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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微臣皇恐(重生)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走到門口的小銀子公公暗暗再瞥一眼屋內(nèi)的蘇沐,心中不覺心疼不已,可心疼過后又不覺有些納悶。

    自家陛下莫不是身有隱疾?

    小銀子公公出去之后,紫苑詫異地迎了上來,“公子與陛下……”

    她以為自己主子私自辭官離京,景帝勢必會龍顏大怒,論罪責(zé)罰。不想?yún)s依舊處處維護(hù),關(guān)切的程度比以往更甚,甚至甘冒風(fēng)險令暗衛(wèi)到昌邑侯府把她尋了來。

    紫苑此話一出,蘇沐端著茶盞的手指略微頓了頓,只是瞬息又恢復(fù)正常,語氣平淡聽不出一絲情緒,“偶然相逢?!?/br>
    繼而又低抿一口茶水,岔開了話題,“昌邑侯府那邊情況如何?”

    紫苑神色忽地有些憤慨,“南宮鰲這個老狐貍,奴婢潛伏在昌邑候府幾日,就是尋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br>
    聞言,蘇沐微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南宮鰲既然能做得了這冀州昌邑候,自然絕非等閑之輩。要想從他身上得出線索,我們還需花費(fèi)一翻心思?!?/br>
    “公子心中可是有何打算?”

    蘇沐搖了搖頭,“敵暗我明,我們只能以靜制動。”

    冀州不比晉隋皇城,皇城雖是暗潮涌動,但礙于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和景帝的寵信,一般人想要對付她均會有所顧忌。冀州地處極北之地,皇權(quán)勢力鞭長莫及,事事須得小心謹(jǐn)慎。

    思及此,蘇沐忽地憶起了什么。“梁王那邊可有消息?”

    紫苑點了點頭,“梁王重傷未愈,梁王妃從京城趕了過來,眼下怕是已經(jīng)到了冀州驛館?!?/br>
    “梁王妃?”蘇沐徒然一驚,手中茶盞險些脫手而出。

    梁王未曾娶親,何來的梁王妃?

    微愣半晌,蘇沐恍惚憶起了那夜濮陽瑞修對自己說的話。

    “蘇沐,你一直未曾信過朕?!?/br>
    當(dāng)今皇嫂,梁王正妃,自然配得起這辰國二公主的聲譽(yù)。

    ……

    這日的夜幕十分,濮陽瑞修終于回到了行宮。隨行之人除了一襲紅衣的司徒墨言,還有一直行蹤詭秘的安流。

    幾日不見,濮陽瑞修像似消瘦了不少。遠(yuǎn)看他從回廊的盡頭大步而來,金冠墨發(fā),玄服翻飛,依舊風(fēng)姿卓越,絲毫不減渾身俊逸非凡的華貴之氣。

    對上迎面而來的蘇沐,濮陽瑞修面色如??此谎?,隨即便轉(zhuǎn)身帶著安流進(jìn)入了書房之中,司徒墨言止步留在了書房之外。

    他慵懶靠在房門上對著蘇沐略微挑眉,狹長的桃花眼里滿是狹促的笑意。

    蘇沐本欲前行的腳步頓了頓,回身正欲離開,不料司徒墨言卻身形一閃,死皮賴臉擋住了她的去路,語氣哀怨道:“許久未見,夫人樂不思蜀,為夫倒是想念得緊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銀子公公:哎呦喂!陛下你有本事抱著蘇大人睡覺,倒是有本事?lián)涞拱。?/br>
    景帝:→_→

    蘇沐:o((⊙﹏⊙))o

    蠢作者:……默默準(zhǔn)備船票ing

    ☆、第45章

    進(jìn)入書房還未走到桌邊,濮陽瑞修霎時臉色一變,一直勉力支撐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住,搖搖欲墜便要向前傾去。

    “陛下!”安流大驚失色,疾步過去欲扶住他,卻被濮陽瑞修揮手制止了住。

    安流眸色微冷,臉上神色雖是亙古不變的沉郁如寒霜,但沉冷的聲線還是情不自禁帶了幾分從未有過的恭敬謙謹(jǐn),“陛下,是否要卑職讓人把司徒小侯爺請過來?”

    穩(wěn)住身形之后,濮陽瑞修微冷的俊顏尚且煞白如紙,鬢角也似有細(xì)汗溢出,但修挺的身軀卻仍然仿若無事人一般挺得筆直。

    他極力隱忍住心中似要噴涌而出的血腥之感,神色如常走到桌邊坐下,“無礙!”

    隨侍一旁的小太監(jiān)見狀,急忙便把一旁婢女早就沏好的茶水雙手奉到了濮陽瑞修手中。

    忽見眼前如此陌生的面孔,濮陽瑞修眸中神色不覺有些不悅。雖是從善如流接過那小太監(jiān)遞過來的茶盞,可語氣卻忽地帶了幾分冷冽,“朕從未見過你?!?/br>
    心下雖想著不會有人膽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弒君犯上,但小銀子一直隨侍自己多年,此刻突然見此陌生的面孔,濮陽瑞修心中還是有些許介懷。

    冀州局勢兇險萬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見狀,那小太監(jiān)霎時臉色一變,哆哆嗦嗦便跪了下去,“回……回陛下,奴才小安子承蒙小銀子公公提攜,今日第一次到陛下跟前當(dāng)差?!?/br>
    聞言,濮陽瑞修手中動作一頓,到底也憶起了幾日前自己刻意把小銀子調(diào)到蘇沐身邊伺候的事。

    見這奴才也算是畢恭畢敬,又是小銀子身邊的人,濮陽瑞修的語氣也緩和了幾許。

    “都退下吧!”

    那小太監(jiān)和婢女領(lǐng)命躬身退去,安流眼中神色忽地有些自責(zé),垂首便跪了下去。

    “卑職罪該萬死,請陛下責(zé)罰?!?/br>
    憶起昨夜濮陽瑞修為救自己鋌而走險的兇險一幕,此刻安流心中尚且躁動不能平復(fù)。

    無論當(dāng)年安家的罪名是否子虛烏有,他安流戴罪之身已成事實。這低賤之身如此輕如螻蟻,何德何能竟能讓這九五至尊為自己鋌而走險?白白失去了截殺歹人的機(jī)會不說,竟還差點因此喪了性命。

    不顧安流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濮陽瑞修抬眸,冷冷瞥了他一眼,“的確是罪該萬死?!?/br>
    若不是他切身經(jīng)歷,又怎知蘇沐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場怎樣的腥風(fēng)血雨。

    那人面具之下那擒著危險笑意的冰冷眼眸,一直令他心有余悸。他不能想象當(dāng)時若不是恰逢濮陽瑞儀出手相救,他會不會再承受一次失去摯愛之人的痛楚。

    突然間,濮陽瑞修心中一顫,忽地憶起了什么。

    “是他!”

    回想之下,濮陽瑞修不禁面色沉郁,握著茶盞的指節(jié)也漸漸收緊,像是要把那茶盞瞬息捏碎成粉末。

    他沒想到事隔多年,那人對她依舊恨之入骨。莫非八年前從辰國傳來的事關(guān)她的死訊,也是那人所為么?那她后面又經(jīng)歷過了什么?怎會突然從一國公主變成了冀州大將軍之子,甚至還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女扮男裝混入了晉隋朝堂。

    感受到屋內(nèi)空氣愈顯冷冽,安流神色不安抬起了頭,“陛下……”

    徒然被安流打斷思路,濮陽瑞修瞬間回神,神色自若低抿一口茶水,“失職之罪,罪同欺君。還記得曾經(jīng)朕與你說過什么?”

    安流渾身一顫,不卑不亢低下了頭,“蘇大人在,卑職命在;蘇大人受傷分毫,卑職以死謝罪。”

    “很好!”濮陽瑞修啪的一聲重重把杯盞放到桌上,先是冷笑著點了點頭,后才漫然地說了一句,“那朕治你這失職之罪也不為過,一會兒自去領(lǐng)二十大板。”

    “卑職甘愿領(lǐng)罰?!?/br>
    安家獲罪入獄的真相尚未查明,安流心中對蘇沐尚存偏見。但此刻對濮陽瑞修對自己的懲罰,他卻不會心存怨念。

    安家的祖訓(xùn)一直是鞠躬盡瘁,為國盡忠。自己的父親一身為國盡忠,無怨無悔,為人子女的他自是不會讓自己父親高風(fēng)亮節(jié)的一生蒙上任何的污點。

    善惡到頭終有報。賢明如濮陽瑞修,他相信他自會還安家一個公道。

    看著安流眼眼眸里瞬息萬變的神色,濮陽瑞修慵懶起身,到底也是滿意笑出了聲,“安老尚書一生為國盡忠職守,德質(zhì)俱佳,朕自然相信他的子女也是為國為民之人。”

    “你可知朕昨夜救的并不是你,還而是這晉隋億萬的子民?!?/br>
    安流不明所以抬起頭,“這……”

    濮陽瑞修低笑一聲,“此事你以后自會明白?,F(xiàn)下你先在冀州城里放出消息,就說朕在冀州被襲,生死未仆?!?/br>
    “陛下想以假亂真,引蛇出洞?”

    如今晉隋的局勢有多復(fù)雜,安流心中自是明白,所以此刻他不得不提醒濮陽瑞修此計會給晉隋帶來多嚴(yán)重的后果,“陛下可知這樣一來不僅晉隋局勢動蕩,辰國也會趁火打劫。屆時勢必會戰(zhàn)火重燃,涂炭生靈。”

    聞言,濮陽瑞修忍禁不經(jīng),在經(jīng)過安流的身旁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卿家莫不是以為沒了朕這引蛇出洞之計,這晉隋便會安然無恙?”

    如今的晉隋平靜不在,一切暗中勢力均在隱忍待發(fā)。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盡早把這一切暴露在了眾人的面前,把先機(jī)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從來就不是喜歡被動的人,國事如此,家事亦如此。

    再者,縱使他等得了,那人怕是等不了了。事關(guān)蘇沐,他從不敢掉以輕心。

    看著濮陽瑞修修挺的身影在層層光暈中漸行漸遠(yuǎn),安流低眸遲疑片刻,終于也大步跟了出去,躍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濮陽瑞修走出書房未曾見到司徒墨言的身影,心中不覺有些溫怒。

    進(jìn)入書房之時他雖是神色匆匆,但司徒墨言死皮賴臉湊到蘇沐身邊的動作他卻也盡收眼底。

    “不知死活?!卞ш柸鹦蘩湫σ宦?,瞥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小安子問道:“司徒墨言在哪?”

    被濮陽瑞修這么一問,小安子暗暗一驚,慌忙低頭惶恐回道:“奴才看到小侯爺向著蘇公子的臥房而去了……”

    話未說完,只見眼前墨色衣角飄逝而過,剛剛還在好端端站在自己跟前的主子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陛下……”

    ……

    誠如濮陽瑞修所想象的那般,此刻的蘇沐正被司徒墨言纏得走投無路。

    就算她能趁他一時不備避開他回到了臥房,那死皮賴臉的某人依舊是死纏爛打跟了來,甚至還扒著自己臥房的門框死不撒手。

    紫苑看著司徒墨言這副德性,早就抽著嘴角抱著胳膊站到了一側(cè)隔岸觀火。

    小銀子公公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恨不得拼了自己的這條老命一把掐死那死賴皮的人??晌催€未靠近半分,又被紫苑手中的銀劍擋住了前進(jìn)的步伐。

    “公公不必驚慌,公子心中自有論斷。”

    小銀子公公虎著老臉看了一眼依舊鬼哭狼嚎的司徒墨言,又看了一眼滿臉玩味笑意的紫苑,“紫苑姑娘,如今被胡攪蠻纏的可是您的主子。”

    什么論斷?難道就是這樣任由那小兔崽子糾纏不休?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明擺著就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漠不關(guān)心的德性,跟她那死沒良心的主子一般沒心沒肺。

    感受到小銀子公公的眼里的埋怨,紫苑挑眉看了一眼滿目怒意的自家主子,眼里笑意更深。

    “紫苑小小婢女,還不敢左右公子的決斷。”

    看著紫苑一直站著不為所動,小銀子公公此刻也是進(jìn)退兩難,無奈之下也只得干瞪得著眼睛與紫苑站在一旁。

    蘇沐考慮到紫苑和小銀子公公的身份,也只得冷眼看著門框上那扯著嗓子要死要活人頭疼不已。

    經(jīng)過一番胡攪蠻纏,司徒墨言此刻是玉冠歪斜,青絲散落,就連艷紅的衣袍也被扯開衣襟露出了一片皙白光潔的胸膛。

    此刻他正仿若爪魚一般吊在門框之上,如同被人拋棄的寵物般緊著下唇,眨巴著邪魅的桃花眼一個勁兒地瞅著蘇沐。

    “你忘恩負(fù)義,你絕情絕義,你得到為夫了就不珍惜了?!?/br>
    這說話的語氣,自然是幽怨至極,就仿若蘇沐真是那拋夫棄子,無情無義的毒婦一般無二。

    蘇沐隱忍著滿腔怒意煩悶地揉著自己的額頭,寬大袖福中的指節(jié)也系數(shù)緊握到一起?!八就叫『顮斢性捳堉毖?,若真有事,蘇沐必當(dāng)盡力而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