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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寡婦難為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畢竟這些人從京城趕來,現(xiàn)在還一身風塵,要說話也不急在一時,柳嫤很快安排他們休息去了。在白書棋走后,鄭奶娘也敘完舊回來了。

    “......夫人在家里也不好過,那幾個姨娘四處蹦跶,好在小少爺爭氣,今年有望考上秀才”,鄭奶娘從自家弟弟口中,知道了不少柳府的現(xiàn)狀,只是畢竟不是親眼所見,她心里也挺惦念自己伺候多年的柳夫人的。

    柳嫤想起柳夫人信中的內(nèi)容,她在信里說自己一切都好,只有時候會惦念她和林知淑罷了。這樣的人,柳嫤之前也是遇到過的,在她很小的時候,有一個對她很好的她喚作mama的女人。

    柳府的幾人,接過柳嫤的回信之后,便又匆匆地往京城回去了。柳嫤雖然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個柳嫤了,可還是感到了一種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感傷。

    白書棋倒是沒有隨柳府的人一同回去,他繼續(xù)留在林家,寄情美麗的江城風光,也是放心不下自己這個表姐,想要看著她安全生產(chǎn)。而柳嫤也沒有怎么去管這個小表弟,可哪里知道有一日,白書棋卻告訴她,他在江城遇到了一個知己,卻是蔣家那蔣玉珩。

    對于蔣玉珩的印象,柳嫤還停留在天香閣那日,那是個想要吞并她家業(yè)的男子。對于白書棋和蔣玉珩相交,她最先想到的就是,蔣玉珩是不是想要利用白書棋,趁此對林家下口?

    柳嫤的顧慮是對的,蔣玉珩結交白書棋,確實目的不單純?,F(xiàn)在蔣玉珩在蔣家的地位十分尷尬,趙氏當初撕破了臉,將他生母去世前的事爆了出來,雖然蔣家主并不準許人們討論這些事,可他總感覺別人看他的眼神里,都帶著異樣和鄙夷。

    蔣玉珩一直是天之驕子,不管這高度是別人吹捧的,還是事實,蔣玉珩都是在別人的艷羨和稱贊中長大的。雖然蔣家撤出京城是迫不得已,可也未嘗不能發(fā)展為另一番的機遇,所以便是舉家搬來江城,蔣玉珩都不覺挫敗,而這出身的問題,卻是蔣玉珩遇到的最大打擊。

    知道自己可能不是蔣家主親生兒子,蔣玉珩在最初的茫然無措之后,私下里便開始為自己找后路了。他怎能一無所有地被趕出蔣家呢?這么多年來,他為蔣家付出多少?甚至是犧牲了自己的婚姻!

    此前和姚家的聯(lián)姻,蔣玉珩心里是一點也不情愿的,他早有情投意合的人了,不過因為蔣家主不同意,所以他的心上人至今,只是他后院里的一個沒名沒分的妾侍罷了。

    蔣玉珩也知道,只憑自己是不可能和蔣家抗衡的,雖然他這幾年被不少人視為下一任的蔣家家主?,F(xiàn)在他的身份都成問題,怎么可能再讓他上位呢?而且若是與蔣家主以及蔣元晏針鋒相對,也難免讓人覺得他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所以,蔣玉珩想著的便是同林家合作,掙下自己的事業(yè)來。蔣家最近兩年插手的布莊生意,全是蔣玉珩在掌管著的,在聽聞林家和江城那些商人們有合作的意圖后,他便想要參與進來共謀利益了,用他蔣玉珩個人的名義,而非蔣家的名義。

    只是蔣玉珩也知道,之前蔣家對林家的打壓,肯定讓林家的當家人不滿,所以他也在尋找著接洽的契機。而白書棋的出現(xiàn),便是極好的機會了。當然一開始的時候,蔣玉珩是不知道白書棋的身份的,不過兩人在天香閣詩會上遇到,熟悉后蔣玉珩便想要通過白書棋的橋接,和林家人合作一番了。

    “蔣公子與我一見如故,這么幾次下來,也告訴了小弟他的煩惱。不知表姐覺得如何?”白書棋也不是個傻的,在京城那地方待久了的他,看人從不忘帶上腦子。蔣玉珩比起柳嫤的分量來,當然是柳嫤為重,為他說幾句好話不妨,可一切都交由柳嫤來決定。

    ☆、酈城

    對于白書棋說的,蔣玉珩想要同林家合作一番之事,柳嫤將它交給林淼和林長盛兩人解決去了。顯而易見,林家不管是否和蔣玉珩合作,都是利弊共存的,如何使得利大于弊,這么費腦的事情還是讓別人決定去吧,她現(xiàn)在這個孕婦當?shù)每珊苁遣皇娣?/br>
    柳嫤的肚子在這些時日,好像突然就變得極大了,那樣子簡直和別人七八個月的時候差不多。要不是一直給她看診的洪大夫,很肯定她肚子里只有一個孩子,她肯定會懷疑自己其實是懷了雙胎的。而最近天氣又是悶熱非常,每日里柳嫤都是煩躁得慌。

    林家現(xiàn)在幾乎是把柳嫤當做菩薩一般供著了,可她心里依舊心煩氣躁?;蛟S是這偌大的林家,主子們實在太少了,她上邊沒有公婆長輩,身邊又沒有個男人可以依靠,讓她心里極度缺乏安全感。每日可以見面的林知淑,自身還是個小孩子,根本不可能帶給她安心的感覺。而鄭奶娘等人,和她不在一個地位上,也無法明白她的不安。

    簡而言之,柳嫤現(xiàn)在是患上產(chǎn)前焦慮癥了,且沒有合適的人開導,讓她的焦慮越來越深。

    柳嫤的小腿每天夜里都要抽搐一會兒,且每日解手的次數(shù)也在增多,這種種以前不曾經(jīng)歷過的妊娠反應,讓她感覺好想哭。心里積壓著沉沉的委屈感覺,而作為主子的她,表面上還要偽裝得一片淡定從容,這讓她感覺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最先發(fā)現(xiàn)柳嫤的情緒的,還是從小把她帶到大的鄭奶娘。自家小姐一直很嬌氣,未出閣時有父母疼愛,嫁人后有夫婿疼寵,可以說一直都是嬌養(yǎng)著的。林長茂去世時,鄭奶娘一直擔心自家小姐受不住這打擊。

    而柳嫤醒來后就像變了一個人般,鄭奶娘雖然感慨,卻只是覺得她經(jīng)此大變成熟了罷,根本沒往別的方面去想?,F(xiàn)在看到柳嫤抿著唇,讓鄭奶娘感覺熟悉的小姐回來了,她依舊是那么愛嬌。

    “夫人,心里有什么話不妨和奶娘說道說道”,鄭奶娘親自端著柳嫤每日的安胎湯水進來了,見她眼眶帶著一點紅,知道她這是把心事都悶著了。

    “沒什么”,柳嫤也感覺自己這些時日很奇怪,一點點的小事就讓她情緒大變。比如說看到林知淑,她便會想到自己難產(chǎn),然后出現(xiàn)狗血的“保大還是保下”的戲碼;比如說感覺到肚子的胎兒翻了個身,她便想著孩子會不會在轉身的時候,纏繞上臍帶窒息等等。

    這些胡思亂想總是在她腦海里翻轉,而她腦海深處卻有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提醒她,這一切本就該是和她無關的。這些人,這些事,甚至這整個世界,本就和她毫無關系的,這一切都是原身的,而她不過是占了原身的身體罷了,這一切本都是和她毫無關系的,她根本無須在意。

    柳嫤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是因為懷孕這生理變化太過急劇的緣故,還是受到原身那龐大的記憶影響了自己的緣故。穿越本就是不尋常的事情,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存在著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讓原本的她,怎么可能一點都沒有影響呢?其實柳嫤有時候都分不清,這個異世界的一切,是不是也是她同莊周一般夢了蝶,忘了現(xiàn)實和夢境,忘了哪一個柳嫤才是本身的自己了。

    “夫人不必擔心,洪大夫說您這一胎很穩(wěn),生產(chǎn)的時候不會出問題的。那些個產(chǎn)婆們也接到家里住著了,小少爺之后的奶娘,咱們也找到好幾個身家清白的婦人了”,鄭奶娘伺候著柳嫤靠坐在床頭,兩只手掌很有技巧地在她下肢揉|捏著,緩解她浮腫帶來的酸脹。

    “奶娘陪我去走走吧”,或許是身體舒服了不少,柳嫤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帶上鄭奶娘和幾個丫鬟,便往后花園去了,希望這滿園風光可以讓自己不再這么的反常。

    到了那極為廣闊的林家花園,走過彎彎繞繞的圍欄,來到湖心之中的涼亭之上,感受涼風拂面,柳嫤心情一下子就寬慰了不少。見到自家小表弟也在,她美麗的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表弟好興致!”柳嫤見白書棋已經(jīng)放下手中的狼毫,走前一看,白紙之上滿池連天的碧葉,朵朵芙蕖含苞待放,不由夸獎一聲,“這畫真好。”

    “哪里,哪里”,白書棋在林家也呆了不少時日了,閑暇時就喜歡在這湖心的小亭上吟吟詩作作畫,那非閑暇時,便是和江城那些才子們時不時地聚上一場了。這樣的生活,讓他極為愜意,真想要就此待在這里,不再回那壓抑的京城了。

    “表姐這花園可真是氣派”,白書棋初初來到林家,見識林家這圈了半個湖面的花園,心里不是不震驚的。便是在京城,他也不曾見過這樣的人家。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京城人多地少,尤其是貴人極多,但林家這樣的富貴,在整個大唐也是不多見的。

    柳嫤出嫁的時候,白書棋還只是個小屁孩,雖然也念叨過幾句自己的漂亮表姐,不過隨著年紀漸長,小時候的事情也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且這表姐嫁到江城之后,和京城的聯(lián)系也少,他便只知道她嫁的是個南方的富商,可未親見之前,心里依舊對這“富”沒有個概念。

    “也算不得什么”,柳嫤已經(jīng)習慣林家的富貴了,她又問了些白書棋這些日子里吃住可還習慣之類的話,不久便帶著丫鬟們回去,將這一片安靜的小天地給他繼續(xù)風雅了。

    白書棋看著自家表姐挺著大肚子,衣袂飄搖裊裊而去,心里覺得有幾分可惜。這樣的佳人應該是養(yǎng)在瓊樓錦衣玉食,享受丈夫的萬般寵愛的,而不是現(xiàn)在這般,年紀輕輕就無所依托,身邊沒個知冷熱的貼心人。

    柳嫤回到自己的屋里,見天色暗了下來,吩咐人給涼亭中的小表弟送去雨傘等物后,便躺在榻上,讓幾個婦人給她捏腿揉肩了。林家可以讓她過得更舒服,她也沒必要虛偽地展現(xiàn)自己的節(jié)儉,她就是這么個喜好享受的庸俗女人。

    這一場雨,一下便是十多天,通常是綿細如牛毛,偶爾也是散落如玉珠。柳嫤好幾回都在半夜,被這滴落在瓦楞上的雨聲吵醒了,再難安眠。

    這樣的天氣一直到九月,期間雖偶有放晴,但過不了多久又是一場綿綿細雨。柳嫤的肚子也已經(jīng)七個月大了,她現(xiàn)在站起身子的時候,往下面看都見不到自己的腳尖,下肢浮腫得更是厲害,她真想要每日都痛快地大哭一場發(fā)泄發(fā)泄。

    林家和別的布莊的合作,已經(jīng)開始不少時間了,上個月的時候,林長盛便帶著林淼,以及蔣玉珩幾人,往外地考察去了?,F(xiàn)在整個林家就只有柳嫤這么個臨產(chǎn)的孕婦做主,好在她的幾個大丫鬟都是能干的,和管家福伯以及另一些管事,將林家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大問題。

    柳嫤在養(yǎng)胎待產(chǎn)的日子里,也聽了一些隔壁酈城的水災之事。江城與酈城隔得不遠,若說江城這段時日來,每日都是小雨綿綿,那么酈城便是每日大雨滂沱了。據(jù)酈城歸來的人說,那里整個城池都被水浸了,甚至有的街道,水都淹上了半個屋子,城民們不少整日在屋頂呆著,出行都得劃船。

    酈城還不算受災最嚴重的,不遠的幾個小村莊已經(jīng)被泥石流徹底埋了,僥幸逃過一劫的村民,都拖家?guī)Э陂_始了逃災的路程。

    伴著天災而來的,往往還有人禍,所以這災禍才那么讓人害怕。酈城的水災帶去了許多人的生命,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水災之后帶來的環(huán)境污染,引起人畜的疾病,以及至關重要的衣食住行,都是大問題。而因此引起的災民□□,也是極為恐怖的。

    柳嫤不知道朝廷什么時候才能知道這南方城市的災難,也不知道朝廷了解這災難后,會如何安置那些無家可歸的難民們。她知道的只有,此刻一定有許多人活在水深火熱里,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她不是圣母,可是自己現(xiàn)在享受的,在這個時代可謂奢靡的生活,這一切也都是從別人身上賺來的。所以她很自然地想到了“達則兼濟天下”這句話,雖然她不能兼濟天下,但是為這些難民們出一份力還是可以的等。

    救濟酈城人的主意也不是柳嫤帶的頭,而是縣令夫人,江城的商人們也都很配合,有錢的出錢,有物的出物,合資裝了好幾大車的粟米衣裳等往酈城而去。

    其實江城的這些人,對酈城的災禍也很是擔憂,離酈城最近的可就是江城了,若是那些難民們跑江城來怎么辦?這之前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逃難的酈城人來到了江城,于是原本平靜安寧的江城被攪亂,盜竊搶劫等等橫行,讓很長一段時間本地的居民們,都對這些酈城人怒目而視。

    ☆、逃難

    酈城逃難的人,最終還是進入了江城里,最開始只是一小群一小群投奔親戚的,或些富裕人家拖家?guī)Э诘?,接著便是大群大群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人,逃難到江城來了。

    江城名義上是城,可最高的長官也不過是劉賢這個縣令罷了,城門的守衛(wèi)也只寥寥幾個,所以很輕易的,這些人推開了城衛(wèi),闖進了城里面。

    當然這些酈城過來的人,也并不敢在此地燒殺搶掠,在賑災的粥棚里喝了幾天燙口的粥水之后,這些幸運逃離了酈城的人,便開始尋找起工作來。大家都是些平頭小百姓,沒有到絕境的時候,多數(shù)人是不會想著去謀財害命的,他們只想趕快找到活計,讓家里人不至于挨餓罷了。

    這樣安分的人還是很受本地人歡迎的,江城人家大多會做些小生意,富裕些的還會在城外置辦田產(chǎn),所以大多數(shù)人都過著這時代的小□□活。他們還是很愿意花些小錢請一兩個人回來幫忙的,既讓自己更加輕松,也算是幫了這些難民,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隨著涌入的難民越來越多,江城人便不覺得這是件好事了。難民們越來越多,可要請人的活卻不多,這僧多粥少的,使得當?shù)氐闹伟彩窃絹碓讲?,更何況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用勞力換口飯吃的,總有人不事生產(chǎn)卻想著衣食不缺的!

    江城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在一件惡劣的命案發(fā)生之后,本地人的不滿更是毗鄰爆發(fā)。一個僻靜昏暗的小巷里,路過的百姓發(fā)現(xiàn)了一具女尸。那是個年輕的女子,她身上不著寸縷,長長的黑發(fā)披散,已經(jīng)僵直的身體上大片青紫,下|身也是一片泥濘的血跡。

    “這一定是那些酈城來的流氓做的!”圍在仵作身邊看熱鬧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么一聲,這一聲讓人們驚覺,若不是那些酈城人進來了,他們的家園應該是一片寧靜的,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媳婦孩子們都不敢出門了。

    “肯定是那些酈城人!上次我從他們那附近的街上經(jīng)過,身上的荷包就不見了,后來果然在一個小崽子身上搜了出來!”另有一人聽人這么說,頓時想到自己前不久被扒竊的事情來,對這些逃難過來的外來人更是厭惡。

    從酈城逃難而來的人,進到江城的約莫上千人,大多是些青壯男子,老弱婦孺?zhèn)冊诼飞媳阌性S多堅持不住了,能夠成功逃到江城來的自然不多。這些人若是放任不管,那肯定是會出大問題的。

    縣令劉賢和本地的鄉(xiāng)紳富商們商量過后,便辟下北城的一處地方,給這些人搭了棚房安置了下來,并且每日都定時施粥,希望這些人都能安分下來。當然,劉賢也怕這些人鬧事,不僅限制這些人的活動,更是讓衙役和富人家里的仆人們,一道組成護衛(wèi)隊,每日都在江城四處巡邏著,就怕出現(xiàn)什么大事。

    可不是防范就能安枕無憂的,從前段時間偶有發(fā)生的搶劫、盜竊,到了今日,最終發(fā)生了這一起了不得的命案了。一個年輕的女子,身上的財物被搶劫一空,且在遭受侮辱后又被殘忍地殺害了。

    “安靜!眾位不用擔心,本官一定不會放過兇手的!不過在真相出來之前,大家也不要激動,免得冤枉了好人”,劉賢匆匆趕來,一來便聽到了這兩人的話。他心里一跳,趕緊安撫百姓們的情緒。他可不想這事被些有心人利用了,本來本地人和難民間的關系便非常緊張了,若是發(fā)生再大的□□,那他這個縣令也算是做到頭了。

    “我相信縣令大人一定會嚴懲兇手的!”劉賢在本地還是很有威信的,且他時常到街道上走動,江城人對這個親民正義的父母官還是很有好感的。是以現(xiàn)在也沒人再說些什么,只是跟在衙門的人背后。他們想要知道真相,若真是那些酈城人做的,那他們定是要將這些人都趕走的!

    長長的隊伍之后,幾個衙役用白布包起那女尸,用兩根長長的竹子制成的擔架抬起,晃悠悠地往衙門而去。走動中,那頭糾結的長發(fā)垂落地上,一路拖曳而去,一只青痕遍布的手從白布中掉落,隱約可見女子的指甲殘缺,指甲縫中還有發(fā)黑的血跡。

    很快這女尸被抬到了衙門里,仵作一身麻衣,他寶貝的鋸子小刀都沒有派上用場,只單單用手指翻看女尸上的傷痕,心里就已經(jīng)全明白了。死因和眾人猜測的相同,這女子遭受了不止一人的侮辱,之后被活活地掐死了。她在死前劇烈掙扎,并且在歹徒身上留下了傷痕,這些破碎的指甲和干涸的血液,就是她用力過猛造成的。

    女子的死因無人疑惑,她身上顯而易見的累累傷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兇手,還這女子一個公道,也是讓江城的百姓們心安。

    劉賢知道此事的嚴重,見圍觀百姓們臉上的憤怒,以及隱隱的惶恐,他安撫著人心,“衙門定然全力捉拿兇手,各位若是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也請不要大意,上報到衙門來!現(xiàn)在都散了吧!”

    人們議論紛紛地散了,而劉賢派去查探情況的衙役們都還沒有回來,他抱著自己的大肚子,憂心忡忡地坐在大堂之上。這女子之前是春華樓的姑娘,叫做花濃的一個過氣紅牌,她此前不久被城頭的豬rou榮納回了家,后來還被秦王世子李瑾救了一回。

    劉賢倒不是怕那貴人突然想起曾經(jīng)救過的花娘來,畢竟當初花濃自薦之時可是被狠狠地拒絕了的,他只是對自己轄下發(fā)生這樣的大命案感到煩躁罷了。官員的績效,考核的就是當?shù)孛磕甑闹伟睬闆r,他本來很有希望在來年調(diào)回到京城去的,可這么一來,他這升官之路可就不好說了!

    這樣惡劣的命案,讓江城的百姓人心惶惶,林家大宅里的柳嫤,自然也是知道了,她在害怕的同時,也是覺得惡心。當即命令林家的下人都不許單獨出門,并且加大了護衛(wèi)們的巡邏次數(shù)。

    林家這么大,若是真有人翻過墻頭跑進來,那一時半會要藏匿起來的話,還真不是特別難的事情,柳嫤也不想發(fā)生那種“事情過后好幾天才有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當下命令所有丫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兩人共行,且讓婆子們也帶上棒棍,加入護衛(wèi)們的隊伍一道巡邏。

    她這還真不是杞人憂天,有一日巡邏的婆子們,真的將幾個妄圖翻墻進來的混混抓住了,聽他們說是見林大門氣派,所以想要進來偷些東西,可下人們卻從這幾人身上摸出了匕首等利器。

    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柳嫤擔心這些只是前頭的探子,讓護衛(wèi)們巡邏得更加緊密了。林家實在是太大了,這一次若不是一個婆子路過僻靜小道,聽得這墻頭的動靜,那這些人真會不知不覺地摸進來了。

    聽聞柳嫤的擔心后,管家福伯當即便下去安排了。現(xiàn)如今柳嫤的肚子已經(jīng)八個月了,他也是擔心女主人會被這些歹人驚嚇到,不僅加大了主院的護衛(wèi)人數(shù),更是將青壯小廝們編排成幾組,分開在林家各處巡邏,便是那些無人居住的院子,他都叫人每日監(jiān)視著,一旦發(fā)生不妥之處,便立即向他匯報,保證林家人的安全。

    江城的雨也是一直下著,從之前的綿綿細雨逐漸變大,不時便是一場暴雨傾盆而下,城里一些低洼的地方也被水浸了。林家后花園的那半個彎月湖,水位也上升許多,湖心的圍欄和小亭已經(jīng)不能過人了,湖水已經(jīng)漲到了膝蓋深。

    “娘親,弟弟什么時候才可以和我見面?。俊绷种邕@些時日的功課已經(jīng)轉移到主院來了,每日還能和自己最喜歡的娘親一個屋子睡覺,小丫頭心里是極為開心的。她此時耳朵貼在柳嫤的肚皮上,可愛的小臉上眉眼彎彎。

    “要不了多久的了。淑兒喜歡弟弟嗎?”洪大夫很肯定里面的是個男胎,出于對洪大夫醫(yī)術的信任,以及作為母親的強烈預感,柳嫤也很肯定肚子里的是個男孩子。

    “喜歡,我最喜歡小弟弟了!”林知淑小手輕輕地摸了摸柳嫤的大肚子,然后便跟著奶娘去洗漱了,夜晚已經(jīng)到了,她們都該休息了。

    看著林知淑回過頭來看她,柳嫤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其實現(xiàn)在她并不舒服,隨著胎兒的成長,在羊水中的活動也是日益增加,這對母體的負擔是極大的。柳嫤感受到的胎動越來越頻繁劇烈,她每日都要側著身子才能小睡一會兒,醒來時經(jīng)常半個身子都是麻的。

    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柳嫤話里的要不了多久會來得那么快,那么危險......

    ☆、生產(chǎn)

    柳嫤迷迷糊糊地睡著,卻聽得院外一片嚷嚷聲,頓時被驚醒了。

    “夫人莫要擔心,只是闖進來幾個小毛賊,護衛(wèi)們在呢”,鄭奶娘見柳嫤醒了,趕緊坐在床頭開始安撫她。

    這么大的動靜,怎么可能只有幾個小毛賊呢?柳嫤透過珠簾,見丫鬟和婆子們都圍在一起,氣氛逼得人快要窒息一般,便知道闖進林家來的歹人肯定是不少的。她也沒有慌亂,見林知淑在一邊的奶娘懷里睡得很沉,吩咐人將窗門死死地堵上后,便半靠在床頭,聽著外邊的動靜來了。

    外邊的聲音越來越大,屋里的女人們都十分緊張,守在門邊的大娟更是抱著個碩大的花瓶在手上,可以想見,若是有人闖進來,這花瓶肯定是要重重地砸在來人頭上的。

    嚷嚷聲中,柳嫤依稀可以聽見林家下人們的喝叫聲,然后便是一些人的嚎叫,求饒聲。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而這屋的大門外,也有人在輕輕地敲著。

    “已經(jīng)沒事了”,是管家福伯的聲音,聽起來很鎮(zhèn)定,想來外邊闖進來的人也該被制服了。

    門邊上的大娟和阿曉對視一眼,相互點點頭,慢慢將橫在前面的座椅都搬開了,打開大門,一股寒冷的空氣闖入,眾人都不由抖索了一下。現(xiàn)下這些丫鬟們,還有好幾個都只著單衣,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月了,外面又一直下雨,這里的氣候也是挺冷的。

    “夫人可還好?”福伯最擔心的,還是柳嫤這個大肚婆,見一眾丫鬟婆子都侯在外間,此刻面上都露出微笑來,他心里也是安了。還好女主子沒事,不然他便是到了地底下,也無顏面見大少爺了。

    “夫人沒事”,鄭奶娘撥開珠簾從內(nèi)屋出來,見門外邊那些護衛(wèi)們都散了,便叫這群丫鬟回去了。

    半夜的時候,出恭的一個小廝發(fā)現(xiàn)有人從墻頭上跳了進來,趕緊警惕著叫來護衛(wèi)隊,這些人便就這么打起來了。丫鬟婆子們被嚇醒,在管家娘子們的帶領下,齊齊聚在柳嫤的主屋里。一方面是要保護柳嫤母女,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里的護衛(wèi)最多,是最安全的地方。且人都待在一起,也有利于林家武裝的集中,才能更好保護這些人。

    鄭奶娘又問了福伯幾句,得知那些闖入的歹人都被扭送去衙門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氣,又聽得內(nèi)屋里傳來林知淑的聲音,便趕緊回到了柳嫤身邊。

    “娘親”,林知淑在奶娘懷里醒來,一睜開眼便見到靠坐在床頭的柳嫤,掙扎著想要跑到柳嫤身邊去,“我和娘親一起睡!”

    柳嫤沒有同意,叫奶娘將睡眼朦朧的小丫頭抱下去后,趕緊喚了一聲,“木楠!”她的肚子在一陣一陣地痛,她有強烈的直覺,自己這是要生了。

    “夫人,您感覺如何?”木楠將手探入被下,頓時被潮濕的觸感驚到了,趕緊掀起被子的一角,果然,羊水已經(jīng)滲出來了。

    “快去請產(chǎn)婆過來,叫人去請大夫!廚房燒水......”木楠不愧是得力的管家娘子,此刻,她也是有條不紊地下達著一條條指令。林家丫鬟們在經(jīng)受歹人入侵的恐慌后,現(xiàn)下精神都很亢奮,各自燒水的燒水,燉湯的燉湯,忙而不亂地準備著孕婦分娩所需要的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