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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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大不知道這花叫什么名字,但讓他想起了安若晨——若不留心,容易錯過。但真正靠近,便會發(fā)現(xiàn)美好。 龍大將那一簇花連根帶土拔了,回身看到隨行將兵的古怪表情,索性命他們每人拔一束,帶回營去。 “將軍,這有何用?”一衛(wèi)兵問。 “回去種到營門處?!?/br> “做甚?”另一人又問。 “這等小事還用問?”龍大板著臉道。 不用問嗎?可是真的不懂啊。將兵們不問了,還擔心不夠用,差點將那山坡上所有花都拔了。一眾人每人都抱著一大簇花,策馬揚蹄回來,很是奪目?;貭I之后大家集中交花,統(tǒng)一種上。龍大抱著他那簇花鎮(zhèn)定開溜。沒有花瓶花盆,找個大碗裝上。處置完軍務,問了問安若晨今天的動靜,拿著花碗回帳。 到了帳前有些臊臉,在腦子里琢磨一番說辭,這才掀帳門。 進去一看,白緊張了。安若晨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龍大放輕腳步,將花碗輕輕放在桌上??戳丝窗踩舫浚龥]有醒。枕著臂彎側著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彎彎兩道陰影,秀氣的鼻子米分|嫩的唇,顯得娟秀嬌弱。 龍大知道她皺鼻子做鬼臉是什么樣的,知道她彎起嘴角笑起來是什么樣的,長得是嬌氣柔弱的樣子,但他知道她其實一點也不嬌氣。 龍大忍不住低頭輕輕吻她的額角。他還知道她抱起來是什么感覺,知道她的唇軟軟的,知道她咬著唇的樣子很可愛,還知道她害羞的時候閉著眼睫毛會一顫一顫的。對了,他還知道她睡覺不老實,半夜會踹人,他控訴她的暴行,她還不相信,末了勉強琢磨出個理由,說自己大概不習慣跟旁人一起睡。 這是可以不習慣的事嗎?龍大再親親她額角。他也是剛練習與人同床共枕,也沒踹她啊。好吧,幸好他沒這睡夢中推開人踹人的壞毛病,不然把她踹壞了可沒人賠他一個這般讓他歡喜的。 越看越是歡喜,居然還不醒。龍大看著安若晨的睡顏,忽然心里一動,摘下兩朵花,輕輕別在她的發(fā)際。挺好看的。再摘幾朵別上去。這般映得臉蛋兒更艷了??上Я戆脒咁^壓著,龍大一邊琢磨一邊繼續(xù)往安若晨頭上插著花,不小心插多了,正想摘幾朵下來調整一下,安若晨忽地動了動。 龍大趕緊正經背過手去,輕咳了咳,安若晨睜開眼,看清眼前人,驚喜叫道:“將軍,你回來了?!?/br> “對的。”龍大嚴肅狀,“聽說你晚飯吃得太少。” 安若晨揉揉眼睛,剛醒來聲音軟軟的:“我等將軍呢,萬一將軍回來沒用飯的,我再陪將軍吃點。” 龍大笑起來,捏捏她的臉,自家娘子的臉蛋真是好捏啊?!拔矣眠^飯了。你餓嗎?我讓他們再準備點?!?/br> 安若晨忙搖頭,軍營里頭總擔心耽誤軍爺們的正事?!皩④?,我有事與你商量?!卑踩舫坷埓笞隆?/br> “嗯。”龍大坐下了,他知道安若晨今日去見了盧正,他還想著如何委婉地批評她,既是她自己要提了,那就正好。 安若晨說的果然是去見過盧正的事。她將她與盧正說的話,盧正與她交代的事都說了。末了道:“將軍,你說已派蔣將軍回中蘭城主事了,那是不是已無大兇險,我可以回去嗎?那兒還有許多事要辦,我想回去。” “都有何事要辦?” “給田大哥處置后事,為李長史正名,陸大娘的行蹤安危,還有接回四妹,再加上我二妹的毒,總得找找解藥。若是真有這藥,盧正既沒帶在身邊,那定是在中蘭城里。還有盧正說的那個陸波,也得查查。” “為何非得你去查?”龍大再問。 安若晨張了張嘴,答不出來。 龍大又道:“若是從前我剛救下你時,問你這個問題,你大概能說出好幾大段的理由,如今你知道為何你答不出了嗎?” 安若晨閉了嘴,因為今非昔比,不是非她不可了。 “那時你是唯一與徐媒婆交過手的人,是人證,亦是目標,所以事情你來辦,自然比別人強。但如今你身份不一樣,便輪不到你查什么陸波?!饼埓竽托牡溃骸拔也皇桥c你說過,我都有安排了嗎?!?/br> “是。”安若晨應了,可心里還是不放心。 龍大道:“當初我年少,是前鋒將時,初戰(zhàn)開路便是我去的。我領著人,與敵軍正面相對,拼殺出一條血路,以供后頭大軍入城。后來我當了主將將軍,便調令前鋒后衛(wèi),安排陣形戰(zhàn)略。再往后,我是大將軍,打得仗更少,也許就如現(xiàn)在這般似的,只是坐在帳中說話。也許是與我的將官們商議軍情,又也許是與敵軍將領談判交手。仗還是得打,但需要我親自動手時,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硬仗?!?/br> 龍大看著安若晨的眼睛,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安若晨點點頭。 “身份不一樣了,做的事也要不一樣。看似越來越閑,其實越來越難。因為你做的決定得更多,而這些決定的影響更大?!饼埓髥柊踩舫浚骸澳悻F(xiàn)在是將軍夫人,你知道將軍夫人需要做什么嗎?” 安若晨不知道,她撇著眉頭看龍大,想著若是將軍說答案是“伺候將軍”,她反駁不得,但心里會不舒服。龍大道:“將軍夫人是要與將軍一起同甘苦共患難的,還要幫著將軍一起解決問題。” 安若晨兩眼發(fā)光,崇拜地看著龍大。將軍你這么會花言巧語,難怪威名遠播,簡直能寫一本《龍將軍新新傳》。 “這時候你該問與將軍一起解決何問題。”龍大溫柔提醒。 安若晨趕緊聽話問:“將軍,我們要一起解決何問題?”她覺得她知道啊,不就是抓住陸波,審出盧正,找出二妹的解藥,抓住師太,讓四妹回家,劫來錢裴,找到證據(jù)洗清太守的冤屈,揭穿錢世新和輝王的真面目,為那些冤死的人們正名討回公道,終止戰(zhàn)爭,兩國恢復和平???,她真的都知道,不過她是賢內助,這些等將軍再告訴她一遍好了。 龍大看安若晨表情就知道她腦子里的主意多,于是他又問:“我剛才說,大將軍都做什么?” “打硬仗,還有坐在帳子里聊天。”安若晨迅速答。 龍大戳她額頭:“什么聊天。決策千里。” “好的,大將軍決策千里。”拍馬屁的口吻安若晨用得相當熟練。 “所以將軍夫人也必不是跑腿的?!饼埓蟮?。 安若晨垮臉。意思是她從前是個跑腿的?好吧,沒什么不服氣的,她從前還真就是個跑腿的,管事呢,而且她現(xiàn)在還想繼續(xù)跑腿。安若晨明白將軍的意思了,但她沒本事決策千里,她覺得她跑腿挺合適呀。 “還有,我囑咐你的事,雖然不是全部如此,但一些特別重要的事,我那般囑咐,必是有重要原因的。比如說我讓你不要去見盧正,也與你簡單解釋過理由,你也答應了。但你今日違背我的意思,私自去見了他?!?/br> 安若晨辯道:“那是因為將軍今日不在,我心里惦記著田大哥的蹤跡,他是生是死,尸首何處,總該要有人知道。將軍昨夜還說未從盧正那兒審出話來,我只是想去試探一下……” “你破壞了我的權威?!?/br> 安若晨愣了愣,說不出話來。她想說可她好歹問出了些線索,但她不敢頂撞龍大。 “盧正從軍,聽的是軍令,服的是軍威。他是jian細,但這些訓練影響仍在。我命人將他綁在校場,施刑問話,也是為了給眾兵士看看,叛軍者便是如此下場。盧正于昔日同袍面前受辱,比受刑更讓他煎熬。他撐這幾日,是條漢子,他未似別的細作那般有自我了斷的意思,便是他有自己的盤算,這些盤算,必須是向我屈從供出線索才能得到。包括他欲要挾你,欲與你討價還價,也得通過我。這就是談判,是籌碼?!?/br> 安若晨咬咬唇,她自作主張,讓盧正占了先機,將軍失了籌碼。 “所以如今盧正得償所愿,他一定很滿足高興。他能向你透露的陸波,自然也能向我透露,什么線索可以給,什么情報不能說,你當他心里沒數(shù)?” “我錯了。”安若晨很難過,問到線索的喜悅消失殆盡。盧正讓她轉告將軍以后只與她透露消息,想來也是這個打算。打破了將軍的權威,讓將軍在他那邊不好施展。這些的確是她不懂事造成的。 龍大看她表情,嘆道:“是我先前未教導過你,你不曉得,如今明白便好了。也不算大錯,這不你也問出了些東西,起碼我們知道盧正不是大蕭人,他得通過娶妻入籍混入軍中,那他也許就是南秦人。還有陸波這人,我讓蔣松和古文達分頭去查?!?/br> 龍大頓了頓,看安若晨仍是無精打采,哄她:“好了,這不是都說清楚了嗎?說不定過兩日便將陸波抓回來了,還有錢裴。我們能審出一大堆的線索來。” “將軍?!卑踩舫康溃骸澳阋粫ジ嬖V盧正,你略施小計,他便什么都說了,一切正如你所料。” 龍大失笑,這是要裝做安若晨是他故意派去的嗎?“這般氣死他了可怎么好,我還要留活口呢?!?/br> 安若晨破涕為笑:“將軍別逗我。” 她一笑,龍大便也歡喜起來,揉揉她的臉,還是喜歡她開心的模樣。 “將軍總沒正經,我有時也猜不到將軍說的真的假的。” 龍大板個臉:“這便是狡辯了不是。本將軍一向嚴肅,說話清楚明白?!?/br> “我不懂軍中規(guī)矩,將軍多教導我些。將軍忙碌,也可讓衛(wèi)兵攔著我點,什么不能做的,教他們不許我做便是?!?/br> “那怎么行,我不囑咐他們那些,是因為你也需要權威。你是我夫人,難不成還得被他們指來喝去這不許那不讓的?” “可我不懂事,讓將軍丟臉了?!?/br> “怎么會?!饼埓髮踩舫繐нM懷里:“全軍上下誰不知道,本將軍的夫人貌美伶俐,智勇雙全,甚得本將軍喜愛。” 安若晨抿緊嘴忍住笑,覺得龍大將軍用這么權威的腔調說這么惡心的情話真的——太教人歡喜了。 “將軍?!卑踩舫靠吹搅俗郎夏峭牖??!盀槭裁醋郎嫌谢??”好丑啊,誰會用海碗裝著花啊,而且好多花枝子都禿了。 龍大看看她的表情眼神,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回程時兵士們鬧著玩呢,挖了許多花說要種到營前,我就隨手從營前拔了些拿回來給你瞧瞧。” 安若晨笑起來,大家還喜歡種花啊?!巴每吹??!彼参繉④姟?/br> 龍大點點頭:“嗯,明日便還給他們,讓他們再種回去好了。對了,既是說到正事,我得與你仔細說說?!?/br> 安若晨從他懷里坐直了,話題又跳到正事了啊,那她仔細聽。 龍大嚴肅道:“方才我說了,決策千里才是關鍵。” 安若晨點頭,她不是跑腿的,她記住了。要跑就跑關鍵的腿。 “所以我們要看計劃的實施情況來及時判斷和處置。如果計劃順利的話,南秦皇帝會來這里,梁大人也會來。若計劃不順利,南秦皇帝來不了,梁大人也會來?!?/br> “梁大人是重點?”安若晨問。 龍大點點頭,壓低聲音道:“南秦皇帝若來不了,會麻煩一些。因為輝王勝了一半,他登上南秦皇位,事情會更棘手些。但我們也還有機會?!?/br> “我們要幫南秦皇帝奪回皇位嗎?” “自然不是,南秦皇帝若來不了,表示他已經死了?!?/br> 安若晨一驚。 “別國的事,別國的皇帝,與我們無關。但輝王□□,是有同伙的。他拿到了皇位,他的同伙拿到什么?這個就與我們有關了。這也不是我們邊境這頭就能解決的。錢世新不過是個棋子,別說一個縣令,就是一個太守,難道還能翻出天去?最大的危機,在京城?!?/br> 京城?那真是一個很遠的地方啊。安若晨仔細聽著龍大分析形勢及他的安排,終于明白什么是決策千里。 安若晨正抓緊機會提問,卻聽得帳外有衛(wèi)兵報:“將軍,有信鴿到?!?/br> 安若晨忙跳起來,用拍馬屁的速度奔到帳邊,為|人|妻子恭敬謙卑的態(tài)度為龍大掀開了帳門,清脆的嗓音報:“將軍,衛(wèi)兵來了?!?/br> 龍大攔阻不及,只得看著安若晨殷勤開門,與門外衛(wèi)兵打了個照面。 衛(wèi)兵見著安若晨,手中捧著的小小信筒“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一臉驚悚,目瞪口呆。 安若晨不明所以,只下意識地低頭看那信筒,隨著這一低頭,一朵小花飄落了下來,落在了那信筒旁邊。安若晨愣愣地看著那花,摸了摸自己的頭,摸到半邊腦袋的花。 一抓就是一把。 安若晨盯著手上的花,狐疑地看著將軍。龍大一臉無辜,門外的衛(wèi)兵更無辜。 安若晨再摸一把頭上的花,明白過來了。她嘆了一口氣,轉身對那受驚嚇的衛(wèi)兵道:“我正哄將軍開心呢,辛苦你了,是這信嗎?” 那衛(wèi)兵點點頭。 安若晨也不指望他有什么正常反應了,她自己蹲下來將信撿起,和藹地問衛(wèi)兵:“還有別的事嗎?” 衛(wèi)兵愣愣搖搖頭。 安若晨端莊微笑:“多謝,辛苦了。信我拿去給將軍?!?/br> 衛(wèi)兵再愣愣的點頭。 安若晨繼續(xù)微笑。大將軍的權威啊,她維護得好辛苦。 帳門關上,安若晨轉身看著龍大。 龍大攤了攤手,表情特別的無辜,道:“既然是緊急軍報,快讓我看看?!?/br> 能不給嗎?安若晨板著臉將信塞到龍大手里。龍大打開,信上只有一橫。安若晨不理他,轉身去找鏡子。一邊找一邊瞪幾眼那碗丑丑的花,難怪一堆禿掉的花枝子,難怪啊! 安若晨對著鏡子哭笑不得,真想把將軍大人按腿上揍一頓啊。將花都摘干凈了,回身看到龍大的微笑。 安若晨回他一個假笑,將軍你還好意思笑呢。 龍大干脆大笑起來,過來將安若晨摟懷里?!胺蛉??!饼埓髥査骸拔铱稍滟澾^你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