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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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錦在上京城開了一家藝倌,內(nèi)中女子只賣藝不賣身,引來送往各路達官貴人,依舊做著她最擅長的事,為耶律瑾收集各路情報。 王泰鴻只要得空都會去捧場,小啄幾口清酒。 素錦面上綿綿笑意,竟比困在深宮中錦衣玉食氣色好多了,人也朝氣蓬勃。 夜更沉了,明明只是神識,她卻感到了來自四體百骸的陣陣涼意,有些孤獨呢,她想抱緊自己,卻感覺不到自己,恐懼像吐著信子的毒蛇纏#繞住了她的心房,她恍惚的想,難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 不要,不要死! 我還不想死! 明明千萬次的告訴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是,我并不想死啊,我還沒來得及和我愛的人好好道別,還有許許多多壓抑在心底的話沒來得及和他說,啊,我的愛人,他在哪? 她開始奔跑,瘋狂的尋找……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哭了,嚎啕大哭,因為她找不到他。 她不知道他在哪兒? 梁飛若將花吟從夢魘中拍醒,微弱的燭火下,見她面上都是淚,浸透枕巾,梁飛若怔住了。 花吟尚未自恐懼中清醒過來,抱住她大哭,“怎么辦,我找不到他了……” “你找不到誰了?”也就一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是陛下嗎?” “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她無意義的重復(fù)著,哭的很傷心。 梁飛若安撫著她,守夜的宮女聽到動靜,走了進來,梁飛若使了個眼色讓她們準備了毛巾溫水。 待花吟穩(wěn)定了情緒,漸漸止住了哭,梁飛若這才替她仔仔細細的擦洗了。 花吟漸漸清醒過來,面上尷尬,也有些兒呆了,梁飛若再要相問,她訕訕道:“沒事,噩夢,”再多的話就不愿說了,心內(nèi)卻哀哀的想,難道是回光返照了?這是叫她臨死之前再無牽掛嗎?呵……人生吶…… 翌日醒來,花吟的眼睛都是腫的,憶起昨日情形,再看向一臉憂色的梁飛若,面上不大好意思。 梁飛若說:“陛下也真是的,這都出去幾日了,一點消息都沒有?!?/br> 花吟說:“幽冥子不好對付,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較好,求人,不如求己。” 梁飛若說:“就算是希望渺茫也不能放棄??!” 花吟沒吭聲,拉了飛若去太后居住的正宮請安。 尚未入內(nèi),就聽到里頭傳來清脆的說話聲,花吟耳根一動,吉云? 梁飛若暗自嘀咕,“她來做什么?不是許給南襄王世子了么?” 屋內(nèi),吉云正仰著一張笑臉給太后捶腿,南襄王世子坐在下首,目光就不曾離開小公主半分,脈脈含情的樣子。 花吟進來,眾人起身行禮。 太后伸了手,笑,“快來母后這兒歇著,慢著點兒?!?/br> 花吟就坐到了太后身側(cè)的軟榻上,蘭珠趕緊拿了軟枕墊在她后腰,一眾宮人無不萬分小心,一通忙亂。 吉云看了眼坐在軟榻上的花吟,又顧影自憐了番跪坐在下首的自己,心里猶如針扎,頗不是滋味。 花吟卻在看南襄郡王世子,心內(nèi)暗暗點了點頭,果然是一表人才,雖然之前她確實有那個心思,想等自己走了后,由吉云陪在耶律瑾身側(cè)。但事已至此,拋開私心不說,這樣對吉云來說才是最幸福的選擇吧?南襄郡王世子喜歡她,是人都看得出。 梁飛若沒在太后跟前待多久,聽說小兒子夜里著了涼,就著急忙慌的趕去照顧了。 吉云說:“那天走的突然,出去幾日甚是想念宮里的人和事,太后,王后娘娘,吉云有個不情之請,想回宮里暫住幾日,也好和相處的不錯的小姐妹好好道個別,還有旭兒我也想他了。” 一席話觸痛花吟心事,她感同身受,自是沒道理不答應(yīng)的,太后笑看了眼花吟,見她無異議,遂笑著應(yīng)允道:“傻話,就算你往后嫁人了,王宮是你的娘家,你要是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br> 世子有些眼巴巴的樣子,這幾日他對吉云那可是掏心掏肺,處處陪著小心,事事哄她開心,生怕她一個不樂意,悔了婚事。但吉云總是笑容不展的樣子,有幾次還偷偷跑出了郡王府,天黑透了才回來,一身的酒氣,他多問幾句她就不高興,還給他甩臉子。愛一個人注定是要比被愛的人卑微,世子不僅不敢得罪她,還替她打起了掩護。直到今日她央他一起陪她進宮謝恩,他應(yīng)允了,才見她終于對自己露了笑臉。 吉云說要留在王宮住幾日,世子有些失落,太后瞧見了,打趣道:“瞧這小子,還沒成親呢,這就舍不得了,放心吧,這王宮里沒人跟你搶媳婦!”一席話說的眾人哈哈大笑。 吉云紅了臉,埋下頭,眾人只當她是羞的,其實她是惱的,她不想和任何男人扯上關(guān)系,旁人的打趣只會讓她覺得受到了冒犯侮辱。 ** 入夜,梁飛若因小兒子還有些不舒服放不下心,花吟讓她回去照顧孩子,自耶律瑾走后,一直都是梁飛若陪著花吟睡,貼身照顧她,若是以往花吟是無論如何都不需要的,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大概是覺著大限將至了吧,人總是莫名覺得悲傷,人也脆弱了許多,即便面上不顯,自己又怎能騙的了自己? 吉云披著衣裳過了來,說:“姑姑,今夜吉云陪你可好?” 花吟的手順著吉云油光水滑的大辮子一直摸到她的發(fā)梢,心內(nèi)暗暗感嘆,真是個漂亮又貼心的好姑娘啊。 吉云見她不答,急了,“吉云怕黑,您晚上陪我睡椒華齋可好?” 自吉云走后,她原先的寢宮也閑置了下來,再要鋪設(shè)起來也費事,但吉云以“太后老人家這里熱鬧為由”也要住進壽康宮。 壽康宮主殿是耶律瑾為了太后新建的,但像椒華齋這樣的是原本就有的,只是后來又重新米分刷修葺了一番,一同圈進了壽康宮。 太后讓蘭珠給吉云安排住處,吉云不等蘭珠給她選好房間,就主動要求住了椒華齋,蘭珠愣了下,倒也沒往心里去。 后來一個下午吉云都在椒華齋休息,也沒讓宮人進去伺候。 花吟聽吉云讓她去椒華齋,笑了笑說:“既如此,你就睡我這吧?!?/br> 吉云搖頭,“現(xiàn)在天剛黑,睡得也太早了吧?吉云瞧著您晚上吃的有點多,要不我陪您消消食吧?剛好閑逛到我那,也就幾步路,我從外頭帶了好多好玩意,都放在那邊,給您瞧瞧呀?” 花吟瞧著她古靈精怪的樣,不忍拒絕,“好吧,那就走吧?!?/br> 到了椒華齋,吉云給她展示了各樣從市井帶來的小玩意兒,花吟興致勃勃的陪她說了好一會話,漸漸困了,也就歇在那邊了。 夜半,花吟忽然感到一點刺痛,那痛來的突兀,竟叫她的心臟也跟著震顫了下,她旋即腦子就清醒了,但身子太累,怎么也睜不開眼,咬了舌#頭才叫自己模模糊糊的醒來,就見月光下吉云的一張臉在自己眼前放大,手中還挽著一串鈴鐺。 吉云見她醒來,嚇的睜大了眼,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后來恍然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才脫力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吉云克制住自己砰砰跳的心臟,見花吟只是睜著眼呆呆的望著帳頂,眸內(nèi)空洞無物,暗道了句,“成了?”咬著唇,試探性的搖了搖手中的鈴鐺,就見花吟失了魂魄般的下了床。吉云心內(nèi)又喜又怕,她不敢多想,一面輕輕搖晃著鈴鐺走在前頭,一面引著花吟跟著自己的腳步往前走。 椒華齋有一條通往宮外的密道,是當年的慧嫻王后偷偷修建的逃生通道,只可惜還沒派得上用場就被耶律瑾殺進了王宮斬了人頭。 那耶律豐達逃出生天后,投奔了身為陳國王后的jiejie。 陳王后是陳王的繼室,膝下又無子嗣,在陳國亦活的十分艱難,陳王之所以愿意收留他,也是存了私心,想假借耶律豐達之名分裂金國,奈何耶律瑾雷霆手段,耶律豐達又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這陰謀還未來得及實施就被有先見之明的翼王爺勸住了。后來陳王意欲拉攏耶律瑾攻周,后者拿喬,要陳王押解耶律豐達歸國以示誠意。陳王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耶律豐達一路上幾乎是嚇個半死,原本肥胖的身子也瘦脫了形,押回上京城后,太后瞧著他瘦下來后與耶律瑾有幾分相似的面容,不由的生了憐憫之情。而耶律瑾原本也沒打算殺他,說到底他與他之間并無怨仇,記憶里,他曾經(jīng)還喜愛過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況,這耶律豐達天生豬腦,生不出花樣,對他造不成威脅,因此也就留了他一條命,貶為庶民了,囿于上京城。 吉云走在前頭,搖著手中鈴鐺,花吟慢慢跟在后頭,走的十分吃力,吉云那幾日在南襄郡王府滿子腦都是妒恨幽怨,恨不得殺了花吟以泄心頭之恨,可真正做到了這一步,此刻反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因此,花吟雖走的慢,吉云也沒對她怎樣,畢竟那肚子里懷著的可是她最愛的人的孩子,不是么? 花吟是突然清醒過來的,看到面前的倆人,不由驚叫出聲,“耶律豐達!” 耶律豐達正埋怨吉云動作慢,后者反嗆了幾句,聽了這一聲兒齊齊看向花吟,此時晨光熹微,她眸色清明如許。吉云又驚又怕,反瞪向耶律豐達,“怎么這樣!你不是說……” 耶律豐達亦滿臉的不可置信,昔年他母親用蠱cao控朝臣,而他耳濡目染也對蠱有幾分了解,他讓吉云對花吟用了幻蠱,按照他的計算,數(shù)日之類她都會失了意識,任憑擺布,卻不想才一個時辰過去她就清醒了過來。 耶律豐達被耶律瑾褫奪了姓氏,這些年混跡市井受盡磋磨,嘗盡人間冷暖,原本不知世事的二世祖混賬性子也漸漸的活明白了,他怨恨這種生活,每當他看到王的儀仗從自己面前經(jīng)過,受萬民叩拜時,他就會怨恨,他會想,那些原本都是自己的,王位,財富,還有女人。 他想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無時無刻。但普天之下,能幫他的也只有與他沾親帶故的陳王了。但陳王無利不起早,他想求得他的幫助必須手握籌碼,且是能打動他的舉足輕重的籌碼。 雖說耶律豐達剛回國的那倆年,耶律瑾對他還是非常不放心的,他身邊也派了專人監(jiān)視他的行蹤,也只是監(jiān)視而已,死活不管。三年過去,他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的,或者準確點的說,他整日渾渾噩噩的也翻不出什么花樣的樣子。因此,最近一年看管他的人基本上十天半個月才露一次頭,只要確定他還在上京城也就交差了。 與吉云勾結(jié)上,也是偶然,只因他在她酒醉后的眼里看到了濃烈的仇恨,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也許也是唯一的機會了,而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敢的日子他也受夠了,他想冒險一試,成了便是榮華富貴,不成也能拖個人一起死,還是個小美女,似乎沒什么遺憾了。 ☆、第305章 正文完結(jié)(下) 耶律豐達想不明白,但花吟心思電轉(zhuǎn)間就理出了大概頭緒,他們對自己用了蠱,而蠱蟲之所以會突然間失了效果,大抵是自己體內(nèi)的女王蠱起了作用吧?耶律豐達神色一冷,吉云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花吟察人入微,在他們做出傷害她的舉動之前,當機立斷道:“我什么都聽你們的,不要傷害我。” 耶律豐達一愣。 花吟倆手本能的護住肚子,強自鎮(zhèn)定道:“你們抓我無非是想威脅耶律瑾,若是我母子二人有個萬一,你們不僅是白費了這一番功夫,恐怕也不得善終,就算是暫且能遠走天涯,那留下的部族老小恐怕也要被按一個謀逆大罪,吉云公主,你說呢?” 吉云面上瞬間慘白,她將花吟自王宮中帶出確實是沖動了,嫉妒讓她瘋狂,失了理智。 耶律豐達沖吉云冷笑,“事已至此,你后悔也來不及了,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你和這女人是一同被擄走的,也唯有我配合你,不僅能除掉她,還能助你洗清罪名,這一石二鳥之計實乃上上之策,你不要被她的三言兩語就給蠱惑了。” 吉云堅定了信心,狠狠道:“休要廢話!如今你已落在我們手里,乖乖聽話,方可少吃點苦頭?!?/br> 花吟長長一聲嘆息,看著吉云的眼神充滿了悲哀,“吉云,終有一天,你會后悔今日所作所為。” 吉云別過臉,表情復(fù)雜。 耶律豐達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我們趕緊出城吧,再要遲了,若是宮內(nèi)發(fā)現(xiàn)她不在了,鎖了城門就大大不妙了?!?/br> 花吟為了護住孩子,絲毫不敢有分毫的反抗,如今她這身體,唯有順從,保住孩子才是要緊。 出了上京城,馬車一路疾馳,半途上耶律豐達聯(lián)系了陳國的jian細。 當年,雖然陳王將他當做棄卒輕易的丟棄了,卻也沒完全的放棄,甚至在送他走后,還給他留了條暗線,正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金國王宮內(nèi)發(fā)現(xiàn)花吟不見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之后的事了,因著自花吟懷孕后嗜睡,宮人們早就習(xí)以為常,后來還是太醫(yī)來請平安脈在殿外候了許久,梁飛若也過了來,一問,宮人說里頭睡的熟,沒叫醒。梁飛若想了想,這不對勁啊,就算是花吟睡的沉,但吉云可是和她睡在一起的,沒道理也沒個回應(yīng)啊。她大刺刺的進了寢宮,拉開帷幔一看,登時嚇的三魂去了七魄,只見床上空無一人,只剩倆床被裹成人形的被褥,再一探被窩,冰涼涼的。彼時,眾人還未料想到人在王宮內(nèi)竟能被擄走,報給太后,立時關(guān)了宮門,幾乎將整個王宮都掀了個底朝天也未找到人,這時,太后才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急命王公大臣入宮商議。后,一面全城戒嚴,封鎖城門,一面又派人快馬加鞭,火速報信給遲遲在丹霞峰被絆住的耶律瑾。 而禁#衛(wèi)軍在上京城挨家挨戶的搜查之時,花吟已經(jīng)被馬車帶到了幾百里開外。 馬車內(nèi),花吟雖然是囚犯,卻也被照顧的不錯,不僅是因為她是人質(zhì),更是因她識時務(wù)。 吉云也坐在馬車內(nèi),目露不屑,說:“你明知道耶律豐達是要將你送去陳國做質(zhì),你不僅不伺機脫逃還處處配合,我要是你,我早就自殺了,就算是死也不能拖累自己深愛的男人,你的做法可真是讓我長見識了?!?/br> 花吟笑,“那你到底是想讓我死還是活呢?” 吉云一噎,想了想,不忿道:“別拿孩子當借口,你再怎么巧言善辯,也掩蓋不了你是個貪生怕死之徒。” 恰在這時,耶律瑾豐達自前頭拉開車簾,臉色難看道:“閉嘴!逼死她對你有什么好處?你再胡言亂語,我這就丟下你!” 吉云怒,就要回罵,但瞧著前不著村后不挨店的荒野,心內(nèi)就有些怕了。一轉(zhuǎn)頭,見花吟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她心內(nèi)更恨,想說幾句惡毒的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心亂如麻,只會干瞪著她,花吟“哈”的一聲就笑了,“你已經(jīng)后悔了,不是嗎?” 吉云嘴硬道:“我不后悔,若不是你的出現(xiàn),我現(xiàn)在還是王上護在掌心的人,因為你,就因為你,他的眼里再沒有我……” “他的眼里從來就沒有過你?!?/br> “啪”吉云出其不意抽了花吟一耳光,也幾乎是在同時,耶律豐達重重一耳光甩在吉云臉上,怒斥,“你這婆娘還有完沒完了!再敢胡來,我這就丟了你喂狼!” 耶律豐達這一巴掌極重,吉云的嘴角瞬間滲出了血色,臉也腫了起來,相對來說,花吟要好的多了,她只是略揉了揉臉頰,依舊笑意盈盈,“瞧,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認,我現(xiàn)在確實比你重要?!?/br> 吉云不敢再亂說話,只拿眼珠子瞪她。 “在心里沒你的人那里索求心疼本就是錯的,因妒生恨,牽連無辜,更是錯上加錯?!?/br> “你什么意思!” 花吟閉了眼,她太累了。 丹霞峰,耶律瑾只著了一條黑色長褲,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身上細細密密扎了很多小針。他閉著眼,面上的表情已是不耐煩到極致。 幽冥子說:“既然答應(yīng)做我的藥人,就要心甘情愿點嘛,你這樣子很影響我心情的?!?/br> 耶律瑾懶得理他。 幽冥子于是又毫不客氣的在他頭頂上扎了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