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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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晨沒好氣。 龍大附在她耳邊道:“夫人,南秦皇帝救下了。他們正往這邊趕。” 就是說將軍的計劃成功了?安若晨大喜。站直了,唇上被龍大一啄,他道:“我去安排安排,得有人去接應(yīng)?!?/br> 龍大眉飛色舞往外走,走一半摘了一支花轉(zhuǎn)回來,給安若晨戴鬢角上,“只戴一支挺好看的,真的?!闭f完火速跑了。 安若晨瞪他的背影,再看不到,這才轉(zhuǎn)到鏡子前,將花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這樣才好看,笨蛋?!?/br> 曹一涵喘著粗氣,扶著德昭帝拼命跑:“皇上,加把勁,過了這座山就好了?!?/br> 德昭帝腳下一軟,差點拖著曹一涵一起摔到地上。他咬著牙撐起來,話也說不出來,只得跟著曹一涵跑。 旁邊忽地竄出一人,正是謝剛,他低聲喝道:“莫喚他皇上,叫順子?!?/br> 曹一涵不敢反駁,但也不敢叫順子。順子是德昭帝的貼身太監(jiān),先頭是與他們一起跑的,但半路中箭身亡,他們?yōu)檠谌硕浚颐ψ屒氐抡雅c順子的衣服互換,然后將順子的尸體推入了江中。 之后果然聽得有人大叫德昭帝中箭,還有人嚷著快撈尸好回去交代,更多人的人喊著繼續(xù)追,莫留活口。 曹一涵聽從謝剛指示,拉著皇上朝著這山頭跑。謝剛他們?nèi)瞬欢?,才八個而已,這一混戰(zhàn),還不知能剩下多少。如今見得謝剛冒了出來,曹一涵心里稍稍安定,起碼謝大人還在,若只剩下他一人,他可沒把握能平安將皇上帶出去。如今哪些是輝王的人,哪些是忠心皇上的,他也分不清了。 德昭帝更是分不清,為什么自己的兵將要殺他,而大蕭的兵將卻要將他。 黑夜迅速將這山林包裹,月光也看不清。德昭帝覺得臉上濕濕的,不知是淚還是血。一切都這么的突然,完全措手不及。 昨日夜里他才接見了東凌的使節(jié)團,那一隊兵將帶著東凌國君的旨意,說前來相迎,以示敬意,并表示東凌傾盡兵力,將與南秦并肩抗蕭,決不后退。 德昭帝深受感動,當(dāng)即賞賜寶劍、玉石,以示同盟謝意。宴罷,他回得房來,卻見到曹一涵。他吃驚意外,以為曹一涵早已隨霍銘善一同去了。 曹一涵拿出霍銘善親筆信函,言說一切都是輝王陰謀。御駕親征,也是中了輝王的詭計。曹一函說自己歷盡波折才見到皇上,四處都是輝王耳目,不可掉以輕心。 德昭帝看罷信,陷入深思?;翥懮频乃烙崕淼耐葱脑缫堰^去,如今只得細琢磨他生前的教導(dǎo)。輝王欲奪位,恐名不正言不順,又落入五年前眾臣討伐的境地,于是將他誘出皇宮,在外動手?給他個死于沙場的美名?他既戰(zhàn)死,他的皇兒年幼,皇權(quán)自然就落在了皇叔的手里。 “可我如今走到這里,如何回頭?”德昭帝問曹一涵,“前線六千將士落入大蕭手中,我棄他們于不顧,如何回頭?” “皇上?!辈芤缓瓕⒅x剛的交代說了:“皇上可下令大軍繼續(xù)前進,讓人喬裝成皇上繼續(xù)隨軍同行。而皇上隨我們另一路悄悄去石靈崖。龍騰將軍希望能面見皇上?!?/br> 德昭帝喝住他:“我們?你們是哪些人?” 曹一涵猶豫,但還是直說,是大蕭龍騰大將軍派了人,愿意護送皇上去石靈崖。德昭帝頓時大怒。他堂堂南秦皇帝,竟要與敵*將勾結(jié),私自離軍嗎?這傳出去,不必輝王派人殺他,軍、民、臣都得討伐于他。德昭帝當(dāng)即喝道,他身邊三萬大軍,那龍騰若要相見,便石靈崖陣前見。 “看在霍先生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但你也莫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钡抡训蹖⒉芤缓s了出去。之后召來左右太監(jiān)和衛(wèi)兵相問,竟無人發(fā)現(xiàn)曹一涵是如何混進來的。 德昭帝拿著霍銘善的信,近天亮?xí)r才沉沉睡去。第二日近午時,眾人從前一|夜的宿醉中醒來,欲召集隊伍繼續(xù)出發(fā),這才發(fā)現(xiàn)德昭帝的衛(wèi)兵隊全死了。德昭帝頓時想起了悄悄潛進來的曹一涵,但率隊一路護他的任重山將軍卻與東凌的使團吵了起來,他質(zhì)疑昨夜看到東凌使團的人鬼鬼祟祟偷換了酒。東凌使團自然不認(rèn),反問南秦這是何意。幾番爭吵,任重山拔劍相向,一邊大喊保護皇上,一邊砍殺了東凌使節(jié)團的兵將。 任重山的部下朝著德昭帝圍了過來,德昭帝這才突然明白了曹一涵所說的意思。輝王確是想置他于死地,可人家沒說到了邊境沙場上再趁亂殺他啊。 居然現(xiàn)在就是時候!居然是他自己南秦的兵將! 德昭帝大喝讓那些人退下,可顯然他們更聽任重山的。德昭帝身邊還有些忠心衛(wèi)兵與公公們,但又哪里是對手。這時候曹一涵再次出現(xiàn),帶著敵國的兵將。 “皇上?!辈芤缓暮魡咀尩抡训垠@醒,又或者是被冷醒的。他居然在山地里睡著了? “莫喚皇上?!敝x剛又冒了出來。丟過來兩身衣服。德昭帝還在發(fā)愣,曹一涵快手快腳幫他換衣?!盎剩?,我們得快些。若他們撈著了尸體,就知道不是你了?!?/br> “我們?nèi)ツ膬??”德昭帝終于開口,他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沙啞。 “石靈崖,見龍將軍?!敝x剛答。 “怎么去?” “找到馬兒以前用走的?!敝x剛答。他們的馬兒逃亡時死的死跑的跑,還是兩條腿最靠譜。 德昭帝又累又餓又渴,石靈崖啊,那么遠,后頭又有追兵。用走的,回答得真好。 “皇上?!辈芤缓瓎镜馈?/br> “不要叫皇上?!敝x剛再喝。“再改不了我就揍你了?!?/br> 曹一涵抿抿嘴:“黃公子,霍先生信得過龍將軍,我們也相信他吧?!?/br> 謝剛看著四周,一個手下冒了出來,跟他打個手勢。謝剛把曹一涵他們換下的衣服埋好,對他們道:“走?!?/br> 曹一涵精疲力盡,但仍強打精神架起德昭帝,一腳深一腳淺跟著謝剛,奔向前路。左右后路,躥出來三人,護著他們?nèi)齻€方向,也一起朝著石靈崖的方向進發(fā)。 “皇上,加把勁。哎呦,別打我?!辈芤缓谩?/br> 過了好一會。“皇上,再不遠定就能休息了。哎呦?!辈芤缓X袋又被謝剛拍了。 再過好一會。“皇上……公……哎呦,又打。不是已經(jīng)改口了嘛?!辈芤缓鄣孟胨?,委屈得干脆大哭起來,“皇上他打我,皇上他找我,嗚嗚……”一邊哭一邊拖著德昭帝跑。 德昭帝一臉菜色,要不是沒力氣說話,真想求謝剛把曹一涵打到不哭為止,真的太吵了,讓人振作不起來啊。 ☆、第156章 第156章 田慶去世的消息傳回了中蘭城。紫云樓上下皆悲痛傷心,蔣松下令,讓一隊兵士去秀山尋找他的尸體。 有關(guān)陸大娘的搜捕令解除,但陸大娘未回紫云樓,她表示愿助蒙佳月應(yīng)對錢世新,但太守府被圍,她常進常出并不方便,恐惹人猜疑,故而還是以仆婦的身份留在太守府內(nèi)。這府里先前已被錢世新遂一盤查過,藏于此處,反而容易隱蔽行蹤。 蒙佳月正是需要扶助的時候,自然一口答應(yīng)。如今太守府里一圈蔣松的兵士外一圈錢世新的衙差,蒙佳月欲與外頭通消息,得靠古文達和陸大娘。 這日,古文達借著巡察太守府的機會,將石靈崖那頭傳來的消息告訴了陸大娘。聽得田慶之事,陸大娘長嘆一聲,托古文達將田慶死訊告訴齊征。 “田大人生前對齊征頗多照顧,似對弟弟般關(guān)懷。齊征該知道這事的?!?/br> 古文達去了。齊征聽罷,呆若木雞,而后笑道:“騙人,我田大哥武藝超群,怎可能就去了?他還說好了,待得空了,教我武藝的。他還說,待我學(xué)好了本事,將軍軍里再要招人時,他要舉薦我的……” 古文達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默默看著這小小少年淚流滿面地笑著。齊征笑著笑著,再笑不出來,靠著墻嚎啕大哭。 田慶的尸體找到了,隨著搜山尋尸的動作,衛(wèi)兵們還挖出了另一具尸體。尸體已經(jīng)腐爛,認(rèn)不清模樣。衙門以無名尸收檢。 錢世新來找蒙佳月,拿給她一份案錄。正是太守府馬車被劫一案。 案錄上寫著,除了太守府那數(shù)名護衛(wèi)尸體,現(xiàn)場還有另四具尸體,其中一人是中蘭城里一個武館的教頭,另三人不知身份。 錢世新道:“衙差已去盤查過了,那教頭姓董名勇,是主薄江鴻青的遠房表侄。平日里頗有些欺霸鄰里之事,不過大家看著江主薄的面子上對他容忍。江主薄也為他擺平過不少麻煩。兩人頗多往來?!?/br> 蒙佳月愣了愣,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敖鞅??” 錢世新道:“劫車一事,也許是受江主薄主使,江主薄那時大概未料到自己會被當(dāng)場砍殺?!?/br> 蒙佳月道:“既是當(dāng)場行刺,怎會沒有被當(dāng)場拿下的準(zhǔn)備?” “具體實情,我也不知。江主薄全家皆亡,也未找到他如此行事的動機與證據(jù),只知他當(dāng)時說的是受姚大人的支使。” “我家大人定不會支使他做這事!”蒙佳月怒氣沖沖。 錢世新擺了個手勢,示意她勿惱。他道:“當(dāng)日事情我親眼所見,雖是詭異,但確是如此。只是為何如此,還待查證。我如今只能憑人證物證推測,想來劫車也與行刺之事有關(guān)。府上眾護衛(wèi)全力拼殺,也砍殺了他們四人,但文海失蹤,想必還是被劫走了。” 蒙佳月按捺住情緒問:“那大人這幾日可查出什么線索來?那董勇的同伙,又是些什么人?” 錢世新?lián)u頭:“除了董勇,暫時還未查到什么。劫人勒索,一般來說,不是為財,便是為事。但我如今并未收到任何關(guān)于用文海索要交換條件的要求。太守府被重重包圍,想必他們也未有來找夫人?!?/br> 蒙佳月抿緊唇不語。 錢世新又道:“江鴻青和董勇皆已亡故,不知他們領(lǐng)頭的又是誰。必是有人拿主意,才會留著文海性命,不然,綁著個孩子,必是拖累,風(fēng)險太大?!?/br> 蒙佳月閉了閉眼睛,抖著聲音道:“求大人為我作主,救出文海?!?/br> 錢世新冷靜地點點頭:“這是自然,文海是我看著長大的侄兒,我定會全力找尋。不知自那日起,夫人是否收到什么消息,或是見過什么人,有任何事,還望夫人告之于我,也許都是與此事相關(guān)的線索。” 這意思是讓她不得背著他做任何小動作嗎?蒙佳月道:“那日將文海送走后,衙門官差便來了,府內(nèi)外被圍得水泄不通,我又哪里見得到其他人。方才大人不也說,他們想來見此狀況,不敢來找我了。”蒙佳月頓了頓,試探道:“不如大人讓官兵們撤了,給劫匪們留些機會,這般他們上門時,便能將他們一舉抓獲。” 錢世新?lián)u頭:“夫人想得簡單了。如今不是我想圍困太守府,就是龍將軍那頭,也在防著夫人與姚大人。在梁大人定奪之前,太守府還是先這般護著吧。至于那些劫匪,若要來打探,定會想辦法的。他們?nèi)氩坏锰馗匀痪偷玫窖瞄T去,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br> 蒙佳月垂了垂眼,只得道:“那一切就拜托大人了?!?/br> 錢世新柔聲道:“文海失蹤之事,夫人與姚大人去封信吧。將軍雖不同意夫人與大人見面,但信總不至于攔的。兒子失蹤了,他這個做父親的,總該知道才好。” 蒙佳月心里一震,看著錢世新的眼睛。 錢世新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情緒,他冷靜地道:“如果姚大人真對江主薄行刺之事知情,那他也許也會知道劫匪是何許人。那么,姚大人大概能幫我們將文海找回來?!?/br> 蒙佳月定了定神,道:“好,我給大人寫信?!?/br> 原想著這般錢世新會離開,她回屋去與朱管事和陸大娘好好商議,怎料錢世新卻讓蒙佳月當(dāng)場寫了,他好帶走替蒙佳月寄出去。 蒙佳月僵了一僵,知道無法拒絕,只得喚來朱管事,讓人備上文房四寶。 朱榮忙問何用,蒙佳月將事情簡單說了說,朱榮與蒙佳月交換了一個眼神,卻都是焦急與無奈。朱榮讓丫環(huán)備筆墨紙硯,自己下去找陸大娘去了。 陸大娘聽了,也是一驚。如今他們可是都知道了,盧正帶著人追捕姚昆時,可是要殺掉他的。誰人授意,再明白不過。如今這信一寫,那豈不是告訴姚昆,你兒子在我手上,誰人活誰人死,自己選吧。若是姚昆一死,那么錢世新的太守之位更是坐得穩(wěn)當(dāng),那支使江鴻青刺殺白英的事,也無人翻案了。 蒙佳月也是如是想,她看著丫頭磨墨,只盼著永遠磨不出來。 朱榮在后院那頭焦急,忙問陸大娘可否馬上給古大人遞口訊,讓他來攔上一攔。 陸大娘搖頭:“如何來得及,又用何借口攔?” 朱榮咬牙,確是如此。 “只能讓古大人也去信龍將軍,讓龍將軍攔太守大人了?!标懘竽飮@氣,“我去遞消息,希望古大人這頭能比錢大人的速度快。” 前廳里,蒙佳月拿著筆的手有些抖,她已經(jīng)瞪著面前的箋紙許久,不知如何下筆。 她得告訴大人莫慌,得告訴大人她很好,得告訴大人不要被錢世新威脅。他們齊心協(xié)力,定能度過此難關(guān)的。不能放棄,不能屈從。 可她要怎么寫,才能說明白這些。蒙佳月腦子空空的,眼眶發(fā)熱。 若是她一紙信函過去,她家大人出了什么事,她如何承受! “夫人,夫人既是想不到如何說,那我說一句,夫人寫一句吧?!卞X世新的聲音輕柔,聽在蒙佳月耳里卻如響雷。 錢世新開始念了,蒙佳月頭皮發(fā)麻,僵著手腕一筆一劃地寫著。她的字寫得有些歪斜,她希望姚昆能看出她是被逼迫的。但是看出被逼迫的又更不好了,她被逼迫成這樣,那他豈不是更對錢世新言聽計從? 蒙佳月寫了許久,似用盡了全身氣力,才將那信寫完。信的內(nèi)容其實很簡單,就是江鴻青行刺那日她擔(dān)心兒子安危于是派人將兒子送走,但不料半途遭人劫車,兒子失蹤,生死未卜。錢大人全力查案,已獲重要線索。劫匪與江鴻青是一伙的,幕后主使也定是同一人。錢大人會全力尋找兒子,一切有他作主,請大人放心。 最后一筆寫完,蒙佳月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劃過臉頰,滴落到紙箋上。 幕后主使也定是同一人。這暗示確實太明顯了,這就差明說你兒子就在我手上。 蒙佳月想伸手按著那信,錢世新卻比她快些。他將信拿了起來,仔細看了一遍。蒙佳月掙扎道:“大人,好不容易有機會與我家大人寫個信,我再多說一些吧?!?/br> “好的,自然是可以的。你寫吧?!卞X世新指了指桌上的信箋。蒙佳月明白這是讓她重新再寫。那這有何用,她再寫十張,他也可以丟棄不送。又或者她在原來那紙上繼續(xù)寫,他也可以丟棄不送。他總有辦法的,兒子在他手上。 蒙佳月的淚止不住的流。他們都估計錯了。他們錯了。錢世新遲遲不愿給案錄不是因為案錄有問題,而是因為案錄是鐵證,他一旦拿出來,便是“你必須聽話”的死限。 蒙佳月抹掉眼淚,強笑道:“讓大人見笑了。我心里確是非常想念我家大人的。能給他寫信,我真是歡喜。”蒙佳月隨便再寫了幾句,就是讓姚昆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她說她與兒子都會平安,讓姚昆務(wù)必安心。 這張信箋錢世新也拿走了,他答應(yīng)一定會給姚昆送過去。蒙佳月趁機提出再看看那案錄,錢世新又給她看了一遍。蒙佳月將里頭的每一個字都記下了,尤其是經(jīng)手的衙差和文書先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