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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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聽過這個名字,當(dāng)然也知道這個林意清是怎么死的。賀博遠(yuǎn)的意思是,林爍是林意清的兒子? 林意清、方靜菲、林爍—— 林爍是林意清的兒子,自然也是方靜菲的兒子!這樣就說得通了。賀博遠(yuǎn)會找她,是因為她找上了林爍。既然林爍是方靜菲和林意清的兒子,賀博遠(yuǎn)絕對不會讓橫海的人接近林爍! 康卓輝認(rèn)出林爍來了嗎? 他讓她來挖林爍是有意還是無意? 楊麗覺得自己的背已經(jīng)濕透了。 她勉強(qiáng)地露出笑容,向賀博遠(yuǎn)道別。 賀博遠(yuǎn)目送楊麗離開,目光轉(zhuǎn)向窗外。正值盛夏,陽光奪目。他在原位坐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疲憊,走回房中休息。難得地,這天他很快入睡。 可惜睡得還是不好。 他做了個夢,夢里是三月底,草長鶯飛,他遇到了一個干凈漂亮的少年。 那少年有一雙他從來么見過的溫柔眼睛,卻又有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驕傲和倔強(qiáng)。 一眨眼,又變成寒冬臘月,那個人跑了出來,闖到他車前。 明明已經(jīng)二十來歲,卻一如少年時那么純粹,像是暗夜里的一泓清泉。接著是一場簡單卻甜蜜的婚禮,他抓起一只柔軟的手,輕輕交到那只手上—— 那只手修長而好看,指節(jié)那么分明,膚色那么潔白,像在夢里才能見到一樣—— 如果那時候—— 如果那個時候—— 賀博遠(yuǎn)猛地睜開眼。 一室安靜。 沒有什么少年,沒有什么婚禮,沒有什么如果。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 第41章 秀恩愛 賀博遠(yuǎn)醒來后給林爍打了個電話。 林爍看到號碼時愣了愣。他走到外面接聽:“賀先生?” 賀博遠(yuǎn)說:“不要接觸橫海的人。”康卓輝當(dāng)年是個紈绔子弟兼花花公子,也是康家最不爭氣的兒子——可就連“不爭氣”的康卓輝,還是讓橫海娛當(dāng)上了影視這一塊的龍頭。 康家的背景不容小覷。 賀博遠(yuǎn)不怕康家,但暫時還不想和康家對上。 林爍明白賀博遠(yuǎn)的意思。 他也沒想過和這種大家族掰腕子。 林爍說:“要不是他們找上門,我肯定不會招惹他們?!?/br> 賀博遠(yuǎn)語氣帶著幾分嚴(yán)厲:“就算他們找上門,你也可以不和他們接觸?!?/br> 林爍一頓。 確實,如果真不想見的話,人家也不是上趕著要見他的。 只是人都到了眼前來了,為什么不見?見了就見了,被他們認(rèn)出來了就認(rèn)出來了,難道他們還能故技重施把他也逼到絕境嗎? 賀博遠(yuǎn)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彼湫?,“你是在想你和你爸爸不一樣。你和他當(dāng)然不一樣——你現(xiàn)在根本不如他。” 那時林意清和還沒拍出《奔》的李重山是齊名的,死時也才二十七八歲,天賦很好,能力過人——他要是不出名、不厲害,也不會有那么多人對準(zhǔn)他猛踩。 連賀博遠(yuǎn)也是在林意清自殺后才發(fā)現(xiàn)林意清被逼到那種地步——他以為林意清只是遇到瓶頸、只是有點頹喪,而那些貶損的報道能刺激林意清振作起來。 沒想到林意清的病情真的那么嚴(yán)重——抑郁癥是一種生理性的病,而不是心理上的。 林爍很像林意清,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都很像。 對這種倔強(qiáng)又頑固的家伙,就應(yīng)該早早敲碎他的自大和自得,讓他別以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賀博遠(yuǎn)冷冰冰地警告:“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賀氏的人,少給賀氏惹麻煩?!?/br> 林爍還是第一次聽到林厚根以外的人說起林意清。他以為賀博遠(yuǎn)很厭惡他爸爸,可是聽賀博遠(yuǎn)這么說,林爍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和他所認(rèn)為的有點偏差。 林意清是在無數(shù)人的貶低中去世的,他一直覺得林意清是個懦夫。 可賀博遠(yuǎn)說他連林意清都不如。 林爍握了握拳頭。 是的,他現(xiàn)在不可能和康家抗衡。 林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道:“您說得對?!?/br> 時間飛逝,《告白書》的拍攝接近尾聲。賀焱幾乎全程跟著林爍到片場,他翹班的理由是“你都下班了我沒理由還得加班”,他尾隨的理由是“我要認(rèn)真揣摩怎么演戲”。 林爍拿賀焱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賀焱把于司機(jī)支走,自己上陣當(dāng)司機(jī)。 電影各個片段的順序幾乎都是打亂來拍的,凌楚因為檔期的關(guān)系,戲份都留到了最后來拍。 凌楚終于出現(xiàn)在鏡頭里。 林爍發(fā)現(xiàn)賀焱的注意力瞬間集中過來。 他手微微停頓片刻,開始拍攝。 林爍和凌楚一直很有默契,只要他一個動作,凌楚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一開始連林爍都有點驚訝,不過拍完《貼膜狂人》后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這樣拍起來蠻爽的。 凌楚的戲份幾乎都是一條過。 賀焱在一邊看得又羨慕又妒忌。他被林爍手把手地教,最后都重拍了好幾次,凌楚卻完全能領(lǐng)悟林爍的意思,每次都那么快拍好! 賀焱不開心。 結(jié)束了半天的拍攝,凌楚找上林爍:“我想回家一趟?!彼譅q,“你也挺久沒去回去了?!?/br> 林爍聽了后看了看旁邊的賀焱。 賀焱早就豎起耳朵在聽。聽到凌楚這么說他心里有點不舒服,凌楚這意思不是明擺著想讓林爍和他一起回去嗎!他插嘴:“那我送你們過去吧,我也一直想去那邊看看?!?/br> 凌楚看了賀焱一眼。 賀焱看著林爍。 林爍說:“那就一起去好了?!?/br> 賀焱開車送林爍和凌楚回電影院。 電影院周圍的綠化已經(jīng)鋪好了,電影院本身也由里到外地翻修了一遍,各個放映廳還換上了一整套最新的放映設(shè)備,相當(dāng)高大上。 已經(jīng)是九月的尾巴,即將邁入十月,銀杏果實成熟了。 林爍瞅著那圓溜溜的果子,心里特別歡喜,抄起竹竿跑到外面打銀杏。新鮮銀杏長得圓頭圓腦,一顆挨著一顆攢成簇,瞧著格外可愛。 賀焱見林爍這么沒臉沒皮,頓時也放下了“boss包袱”,找來另一根桿子和林爍一起啪啪啪啪打著玩。 林爍見來了個苦力,把桿子放到一邊指揮賀焱。 賀焱非常配合,指哪打哪。 電影院一側(cè)是他們的住的院子,凌老板站在門口看著林爍和賀焱玩得高興,看了眼旁邊的凌楚:“你怎么不去和他們一起打銀杏?” 凌楚說:“打那么多做什么?!?/br> 凌老板已經(jīng)問清楚賀焱的來歷。他感嘆道:“阿爍有這么個上司倒是挺好的,正好和他互補(bǔ)互補(bǔ)?!绷枥习蹇粗e著桿子敲來敲去的賀焱,莞爾一笑,“跟個孩子似的?!?/br> 凌楚說:“我看是玩到一塊去了吧。”哪有什么互補(bǔ)。 凌老板沒再多說。 林爍提著一小籃子銀杏回來了。 這東西又叫白果,有輕微的毒性,不能多吃,不過滋味挺獨特,做法也多,燜、蒸、炒、燉都可以。 林爍拿到廚房處理了一會兒,準(zhǔn)備回頭拿來燉雞和煮粥,多出來的還可以做點白果蒸餅之類的,做好馬上又可以去報社! 林爍在忙活,凌老板熱絡(luò)地招待他,問完林爍在公司的表現(xiàn)就拿出相冊和賀焱分享林爍和凌楚小時候的事。 賀焱從來沒見過小時候的林爍。他認(rèn)真地聽著凌老板,同時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相冊里的林爍看。 凌老板一家真的對林爍很好,每次外出都會把林爍帶上。林爍好像沒有父母,所以凌老板和凌mama就像是林爍的父母——從照片上來看,林爍以前過得還是挺開心的。 賀焱的目光落在林爍和凌楚的合照上。 凌老板見賀焱看得久了,也注意上那張照片。實際上凌楚和林爍的合照并不多,小時候兩個人的性格南轅北轍,不太愛湊合在一起。 凌老板笑呵呵地說:“以前阿楚mama一直想把阿爍和阿楚湊一對,可惜他們都不配合?!?/br> 湊一對?賀焱聽到凌老板的話差點就炸毛了。 好在這時候林爍端著菜出來,結(jié)束了他們的對話。 回去的路上賀焱一聲不吭。 林爍有點納悶。 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一開始也玩得挺高興啊! 賀焱見林爍一臉無辜的模樣,心里更不爽了。既然凌老板說林爍不配合,那林爍肯定知道凌楚mama讓他們“湊一對”的想法吧? 賀焱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想過和凌楚結(jié)婚?” 林爍愣了愣。其實想過的,只不過那時他想的是如果和凌楚在一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喊凌mama一聲“mama”。 可惜他對凌楚并沒有那種感覺,凌楚對他也并沒有那種喜歡。 林爍覺得這些事情完全沒必要和賀焱說起,搖搖頭說:“沒想過?!?/br> 賀焱聽出了林爍的遲疑。 林爍從小和凌楚一起長大,凌楚那么好的人,林爍會不喜歡嗎?林爍要是不喜歡,怎么會為凌楚拍《貼膜狂人》,為電影院做廣告,為凌楚鋪路。 賀焱有點妒忌:“我不許!” 林爍沒轉(zhuǎn)過彎來。他迷茫地看著賀焱:“不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