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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總有情敵想要攻略我2在線閱讀 - 第44節(jié)

第44節(jié)

    殿試之前,繼侯夫人從中作梗,命人盜取陸云晞平日所作詩文,害其蒙上舞弊嫌疑,失去殿試資格。

    接下來,又設(shè)計陸云晞醉酒,被小廝看光了身子,意外失貞。

    雙兒雖不同于男子,但對于侯府這種高門世家,也同樣不可饒恕。況且失貞在大周是重罪,不潔之人非但自己死后尸骨不得入葬,就連其生母姊妹也一并連坐。

    因此,繼侯夫人以陸云晞生母靈位威脅,逼迫他不得不隱姓埋名,扮作侍從,和陸維耀一并入宮,變成他手中后宮爭寵最好用的棋子兒。

    畢竟對于后宮那種人吃人的地方來說,只有像陸云晞這種把柄在手又能完全拿捏之人才最好使用。更何況,還有什么會比將曾經(jīng)的天子驕子、侯門嫡貴踩在腳下,恣意侮辱,甚至cao縱他的身體生命,更讓人酣暢痛快?

    就如同鴻鵠折斷羽翼,虬龍被困泥潭,原是將相之才,然而卻一招淪落,成為最卑賤的洗腳婢,就連生死亦不在自己掌控之中,這是何等的悲涼?

    而后光陰十載,陸維耀過得如魚得水,可陸云晞卻活得猶如行尸走rou,求生不得,尋死無門。

    最終陸云晞死于宮廷傾軋,連一具全尸也沒有留下。

    好一個男娼女盜的鐘鳴鼎食之家!

    堂堂侯府王爺卻如同猥瑣浪子,和妻姐私通,給過命兄弟帶了綠帽。而名揚京都端莊賢惠的繼侯夫人,實則卻是一個愛慕虛榮勾引妹夫的蕩貨小三。

    為母者不慈,為父者不教,這般烏煙瘴氣,罔顧人倫,真真令人作嘔至極。黎熙想著,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與不屑。

    這次,他穿越的時間十分恰到好處,此刻正值陸云晞剛被接回侯府的第一天。

    因著車馬勞頓,繼侯夫人假意派人帶陸云晞來此沐浴小憩,可實際上卻是趁此機會將他的心腹遣散,把自己的眼線安插在他身邊。

    陸云晞沒有防備,還當繼侯夫人是什么慈愛賢惠之人。殊不知隱患在此刻就已經(jīng)深深埋下。

    院內(nèi)的丫鬟婆子暫且不論,單就外院四個以貼身書童名義送來伺候筆墨的小廝,就大有文章。

    他們表面看是雙兒,實則皆是由男子偽裝。而其中年齡最長之人,便是后來害陸云晞失貞的罪魁禍首。

    “嘖,看來總要給她點顏色看看?!毙÷暷剜艘痪?,黎熙終于將思路理順,有了辦法。邊想著,他邊從水中站起,揚聲喚屏風后的丫鬟進來伺候。

    “我?guī)淼娜四兀俊贝┖昧送馀?,黎熙慵懶的靠在一旁的小榻上詢問。斯文俊美的五官眉眼含笑,竟若春曉之花,讓人一見失神?/br>
    兩個丫鬟久居內(nèi)院,見黎熙這般風流俊雅,面上也皆帶上紅暈,忍不住放柔了聲音小聲回答:“夫人說了,侯府不比老家,規(guī)矩十分繁瑣復雜。您自小照顧的人固然妥帖,但總歸是府里的老人兒更謹慎些。所以先安排了他們學規(guī)矩,又特特尋了好的給你補上。就連身邊的劉mama也一并給了您,幫您顧著房中事宜,免得剛回來就手忙腳亂?!?/br>
    “知道了。即是這樣,那便先謝過夫人?!崩栉觞c頭應承,然后便在丫鬟的帶領(lǐng)下回到自己的院子。

    眼下的局勢已經(jīng)十分明了,繼侯夫人早在陸云晞歸家之前就布好了天羅地網(wǎng),只等他回來入套。

    陸云晞離家已有十數(shù)年,在這段時間里,繼侯夫人已經(jīng)將整個后院徹底把控在手中,一家獨大。而陸維耀在上了族譜之后,也變成了侯府名正言順的大少爺。

    先侯夫人在世時的府內(nèi)老人兒已經(jīng)寥寥無幾,剩下的,便都是依附在繼侯夫人手下之人。

    因此陸云晞縱然是名義上的嫡子,可實則在侯府卻是地位全無,甚至都不如一個分支來打秋風的表少爺小姐。

    現(xiàn)在最重要的,便是改變眼前的局勢。堂堂嫡子,怎能給一個父不詳?shù)乃缴犹嵝恐劣诶^侯夫人,按照大周律法,在陸云晞生母面前,那也不過就是個妾。

    黎熙微微皺眉,快速搜索著陸云晞的記憶,試圖找到一個最佳時機??删驮谶@時,一個頗為清澈的少年之聲從旁邊的花園中傳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鄙倌昵逶降纳ひ艋祀s著一絲可人的天真浪漫,黎熙聽見,站住腳步,下意識往里面看去,卻正對上一張艷絕京華的麗顏……

    第56章 侯門世家打臉私生子男后(2)

    絕顏嫵媚的眉眼,神色宜喜宜嗔宛若云間皎月,周身上下的清雅打扮更襯得他好似仙女一般。

    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黎熙在心里暗自感嘆。

    只可惜,皮囊再艷麗,也掩不住內(nèi)里腐心爛肺泛著的惡臭。

    原世界中,陸云晞同樣在這里和陸維耀遇見,然而卻在陸維耀的刻意打壓下,被狠狠踩到了泥里。

    一個空有嫡子之名,但卻落魄如斯,被生父厭棄,縱聲名遠揚也依舊得不到重視。身無長物,最正式的衣物唯有一身學士服,連人家一片衣角的價值都無法匹敵。

    而另一個不過是名義上的養(yǎng)子,卻過得錦衣玉食,享盡榮寵。一米一粟食的皆是珍饈,一針一線穿的都非凡品。甚至不需要懇求什么,連嫡子位分都有人愿意主動為之謀奪奉上。

    再心性堅韌、詩書滿腹,此刻的陸云晞也不過是個剛滿十五歲的少年。

    即便十年寒窗已將他的性子磨礪的極為沉穩(wěn),可乍一回到回到自己熟悉的環(huán)境,看到如此大的差距,也足以讓他心神動搖,失去理智,輕而易舉的陷入圈套。

    在陸維耀的冷嘲熱諷中,陸云晞與其發(fā)生口角,并失手將他推入水中。然而這一幕卻被路過的侯爺看見,勃然大怒,斥責了陸云晞不敬兄長,命人將他關(guān)進祠堂悔過。

    時逢早春,溪水本就顯淺,水溫也亦不刺骨。陸維耀有心算計,即便跌倒也不過沾濕了裙擺,并無大礙。

    可陸云晞卻沒有這么幸運。

    祠堂陰冷,陸云晞畢竟是個雙兒,體質(zhì)不比男子,再加上繼侯夫人惡意磋磨,三天祠堂竟讓他好似在鬼門關(guān)中熬過。心神受到重擊,大病一場,錯過了最重要的舉子宴,失去了打入京都學子核心圈最佳機會,還落了個囂張跋扈恃才傲物的惡名。

    陸維耀在京都的愛慕者眾多,平素又有個柔慧端方的美名,陸云晞與之發(fā)生口角,還害人落水,自然是他的不對。

    思及至此,黎熙微微挑起唇角,眼里也帶了寒意。

    欠下的債總要還,既然有人送上門,他便先收了這第一筆利息。

    “這位可是二公子?大少爺請您過去敘話?!币粋€打扮嬌艷的侍女走到黎熙近前對他說道。

    她的語氣雖然恭敬,可稱呼卻分了親疏。好像黎熙是本家遠道過來暫住的客人,陸維耀才是侯府真正的主子。

    黎熙自然聽得懂她話里的打壓之意,但卻依然不動聲色,點頭應下,跟在她的身后往園中走去。

    早春的時節(jié),桃花開的嬌艷。微風拂過,恰落英繽紛。黎熙神色淡然,并無贊嘆,好似對此美景早已習以為常。

    至于周圍陌生侍女的施禮問安,也沒有窘迫慌亂,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風范。

    侍女不著痕跡的打量他,原本輕蔑的眼中多了幾分驚詫。

    眼前這位不受寵愛的二少爺雖打扮清苦,但卻難掩優(yōu)雅華貴。尤其是一身濃厚的書卷氣,襯著素色的學士衫,愈發(fā)顯得他整個人如同山水墨畫一般清雋無雙。

    不愧是連奪兩元的舉子之首,縱然在窮鄉(xiāng)僻壤養(yǎng)大,這規(guī)矩氣度也不容旁人小看。侍女想著,連忙收回眼光,變得恭敬許多。

    “這是二弟嗎?自幼時一別,也有十余年未見,不知這些年你過得可好?”溫柔清澈的聲音如同涓涓細流滋潤人心,然而開口之人卻沒有任何善意,眉目之間盡是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就連那裙擺上繡的精致紋樣,亦像是在嘲諷黎熙身上的寡淡衣衫。

    陸維耀端坐在石亭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這位數(shù)年未見的異母兄長,含笑的眼中壓抑著滿滿的妒恨和厭惡。

    陸維耀暗恨陸云晞許久。

    在他眼中,陸云晞便是偷了他身份地位甚至命運軌跡的無恥小人。

    原本與父親議親的是他母親,就因為先侯夫人仗著是嫡女橫刀奪愛,才讓母親抱恨終生。即便現(xiàn)在過得圓滿,也依舊是一個繼室。

    而自己,雖是親生子,卻礙著世俗教義不得不掛著養(yǎng)子的名聲,就連上宗譜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還要受到各方族老刁難。

    這些年,雖然看似平坦,過去恩怨也在母親的手腕下模糊不清,但那些宗族老人依舊咬死了口風不放。非但以養(yǎng)子不宜祭拜先祖為由阻止自己參與年末祭祀,就連母親也不得不去掉正室裝扮,為先侯夫人行妾室禮。

    這一切的委屈侮辱都是拜陸云晞所賜,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

    從知曉父親要接人回來的時候,他和母親便已經(jīng)開始著手準備。

    陸云晞想要入仕揚名,那就是白日做夢!

    陸維耀想著,唇邊笑容愈發(fā)完美動人。略整衣擺,他從石凳上起身向黎熙走去。

    “真是長大了。”陸維耀的語氣帶著唏噓,好似擔憂弟弟的溫和兄長,可那話里暗藏的譏誚卻溢于言表,狠狠戳向黎熙的心頭:“都是那道士的錯,好好的非說什么星象不利、克親克己,害得我們云晞離家那么久。萬幸這些年都過得安穩(wěn),要不然父親不知該多內(nèi)疚呢!”

    看似家常的話卻一語中的的點出黎熙是個不祥之人。大周對相士丹術(shù)本就多有敬畏,如今陸維耀再次提起,便是明目張膽的打壓了,就連周遭的下人們的眼中也添了輕蔑。

    黎熙抿起唇?jīng)]有回答,可臉色卻有些發(fā)白。

    “怎的不說話?”陸維耀故意湊的更近,腰間纏著金線流蘇的玉佩隨步伐擺動,在陽光的照射下愈發(fā)顯得光彩奪目。

    黎熙偏過頭,好似逃避又好似被他腰間的流光溢彩刺傷了眼。

    因相士之言而被生父厭棄,身為嫡子卻被流放祖宅,連生母孝期都沒能在府中守全。陸云晞生性純孝,這絕對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楚,陸維耀的眼底閃過算計的暗芒。

    他再次靠近黎熙,溫柔的語氣開始帶上輕佻的刻薄:“別擔心,這些年你們母子不在,侯府里的每個人都過得非常好,尤其是父親。另外……”

    看著面前身形單薄的少年因著自己的話而變得更為動搖,陸唯耀的心底越發(fā)暢快,似無意又似炫耀:“許是因為只有我伴在身邊,父親呀,真的是對我很好,吃穿用度都精細非常,也不拘著我學規(guī)矩。他最喜歡的就是同我跟母親一起賞景談天,說有妻有子人生足矣。哎,可惜你剛進府可能還不太知曉,但是沒關(guān)系,慢慢就習慣了。”

    “”陸唯耀的話似重劍,字字誅心??v黎熙并非陸云晞本人,也亦能對那份委屈不平感同身受,他抬起頭,直視著陸唯耀的臉,慢慢的開口說道:“所以,說了這么久,你到底是誰?

    “噗?!标懳ㄒ凰膯栴}逗笑,鬧了半天這人竟是個傻子,連這般蠢頓的問題亦能問出口。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曉得還是在裝傻。不過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會明明白白的給他解釋清楚,從各種方面。

    “我是你大哥陸維耀。聽下人說父親接你回來,我好奇便先來看看。你離府的時候我年紀尚小,記憶不全,而府中對你傳言眾多皆是可親克己這樣的話,雖在母親的管教下不敢妄言,但我還是想親自看看,這個當年被相師批命所礙的弟弟到底是個什么樣子?!?/br>
    “弟弟?”黎熙語氣平靜:“娘親只得我一個,哪里來的兄弟?”

    “……”黎熙一句話讓陸唯耀錯愕。他身邊的侍女也立刻訓斥道:“放肆!這是侯府大少爺陸唯耀。”

    “陸維耀?”黎熙皺起眉思索了半晌,然后便突然勾唇了然的笑了:“徐家遺孤?”

    黎熙的一句徐家遺孤直接將陸唯耀小心掩蓋多年的遮羞布當眾揭開,讓他在頃刻間就變了臉色。

    陸唯耀,在名義上只是個養(yǎng)子,而母親更是寡婦再嫁。

    徐是陸維耀之前父親姓氏,繼侯夫人在尚未入主侯府之時,便靠著買通相師設(shè)計陸云晞失寵被侯爺厭棄。而陸維耀便趁此機會討好,尚未進府就改了名字。因此一進府時,便貫了陸姓。

    侯府中本就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大少爺,陸云晞又早年離家,在兼之繼侯夫人的刻意模糊界線,竟有諸多人誤以為陸維耀才是嫡子。

    如今陸維耀美名享譽京都,和身份有關(guān)的話語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府中老人除了已經(jīng)離開的,余下皆畏懼繼侯夫人的狠辣手段,不敢多言。

    鳩占鵲巢久了就會忘了本分。陸唯耀早已將自己視作嫡子,而他身邊之人也都逢迎他是侯爺唯一的掌上明珠。而現(xiàn)在周遭侍女皆因黎熙的話而感到震驚。他們原以為繼侯夫人雖是續(xù)弦但亦是正室,陸維耀也必然是嫡子??陕犨@位先侯夫人所出的二少爺?shù)脑?,似有陸維耀并非侯爺血脈之意?

    仔細想想也確有違和之處,若這位二少爺是先侯夫人之子,大少爺是繼室所出,緣何會年齡比二少爺還大?

    這太讓人震驚了!

    眾人面面相覷,心里也多了些思量。唯有陸維耀的貼身大丫鬟率先回過神來:“什么徐家趙家,這是侯府大公子!”

    “那看來就是了?!崩栉趵湫Γ骸澳阏椅易龊??”

    原本平和的少年氣場驟變,莫名讓人喘不過氣來,丫鬟后退一步,竟是軟了膝蓋,險些下跪賠罪。

    陸唯耀胸口郁氣難平:“依著規(guī)矩,你該叫我兄長?!?/br>
    “兄長?”黎熙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好似在無言反問你也配?

    “你似乎對我有意見?”陸唯耀咬牙切齒。

    “確有一些?!崩栉跽骸拔覄偙阆胝f,然不知你身份,所以才沒有開口。如今知道了,少不得要念上幾句。你既舍了生父姓氏依附陸家,便要依著侯門規(guī)矩行事。待嫁雙兒在這種內(nèi)外院交界的地方吟詩唱曲,實在有礙觀瞻。你母親雖是庶女,亦和我生母是同宗,禮義廉恥想必做姑娘時也沒少受教養(yǎng)嬤嬤叮囑,莫要給她丟人。”

    “云晞這是在教導我?”陸唯耀的臉上已經(jīng)難以維持剛剛的優(yōu)越,就連姣美的五官也扭曲成難以入目的丑狀。

    “不是教導,是訓斥!”黎熙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言辭愈發(fā)犀利:“我身為嫡子,又是侯府唯一血脈,難不成還沒有資格說你?”

    嫡子,唯一血脈,陸唯耀周身的血液在聽到這兩個詞后瞬間凝固。就連原本設(shè)計好的伎倆也遺忘得一干二凈。他上前一步抓住黎熙的胳膊,用力之大連指甲都狠狠扣進黎熙手臂上的肌膚里去。

    “放肆!”黎熙猛地甩手,試圖將陸維耀抓著袖子的手掙脫開。

    “是你放肆!”陸唯耀死死盯住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說道:“嫡子又如何?你那個短命的娘早就死了,你現(xiàn)在也不過顆沒根的浮萍。舉子?連中兩元?呵,多么可笑!縱使你再聲名遠揚,只要進了這侯府便是低人一等。莫說婚事前程,就連性命也亦掌控在我們手中。想金榜題名?別白日做夢。”

    仿佛被他話中的狠厲嚇到,黎熙臉色慘白,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剛剛訓誡時的傲氣也蕩然無存,唯有一副不肯屈服的空架子還在勉勵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