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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毒婦重生向善記在線閱讀 - 第198節(jié)

第198節(jié)

    按照耶律瑾的猜想,鳳君默對陳國的戰(zhàn)術(shù),一個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另一個則是甕中捉鱉。對自己使的則是障眼法,拖延時間。

    耶律瑾本就不想和陳國聯(lián)軍,畢竟倆國有死仇,遲早一戰(zhàn),幫了他對自己沒好處。況,周國若能滅了陳國倒是好事一樁,誰叫陳王閑著沒事干,一刻也不停的慫恿周邊小部族在金國邊境肆意作怪。但耶律瑾也不愿無功而返,或者說眼睜睜的瞧著周國做大,既然周國要吞了陳國,那他就吃了周國南通十六郡好了。到時候鳳君默要料理陳國舊部,恐怕也分不出兵力和精力管他要這十六郡了。

    到了辰初,耶律瑾下令全軍開灶做飯,將能吃的能喝的全都吃掉喝完,又令停留在大燕關(guān)內(nèi)的將士渡過何谷渡與先遣大軍匯合。

    飯畢,收了營帳,八萬大軍整裝待發(fā)。

    ☆、第267章

    薊門關(guān)內(nèi),鄭西嶺連夜布防,一宿未眠,亦如昨日那般,他立在城墻頭,展眼遠眺,今日的雪停了,視野更好,他的心情卻愈發(fā)凝重了。

    如果金王像他設(shè)想的那般,那么今日這一戰(zhàn),勢必是生死存亡一戰(zhàn)。他昨日只想著守住城門,卻并未想到金王僅僅只是試探,如若他早能想到這一點,帶兵出城迎戰(zhàn),即便那一仗打下來,或許損失慘重,但總比先露了怯好。

    西邊周國與陳國交戰(zhàn),鳳君默有意戰(zhàn)敗,誘敵深入,這一敗,本來也是個好計謀,一石二鳥,一來誘了陳國大軍入套,他們再來個釜底抽薪,直接攻入陳國都城。二來,讓金王誤以為周國仗著天險,郾城駐兵不多,而薊門則是重兵把守,如此,金王定然不敢貿(mào)然攻城,如此大軍也便牽制住了。

    可誰知,金王本就與陳王離心,這一盟約結(jié)的脆弱不堪,陳國都已經(jīng)開打了,金國卻按兵不動,陳國見此,這一仗也打的很是保留。鳳君默這一計甚險,自然不敢妄動,如此又拖延了幾日,不過也是好事,周國的奇襲軍倒有了足夠的時間穿越密林,但穿過去了又怎樣?陳國都城仍舊是重兵把守,鳳君默一直無法誘陳國大軍入套,正焦心不已,金軍突然攻打薊門關(guān)了,再后來,金軍敗退,鳳君默細思量,也察覺其中有問題,但他如今也是劍懸頭上,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索性借著這股東風(fēng),將周軍在薊門關(guān)大敗金國二十萬大軍的消息刻意夸大渲染了一番傳揚出去,陳軍果然中計。其實陳軍早就按耐不住,意欲強攻,一直都是陳國翼王爺從中阻攔,金國一敗,翼王再是如何勸阻,也抵擋不住諸位大臣的唇槍舌戰(zhàn)。

    辰時剛過,仿若是昨日重現(xiàn),黑壓壓的黑甲軍再次出現(xiàn)在天際盡頭,鄭西嶺倒還想保留那么點僥幸心理,理智卻告訴他,不能了。

    戰(zhàn)鼓響,殺聲四起,毫無預(yù)兆的,黑甲軍潮水般的涌了上來。

    那陣勢,仿若一瞬間就要將這座城池吞沒一般,這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啊!

    慘叫聲,哀嚎聲,仿若野獸般的嘶吼。

    刀入皮rou泊泊的流血聲,烈火,濃煙,還有尸體被烤焦的令人作嘔的怪味。

    兩個時辰的強攻過去,這一仗還是打的難舍難分,耶律瑾手中握著折扇,在鼻尖輕扇了幾下,他千算萬算卻沒料到鄭西嶺倒是根難啃的硬骨頭。

    耶律瑾心中不悅,他是要用這八萬人馬拿下南通十六郡的,可這大軍才將將開戰(zhàn),若要大半都折在了薊門關(guān),那后面的城池該如何打下去?

    此時的耶律瑾又怎會記得前世情形,那一世鄭西嶺可是在無正規(guī)軍的情況下,僅靠主動請纓的普通百姓守了都城三天三夜,直到戰(zhàn)至最后一人,那一次耶律瑾的大軍也是太過輕敵,傷亡慘重,甚至他的倆名親信愛將原耳悉,拉扎木也是死在那次大戰(zhàn),乃至后來耶律瑾激憤之下,親手割了鄭西嶺的人頭懸于城門樓下暴曬雨淋,又下令早就殺紅了眼的將士屠殺全城百姓,一個活口不留。

    花吟和流風(fēng)趕到的時候,金周兩國的將士正打的難解難分,都說戰(zhàn)場無正義,鄭西嶺那樣敦厚的性子,到了戰(zhàn)場之上,那滾水澆人,烈火灼人的殘忍招數(shù)也都盡皆用上了。

    流風(fēng)帶著花吟破空而來,她一身白衣晃得人眼暈,鄭西嶺起先還當(dāng)敵方偷襲,握了硬弓搭了箭,箭快離弦之時,陡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一個晃神間,二人已經(jīng)踩著城門下眾將士的肩膀向敵方主帥而去。

    鄭西嶺猛的朝城墻沖過去,幾乎探過去半個身子,又因一支利箭直逼他面門而來,不得不矮身躲了過去。

    **

    耶律瑾多么希望是自己看花了眼,但當(dāng)她俏生生的立在他跟前,還赤著一雙腳僅穿著草鞋,他的眼睛不自覺的瞇了瞇,捏住扇柄的手掌也不斷的收緊收緊,勉強鎮(zhèn)定下來,正要呵斥左右護衛(wèi)將她拉走,她突然直直的跪在了他面前,風(fēng)起,刮起她的白衣以及額頭系的白帶,他這才看清,她竟是穿了一身孝衣,耶律瑾只覺得胸口一股熱血涌動,氣的差點絕倒,生生忍下噴涌而出的戾氣,面上故作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道:“你這家里是死了誰了,竟還戴起了孝?”到底,還是沒忍住,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

    “陛下要殺誰,我便為誰戴孝?!?/br>
    耶律瑾只覺得眼瞼下的皮膚狠狠抽了下,他直起身靠在椅背上,眸底閃著寒光,“起來,想想你尚在上京城的父母兄弟。”

    花吟這一路走來,那些好的不好的,該考慮到的也都思量了個遍,因此耶律瑾這一句話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并不足以撼動她的決心,她白著一張臉,態(tài)度堅決,“陛下,你若想又造殺孽還是先殺了我吧?!?/br>
    耶律瑾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難看異常,周圍的將士紛紛側(cè)目,尤其是王泰鴻幾乎都要按耐不住出手將花吟拖走了。

    婦人之仁!婦人之仁!

    所以說戰(zhàn)場之上不能有女人!女人不僅晦氣!更能動搖軍心!

    “陛下,您答應(yīng)過我的,您若為帝,定然勤政愛民,您要做一位仁慈的好君王,您不會濫殺無辜,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致天下生靈涂炭……”

    王泰鴻忍耐不住,截住她的話頭道:“這不是一己之私,這是為了大金的萬年基業(yè),況,開疆?dāng)U土本就是歷代君王應(yīng)盡的職責(zé)?!?/br>
    “你閉嘴!”花吟瞪著眼看向王泰鴻,“這里最沒資格說這樣話的人就是你了,你若真是為了金國百姓著想,又豈會不顧百姓疾苦一直慫恿陛下與周國開戰(zhàn)!戰(zhàn)爭不過讓百姓流離失所,骨rou分離,他們在戰(zhàn)火中能得到什么?財富?地位?還是健康的身體?最終的受益者不過都是上位者罷了,為了極少數(shù)人的利益卻要致萬千百姓于水火,這就是你所說的天下一統(tǒng)的好處?”

    王泰鴻急辯,“古往今來,天下一統(tǒng),大勢所趨,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也該到了四海歸一的時候了?!?/br>
    “好一句合久必分!既然早知道遲早是一分,現(xiàn)在又何必枉造殺孽?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口口聲聲的天下一統(tǒng)大勢所趨,分明就是像你這樣的戰(zhàn)爭狂人捏造而來的借口罷了,什么千秋功業(yè),不過都是用無數(shù)血rou累積起來的血債冤孽!”

    王泰鴻氣結(jié),一揮袖子,“立場不同,行事原則不同,我和你爭論這些做什么!你一介婦孺,好好的回你的閨房繡花納鞋底便罷,戰(zhàn)場上的事,自有男人們說了算,哪容得了你置喙?!?/br>
    “王大人!我自始至終都在同我男人講話,是你橫插一腳,多嘴多舌!”

    王泰鴻氣的面上青白交錯,他以前只道花吟這人善于甜言蜜語蠱惑君王,竟不知還有這般伶牙俐齒的口舌,他突然有些同情王上了,這整天對上這么一個得理不饒人的女人,難怪這日子一天到晚過的雞犬不寧。

    耶律瑾因為那句“我男人”多少有些受用,情緒有些微妙,心頭先柔了幾分,雖然之前那事心結(jié)尚未過去,但此刻并不愿與她鬧僵,因此開口道:“你先回去,什么事回頭孤再同你說。”聲音不似平時那般冷硬,甚至還透著不易察覺的暖意。

    他一開口,就有侍從上前來拉她,但花吟有流風(fēng)護著,又豈容任何人近身分毫。

    花吟不語,跪在雪地里,眼神卻堅定無比。

    耶律瑾坐于戰(zhàn)車之上,在侍從與流風(fēng)的刀光劍影中對視良久,終于,耶律瑾嚯的一聲從戰(zhàn)車上起身,破開正在打斗的數(shù)人,一把握住花吟的左上臂,將她自雪地中拽了起來,流風(fēng)反手就要用劍背砍向耶律瑾,被他用扇柄格住,花吟急喊一聲,“流風(fēng)住手!”耶律瑾也不多言,一只手橫過她的腰身,騰空而起,就將她帶到了大軍后方的空地上。

    王泰鴻遠遠瞧去,表情古怪,攏著袖子,又急又躁,倒是另一個大胡子將軍道出了他的心聲,“這女人啦真是慣不得!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轉(zhuǎn)而又問,“軍師,這仗打還是不打了?”

    王泰鴻站在戰(zhàn)車左側(cè),伸長了脖子瞧了眼后頭,又看向正沖鋒陷陣的黑甲軍,眉頭擰的都快打結(jié)了。

    卻說耶律瑾將花吟帶到后方的空地上后,并未放開她,而是一手箍緊她的腰身,低著頭,冷聲呵斥道:“兩軍對壘,萬千將士,你竟然敢要挾我!你仗著什么?”

    “是,我如此的不識好歹,為所欲為,不過就是仗著你寵愛我罷了?!被ㄒ鞯难廴t了。

    耶律瑾定定的看著她,“既知如此,你還要一意孤行,是想耗盡我對你的最后一絲耐心嗎?”

    “如果這樣能阻止陛下造下滔天罪孽的話……”

    “夠了,”他放開她,她隨即跌坐在地上,他卻一把捏住她的脖子,流風(fēng)一眼瞄見,正要上前,花吟一抬手,阻止了他靠近。流風(fēng)目露困惑,更不解了。

    耶律瑾右手微微用力,眼底隱隱泛紅,“若是我能狠心掐斷你的脖子,我是不是就能解脫了?”

    花吟閉了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耶律瑾氣極,揮開她,負手背對著她,聲音疏遠又冷寂,“想想你遠在上京城的父母兄弟,孤隨時會……”

    “你不會!”她打斷他。

    “……”

    “我知道的,你素來恩怨分明,你不會,即使你不再愛我了也不會,因為我們之間除了愛情、親情、友情,還有恩情……”

    耶律瑾的眸子因為她的一字一句漸漸變冷,“終于……你還是要挾恩圖報了,是嗎?”

    他慢慢的閉了下眼,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她,似乎不給他肯定的答復(fù),他就絕不會移開視線般。

    花吟抬頭,“就當(dāng)……是吧?!?/br>
    耶律瑾冷笑一聲,再沒有一絲猶豫,毅然決然的……離開。

    花吟慌了,高聲叫住他,“等等。”

    耶律瑾沒有回頭,眸底情緒涌動,站住了步子。

    “你那把精鐵軟扇是我的?!?/br>
    “……”

    “你送我的?!?/br>
    耶律瑾深吸了口氣,手指翻動,軟扇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她面前,陷入雪地里,隨即他大步離去,也就不過五步距離,仿若心有所感,他嗖的回頭,卻見那精鐵軟扇被她拆了一半,銳利的劍端刺破胸前白衣,泊泊鮮血迅速暈染開來。

    流風(fēng)也被這變故驚呆了,表情怔怔的,呆在原地。

    “你竟然……以死相逼!”耶律瑾一步一個踉蹌走到她面前,那一刻他對她失望透頂,甚至還生出了強烈的恨意。

    ☆、第268章 斷情

    “我只要南通十六郡,我并不是要滅了你的母國!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會屈服?你以為我會心疼?你若連你自己的身子都不懂的愛惜,你以為我會在乎!”他帶著恨意封住她胸口幾處大xue,半跪在她面前,俊美無雙的臉龐因為憤怒甚至有幾分扭曲。

    “薊門關(guān)不是那么容易打下的,鄭西嶺比你想象中的要頑強的多,你們對峙下去,只會徒增傷亡,若你的心腹愛將在此喪生,你必然會懷恨在心,遲早又是一場大戰(zhàn),人人都道你面冷心硬,其實我知道,你是最重情的?!?/br>
    “我攻不下薊門關(guān)?花吟,你是開了天眼嗎?”

    “我說過,我活著一日,便不叫你肆意枉造殺孽……”

    “天下人的生死又與你何干?”

    “我曾在佛前立下重誓,贖清前世罪,若我不能阻止你,我這一生就等于是一場笑話。”

    他狠狠的盯著她,眸子似染了毒,“你不是笑話了,那我又成了什么?出爾反爾,君王威儀何在?你又可曾想過我的顏面?花吟,你太自以為是了!”

    花吟整個身子委頓下去,仿若失去了所有氣力般,耶律瑾及時伸手扶住她,眸中一閃而過的痛惜,與此同時,他的心臟仿似被什么東西咬了一下,亦是狠狠一痛,這一痛又讓他腦子清醒了許多,他自嘲道:“我怎么倒是忘了,你這哪是用你的命在威脅我,分明是在用我的命脅迫我,你若身死,我必不能獨活。你真是好狠的心?。 彼笞∷南骂M,咬牙切齒道:“多么美好的一張臉,曾經(jīng)我視這張臉為暖陽,為雨露,每每只敢仰望,甚至不敢生出一絲褻瀆之心,只因身在泥潭不敢沾染分毫,卻不想,你竟生生扒開了這一層層叫我癡迷的皮相,里頭的骨rou竟是這般的不堪!不,你仍舊是美好的,在很多人眼里,你的父母兄弟,周國的百姓,還有你埋在心底只敢思念不敢說出口的情郎……鳳君默,你為了他們連命都可以不要,又有誰能說你不好?你只是待我沒有真心而已,因為自始至終你對我只有利用、欺騙,是啊,像我這樣喜怒無常冷酷無情的人,又值得誰付出真心,瞧,這精鐵軟扇我送你本是叫你護身用的,你卻用來自殺,好,好的很啊……”

    這一字一句直戳心窩,花吟咬緊了牙關(guān)不讓自己難受,帝王情蠱,那必然是被傷一分,定返還十倍的。

    “你贏了,”耶律瑾吐氣一般的說出這三個字。

    花吟抬頭,卻見他眸底血紅,淚盈于眶,薄唇緊抿,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顫抖。

    耶律瑾站起身,強忍著心口難以言述的疼痛,他告訴自己這是蠱蟲在作怪。恨,他恨這個女人,是了,耗盡了愛,如今只剩恨了。

    但她匍匐在雪地里,面色慘白,雪都被染紅了,模樣可真是慘烈的可悲又可憐啊。

    他笑了,笑容孤寂又落寞,“從此后你我恩斷義絕,兩不相欠,今日一別,但求山水不相逢,若不然孤定會親手殺了你!”他踉蹌走開,卻突然對仍兀自發(fā)呆一頭霧水的流風(fēng)出招。他一出手,一直隱在隊伍后頭的六葉也提劍相助。

    流風(fēng)雖然輕功蓋世,可四周平坦無可攀登隱藏的地方,他根本無法借力躲藏。而他到底是個孩子,武功路數(shù)純正,又哪抵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成年男子。也沒多長時間,流風(fēng)就被耶律瑾擒在了手里,他隨即敲住他身上幾處大xue,六葉一個手刀下來就劈暈了他。耶律瑾松開手,一手按住左胸,步子雖然邁的快,卻虛浮不堪。六葉一肩頭扛著流風(fēng),伸手又要扶耶律瑾,卻被他一把推開,六葉怔了怔,回頭看了眼花吟,眸色難辨,轉(zhuǎn)而又隱在隊伍中。

    花吟淡淡的笑開了,對不起了流風(fēng),我可真是壞啊,連你也算計了,有了你,即使我活不成了,懷瑾也不會有事了……

    **

    王泰鴻遠遠瞧見耶律瑾一人過來,略微訝異,伸長脖子往后瞧去也沒看到花吟,暗道難不成人被送走了?顧不得多想,攏著袖子就迎了上來。尚未近身,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煞氣。王泰鴻心驚不已,及時收住步子,一眼瞧見耶律瑾衣袖上有血跡,大吃一驚,問:“陛下,您受傷了?”

    耶律瑾越過他,一字一頓道:“鳴金收兵?!彪S即上了戰(zhàn)車,身子一倒,眉頭緊蹙,竟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王泰鴻追了上去,上上下下將耶律瑾瞧了遍,見他衣衫還算整潔,只除了袖口有一點血跡,身上并未見到破損,暗思量:難道是傷口被他蓋住了?王泰鴻正要詢問,卻被大胡子將領(lǐng)拽住。

    大胡子做了個砍頭的動作,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王泰鴻不解,他們費盡千辛萬苦,長途跋涉,難道真是來鬧著玩的?

    他立志要輔佐的可是能稱霸天下的君王,而不是為了兒女私情就搖擺不定的癡情種子。

    大胡子是武將,視力比王泰鴻好,他遠遠指著后方道:“那里不對勁!”

    王泰鴻瞇著眼瞧去,太遠了,花吟又是一身的白,他約略只看到突出的一團,卻也不能完全分辨出是個人。

    金國退兵了,傷殘的士兵在原地稍事休整,待包扎了傷口,不能走的由人背著抬著,不利索的互相攙扶著,再整齊劃一的有條不紊的朝后方撤退。

    耶律瑾默不作聲,冷眼看著他的將士們,或有戰(zhàn)后傷殘的憤怒,或有迷茫,或有期盼,獨獨沒有戰(zhàn)敗后的頹喪。

    期盼?他們在期盼什么?

    “這仗到底還打不打了?我出來的時候婆娘正生孩子,也不知是個驢蛋子還是閨女,唉,真希望能有命回去看上一眼啊?!币幻麉⑿÷曕洁斓?。到底是武將的緣故,嗓門也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