(xiàn)過。

    她母后見她刻苦用功,總不忘給她端些仙果,囑咐她按時就寢不要勞累,偶爾還會順帶著夸她兩句。

    寧瑟經(jīng)常反省,自己是不是有愧于她母后的夸贊。

    但話說回來,她連看那種書都是背著父母和哥哥的,怎么能在和清岑獨處時暴露了行徑,她覺得自己有些失敗。

    寧瑟胡思亂想了一陣后,努力鎮(zhèn)定了下來,開始考慮另一個問題。

    殊月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寧瑟覺得匪夷所思。

    雖說她這個哥哥向來神出鬼沒,但只要離開了天外天,勢必要擺開排場才會出現(xiàn),而今卻悄無聲息地站在清岑的書房里,讓寧瑟從頭到腳悚然一驚。

    “父王母后還不知道你離開了鳳凰宮?!笔庠潞鋈怀雎暤溃骸澳阕詈昧⒖淌帐皷|西,現(xiàn)在和我回去?!?/br>
    夜闌人靜,窗外似有蟲吟囈語。

    殊月半倚著門扉,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仿佛五味雜陳。

    他微側(cè)過臉,剛好對上清岑的目光,一時更覺得無言以對。

    像是紈绔少爺當街調(diào)戲美人,少爺他哥哥趕來圓場,瞧見那一聲不吭的美人后,內(nèi)心唯有一腔愧疚。

    寧瑟猶不自知,她貼到清岑身側(cè),抱緊他的手臂,沒有半點松開的意思。

    “我不想走啊,就算回了鳳凰宮,還是會跑過來?!睂幧溃骸岸以龠^兩日,父王母后也要來陌涼云洲,參加天君繼位的盛典,干脆讓我在這里……”

    殊月冷笑一聲,聽寧瑟結(jié)結(jié)巴巴地補充道:“讓我在這里等他們?!?/br>
    “你覺得這樣像話?”殊月走近一步,目光冷如霜刃,原本想對寧瑟說句重話,但念在清岑在場,不好落了meimei的面子,于是強忍著說了一句:“快過來,我?guī)阋黄鸹丶?。?/br>
    寧瑟側(cè)過臉貼向清岑的袖袍,緩了片刻后,還是言辭鑿鑿道:“就算你和我動手,我也不會走?!?/br>
    殊月深吸一口氣,再看清岑的眼光就仿佛是看一只狐貍精。

    “我好奇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笔庠绿裘嫉溃骸澳悻F(xiàn)在不走,等父王母后來了,恐怕有你好受?!?/br>
    寧瑟蹙緊雙眉,接了話道:“你說這話嚇我也沒用,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想跟你回去,自然愿意承擔(dān)所有后果?!?/br>
    言罷,將清岑的手臂抱得更緊。

    清岑合上手中奏折,跟著應(yīng)了一句:“你指的是什么后果,受父母責(zé)怪么?”

    寧瑟點頭,但其實沒將這后果放在心上,畢竟她父王一向?qū)櫮缢?/br>
    清岑靜默片刻沒有吭聲,他當然不想讓她被父母責(zé)怪,即便心里很想讓她留下來,甚至是一直留下來。

    “我派人送你們回去?!鼻遽瘋?cè)過臉看她一陣,想抬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一把,頓了片刻還是忍住了,“今晚能到鳳凰宮?!?/br>
    寧瑟愣了一瞬,眼中光彩暗淡幾分。

    “好啊?!彼砰_他的手臂,言不由衷道:“其實我也想回家吃點東西?!?/br>
    寧瑟起身向殊月走過來以后,殊月抬袖牽上了她的手腕,臨別時看了清岑一眼,見他的目光緊隨寧瑟不放,心中也是一怔。

    怎么覺得……

    自己像是棒打了鴛鴦。

    云霧涌動,當空月色迷蒙。

    清岑派來一輛裝飾華麗的飛車,車前套了八只萬年麒麟,隨行二十位侍從一路護送,寧瑟爬進車里就沒再說話,低頭把玩一塊石頭,像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寶貝。

    “為了不驚動父王母后,哥哥連飛車都沒用,直接御風(fēng)跑了出來?!?/br>
    殊月見寧瑟神情低落,開始迂回地安慰她:“也算清岑有心,知道派人備車送你回去?!?/br>
    寧瑟沒有接話,依然搓著她的石頭。

    殊月靠過去瞧了一眼,似笑非笑道:“一塊試劍石而已,你也當寶貝似的揣著。”

    他說:“還不如揣一根梧桐樹枝。”

    寧瑟抬頭,終于應(yīng)了聲:“說實話,我寧愿晚上不睡梧桐木床,也要揣著這塊石頭?!?/br>
    她嘆了一口氣,一手托著腮幫道:“誰叫這塊石頭是他給我的呢。”

    言罷又說:“哥哥,你沒有過這種經(jīng)歷,你大概不會懂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