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趕上了。

    第36章 汪鑠

    “誒呦，何處來的小娘子，這是來自薦枕席的？”為首的公子哥看見了陸蒺藜，登時(shí)笑著想要湊過來，“只是怎么還蒙著臉，不過也不妨事，這樣更有趣了！”

    冷眼看著他，陸蒺藜隱在面紗下的唇角冷笑，眼看著那人就要碰到自己，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他方才摟在懷中的姑娘就纏住了那公子的步子。

    “張公子，剛來了一個(gè)連臉都不肯露的丑姑娘，你就不要奴家了嗎？”靠在他身上，那姑娘嘟著嘴在他胸口畫圈，媚態(tài)極艷，“倘若這樣的話，奴家可就要惱了！”

    柔媚的聲音，頓時(shí)讓那張公子的身體都酥了半邊，摟著她重新坐好，“乖，我怎么舍得讓我家嬌嬌生氣，來讓公子香一個(gè)。”

    又是好一陣笑鬧，陸蒺藜凝眸看著那個(gè)格格不入的家伙，眉眼彎了彎，靠近他坐好。見到他的衣冠不整，伸手幫他緊了緊松垮的衣領(lǐng)，順勢撿去他肩上的羽毛?！澳氵€好嗎？”

    身體抖了抖，汪鑠抬起眼眸去看她，復(fù)雜的神色中又多了一抹震驚。在那雙清澈的瞳眸中，他看到了自己狼狽的身影，下意識地甩開陸蒺藜的手。隨機(jī)又發(fā)覺自己的不禮貌，流露出些許懊惱。

    水潤的眼睛，倒是和年幼時(shí)養(yǎng)過的兔子一個(gè)樣。陸蒺藜毫不在乎地對他笑，湊在他耳邊低語，“你放心，我會帶你出去的?！?/br>
    立馬抬起頭來，汪鑠眼中的期望在觸及到她的瞬間，又消散而去。這樣一個(gè)弱小的姑娘，又哪里有帶他離開的本事？

    這家伙，到這份上還看不起我！察覺出了他的心態(tài)，陸蒺藜抽抽嘴角，只是還沒有說什么，就被一道粗啞的男聲打斷。

    “你懂不懂事，該伺候誰看不出來嗎！”那張公子還沒有真的放棄，一見陸蒺藜坐在汪鑠的身側(cè)，冷眼盯著她。

    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斟上一杯茶，陸蒺藜卻又不喝，只是拿在手中把玩?！霸撍藕蛘l？公子覺得我該伺候誰？”

    “哼，你這點(diǎn)眼色都沒有？在場坐著這么多人，你偏要去伺候一只狗？還是只落水狗！”張公子大笑著，聲音難聽至極。

    聽到了他這樣的話語，身側(cè)的汪鑠頭又低了幾分，拳頭攥得指甲都差點(diǎn)嵌進(jìn)rou里。

    陸蒺藜看的真切，眼中浮現(xiàn)出些許唏噓?？烧l能想到，眼前這個(gè)狼狽不堪的人，會在日后成為針砭時(shí)弊的一位難得的能臣呢。世上際遇千變?nèi)f化，有人起高樓，也有人唱哀歌。

    “本公子跟你說話呢！”見那丫頭還是不理自己，張公子愈發(fā)不耐煩，用力敲幾下桌子。

    “是啊，我都聽著呢，有一只落水狗嘛?！背吨旖牵戄疝歼@才抬頭去看他，突然眼睛一斂，手往上一揚(yáng)，杯子里的茶就盡數(shù)潑了出來，不偏不倚落在了那張公子頭上，“瞧，可不是只落水狗嘛?！?/br>
    輕柔柔的一句話，從她口中出來，伴隨著張公子腳邊不斷落下來的水滴，竟還好聽得緊。

    周圍的狐朋狗友早就笑開，張公子足足反應(yīng)了好一會，才怒目大張拍案而起。“大膽賤婢！你竟敢潑我！你們還笑，給我把她抓起來！”

    “張大哥，這不過是個(gè)小姑娘，你為難她干嘛？”笑嘻嘻地湊過去，一個(gè)油膩膩的男子就想要攬住陸蒺藜的胳膊，“我可是看上這個(gè)潑辣丫頭了。”

    只是還沒有挨到陸蒺藜，她突然被人拉開。那人抬眼望去，原來是汪鑠動(dòng)的手。頓時(shí)大怒，上前就直接甩了汪鑠一巴掌?！皯{你，也敢違逆本公子？”

    瘦弱的汪鑠，哪里能受得了這一巴掌，立馬撲倒在地，臉頰上鮮紅的一個(gè)巴掌印?？伤€要死撐著讓自己站起來，那幫人又哪里能讓他如愿，不知是誰伸的腳，徑直踩在他的背上，將他踏在腳底。

    眼睛瞇了起來，陸蒺藜掰掰指節(jié)，冷眼看著汪鑠掙扎。周圍人嘔啞的笑聲，刺得人心煩。

    “賢弟，就算是你看上了，我也得先出了這口氣?！弊寫阎械墓媚锝o自己擦去頭上的茶水，張公子獰笑著靠近，“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敢潑我水的人?！?/br>
    陸蒺藜背著手，笑得沒心沒肺，“那可能是張公子您見的少了，要不這樣，我再讓你見識一下？”一邊說這，一邊又去拿桌上的杯子。

    立馬退后一步護(hù)住頭，張公子等了片刻，在聽到陸蒺藜滿是嘲意的嗤笑聲后，才驚覺自己又被戲弄了，心中怒火更盛。當(dāng)即不管不顧地要沖過來，高揚(yáng)著巴掌就要落下來。

    “張公子！”方才攔他的嬌嬌姑娘又開口，眼中有些緊張，而周圍的姑娘們都暗自繃直了身體。

    意識到她們都在幫她，陸蒺藜垂眸，手指暗中安撫般地拍了兩下。

    貿(mào)然被喊的停下來的張公子煩躁回頭，“干嘛！”

    “奴家就是想說，這個(gè)丫頭敢對您這般不敬，可是要打重些！”重新坐回去，嬌嬌笑得溫柔。

    “呵?！标戄疝加认硬粔?，牽著嘴角嗤笑一聲。

    頓時(shí)怒氣達(dá)到了頂峰，又有美人的鼓勵(lì)，張公子哪里還顧得上別的，一巴掌重重落了下來。

    耳朵一陣嗡鳴，饒有準(zhǔn)備，陸蒺藜也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歪著身子，她緩了好一陣子，才感到了臉上的疼痛。

    “大哥，你怎么能打臉呢！”

    “賤婢，讓你下次還敢對本公子不敬！”

    剛恢復(fù)了知覺，陸蒺藜就聽到了這么兩聲。緊接著，一個(gè)人又朝她撲了過來，小心翼翼想要扶她起來，卻自己也沒有力氣。

    “小姐，你沒事吧?！笨v然不認(rèn)得她，汪鑠也知道，她是在幫自己。只恨如今他也毫無能力，連扶她起來都做不到。痛恨地咬著牙關(guān)，他恨不得撲上去揍死那幾個(gè)人。

    “呦，瞧瞧，這個(gè)落水狗又過來了。怎么，憑你也想救別人？”眾人的注意力再次落在了汪鑠身上，拳頭更加不客氣地落了下來。

    張公子打累了，就站在一邊咒罵，“你那沒出息的老爹，當(dāng)初騎在我父親頭上斥責(zé)的時(shí)候，你可有想過今天？你那爹倒臺了，你就活該成現(xiàn)在這樣！當(dāng)初我們一幫子人圍在你身邊討好你啊，你還敢不和我們來往？我呸！”

    身上痛得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汪鑠只能強(qiáng)迫自己不發(fā)出痛呼聲，仿若是自己最后的尊嚴(yán)。只是擋在陸蒺藜前面的身形，卻沒有移動(dòng)分毫。

    陸蒺藜眼下管不得別的，只是努力透過門縫看窗外，終于在外面的大堂里瞄到那人，她咧著嘴笑開。“我說，你們都打夠了沒？”

    “吆喝，還是個(gè)賤骨頭啊，今日我們幾個(gè)兄弟把你一起送去床上，看你還能哪里硬的起來！”別有深意的骯臟話，從幾人口中傳出來，笑得愈發(fā)無恥。

    陸蒺藜一手扯著自己的面紗，一手想要推開汪鑠。偏他還不肯讓，只得手下使勁，一邊瞪他一眼。

    第一次見到了陸蒺藜的臉，汪鑠愣了一瞬，隨即就被她推開。等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卻只看到剛才嗤笑的公子哥們，看到她的瞬間，都僵了表情。

    “幾位，看起來都認(rèn)得我啊。”笑瞇瞇地挑著眉，若是忽視她臉上青紫的巴掌印，仿佛還是那個(gè)宴會上高高在上的大將軍府小姐。陸蒺藜眼波微轉(zhuǎn)，“剛才，是你打的我?！?/br>
    “陸蒺藜，你來做什么！你為何不露身份！”心中有些慌，可現(xiàn)在張公子只能死撐著面子，心中安慰自己道，她不過是個(gè)女的，打了就打了，還能怎么樣。

    擺弄著自己的指頭，陸蒺藜靠近他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般地慨嘆一聲，“原來是你啊，我還當(dāng)是哪家的張公子，原來是新上任禮部尚書的公子啊。你看你，平時(shí)的一些宴會，都只能坐在末尾，我實(shí)在認(rèn)不出啊?！?/br>
    “你胡言什么！”他往日在朋友們吹牛的時(shí)候，都說自己是上賓貴客，如今被陸蒺藜揭穿，登時(shí)跳了腳，“你這個(gè)都被所有貴族小姐嫌棄的女人，憑什么這么說我！”

    盤算著那人就快到了，張公子只不癢不痛地說這幾句可不行。陸蒺藜瞇著眼，愈發(fā)高傲地開口，“憑我能讓你爹爹做不成官啊，你不過一個(gè)浪蕩公子哥，今日敢對我動(dòng)手，你死定了！”

    “陸蒺藜！”厲聲高喊一句，張公子輕易就被再度惹怒，“你這種沒人要的破鞋，也敢這么說我，我今日定要你跪下求饒！我……”

    “??！”話都沒說完，陸蒺藜就自己尖叫一聲，然后重重跌在地上，手瞬時(shí)扯開了衣角。

    她這是在干嘛？張公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憤怒地看著闖入人，本想大罵的話都成了顫抖的聲音，“你，你們來干嘛？”

    寧思遠(yuǎn)帶著一隊(duì)侍衛(wèi)，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方才張公子大喊的話都落入他耳中。視線落在地上的陸蒺藜身上，他心底略微抽動(dòng)了幾下?！皝砣?，都給我拿下！”

    “你干什么！我爹可是禮部尚書！”隨著寧思遠(yuǎn)的一聲令下，幾個(gè)侍衛(wèi)將張公子一并人等都收押起來，掙脫不開，張公子只好怒罵。

    陸蒺藜已經(jīng)被周圍的姑娘扶起來穿好了衣服，寧思遠(yuǎn)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臉色更是難看。“你爹貪污受賄，已經(jīng)被陛下下令帶走搜查了?！?/br>
    不啻一道晴天霹靂落了下來，張公子臉色白成一片，腿抖得差點(diǎn)跪下。搖著頭不斷喃喃，“不可能，你胡說?！?/br>
    沒了興趣和他多言，寧思遠(yuǎn)看向他身后的侍衛(wèi)，“帶下去?！?/br>
    “等一下！”陸蒺藜卻是突然站了出來，攔住侍衛(wèi)們的動(dòng)作。她的戲都還沒唱完呢，挨了一個(gè)巴掌，可沒這么容易就算了。

    第37章 冤屈

    微抬起眼皮，寧思遠(yuǎn)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卻也是配合著開口，“陸小姐還有什么事情？”

    深吸一口氣，陸蒺藜果斷紅了眼睛，憋出來的淚水剛剛夠堆在眼眶邊，連同她紅腫的臉頰一起惹人憐惜?！皩幋笕?，您是要去回陛下復(fù)命，那可否將小女的冤屈也一并帶到？”

    他豈止是愿意，簡直是樂意至極，寧思遠(yuǎn)心中清楚，僅僅是禮部尚書所做的那些，恐怕并不能夠讓程定將他罷官。但要是陸蒺藜能夠從中推上一把，就有可能了。

    “小女今日不過是好玩，偶然經(jīng)過了這里?？墒菦]有想到，就被這個(gè)張公子調(diào)戲至此。若不是寧大人帶人趕到，那我想必已然身受危難?！焙螄L不知道寧思遠(yuǎn)在想什么，陸蒺藜輕咬下唇，三言兩語說得是委委屈屈。

    “你胡說！今日都是你陷害我的！”張公子立馬大聲反駁，想要掙脫侍衛(wèi)們的束縛，卻也只是徒勞。

    陸蒺藜心中冷笑一聲，臉上積聚許久的淚水才終于掉了下來，“怎能成奴家胡說？你的所作所為，寧大人和眾位侍衛(wèi)們都聽見看見了吧！”

    瞬間想起寧思遠(yuǎn)推門而入時(shí)，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張公子的臉上一陣紅白交替，卻又啞口無言辯解不來。

    “寧大人，今日這么多人看著，就算小女平日再胡鬧，也不能承受這樣的屈辱。若是陛下不能為小女申冤的話，我回去必定找一根白綾懸梁而死！”陸蒺藜也壓根不再給他說話的機(jī)會，攥著拳頭激動(dòng)地低吼一句。

    雙目瞬間閃過些亮光，又很快被壓了下去，寧思遠(yuǎn)看向陸蒺藜的眼神愈發(fā)復(fù)雜，良久之后，才沉沉點(diǎn)頭?！瓣懶〗阏埛判摹！?/br>
    這才心滿意足地點(diǎn)點(diǎn)頭，陸蒺藜迅速伸手抹干凈淚水，目送著張公子哭嚎著被壓下去，又笑瞇瞇看著還不肯走的寧思遠(yuǎn)，“寧大人，還有什么事情嗎？”

    “……我找人送你回去?！北鞠肟匆谎弁魻q，陸蒺藜卻擋住他的視線，寧思遠(yuǎn)只好看著她說道。

    眉毛輕佻。陸蒺藜卻又笑著拒絕，“不必勞煩寧大人了，您還是快去復(fù)命的好?！?/br>
    默立片刻，寧思遠(yuǎn)深深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身體陡然一松，陸蒺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外面又進(jìn)來一個(gè)丫鬟模樣的女子，對著她盈盈一拜，“陸小姐，我們公子請您?！?/br>
    一直沉默不語的汪爍，此時(shí)又站了過來，擋在陸蒺藜面前。他哪里知道這所謂的公子和陸蒺藜有什么關(guān)系，只以為又是來這銷金窟的浪蕩郎君。

    沒料到他的動(dòng)作，陸蒺藜愣了一瞬，才轉(zhuǎn)身繞到他面前?！岸嘀x汪公子好意，但我與那人是相識的，不妨事。我的馬車就停在外面，汪公子可否等我片刻？”

    依舊沒有說話，汪爍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便側(cè)身離開。

    本想要跟上去的，又見到那婢女，陸蒺藜只好頭疼地捂捂額頭，祈禱汪爍能夠聽從自己的話。一路跟著婢女繞開人群，陸蒺藜又來到三樓，就見蘇遇南吊兒郎當(dāng)?shù)刈?，旁邊是剛才張公子在懷中摟的姑娘?/br>
    “陸小姐今日，可是唱了出好戲啊。”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蘇遇南稍微坐正了些，抬手示意她們先下去，才對陸蒺藜指指對面的椅子。

    她早就料到，今日的事情會被蘇遇南盤問，陸蒺藜努力嬉笑著坐過去?！澳挠?，就是來玩樂，結(jié)果不小心碰見了個(gè)混人罷了?！?/br>
    “小陸兒，你的瞎話呢，也就是羅止行愿意自欺欺人地信信，我可是見慣了瞎話的，還是別騙人了吧?！甭龡l斯理地?fù)沃雷舆?，蘇遇南瞇著眼睛笑，“真不知這張家，到底是如何得罪你了？”

    臉上的笑意瞬間撤去，陸蒺藜垂下眼睛，“我不想讓止行知道今天的事?！?/br>
    “在青樓里侮辱大將軍之女，又是現(xiàn)在這樣一個(gè)打仗的風(fēng)口浪尖，皇上一定得嚴(yán)懲，才不至于讓將士們和百姓寒心。”

    “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很危險(xiǎn)，我不愿意牽扯止行?！?/br>
    “再加上皇上對陸將軍或多或少有些愧疚，又有寧大人的好口才，這張家就算是徹底倒了吧?！?/br>
    “就算是要和止行說清楚，我也希望是我過段時(shí)間自己去解釋?！眱扇烁髡f各話了半天，陸蒺藜有些惱火地看向他，“是，你說的都對，要給你鼓個(gè)掌嗎？”

    蘇遇南笑得更加明媚，落在陸蒺藜的眼中就是狡詐萬分，只見他輕輕搖頭，“鼓掌就不用了，只是小陸兒，羅止行比我還要聰明得多。你今天這樁事情鬧這么大，你以為我不說他就不知道嗎？”

    果然頭更疼了，奈何今日發(fā)生的地點(diǎn)就這么特殊，陸蒺藜撇著嘴，“能拖一日是一日?！?/br>
    “那在下，就祝陸小姐好運(yùn)了。”蘇遇南笑著重新躺了回去，儼然是送客的態(tài)度，“不過下次陸小姐要是再找人買消息，不必找樓里的姑娘，直接來問我，我知道得更全，而且不收你錢呀?！?/br>
    這幫子人生來就這么聰明，就是為了給人添堵的嗎？陸蒺藜的嘴角狠狠抽了抽，卻也只能起身離開。還惦記著汪爍，快步到了金風(fēng)樓外，果然是不見了那人身影。

    “好歹也是救了他，怎能隨意走了呢，還得再費(fèi)心去找他?！毙÷曕洁煲痪洌戄疝紵o奈地嘆口氣，本打算就這么先乘車回去，卻在坐上馬車的前一瞬眼尾瞥到了人影。

    汪爍站在一個(gè)醉倒在地的男子旁邊，費(fèi)勁地把他往不會被人踩到的路邊移了移。動(dòng)作吃力，似乎還扯到了傷處，他卻渾然不顧。安頓好后才安靜地往陸蒺藜的方向而來。

    “你似乎總是喜歡做泥菩薩，自己一身狼狽，還總是想著去幫別人。”輕彎著唇角，陸蒺藜聲音冷淡地評價(jià)。

    汪爍木然地低著頭，并不理會她的話，“你是陸小姐？”

    “是啊，名聲很差的那個(gè)陸蒺藜。今日救你，就是為了把你帶回家羞辱的，你還跟著我嗎？”心中起了些戲謔的念頭，陸蒺藜抱著胳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