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因為皇帝革了穆青的職,因為皇帝沒有給外戚穆家留有臉面,因為皇帝不當(dāng)連面子不給,甚至連里子都要連同那百萬兩銀子給一起奪走! 秦衍之五指成拳,輕手輕腳的放開魏溪,親自替她整了整衣襟:“你先回朝安殿,讓挽袖替你叫白術(shù)來看看,朕等會回去?!?/br> 魏溪驚詫的張大眼,倏地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做什么?這里是康雍宮,你可別亂來!” 秦衍之拉下她的手,置若罔聞的對旁邊膽戰(zhàn)心驚的宮女道:“送魏侍詔回前庭,若有怠慢,唯你是問!”松開魏溪,大步回頭又邁進了宮門。 不多時,被攙扶走遠的魏溪就聽到殿內(nèi)傳出一聲脆響,好像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母后就是這樣對待朕的有功之臣的?讓她在殿外罰跪,讓后宮里所有人看她的笑話,讓所有人都知道臣子們只效忠于朝廷是不夠的,還得討得了母后您的歡心?否則就會被傳喚到后宮,打壓、下馬威、殺雞儆猴?” “皇上!” “母后是不是忘記,您只是后宮之主,無權(quán)懲辦朝廷官員?是不是忘記了,您雖然姓穆,可您是秦家的太后?您肯定也不記得,魏溪還有三次救駕之功,她可不是尋常的臣子,在朕的心目中,她對朝廷的功績等同于太傅!” “皇上,哀家并沒有……” “母后是不是想要徹底寒了臣子們的心,您一定要他們認為才學(xué)不重要,忠誠不重要,重要的是出身?只有穆家的臣子才是朝廷的臣子,只有穆家的人才配得到您的信任,只有穆家人才能在大楚橫行無忌,哪怕禍國殃民也無所忌憚!” “皇上!”穆太后蹭得從鳳座上站起來,阻止皇帝憤怒之下的口無遮攔,“哀家只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懲戒而已?!?/br> 秦衍之胸膛起伏,冷笑:“母后真是賞罰分明,朕都要感動了?!?/br> 穆太后老臉一紅,第一次為皇帝的伶牙俐齒感到羞憤,忍不住拍了兒子的臂膀一下,薄怒道:“怎么與哀家說話的呢,沒規(guī)矩!” “規(guī)矩!”秦衍之冷哼,“規(guī)矩就是讓母后不分青紅皂白為穆家出頭嗎?母后覺得朕對穆青的處置錯了?” 穆太后如何回答?如果真的說錯了,那她在朝中的威望,在臣民中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秦衍之也知道穆太后不會承認,甩開手,冷道:“既然沒錯,那母后就幫朕提醒一下穆青,限他一個月內(nèi)將欠銀交上來,朕等著這筆銀子大用。若是少了一個銅板,那他就不是革職查辦這么輕松了,穆家的其他人也別想置身事外!”說罷,抬起腳就大步踏出了宮門,頭也不回的急趕去了前庭。 朝安殿偏殿,魏溪自己拿著藥膏上了藥,白術(shù)在一邊整理好藥箱,囑咐她:“最近天氣還有些冷,跪了那么久,寒氣入侵,膝蓋會疼上一些時日。你自己記得要用藥膏多揉揉,別偷懶,否則日后有你的罪受。” 魏溪怏怏的回他:“知道了!師兄你快回去吧,天都晚了?!?/br> 白術(shù)把藥箱一合,忍不住問她:“太后無緣無故罰你做什么?你現(xiàn)在都不是后宮的宮女了,哪怕是太后宣召,你說外臣不方便入后宮不就得了,還傻乎乎的送去給人虐,你說你是不是沒事找事???” 魏溪嘆口氣:“師兄啊,太后多大年紀(jì),我又多大年紀(jì),還外臣?別以為我當(dāng)了侍詔就真的是男人了,不能入后宮這話糊弄誰呢!再說,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么,罰跪而已,又不是挨了板子,可見太后很有分寸?!?/br> “有分寸?”白術(shù)怪音怪調(diào),“你還知道自己是女子啊?膝蓋上面是什么,你比我清楚。再跪下去,每個月有你受的時候,弄得不好,日后子嗣都困難?!?/br> 魏溪訕笑:“哪有那么嚴(yán)重?!?/br> 白術(shù)假兮兮的笑:“你擅長外科,內(nèi)科也有涉及,何況是女子,這方面你比我懂得還多。” 魏溪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會自己開藥調(diào)理,師兄你快走,別在這里晃蕩了,這可不是太醫(yī)院。” 秦衍之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白術(shù),順便就問了下病情,白術(shù)臉色一垮,道:“微臣這個師妹最是惹是生非,實在不是為人臣子的料。皇上真的體恤她的話,不如放她出宮吧?!?/br> 秦衍之神色一冷:“朕問你話呢,你少顧左右而言他?!?/br> 白術(shù)不知道皇帝早就與魏溪因為出宮之事起了不小的爭執(zhí),見皇帝不悅,白術(shù)很有眼色的不糾纏,直接道:“后宮是女人待的地方,各種陰損招式對男子可能無關(guān)痛癢,對女子卻會致命?!?/br> 秦衍之嚇了一跳:“這么嚴(yán)重?她的膝蓋該不會……” 白術(shù)趕快阻止皇帝的胡思亂想:“那倒不至于。只是,她罰跪的時辰不對。倘若是夏日還好,哪怕是酷熱頂多是形態(tài)狼狽些,偏巧是早春,又正好倒春寒,這寒氣最是刺骨的時候,別說是跪在冰冷的白玉地磚上了,就是跪在木板上那也夠嗆。日夜交替時,寒風(fēng)乍至,方才把脈時我就察覺她體內(nèi)陰寒入骨,不好好調(diào)理的話,她下半輩子就等著孤獨終老吧?!?/br> 秦衍之道:“說明白些!”這些個太醫(yī),說話總是含含糊糊遮遮掩掩。 白術(shù)翻了個白眼:“她宮寒,難以受~孕。” 秦衍之張大嘴:“受……受~孕?!” 白術(shù)很想瞟皇帝一眼,到底忍住了,安撫道:“也不是絕對,只是這段時日要多多調(diào)理,食補必不能少,藥膏每天要抹,要狠狠的揉化了,發(fā)紅發(fā)疼為止。再有,哪怕是跪拜,也別太頻繁,更不能接觸寒涼。等會微臣會讓童子送一副護膝來,讓她綁在膝蓋上,人就會舒坦很多?!?/br> 送走了白術(shù),秦衍之還沒從受~孕兩個字中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魏溪,看著看著就恍惚幻想道她穿著大紅喜服的模樣,臉色一紅,連關(guān)心的話都不知道要怎么說了。 魏溪回頭就看見秦衍之發(fā)愣的模樣,忍不住問:“太后罵您了?” 秦衍之回過神,盯著她泛白的唇~瓣,搖了搖頭。 魏溪想了想,道:“其實我也沒有跪多久。您去了康雍宮后才有人傳話,朝安殿到太后的宮殿也有些距離,我特意磨磨蹭蹭了好些時候,皇上您出來得又及時……” 秦衍之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走到她的對面,盯著她還沒來得及放下來的褲腿,問:“上藥了嗎?” 魏溪道:“剛剛?cè)噙^了?!?/br> 秦衍之直接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卷起她的褲腿,看到膝蓋果然青紫了一片,想起她方才安慰的話語莫名覺得自己鼻翼酸澀,戳了戳那青色的一塊,魏溪一抖就要放下褲腿,秦衍之伸手道:“把藥膏給朕。” 芍藥立即雙手奉上藥膏,還體貼的打開了蓋子,秦衍之探手挖了好大一塊,直接敷在膝蓋上,抬頭對魏溪道:“忍著點?!?/br> 魏溪阻攔的話還沒出口就驚叫一聲,整個人從內(nèi)到外的發(fā)麻了起來。 秦衍之沉默的壓著她的腿,一雙因為練武而有力的手掌在她的膝蓋上不停的按~揉,掌心的藥膏因為熱力散發(fā)出一股苦澀的藥香,感受到冰涼的手心一點點熱乎,掌下的腿也從輕微抖動到僵直的發(fā)顫,魏溪沉重的呼吸吹拂在頭頂,她壓抑的呻·吟從左耳鉆入腦中,又在右耳中不停的盤旋,不知不覺中,秦衍之所有的注意力從她膝蓋挪到了她的臉上。 她的肌膚吹~彈可破,她的唇~瓣單薄蒼白,她的腰~肢盈盈一握,她的……秦衍之的視線落在魏溪的腹部,聽白術(shù)說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的話,她會子嗣困難。那里,恩,那里受了寒…… “哎呀!”腦袋一通,秦衍之再一次抬起頭,“干嘛打朕?” 魏溪咬牙切齒:“你眼睛看哪里呢?” 秦衍之的視線挪到她的腹部,又抬到她的胸膛,再到脖子,再往上……魏溪又給了他一下,踹他:“放開我!” 秦衍之委屈:“藥還沒全部揉散呢?!?/br> 魏溪直接扯下自己的褲腿:“不勞您大駕了,微臣自己會揉?!狈畔乱聰[,直接一蹦一跳的出了偏殿。 秦衍之捏了捏自己的指尖,覺得滑膩一片,也不知是藥的緣故,還是上面殘留著魏溪肌膚的觸感。等到洗凈了手,重新坐回御案上時,他才吩咐小吳子:“讓人去打聽下,今日穆家有誰見了太后,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都稟報來?!毙亲宇I(lǐng)命,還沒退下,秦衍之又叮囑,“讓人做兩副護膝來,還有,去太醫(yī)院找院正開一些調(diào)理的方子,以后只要魏溪當(dāng)差,就盯著她喝,別漏了?!?/br> 小吳子點頭,也沒走,就問:“那今日康雍宮發(fā)生的事兒,是等著太后處置還是……” 秦衍之拍了拍額頭:“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彼聊艘粫?,“事涉外戚,你讓他們閉嘴,若是傳出一些不好聽的話,盡管打死了事。” “是?!?/br> ☆、第69章 69 第二日魏溪醒來,果然膝蓋腫了。她也不委屈自己,直接讓人去翰林院請了假。她是侍詔,雖然沒有入翰林,到底也是掛職,故而請假還是得去翰林院。 張大人今日不入宮當(dāng)值,正巧剛?cè)牒擦衷?,在門口的小耳房里面簽到,聽得前面的人說魏溪請假,眉頭一皺,上前問道:“她才當(dāng)差幾日,就請假?” 來替魏溪請假的不是被人,正好是魏亦的隨侍啾啾,見到有大臣問話,他先作揖,才不徐不緩的回答:“回大人,魏侍詔昨日膝蓋微恙,太醫(yī)囑咐多多修養(yǎng),故而今日遣小的來請假?!?/br> 張大人到底不是當(dāng)權(quán)的臣子,對于宮里發(fā)生的事情消息不夠靈敏。當(dāng)然,哪怕是靈敏的,事涉康雍宮與朝安殿,那也要掂量一二自己的分量了。分量不足,議論朝廷兩位老大,那不是嫌命長么!故而,別說是張大人了,朝中大半的臣子都不知道昨天傍晚后宮中發(fā)生的小事。 啾啾又搬出了太醫(yī)院,想來是真有其事,不存在魏溪恃寵而驕。啾啾辦完了正事,也不久留,直接走人了。 倒是一直沉默著在旁邊負責(zé)記錄的侍童羨慕道:“聽說那魏侍詔以前是宮女,后來入了前院正的法眼收做了關(guān)門弟子,再后來還成了魏將軍的義女,如今又從小小的醫(yī)女翻身一變成了皇上的近臣,這份機緣非同一般??!” 見張大人望了過來,那侍童摸了摸發(fā)髻,笑道:“我家里也有jiejie呢,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了魏侍詔的事兒,前些日子就鬧著要進宮當(dāng)宮女,說哪怕是女兒身也可以支撐門楣了?!?/br> 門口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同僚,相互見禮的空隙也紛紛說起魏侍詔的奇事來。 有人笑道:“那魏侍詔可不是好惹的,戶部和吏部尚書對她是贊不絕口。吏部尚書還拿她做榜樣訓(xùn)誡過手底下的人,直說幾十個大老爺們都不如一個十多歲的姑娘家?!?/br> “你這是明貶實褒呢!如今看來,她的不好惹是審案的手段高人一等?” 那人笑道:“是啊,十分出色,沒有動用任何刑具就讓穆青那個大貪官俯首認罪了?!?/br> 眾人發(fā)出陣陣驚呼,也有人對此嗤之以鼻:“一個姑娘家,去審判朝廷重臣,成何體統(tǒng)!” 張大人走出耳房的腳步一頓,嗤笑道:“那縱容貪官逍遙法外,繼續(xù)吸取民脂民膏,那就有體統(tǒng)了?還是說,你有更好的法子讓穆青認罪,讓他心甘情愿的丟官棄甲,傾家蕩產(chǎn)也要償還十倍的貪銀?如果你能,那么下官倒是可以替你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就說翰林院有一位官員自認有絕世之才,不愿在翰林院屈就,申請調(diào)任到刑部,懲貪官,治惡賊,為朝廷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反對之人頓時面紅耳赤:“難道張大人也認為女子入朝為官是好事嗎?女人都當(dāng)官了,還要我們男人做什么?去后宅相妻教子嗎?” ‘相妻教子’一出,又引得眾人大笑。 張大人更是笑得雙手捧肚:“這位大人難道忘記太~祖皇后了嗎?她老祖宗在位時,太~祖可是任命了不少的女子為官為臣,就連太~祖皇后也在身懷六甲之時代替太~祖皇帝出兵布陣,守城對敵,為大楚的建國立下汗馬功勞!難道,在你的心目中,太~祖皇帝就不如他的皇后了嗎?當(dāng)年朝安殿三分之一的官員都是女子,每遇變革,她們于朝廷的作用絲毫不遜開國大臣們,甚至在處理諸多疑難時都有別出心裁的想法與做法,難道當(dāng)時的大臣們就甘拜下風(fēng),退居幕后,守著府里一畝三分地老老實實的吃軟飯?”頓了頓,“這位大人若真的想要吃軟飯,也不是不行,就看尊夫人有沒有能力替你為朝廷效力了?!?/br> 這下,整個翰林院的人都笑得前俯后仰,張大人與幾位親近的大人相互打了招呼,相攜一同走了出去,再也不看背后之人因為嫉妒而丑陋的臉。 穆太后對魏溪小懲大誡的第二天魏溪就請假了,被下了封口令的康雍宮眾人一時五味陳雜,穆太后倒是穩(wěn)得住,直對身邊的心腹嬤嬤道:“皇上是真的寵信她!” 心腹嬤嬤暗道可不是么,就因為太后罰了臣子跪,堂堂一國之君居然替她與穆太后怒目而向,古往今來,可沒有哪位皇帝為了自己臣子與自己的母后起過爭執(zhí)。魏溪又不是宮妃! 就是因為魏溪不是妃子,穆太后才沒有那么氣悶。如果皇帝因為自己的妃子與穆太后爭得面紅耳赤,穆太后也就不會縱容魏溪的小命了。 自古以來,婆媳是天敵! 當(dāng)然,穆太后不高興是真的,也更是擔(dān)憂。哪怕是太后,與皇帝起了爭執(zhí),那也不是好兆頭。畢竟,現(xiàn)在不是子以母貴的時候了,皇帝眼看著要成年,母以子貴是穆太后最后的命運。 正巧穆瑤隔了幾日又進了宮。自己的姑母貴為宮里的太后,她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知曉穆太后與皇帝為了自己父親的事兒起了爭執(zhí),當(dāng)下就憂心忡忡的道:“若是皇上因此與姑母起了間隙,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穆太后嘆息一聲,拍了拍穆瑤細嫩的手背。 穆瑤仔細看了看穆太后有點憔悴的臉色,斟酌著道:“此事因父親而起,府里也知曉姑母的難處,故而這幾日父親母親都忙著到處籌銀子,早一日歸還了朝廷的欠銀,皇上對穆家的隔閡也會消弭幾分。我再替父親給皇帝表哥賠罪,想來,表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會慢慢了解姑母的苦心?!?/br> 穆太后問:“你準(zhǔn)備如何賠罪?” 穆瑤眼珠子一轉(zhuǎn),抱著穆太后的胳膊道:“我也不會別的,也就繡花和廚藝拿得出手。不如,我每日里給皇帝表哥做一些點心吧?” 穆太后定定的看著穆瑤一會兒,直看得穆瑤心虛的低頭,問:“姑母覺得不好?” 穆太后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淡了許多:“行,你去做吧。到時候哀家著人送去朝安殿?!?/br> 穆瑤立即眉開眼笑:“不如今日就開始吧?表哥喜歡吃什么,現(xiàn)在才開春不久,梅花糕好不好?” 穆太后靠在富貴吉祥金紋的迎枕上,眼神飄向窗外:“好,先皇也愛桃花糕,皇上是他唯一的兒子,自然也愛吃?!?/br> 穆瑤蹦蹦跳跳去了康雍宮的小廚房后,守候在太后身邊的嬤嬤感嘆道:“瑤姑娘也快及笄了?。 ?/br> “恩,”穆太后惆悵,“她只比皇上小幾個月,府里應(yīng)當(dāng)也快給她議親了?!彼坪跸氲搅耸裁?,又嗤笑了聲,“這孩子,有什么心思幾乎都寫在了臉上,還以為別人不知曉?!?/br> “那……” 穆太后擺了擺手:“由她去吧!” 于是,秦衍之下朝后才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熱茶,小吳子就小心翼翼的捧著一碟子熱乎乎的糕點來了。 現(xiàn)在正是春梅盛開的時候,梅花既嬌又艷,新鮮采摘下來的梅花做成的糕點自然也別致得很,上面撒著磨成粉末的白芝麻,與粉紅色的糕點相輔相成,像極了女兒家嬌~嫩的肌膚。 秦衍之一口下去,眉眼都舒展開了:“這是你做的?” 小吳子已經(jīng)很久不曾下廚了,宮里的御廚手藝也比他好,不過秦衍之一直惦記著少時小吳子做的菊~花糕,故而每年都會特意囑咐小吳子做一些。偶爾遇到新奇的食材,小吳子也會技癢,做一些新奇菜式給皇帝嘗一嘗。 秦衍之一問,小吳子就立即搖頭:“小的可不敢居功。知道皇上最近甚愛喝濃茶,今早康雍宮就特意給皇上做了梅糕,說是解濃茶的苦味甚好?!?/br> 又是康雍宮! 秦衍之隨手把糕點往碟子里一丟:“朕記得你也愛喝濃茶,這些賞你了?!?/br> 小吳子低下頭,捏著浮塵的手緊了緊,謝恩后直接端著碟子出去,轉(zhuǎn)手就丟給守門的同僚:“這么冷的天也難為大家了,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