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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這一切,全是為了他。 她既然如此,他又豈能拖她的后腿。 謝延從不是個(gè)好脾氣的,只是性子冷清,不愛與人說話,真要論起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顧綾絕非他的對手。 他又勾唇一笑,漂亮的臉上滿滿的全是嘲諷:“子不教,父之過。身為人子,我如此不知廉恥,無人教養(yǎng),是誰的過錯?” “這話,崔妃娘娘敢拿去問一問陛下嗎” 崔妃不敢。 何止是不敢,她聽到耳朵里,都覺得快要嚇?biāo)懒耍伦尰实壑浪牭竭^。鉗口撟舌地望著謝延,滿眼都是愕然。 他、他竟敢說這種話? 他是不要命了嗎? 此刻,崔妃才恍惚發(fā)覺,眼前二人都不是好惹的。顧綾是有恃無恐,背后站著顧皇后和尚書令,天下間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而謝延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更加無所畏懼。 與他們爭論,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至于找皇帝告狀,將謝延與顧綾的惡行告訴皇帝。這事兒崔妃連想都沒想過。 顧綾背后站著的,是顧皇后。 若說這世上皇帝最信任的人是誰,不是諸位皇子,也不是他的兄弟叔伯,而是顧皇后。 他信任顧皇后,信任到可以托付江山。 何況,這里頭不全是信任,還有歉疚與情愛。 顧皇后視顧綾如親生女兒,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真的對顧綾下死手。到那個(gè)時(shí)候,顧皇后報(bào)復(fù)起來,崔妃受不住。 崔妃只能握緊身側(cè)侍女的手,咬牙惡狠狠道:“你們給我等著!” 等阿衡做了皇帝,她做了太后,這兩個(gè)大逆不道的東西,非得死在她手中,一個(gè)都跑不掉。 顧綾勾唇冷笑,拉住謝延的手,轉(zhuǎn)身就走。 留下氣急敗壞的崔妃,在身后無能狂怒。 興慶殿修的極好,一草一木皆是用了心的,謝延看著卻沒多少興致,一路都將目光落在顧綾身上,眼神里充滿情思。 饒是顧綾臉皮再厚,也不禁有些羞澀,垂眸問:“為什么這樣看我?” 一邊問,一邊拿眼睛瞟他,水汪汪的杏眼中,盛滿了期待。 謝延不忍讓她失望,沒有猶豫地開口:“因?yàn)橄矚g你?!?/br> 果然,她眼底迸發(fā)出濃烈的歡喜,笑吟吟湊過來,挽住謝延的手臂,對著他撒嬌:“我也喜歡你?!?/br> 她笑得甜,謝延亦覺十分窩心,將她柔嫩的手握在大掌中,輕輕嘆息一聲。 顧綾很好,真的很好,好到他覺得世間沒有比她更好的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是如此。 她并非世上最美麗的姑娘,卻是他心里最好最好的人。 謝延摸摸她的臉,輕聲道:“阿綾?!?/br> “謝謝你?!?/br> 她是這世間,第一個(gè)真心維護(hù)他的人,也是唯一一個(gè)。 除卻顧綾,他從不曾對任何人真心相待。 顧綾軟聲道:“你既真心謝我,我就收下了?!?/br> 謝延輕輕一笑,道:“字字句句,都是真心?!?/br> 他說的認(rèn)真,顧綾就又羞澀起來,小聲道:“瞎說什么,羞不羞!” ………… 逛完興慶殿前后,顧綾與謝延分開。兩人一個(gè)回玉華殿,一個(gè)去安泰殿找父親。謝延雖不舍得,到底顧忌著未曾成婚,不好放肆,只能讓她一個(gè)人走。 走在宮中夾道里,顧綾腳步一頓,望著不遠(yuǎn)處的人,心底一陣膩歪。 謝慎,又是謝慎,他都不嫌自己煩嗎? 避開的話就顯得心虛了,顧綾幾步走過去,淡淡道:“三殿下安?!?/br> “meimei!”謝慎飽含深情地喊她,滿眼都是痛苦與難過,“meimei,你要嫁給謝延嗎?他那樣的人,怎么配得上你?” 顧綾輕笑,滿目嘲諷:“據(jù)我所知,我與謝延的婚約,還多虧令母妃促成。謝慎,你母妃千方百計(jì)讓我嫁給謝延,如今你到我跟前做這幅死樣子,是給誰看的?” 以前,她沒有喜歡的人,不介意吊著謝慎,讓他求而不得痛苦不已。如今,她已有了心愛的人,不愿意讓謝延因此生出誤會,乃至于為此傷心。 更不愿意,將自己珍貴的情意,放在謝慎身上。哪怕是偽裝的,假的,那也是對謝延的羞辱。 在她眼中,謝慎早沒了價(jià)值。 顧綾嘲笑地看著他:“你別跟我說,此事是你母妃一意孤行,你并不知道。謝慎,你當(dāng)我是個(gè)傻子嗎?” 謝慎深吸一口氣,盯著顧綾,眼底的深情與溫柔卻一點(diǎn)都沒變,輕聲道:“meimei,雖然你不相信,可我還是要說,我的確不知道。我若知道的話,怎么舍得讓人這般糟踐你?” “住口!”顧綾怒喝,眼底冒火,怒意陡生,“什么叫糟踐?謝延是我未婚的夫婿,我滿意與否是我的事情,容不得你在此羞辱他!” “你說這樣的話,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陛下!” “meimei,你……”謝慎驚呆了,顧不得順著她,立刻反駁,“他出身卑微,本就配不上你!我說的哪里有錯?” “處處都是錯!”顧綾冷冷一笑,格外驕橫跋扈,指著他的鼻子罵:“謝慎,若你是要來詆毀謝延,你現(xiàn)在就可以滾了?!?/br> “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謝慎滿臉的不可思議,踉蹌兩步,想要裝作弱柳扶風(fēng),被顧綾傷害甚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