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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板娘提著籃子起了身,徐俏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急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她怎么就死了呢?” “被人給強(qiáng)了?!崩习迥锫曇舭l(fā)顫,“那人簡直就是個畜牲,下手怎么會那么狠啊,你是沒見過,小絮躺在林子里,渾身都是血啊?!?/br> 徐俏喉嚨一緊,說不出話來。 老板娘眼眶泛紅,回顧往昔,十分悲痛,“這孩子當(dāng)真是命苦得很啊,爸爸是個癱子,mama跟人跑了,小小年紀(jì)就很懂事。別的小孩都在玩,她就在屋里頭煮菜做飯,照顧她爸。人是又漂亮又勤快,還很會念書,要不是她爸動手術(shù)需要用錢,她就能去上大學(xué)了,去上大學(xué),興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檔子事了。她這一走,她爸也活不成了,天天喝酒,前幾年人也沒了?!?/br> 徐俏聽過太多遍這個故事了,以至于聽到現(xiàn)在,情緒并沒有多大的起伏,然而也不會趨于麻木,畢竟是活生生的人命,況且不止一條。 她眨了眨眼睛,淚水自然落下,其中半分真心半分假意,成功忽悠住了老板娘。 老板娘本就傷感,見她流淚,情不自禁地跟著哭,邊哭邊罵,“那殺千刀的強(qiáng)|jian犯啊,這么好的一個姑娘,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虧他還是大公司的老板,就會欺負(fù)咱們窮人家的孩子……” “強(qiáng)|jian犯”這三個字仿佛刺痛了徐俏的某根神經(jīng),她慢慢止住了眼淚,恢復(fù)了鐵石心腸,“老板娘,你們是在什么地方發(fā)現(xiàn)林絮的?” 老板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腦子缺氧似的,渾渾噩噩。她擤了擤鼻涕,緩了片刻,才回道:“東邊那片梅子林里。” “你還記得具體位置嗎?” 老板娘愣了愣,稀奇道:“具體位置?你問這個要干嘛?” “我想給她帶一塊符,讓她黃泉路下好走?!毙烨文[著雙眼,嘴里說起了瞎話,“我家里有人是吃這口飯的,小時候聽他說過,如果人慘死后,沒有好好超度的話,冤魂不散,會困在人世受苦啊。” 老板娘大字不識,靠山吃山,以海為生,對超自然的力量那是相當(dāng)信仰的。所以她聽了徐俏的鬼話,當(dāng)真是仔仔細(xì)細(xì)地回顧了起來,“我記得好像在半山腰那塊,旁邊有條小溪……” 想著想著,她突然一拍腦袋,長吁短嘆道:“年紀(jì)大了,實在是記不清了?!?/br> 徐俏見此,不再為難,“沒事,明日我沿著溪水,一路給她丟符?!?/br> 然而老板娘卻是吞吞吐吐,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我這又想起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我聽說,小絮最開始的時候,不是被丟在梅子林,而是在更深的山里頭?!?/br> 徐俏心里咯噔一下,“更深的山里頭?” 老板娘壓低聲音,“是老王醉酒的時候說的?!?/br> “老王是誰?” “王長海,就住在附近,不過他家發(fā)達(dá)了,早就搬到大城市里去了?!崩习迥镱D了頓,說:“你應(yīng)該認(rèn)識他女兒吧,王沁眉,以前高中跟小絮一個班的。” 第28章 28 進(jìn)來坐會兒,幫我上藥 老板娘打量起徐俏, 見她頂多二十出頭的相貌,而王沁眉她們,如今滿打滿算, 也該快要三十了,如此一對比,委實不像同一年齡段的。 不過人家可能就是生得小呢,老板娘心中艷羨,嗟嘆連連, 繼續(xù)接著往下說:“這事,我也只是聽一耳朵, 沒大往心里去。王長海他這個人啊, 混蛋得很,啥本事沒有,就是愛吹牛。尤其喝醉酒的時候, 什么話都敢亂講。” 徐俏不動聲色地問:“那他有說具體在哪嗎?我明天順道去看看?!?/br> 老板娘想了想, “沿著梅子林一直往里走,走到槐樹嶺, 那地可險了, 一般人都不大敢往那去。他說人是先丟在那兒的,后來被老虎叼出來, 大家伙才發(fā)現(xiàn)的?!?/br> 這話若是只聽前一部分,王長海怕是脫不了干系,可他好巧不巧,加上了最后那段啼笑皆非的話,熟人便只覺得他在唬人,不會放在心上。 徐俏沒再往下問,老板娘也覺得沉悶, 收起話匣,提著菜籃進(jìn)了廚房。 徐俏坐在藤椅上,靜靜地思索了起來。這幾天她奔波在外,四處探訪,然而依舊毫無進(jìn)展。老板娘說的,和其他鄉(xiāng)民們所知曉的,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唯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最初的拋尸地點(diǎn)可能不在梅林,而是槐樹嶺,難怪她三年前將梅林的每寸地都給翻遍了,卻是一無所獲。 且不管王長海說的是真是假,但凡有點(diǎn)苗頭,她都要去找一找,畢竟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 徐俏回到房間,從背包里拿出本子,她打開錄音筆,將里頭的內(nèi)容又反復(fù)聽了幾遍,而后在紙上記下了一些重要的點(diǎn)。 在此期間,她收到了蔣樟發(fā)來的一張偷拍照——光線暗淡,公寓房門半開著,陳玉站在門邊,露出精巧的側(cè)臉,與之相對而站的,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何自堂。 房間的隔音效果不好,徐俏怕走漏風(fēng)聲,沒有打電話,用短信問了他一句,“這兩天王沁眉有沒有去公司?” 蔣樟回她,“沒有,她離職了,躲在家里不出來,我守了幾天,直到何自堂來,她才開門。兩人聊了一個晚上,何自堂走后,王沁眉又開始當(dāng)起了烏龜?!?/br>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兩天,王沁眉那邊應(yīng)該暫時不會有什么動靜了。”徐俏頓了頓,又開始打字,“何自堂你先不要去跟,我自己會想辦法,你要有時間,幫我去查一查王長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