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下人如實(shí)地告知著秦王.府人們的態(tài)度,聽李王堇氣息不穩(wěn),想要發(fā)火的前兆,趕緊補(bǔ)充道:“主子們還說,休妻一事如果您真要這么辦,那他們也是會同意的,天大地大,您才是他們最關(guān)心的?!?/br> 京城現(xiàn)在這時(shí)日,司徒菲的嫡姐,那曾經(jīng)盛寵六宮許多年的貴妃娘娘,已經(jīng)徹底惹了圣上的厭惡了。只因?yàn)橛袠O得皇帝信任的御醫(yī)稟告,他的龍?bào)w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徹底絕了子嗣的可能,因而后宮中這么多年來,都沒有妃嬪再有妊娠事跡了。 如此,懷了孕的貴妃娘娘,被徹底打落在泥沼里,一劑紅花落了成型的胎兒,那個天之驕女也被關(guān)在冷宮,整日里瘋瘋癲癲的,形容枯槁,永遠(yuǎn)也不可能復(fù)寵的了。 這樣的丞相司徒府,也遭了皇帝的厭棄,若不是陛下還死死捂著自己丟光了的面子,那司徒府的人早被滿門抄斬了!這樣的司徒菲,如何能獲得秦王.府主子們的喜愛? 更何況,秦王妃也十分厭惡這兒媳,當(dāng)初李王堇可能逝去的消息傳來,這女人可還想著要回娘家呢!她當(dāng)時(shí)怎么說的呢?“殿下必會無恙的,只是我倆的婚事未完成,我一個未嫁女卻不好住在府上......” 若不是她留不住人,自己的兒子怎么會跑到遙遠(yuǎn)的南邊,以至于生死不明?想要再嫁,休想!秦王妃當(dāng)時(shí)滿腔的怒火。如今已經(jīng)得了李王堇安好的消息,秦王妃想著,若是司徒菲再不安分,她便要代子休妻!便是不休了她出去,那過些時(shí)日秦王妃也打算讓這女人靜靜消失的!這讓的人,怎么配留在她最寶貝的兒子身邊! ☆、親人 “我知道了......”李.瑾見下人還想要提起他后院那些女人的事,趕緊擺擺手,把人打發(fā)了下去。那些女人,他會安排好的,只是不會再是自己的女人。不然,柳嫤會覺得膈應(yīng)的,讓她不開心,那他也會不開心。 或許別人會說他薄情寡幸的吧?!只是,別人怎么看待自己都不重要了,她怎么看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李.瑾一手撐在額頭上,看著窗外明亮的月光,還有寂寥黯淡的星子,桃花眼盛滿清冷光輝,里面滿是柔情和甜蜜。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他從前總是對這么一句話嗤之以鼻,覺得矯情做作,虛偽得要死??墒?,現(xiàn)在這句話,卻是他苦苦追求的夢想。愿得一心人叫柳嫤,白手相攜至死也不分離,生生世世,世世生生! 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必定是會恨自己的,里面不乏對他也是真心實(shí)意愛慕的女子。可是,若是要讓眾多的女人完滿,卻換來柳嫤不完滿的話,他是絕對絕對不愿意的!愛情本就自私,有人開心了,便會有人不開心。 曾經(jīng)的李.瑾,作為世子,一直都為自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而沾沾自喜,現(xiàn)在他只覺得無比悔恨。她怎么可能看得上那樣的男子呢?她會覺得惡心膈應(yīng)的吧?如果,他自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女人就好了,那她絕無理由,再不同樣地喜愛自己,把彼此放在心尖尖里。 李.瑾對月長嘆,他是個自私的男子,所以為了柳嫤可能有的歡心,很是絕情地決定,把后院的女人們都遣散了去;也是因?yàn)樗淖运剑驗(yàn)榉挪幌铝鴭@個女人,自己執(zhí)意吊死在她一棵樹上,所以,他永遠(yuǎn)也不會容許她再次逃離! 柳嫤在珠簾之后,聽著李.瑾和下人間的低聲交談,眉眼舒展了開來,在黑夜里更顯艷麗。不得不說,聽李.瑾這樣的回答,她還是有些欣喜的。盡管她總是心硬地拉開兩人的距離,但不得不說,這男人還是在她心里留下痕跡的,很淺,卻是用一輩子的時(shí)間都抹不平的痕跡。 她知道,自己這是矯情了,一面總是提醒自己,這個男人不值得動心,他是個古代不干凈的男人;一方面,又被這男人的深情所吸引,做出的行為總是和心里的警醒背道而馳,和他親密無間。 她知道,自己這也是自私了,不然,為何聽李.瑾拒不承認(rèn)京城中的世子妃,會這般高興呢?她自私了,即便知道自己這樣的女人,在現(xiàn)如今的古代重生小說里,都是占據(jù)著惡毒女配白蓮花的位置的,她還是任由李.瑾這般揣摩自己心意,因而作出這般的決定——棄去他曾經(jīng)有過的那些女人。 柳嫤有些嘲諷,她其實(shí)比李.瑾更加自私,他是因?yàn)樗兊米运?,她的自私卻是骨子里帶出來的。畢竟,她還有一些別的打算,那個假惺惺、玩弄人心的計(jì)劃呢...... 李.瑾在書房里沉思了一刻鐘,擔(dān)心柳嫤半夜醒來找不著自己會亂想會擔(dān)心,趕緊挑開珠簾,繞過屏風(fēng),往床榻走去。他起身時(shí)候披著的大氅,也被丟棄在椅子上,沒有再被拿回到屋子里。 床榻上,柳嫤呼吸平穩(wěn),睡得很香。李.瑾松了一口氣,小心地在床邊的暖爐上烤暖了身子,這才拉開繡并蒂蓮的錦被,把人重新抱在懷里,閉上眼睛歇息。 她的手腳有些冷,這樣的她,叫人怎么放得下呢?李.瑾將柳嫤的雙手捂在手心里,溫暖的腳也勾住了她冰冷的腳。這女人,不過沒了自己在身邊,便這般手腳發(fā)冷,讓他如何放得下?只有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才能得一夜安寢啊...... 這種被需要的感覺,讓世子很是欣慰,在睡夢中的時(shí)候,嘴角都是微微勾起的。 柳嫤知道身邊的男人已經(jīng)睡著了,這才睜開眼睛,看著床頂帳幔上的夜明珠出神。她本以為自己此刻毫無睡意,這一夜就要睜眼到天亮的,哪里知道,結(jié)果卻依舊是一夜的好眠。便是什么時(shí)辰睡著的,她都沒有知覺,醒來時(shí)候,天便亮了,身邊的這個男人也醒了,正笑看著自己。 這處宅子的廚子,也知道主人家的身份尊貴,不僅昨日接風(fēng)的晚膳極為精致,今日的早膳同樣美味至極。 熬得綿軟滑膩的雜豆粥,涼了一些的粥面上浮著一層厚厚的米油,吃下去暖了口,也暖了胃;取無數(shù)老母雞雞湯濃縮而成的精華,再配以爽口的蘑菇,以及鮮嫩的雞絲,噴香撲鼻;還有昂貴的血燕,女人喝了極好的紅棗茶,等等,無一不是廚子們精心準(zhǔn)備的美食,花費(fèi)了眾人無數(shù)的心力。 早膳之后,又是漱口茶,接著李.瑾便自顧自地在榻上看雜書了,任憑柳嫤怎么暗示,始終沒有開口,允許她回林家宅子去。 柳嫤把他手心里許久不曾翻頁的雜書丟在一邊,直直地看著這人的眼睛,告訴他說道:“我要回林家一趟!” “......好?!崩?瑾笑笑,把人按坐在梳妝臺前,在她的發(fā)髻上比劃著各種精致的首飾,許久,實(shí)在沒有可以挑剔的了,這才把人送到屋外的馬車?yán)铩?/br> 柳嫤把手從這男人的大掌里拉出,費(fèi)了許多的力氣和他告別,這才上得了馬車。如今,天已是中午了,再不出發(fā),她還要什么時(shí)候才能見得兩個孩兒?好在此處離月亮湖不遠(yuǎn),離月亮湖不遠(yuǎn)處的林家宅子,也是不遠(yuǎn)。 她此刻的心里有些忐忑,但占據(jù)了更多心房的情緒,卻是滿滿的幸福。時(shí)隔一年多,她終于又要見到自己的孩子們了,可歌可泣喜聞樂見。 “我跟你一起去!”李.瑾不容質(zhì)疑地上了馬車,見她面上疑惑,也沒有解釋。就當(dāng)他小心眼吧,他實(shí)在怕她又一去不返! 馬蹄聲聲,日行千里的馬駒不過走了一刻鐘,便來到了林家宅子門前。這一次,李.瑾沒有跟著繼續(xù)下去,他等在馬車?yán)?,只是叮囑她:“早去早回,我在這兒等你!” 柳嫤回頭,見這男人俊俏的面上帶著些忐忑,也覺得好笑,笑過之后,又有些心酸。這男人是好的,只是不那么適合自己。突然想到一句很酸的話“何不相逢未嫁時(shí)”?如果他不是早有妻妾的世子,她也云英未嫁,或許她會嘗試著讓自己也愛上他的...... “嫂子!” “娘親!” 親人見面,總是分外催人心腸,惹人落淚。林家一家人見面,是不住的辛酸淚,幸福淚,話語倒是沒有幾句。發(fā)xiele一通情緒過后,柳嫤跟著林長盛來到了書房,準(zhǔn)備說些正事。 “嫂子您沒事就好!不然我實(shí)在無顏面對哥哥的在天之靈了!”林長盛又回到了從前敏感的性子,見她這完好無損的模樣,又是開心又是安慰。 “只是你哥哥......”柳嫤卻不知怎么對他說林長茂的事情了,腹稿幾句之后,才準(zhǔn)備開口說阿稜,說晉王爺身邊的青衣的那些事。 “嫂子,我看到世子也在了?!绷珠L盛擦去眼淚,聲音還有些嗚咽,“哥哥也去了那么多年了,如果你再找一個,他也不會怪你的。何況,世子還跟著你跳了崖,這般深情厚誼,也算是個好男兒了?!?/br> 林長盛卻是不知林長茂當(dāng)初假死一事,他一直以為,林長茂在那一場大火里,就已經(jīng)死去了。后來得知那場火是楚王下的手,而如今楚王又處境艱難,也算是間接給兄長報(bào)了仇,便不再沉溺于林長茂之死這悲傷里了。 他心里覺得對不起兄長的,是柳嫤被關(guān)押在大牢里,自己這個唯一的小叔子卻無能為力;是得知柳嫤和秦王世子雙雙失足落下懸崖,生死不知,自己依舊無能為力。是因這些事而來的愧疚,愧疚于亡兄——沒有照顧好他的遺孀。 “你哥哥.......”柳嫤幾次提起,又幾次放下,最終打消了說出真相的念頭。罷了,再告知林長盛那人的死訊,也只是徒留一場新的悲傷罷了,他不知道也好。林長茂的死和晉王爺那等貴人有關(guān),他不知道,更好! 林長盛言語里,已經(jīng)徹底釋懷了,便是柳嫤改嫁秦王世子,也只剩祝福而已。他本就是個通透,至情至圣的男子,為愛而生為愛而死,他從來都覺得是令人敬佩的。 他祝福柳嫤的第二春,卻擔(dān)心秦王世子后院的花花草草,也擔(dān)心林知淑和安安兩個“拖油瓶”。 柳嫤面對自己的小叔子,有些哭笑不得,最終打消了把這人拉到計(jì)劃里的念頭。再三安他的心后,才結(jié)束叔嬸間的談話,和兩個孩兒一訴相思。 “娘親!”林知淑已經(jīng)是□□歲的大姑娘了,身子開始抽條,已經(jīng)有柳嫤的肩膀高,她的眉眼依舊和生母相似,只是口鼻臉頰,卻越來越有父親的影子。 母女倆說了許多的話,見林知淑杏眸里那一份大人才有的成熟,柳嫤最終把自己的計(jì)劃,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她。她也已經(jīng)長大了,是個懂事的大姑娘了啊! 絮絮叨叨,事無巨細(xì)地說了一大通,直到傍晚來臨,柳嫤才好好地和自己懷胎八月生下的小男孩——安安修復(fù)母子感情。 上一次分別時(shí)候,安安不過一歲,話都說不流利,只能幾個簡單的詞慢慢地蹦跶出來。如今,安安已經(jīng)兩歲了,會跑會跳,會喊人會吵鬧,十足十的一個小頑童。 只是這小頑童好像對自己生疏了,讓柳嫤覺得很難過...... ☆、禍源 “娘親?”安安有些疑惑,這不能怪他,當(dāng)初柳嫤被押入大牢的時(shí)候,他還是個話都說不順的小毛孩。時(shí)隔了一年多,還能模糊的認(rèn)得柳嫤是自己的娘親,這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安安!”我就是你的娘親??!柳嫤泣不成聲,抱著安安的小身子流下了眼淚來,妝容全都模糊了。她此時(shí)就是一個普通的母親而已,會為子女的生疏難過,會為子女一聲稱呼又喜極而泣。 “娘親!嗚嗚!”到底是血脈相連的真母子,安安小朋友從遙遠(yuǎn)的記憶深處,挖出了屬于娘親的印象。終于發(fā)覺了,肯定了面前這人就是自己的娘親,是比喜歡jiejie還要更喜歡的娘親??! “娘親!哇!”安安扯著嗓子,大哭起來,這般模樣,卻是引來娘親的笑意。 柳嫤用溫?zé)岬呐磷咏o他擦著眼淚,還有大張著嘴巴流出來的口水,把人摟在懷里好聲安慰許久,這才把小淚包哄得喜笑顏開,笑出兩個深深的酒窩來。 如果可以,她會一直陪在兩個孩子身邊;如果可以,她不會再去京城。便是要找一些人麻煩又如何,哪里比得過兒女繞膝,一家平安快樂?只可惜,不可以??!晉王爺不會放過她的,李.瑾也不會放手的,她只能再次拋開兒女,往泥沼深潭一般的京城而去。 “娘親,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你不要安安了嗎?”小家伙又哭又笑,他不同于已經(jīng)要九歲的林知淑,不知道那時(shí)候的柳嫤是掉下了懸崖生死不明,小家伙想到自己許久個日子不曾見得娘親,只以為是被拋棄了。 “娘怎么會不要你呢?”柳嫤說的是實(shí)話,真心實(shí)意,卻難免有些揮之不去的心虛。不管怎么給自己找借口,她的確沒有盡到母親的責(zé)任,之后還要很長一段時(shí)日,拋棄自己作為母親的責(zé)任。 “安安這么乖,娘親最喜歡安安了!娘親永遠(yuǎn)也不會不要你的!”柳嫤不停地保證,卻是早已淚流滿面,“只是娘親有時(shí)候要去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所以才這么久沒有和安安在一起。如果之后娘親又去做重要的事情了,安安要聽jiejie的話好不好?等著娘親回來,娘親不會拋棄你們的......” 也不知才兩歲的安安知不知道柳嫤話里的意思,一旁的林知淑卻是完全明了,她這樣勸慰糾結(jié)心傷的柳嫤,“娘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弟弟的!我們會一直在家里等你回來......” “好!等著我回來!”柳嫤抹干凈眼淚,又匆匆和鄭奶娘木楠木槿她們談了一場話,在李.瑾派來的下人再三催促之下,只能離開了林家宅子,坐上屬于秦王世子的豪華馬車。 夜幕來臨,路人行人已經(jīng)寥寥無幾,空寂的街道上,好似還久久回蕩著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娘親!娘親......” 馬車?yán)稂c(diǎn)著昏黃的油燈,琉璃罩子流光溢彩,折射出一道道短暫的彩虹。李.瑾忽然有些不敢注視她的眸子,生怕里面是對自己刻骨的恨意。骨rou分離,他也舍不得她那般難過??墒?,他更舍不得就此放手啊!那種剜心的痛,他再也不愿意嘗試了! “若是你舍不得孩子,咱們可以把他們一起帶到京城去!或者,之后我再陪你來看,好不好?我會視若己出的......”最后一句話,李.瑾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只是他的心意,也全然傳達(dá)到了柳嫤的心里。 “不用了!”柳嫤接過帕子,潦草地擦去面上淚痕,“他們姐弟倆,都是姓林的,這里才是他們的家......”至于日后,她想要長長久久地陪著他們。 “都聽你的!”李.瑾不知是喜是悲,還是喜比較多一些的吧?畢竟,她的意思是,他在心里的分量還是很重的,不是嗎? 這一刻,世子決定,等柳嫤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兩人生下孩子之后,就帶著她不時(shí)到江城居住一些時(shí)日。至于平日里,他也會叫人關(guān)心兩個孩子的,畢竟是她孕育的。他雖不一定做得到真正的視若己出,可是愛屋及烏,卻還是輕而易舉的。 回了桃花閣,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名叫做“堇居”了,他的名字,還有她的名字,都帶著這個“堇”字。這,或許便是冥冥中,老天注定的“緣分”吧?!李.瑾總是迫切地想要抓住兩人的聯(lián)系,證明兩人的關(guān)系是天經(jīng)地義的,如此改名之舉,也實(shí)在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用溫?zé)岬呐磷游嬷劬?,小半刻鐘之后,柳嫤那迷人的杏眸卻還是腫了起來,像個核桃,可憐兮兮的,鼻翼也是一片通紅。她看起來很是憔悴,但在李.瑾的眼里,卻是怎么怎么個梨花帶雨,讓人又愛又惜。 在堇居里待了幾日,柳嫤日日都要和林家人在一起溫馨甜蜜,讓李.瑾每日白天里都覺得分外孤寂。好在夜里還有她的陪伴,不至于孤枕難眠到天亮,雖然再不曾做些親密事,李.瑾心里還是滿足的。 京城里又一封秦王.府的書信傳來,秦王夫妻實(shí)在忍受不了離兒子千里之外了,他們迫切地希望看一看唯一的兒子,看看他可是瘦了黑了,看看他可是身體健康心情愉悅。 在江城,一行人停留了十來日,李.瑾不是不想念京城中的爹娘,可是,日后他可以時(shí)時(shí)陪伴在父母身邊,柳嫤卻再難見到那兩個孩兒了??!他想要快快回京城去,可是代價(jià)如果是讓她不高興,那他愿意再停留一些時(shí)日。 因?yàn)榱鴭γ咳斩家奚弦粓?,這群人的行程便慢了許多,春節(jié)過后,才繼續(xù)上路,北上往京城而去。離去前的那一日,柳嫤請求再去郊外山頂?shù)那鍍酏S里,看望靜宜師太,李.瑾同意了。 在庵堂之外等了許久,柳嫤才從那座僻靜的尼姑庵里出了來,手上還拿著一個檀木匣子。 李.瑾有些好奇,自認(rèn)兩人已經(jīng)親密無間了,他也便問出了口,“里面是什么東西?” “你自己看吧!”柳嫤把匣子遞到他手上,然后靠在車枕上,看著外邊離去的青山翠綠。 李.瑾掂了掂,發(fā)現(xiàn)這匣子的重量卻不太輕,又問了柳嫤,得到肯定的答復(fù)之后,這才打開匣子,瞧看里面的東西。 里面是一塊通體晶瑩剔透的藍(lán)田玉,雕刻成了寶璽模樣,下面雕刻的字,卻是小篆的“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這?!玉質(zhì)生平僅見,如同和氏璧一般的玉,更重要的是,這是前朝覆滅之際遺失的國璽??! “二十多年前,我那翁父一次行商途中,遇到了打劫的土匪,死里逃生,得了這一塊燙手的東西......”柳嫤或真或假地說著這玉璽的來源,也告知世子,何以楚王以及晉王找上林家,使得兩代家主不明身亡的緣由。 前朝覆滅前夕,四處都有人揭竿起義,那時(shí)候,李家皇室的先祖,也只是其中一支農(nóng)民隊(duì)伍的頭領(lǐng)罷了。混亂幾十年之后,李家先祖最終成了皇帝,南北大地也慢慢變得和平。 只是,那一塊前朝的傳國玉璽,卻在幾軍交戰(zhàn)的混亂中,失了蹤跡,到底還是有很多軍.閥不服李家的統(tǒng)治的,畢竟“受命于天”的國璽不在李家人手上啊。 這般幾百年下來,這塊玉璽幾經(jīng)轉(zhuǎn)手,卻是被二十多年前的蔣家人拿到了手上。只是玉璽還未帶來富貴,卻給他們帶來了殺身之禍,以及垂涎覬覦。 新婚歸寧的蔣家夫妻,被山上的土匪劫持了,他們的目的既為了錢財(cái),也為了傳說中的玉璽。只是,玉璽卻怎么也找不著了,于是,蔣夫人被土匪們侮辱了,作為對蔣公子不配合的懲罰。 這玉璽到了哪里呢?卻是被當(dāng)時(shí)年紀(jì)輕輕的林德興撿了去,他身邊林姓族人為他擋了要命的弓箭,死里逃生,兩人逃回了江城。之后,林德興大展家業(yè),還勾搭上了野心勃勃的楚王,那個對他有救命之恩的林姓族人,也成為一處林家布莊的掌柜。 林德興知道楚王的謀逆之心,一方面擔(dān)心著,一方面卻也妄想著從龍之功。于是,玉璽在林家的消息,他透露了些許給楚王爺。然后,林德興便死去了,這秘密又被他在臨死之前,告知了大兒子——林長茂。 懷璧其罪,同樣野心勃勃的晉王爺不知怎么也聽了些玉璽的風(fēng)聲。于是,林長茂行商途中,遇到了瘟疫。于是,官府下令,把整個感染瘟疫的小村子,徹底燒干凈! 后來,晉王爺叫人接觸了林萍芳母子,妄想她進(jìn)入林家,找得楚王爺謀逆的證據(jù),以及那傳說中的皇帝玉璽,可惜,無功而返。后來,酈城難民一群群地來了江城,晉王爺又叫他們深夜闖進(jìn)林家宅子,這也就造成了柳嫤的早產(chǎn)。 楚王爺以為,那玉璽是被晉王得了的,只是他販賣私鹽的證據(jù)卻被呈到了圣上面前,于是,他被發(fā)配到西南苦寒之地,還被人下了虎狼之藥,只能纏綿病榻,時(shí)日無多,再無翻身的機(jī)會。 晉王爺知道,玉璽還在林家人手里,所以他雖覺得林長茂假扮青衣欺騙自己,又帶著妻子流亡南方,到底是不足一提的小事,可是他還是帶著人馬,以討伐叛徒的借口來到了江城。 后來的事呢?便是林長茂真正的死亡,柳嫤和秦王世子掉落懸崖,又活著回來,取來這禍患之源的前朝國璽了。 這座玉璽,一直藏在林德興繼室,那個已經(jīng)落發(fā)為尼的靜宜師太手里,就在她每日念經(jīng)的金佛那大大的肚子里,幾年來卻只她一人知道而已。后來在逃亡路上,林長茂告知了柳嫤這玉璽消息,所以才有了今日,她把玉璽取來交給秦王世子的舉動。 玉璽再珍貴又如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林家既然沒能力保管,何必苦苦挽留?這等燙手山芋,林家再不沾手,才是幸事?。?/br> ☆、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