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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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昱墨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喬梓有些納悶,容昱墨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容昱墨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和陛下方才在做什么?” 喬梓的臉一紅,佯作鎮(zhèn)定地道:“沒什么,一起在喂那只陛下送我的雪兔?!?/br> 容昱墨緊盯著她,眼神漸漸蒙上了一層陰霾,看得喬梓心中惴惴不安,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怎么了容大人?我這是什么地方說錯話了嗎?” “走,”容昱墨沉聲道,“跟我回一趟容府吧?!?/br> “回容府?為什么?”喬梓有點(diǎn)奇怪。 “我父親得知你還活著,盼著見你很久了。” 喬梓現(xiàn)在既然長居宮中,出宮便要得到蕭翊時的允許,兩人一起到正殿見蕭翊時時,蕭翊時拿著奏折一臉的漠然,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個“準(zhǔn)”字,唯有馬德在一旁一直朝喬梓瞪眼睛。 容府坐落在亭蘭巷中,這里的大戶多是書香世家,門庭簡樸穩(wěn)重,一眼望去便知底蘊(yùn)深厚。 容昱墨的父親并未出仕,而是秉承了容靖宇的遺志開了一家書院,書院學(xué)風(fēng)嚴(yán)謹(jǐn),學(xué)績卓然,一連幾屆都有學(xué)子折桂,成了京畿地區(qū)炙手可熱的學(xué)院,更有外地學(xué)子苦尋其門而入,可謂是桃李滿天下。 容父生得十分儒雅,有翩翩君子之風(fēng),容母慈愛溫柔,除了眼角少許的魚尾紋,看起來十分貌美,怪不得能生出這樣一個豐神俊朗的容昱墨。 一見喬梓,容母便含著眼淚將她拉入懷中,哽咽失聲,容父提起和平南王的君子之交,也神色黯然,那日牡丹花會一別之后,還相約來年兩家人重游,結(jié)果卻成了永別。 這一頓哭,把喬梓也哭得傷感了起來,父親的音容笑貌仿佛還在昨日,可如今一家人卻分崩離析,連喬楠也不知去向。 幾個人哭了一通,總算把心頭的郁郁之氣哭掉不少,這才坐下來一起聊起了這些年的近況。 喬梓在長輩面前很是收斂,言談舉止帶著幾分大家閨秀的矜持,又不失世交之女的親昵,容母越看越歡喜,朝著容父使了一個眼色。 容父感慨著道:“小梓,世事難料,平南王府遭此大劫,萬幸還有你幸存于世,我和你父王曾經(jīng)約定,兩家結(jié)為秦晉之好,如今幸好還能履約,不負(fù)你父王對昱墨的期許和美意,這事我和你伯母都商量過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正在飲茶的喬梓差點(diǎn)一口噴了出來:“什……什么?” “平南王已經(jīng)不在了,我琢磨著過兩日便去求虞太妃做個主,你和昱墨的年齡都不小了,這事得趕緊辦。”容母笑瞇瞇地道。 “這……這事父王沒和我提起過……我不知道啊……”喬梓吶吶地說著,不禁看向容昱墨求助。 容昱墨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溫柔:“小梓,從你叫我祎兒哥哥那天起,我便想著能把你娶回家里做我的妻子?!?/br> 喬梓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道:“多謝伯父伯母的美意,只是你們不知,平南王府除了我,我的弟弟喬楠也尚在人世,這終身大事非同兒戲,我想等找到我弟弟請他做主我的婚事,這才算是名正言順,不知伯父伯母意下如何?” 容父動容道:“你弟弟也尚在人世?你們平南王后繼有人,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喬梓眼圈一紅:“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流落在何處……我已經(jīng)擺脫我大哥去找了,但愿不日就有好消息?!?/br> 容母在一旁面帶憂色,欲言又止。 容父寬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小楠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放心吧,昱墨等了你這么多年,也不在乎這幾個月?!?/br> 訴完了離別之情,容父和容母很是知趣,讓容昱墨帶喬梓在府中四下走走。這可正中喬梓的下懷:再和這兩位長輩呆在一起,只怕她要憋得內(nèi)傷了。 容府雖然簡樸,但占地不小,亭臺樓閣也一應(yīng)俱全,容昱墨帶著她一路而行,便到了府邸東側(cè)的一座小院子,推門而入,院子里有個葡萄架,葡萄葉碧綠蔥蘢煞是喜人。 葡萄架下擺著一張桌子,上面筆墨紙硯一應(yīng)俱全,喬梓快步走了過去,果不其然,宣紙上已經(jīng)作畫題詩,右上角一個不規(guī)則的紅色印章,她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應(yīng)當(dāng)是“墨山居士”四個字。 “你的別號?”喬梓高興地問。 “是,”容昱墨含笑道,“我的手跡,詩畫印完整無缺的,應(yīng)當(dāng)就只有你手上的這一幅。” “那這豈不是無價之寶?”喬梓心花怒放,“裱起來,我要好好裱起來以后放在平南王府的正廳里?!?/br> “你也不瞧瞧上面畫的是什么?”容昱墨盯著她道。 喬梓定睛一瞧,卻見畫上正是這座院子,葡萄架下有一男一女,都是孩童大小,男童略大些,正站在凳上踮起腳尖摘葡萄,旁邊的女童仰著脖一臉的笑意。 男童略顯成熟的矜持、女童略帶可愛的迫切躍然紙上,只是喬梓看著看著便愣了一下,那女童的五官和她有幾分相似,兩顆小兔牙更是若隱若現(xiàn)。 “這是我嗎?”她好奇地問。 “是啊,”容昱墨笑著道,“你忘了嗎這個院子是你從前到我家做客來住的,這葡萄架也是那時候你喜歡搭的,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盼著你能重回這里,就算傳來噩耗也不曾放棄最后的希望,今日總算如愿了,只是可惜葡萄已經(jīng)沒了,只能等待來年?!?/br> 一種難言的滋味涌上心頭,喬梓喃喃地叫了一聲:“祎兒哥哥,我……” 容昱墨上前一步和她四目相對,眼中的情意仿佛能將她溺斃:“小梓,我方才在雙親面前所言,字字發(fā)自肺腑,你若成為我的妻子,我必定敬你愛你,你我兩小無猜,更熟知脾性,以后琴瑟和鳴,定能舉案齊眉。” 有那么一剎那,喬梓忽然有片刻的軟弱。 與她而言,容昱墨應(yīng)該是難得的良配,兩家是世交,彼此知根知底,容昱墨雋秀幽默,見識廣博,兩個人在一起也不至于太過無趣,至于能否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便是看她的運(yùn)氣,如果沒什么意外以后兩人情深意濃,他一介文臣,也不至于有什么外力去逼迫他納妾。 只是……她的心真的能放到容昱墨身上嗎? 而容昱墨……喜歡的真的是現(xiàn)在的她嗎? “祎兒哥哥,”她終于開口,“你覺得從前和我相處,我是個怎么樣的脾性?” 容昱墨想了想,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你溫婉良善,凡事都喜歡追根究底,我若是不耐煩,你便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軟了為止。” “那你覺得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脾性?” 容昱墨愣了愣:“你……跳脫飛揚(yáng),調(diào)皮可愛,甚是有趣?!?/br>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我的性子和你的故交大相徑庭,那你喜歡的,到底是現(xiàn)在的喬梓,還是從前跟在你身后的小尾巴?” ☆、第56章 容昱墨不由得愣了愣神,眼中閃過幾分困惑:“這……又有何不同?不都是你嗎?” 喬梓坦然迎向他的目光:“歷經(jīng)家變,諸多意外和困苦,那個曾經(jīng)叫你祎兒哥哥的那個小梓已經(jīng)不在了,她不再是被關(guān)在籠中的金絲雀,更注定不會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你何必再苦苦追尋曾經(jīng)的那份美好,等你找回來時……” 她的聲音頓了頓,抬手揪下葡萄架下被遺漏的一顆幾近干癟的葡萄:“說不定就好比這個,七八月份時它汁多甘甜,而此時此刻,它已經(jīng)面目全非,成了一顆葡萄干了。” “葡萄干”被她捻了捻,隨手丟進(jìn)了草叢里。 容昱墨呆呆地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走吧,該回宮了,這幾天我得規(guī)矩點(diǎn),不然陛下又得找理由不讓我回平南王府了?!眴惕髋牧伺氖帧?/br> “你和陛下……”容昱墨下意識地問。 “我和陛下什么事也沒有,”喬梓笑了笑,“你身為陛下近臣,得好好勸勸陛下,是時候廣納后宮,綿延皇嗣了?!?/br> 容昱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良久才道:“小梓,你的確和從前不同了,是我冒昧唐突,一直想讓你重新做回那個備受寵愛、萬事無憂的小郡主,只是就算葡萄成了葡萄干,失去了光鮮亮麗的外表,它也依然是食之佳品,是補(bǔ)血暖腎的良藥,你也一樣。” “多謝夸贊,只是喜不喜歡,卻和我好不好半點(diǎn)沒有相干,”喬梓沖著他擠了擠眼,“不著急,你我都好好想想,萬萬不要一時沖動做了錯事?!?/br> 兩個人一路出了容府,喬梓跨上了馬車,鉆入車廂的一剎那忽然回頭道:“以后能不叫你祎兒哥哥了嗎?小時候的稱呼,現(xiàn)在叫起來總有些別扭?!?/br> 容昱墨默然。 “我和別人一樣叫你昱墨吧,這個名字這么好聽,不叫可惜了。”喬梓沖著他揮了揮手,鉆入轎中不見了身影。 一連幾日,就同喬梓所說,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呆在了和禧宮中,幸好那日蕭翊時雖然拂袖而去,這幾日也沒繼續(xù)來煩擾她,各種美食和新鮮的玩意兒依然不斷地送進(jìn)來,她倒也自在悠閑。 門廳外傳來了說話聲,蕭鍇和木槿邊聊邊走了進(jìn)來,自從那日她拒絕了阿木熱布后,蕭鍇那張總是板著的臉終于如同冰山初融,重新變回了那個沉穩(wěn)關(guān)切的蕭二哥。 喬梓正在吃葡萄干,自從那日聽容昱墨說了此物和葡萄一樣得好,她便心血來潮讓人買來了一大袋,每日一把,拋高了用嘴去接,很是自得其樂。 蕭鍇皺著眉頭道:“怎么又在調(diào)皮?何太醫(yī)煎的藥有沒有按時在服用?” “有。”喬梓脆生生地應(yīng)道,沖著他拋了個媚眼。 蕭鍇不信,轉(zhuǎn)身問木槿:“有嗎?” “有?!蹦鹃日J(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鍇稍稍放心了些,又不放心地叮囑:“務(wù)必要盯著她喝下去才行。” 木槿掩著嘴樂了。 喬梓不樂意了:“蕭二哥,你怎么跟個老媽子似的,我得趕緊替你找點(diǎn)事情做,不然要被你管死了?!?/br> 蕭鍇沒理她的話茬:“陛下這兩日心情很不好?!?/br> 喬梓裝傻:“心情不好便找何太醫(yī)開些安神補(bǔ)腦的方子,你們身旁伺候的也多說笑話給陛下聽聽?!?/br> “你難道不去看看陛下嗎?”蕭鍇一臉探究地盯著她。 “你告訴我你心上人是誰我就聽你的?!眴惕麈移ばδ樀氐?。 “你——”蕭鍇的臉上泛起一道緋色,“扯上我做什么?” “蕭二哥啊蕭二哥,你也太不仗義了,”喬梓背著雙手在他身旁繞了一圈,搖頭晃腦地道,“我可盼著有個二嫂很久了,你還成天藏著掖著,這是打算瞞到地老天荒嗎?” 蕭鍇的眼神黯然,苦笑了一聲道:“她不會喜歡我的,我只求每日看她一眼就心滿意足了?!?/br> “你這是傻了嗎?快告訴我是誰,我來幫你出謀劃策,一定能手到擒來!”喬梓簡直恨鐵不成鋼,卷起袖子便想要上陣。 “別胡鬧我的事情了,”蕭鍇無奈地道,“小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在南岙村的時候,你每日不離身的那塊玉佩就是陛下的。兩情相悅乃是人生的一件美事,我苦求不得,你又何必互相折磨了,若是有朝一日有了什么變故,你便是悔也來不及了?!?/br> 寡言的蕭鍇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喬梓不由得怔了怔,良久,她才小聲道:“二哥,有些事情,并不是兩情相悅就能改變的?!?/br> 蕭鍇搖頭正想再勸,門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蕭鐸興沖沖地走了進(jìn)來,一見他們倆便道:“太好了,老三你也在,伯納族的使團(tuán)到了,一起去湊熱鬧吧?!?/br> 元慶殿是各國使臣覲見大晉皇帝之所,威嚴(yán)雄偉,伯納族是北地赫赫有名的彪悍民族,所轄之地幅員遼闊,幾乎有兩個州府大小,加之氣候惡劣,路途遙遠(yuǎn),一直和大晉有著很微妙的關(guān)系。 天朝開國之初,伯納族曾挑釁龍顏,趁機(jī)在北地自立為國,太祖在修生養(yǎng)息數(shù)年之后毅然揮師北上力挫伯納族,自此伯納族便收了異心,納入了大晉的版圖,統(tǒng)領(lǐng)各部落的頭領(lǐng)被封為王罕,王罕的更替需經(jīng)過大晉皇帝的正式冊封。 然而到了徳帝這一代四方安寧,徳帝重文輕武,大晉的武力日漸式微,山高皇帝遠(yuǎn),伯納族便有了別樣的心思。到了武帝這一代更是荒唐,聽從了李家和大兒子的挑唆,甚至裁減北地的駐軍,以至于伯納族野心勃勃,覬覦著北地這塊肥rou。 幸好蕭翊時暗中保存實(shí)力,最后和伯納族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打了一仗,前任的王罕在逃竄中被馬摔了下來,殘喘了兩天后不治而亡,他的兒子和弟弟起了內(nèi)訌,最后弟弟勝出搶了王罕之位,和蕭翊時握手言和。 元慶殿里此刻喜氣洋洋,蕭翊時坐在最上首,兩排分別是伯納和大晉的文臣武將,伯納人尚武,中間有兩名武將在切磋技藝,一見蕭鐸和蕭鍇進(jìn)來,伯納族的好幾名使臣都高興地迎了上來,中間切磋的武將也停了手,一起過來寒暄。 兩撥人都曾在戰(zhàn)場上對陣過,算是不打不成交,喬梓依然扮做了小太監(jiān)的模樣,跟在蕭鐸身旁,好奇地打量著這傳說中馬背上的驍勇之族。 伯納族人生的都很高大,肌rou健碩,就連蕭鐸在他們中間也矮了一頭,他們穿著斜襟衣、馬褲和靴子,一股nongnong的異族風(fēng)情。 寒暄完畢,大家各自落座,中間的切磋繼續(xù),蕭鐸和蕭鍇坐在了蕭翊時的下首,喬梓順勢立在了蕭鐸的身后。 一道迫人的目光落在喬梓的身上,喬梓回頭看了蕭翊時一眼,沖著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 蕭翊時猝然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沉著臉,一口將碗中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切磋很是友好,點(diǎn)到為止,兩名對手哈哈大笑大呼過癮,互相抱了抱,又轉(zhuǎn)生向蕭翊時行禮敬酒。 身旁的武將都一一被選做了對手,就連蕭鍇也不例外,和一個伯納王族模樣的人較量了起來,蕭鐸在一旁替喬梓講解:“這是這次使團(tuán)之首,伯納人的安達(dá)王子,是他們族里最厲害的勇士的徒弟,一手箭術(shù)青出于藍(lán),十分了得?!?/br> 喬梓小聲道:“大哥,二哥怎么好像沒使上勁???” 蕭鐸悄然一笑:“輪rou搏,只怕三個安達(dá)王子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到底要給他點(diǎn)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