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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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的空氣驟然涌入氣管,中年人如瀕死入水的魚,在地上重重地喘息著。 “多……多謝樓主不殺之恩……” “師弟,好久不見,你的見面禮真是奇特。” 重謠抬眼望去,白衣人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目光猶如一條蟄伏已久的毒蛇,陰冷又毒辣。 重醉抬起一只手,綠光一掠,三菱暗器直插入那中年人的喉管,那人還未曾掙扎一下,便斷了氣。 重謠睜大了眼睛,怒道,“你……!” 重醉笑道,“謠謠,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他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向重謠走去?!盁o論你有多心慈手軟,你終究是個殺手。藐視樓主,以下犯上,殺無赦?!?/br> 重謠目光一沉,重醉所說,正是他最厭惡的一點(diǎn)。 重醉伸出手,動作神情都無比自然,仿佛從未做過殘害同門之事,“可我卻能幫你擺脫這個身份。” “從此之后,四方中州任你去留,再也沒有什么能羈留你?!?/br> 重謠看著他的手忽然莞爾一笑,“師兄,我一直都很好奇是什么讓你這么自信?”他隨意地把玩著金印,“不就是想要這顆金印嗎?好說,你在福來客棧抓走的人呢?” 重醉笑了一聲,“師弟直言快語的性子果真一點(diǎn)兒都沒變?!?/br> 重謠環(huán)顧四面,一屁股坐在最近的椅子上,尋了個最安逸的姿勢。 “人呢?” 重醉道,“不急……師弟,還有一件事請你明示?!彼忌椅P(yáng),目光下斜,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重謠抬起頭,示意他講。 重醉道,“小師妹的手筋可是你挑斷的?” 重謠面無表情地抬起頭,“她走到今日這個地步,與你我都脫不了干系?!?/br> 重醉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看你臉上的面具著實(shí)別扭,師弟摘了吧?!?/br> 重謠揭開人皮面具,不耐煩道,“這下好了吧?人呢?” 重醉笑道,“馬上?!彼D(zhuǎn)過頭,“下來吧?!?/br> 黑色的裙擺微微一晃,施無鹽蒼白的臉出現(xiàn)在重謠眼前。 重謠眉頭一皺,他瞥了一眼重醉。 重醉湊近他的耳際,“我改變主意了。金印尚在其次,我只希望師弟你——痛失所有你關(guān)心的愛護(hù)的人和所有關(guān)心你愛護(hù)你的人,嘗一嘗我曾嘗過的滋味?!?/br> 重謠身子一震,他不知重醉何時變得如此陰暗,只覺自己好像從未真正認(rèn)識過他一般。 重醉身子一退,“師妹師弟,你們慢慢聊。”他走到施無鹽身側(cè),“親自報仇的機(jī)會我已經(jīng)給你了。” 施無鹽神情復(fù)雜地看著重謠,一對波光瀲滟的眸子之中似驚似喜似怒似怨。 “你沒死!” 重謠無言面對施無鹽,金印被他緊緊握在掌中,他沉默地看著施無鹽。 施無鹽漸漸走到了他的身前。 重謠原以為她會質(zhì)問他,會沖他發(fā)脾氣,卻沒想到施無鹽忽然傾下身來,將他抱住,“師兄,你這些日子都去了哪兒?”眼淚一顆又一顆地砸在重謠的脖頸間。 重謠的心一瞬間就軟了下來,面具落在地上,他一只手搭在施無鹽的手臂上,低聲道,“大難不死,休養(yǎng)了兩年?!?/br> 施無鹽抽泣了兩聲,繼而重新站起身子,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印在重謠的臉上。 重謠偏著頭一時無語。 施無鹽帶著哭腔道,“你沒死也不知道傳個信回來?你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挑斷我的手筋?” 重謠斂了神色,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視施無鹽,“你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當(dāng)街草菅人命,你失去的不過是一只行兇的右手,而別人失去的卻是自己的生命——孰輕孰重?” “易地而處,若你是被你殺死的那個人,你覺得,讓兇手失去一只右手,是輕還是重?” 施無鹽一愣,若她是被殺的那個人,兇手即使死上成千上百次怕是都不夠給自己抵罪。 “師兄……我……” 啪!一陣清脆的鼓掌聲從樓上傳來,施無鹽與重謠同時看去,只見重醉靠在樓梯的扶手之上嘴角噙笑,“師弟好口才。”他轉(zhuǎn)向施無鹽,“我知師妹心軟,下不了手,還是讓為兄幫你吧?!彼忠粨P(yáng),幾個黑衣人便如幽靈一般出現(xiàn)在三人眼前。 這不過半刻功夫,便紛紛沖重謠襲去。 這幾人乃重醉親手訓(xùn)練出的殺手,在原本的武功基礎(chǔ)上竟融合了部分天煞掌的影子,重謠一把將施無鹽推開,自己迎上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重醉坐在重謠方才坐過的椅子上,嘆道,“這個位置你坐著又有什么用?你為關(guān)十樓做過什么?連取齊折月首級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你憑什么坐在這個位置上?” 期間施無鹽看得膽戰(zhàn)心驚,她原本被重醉蒙蔽,曾以為四師兄為當(dāng)上關(guān)十樓樓主不擇手段,可今日看來,似乎事實(shí)并非如此。 重謠抽空勾起了嘴角,譏誚道,“就憑我是重云涯的兒子,而你不是!” 重謠的話無疑是踩到了重醉的痛腳——他成為重云涯的首徒時,重謠還沒有出生呢,他與重云涯相識的時間比之重謠早上了十年,可他做的所有努力在重云涯的面前,連重謠的一句話都比不上。 他也曾將重謠當(dāng)做最寵愛的小師弟真心相待,可到頭來,又有誰記得過他當(dāng)年付出過的真心? 重醉臉色忽而陰沉,隨后他臉上扯出一抹微笑,“那又如何呢?這個位置,終究還是被我搶回來了。”他話音一落,十成內(nèi)力蘊(yùn)于掌中,屋中忽地?zé)o端泛起一陣陰冷氣息鉆入重醉掌心。 重醉身影如電,掠向重謠。 重謠瞪大了眼睛,他被黑衣人包圍在中間,而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避無可避…… 嘭—— 重?fù)糁?,骨骼碎裂的聲音隨之響起。 重醉內(nèi)力一泄,他雙掌一顫,正要接住施無鹽沉沉滑下來的身子,施無鹽卻被重謠搶先抱在了懷中。 屋中寒氣瞬間暴漲,不消半刻,窗框和椅子之上便結(jié)滿了一層薄薄的霜華。那寒氣在重謠周身環(huán)繞,欲近他身的人被這寒氣一刮便是一道傷痕。 施無鹽用盡了全力抓住重謠的手,“我知錯了。其實(shí)我……”她皺了皺鼻子,“我只是想任性一點(diǎn)……你就會出來罵我……我好想你……師兄?!?/br> 她勉力睜大了雙眼,“你還活著……真…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