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但當(dāng)他帶著自己的人,來到男人書房的時候,韓起好像預(yù)料到了一切。他仍舊是那副悠哉的模樣,臉上掛著虛偽的假笑,對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青年道:“你終于來了,我的孩子。” 陸黎把手里握著的槍抬了起來,也回以一個清淺的冷笑,他說:“我現(xiàn)在就要殺你,韓起?!?/br> 聽到他的話,韓起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他開始放聲大笑起來。 陸黎皺著眉,看男人兀自發(fā)瘋。 笑著笑著,韓起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鮮紅的液體從他唇邊溢出。他不在意的抹去,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到了他的全身,醫(yī)生也為他下達了病危通知書,親信跪著催促他趕快去住院——這些,韓起都沒在意過。 他看著眼前的青年,低笑著說道:“別忘了你姓韓,你身上流著韓家的血,韓曦?!?/br> 韓起的動作很快,快到陸黎都沒看清楚他是怎樣出手的。 只聽到一聲震響。 彭。 子彈打穿了太陽xue,槍從他的手中緩緩的滑落下去。 陸黎面無表情的看著死去的男人。 突然間,他冰封的表情出現(xiàn)了松動,無趣的撇下了唇,嗤道:“媽的,臭老頭?!?/br> 第107章 養(yǎng)父(十) 飛機從早飛到了晚上,陸黎也終于從那個陌生的國家回到了熟悉的e市。 還沒下飛機,陸黎的心就緊張的砰砰直跳。 終于要見到那個人了。 一想到這,陸黎三年來所有沉悶的回憶仿佛都化為云煙,只留下一股想見到他的沖動。 陸黎就像離開的那天一樣,把手貼在冰冷的窗戶上,眼中飽含著熱切和懷念。一直坐在他旁邊的蘭斯見狀,用流暢的中文調(diào)笑道:“韓,看什么看的這么出神?” 陸黎搖了搖頭,把視線從濃重夜色的窗外收了回來,看向身邊金發(fā)碧眼的青年。 蘭斯是他的同學(xué),曾經(jīng)在陸黎最困難的時候就是蘭斯在身邊陪伴著,才讓他順利度過了那段心理極度抗?fàn)幍臅r間,而現(xiàn)在,接管了韓起家業(yè)的陸黎將他雇傭為自己的助手。 當(dāng)然,蘭斯這個人也極有能力承擔(dān)這份職務(wù)。 陸黎把兩人的關(guān)系劃分為“革命友誼”。 金發(fā)的青年瞇了瞇眼睛,笑道:“不會是想女朋友了吧?畢竟離家那么久,不知道她有沒有變心呢?” 陸黎彎唇一笑,篤定的說:“他不會的?!?/br> 蘭斯的神情一滯,忽然又掩飾性的笑道:“還真有女朋友?怎么從來沒聽你提到過?” 陸黎說:“我又不像你,每天都把喜歡的人整天都掛在嘴邊。”當(dāng)然,他曾經(jīng)說過最思念最喜歡的是他的養(yǎng)父的話,但是藍斯肯定不會往情愛的方面猜想。 蘭斯失望的垂下了眼,神情卻是不變,他說:“說起來還真是舍不得莉莉絲,你都沒試過她的技術(shù),簡直讓人——”他在頭腦中思索著恰當(dāng)?shù)脑~語,又道,“爽翻了?!?/br> 陸黎嫌棄的撇了他一眼,蘭斯就腆著臉湊了上來,挑了挑眉問道:“韓,每次叫你出去玩你都不肯,難道你到現(xiàn)在還是個處?或者說,還是你根本就不行?” 說著,蘭斯就用他下流又猥瑣的眼神看向陸黎的身下。 男人最怕的就是被說不行,陸黎當(dāng)然也是,他抬起拳頭給了蘭斯肩膀一下,輕斥道:“胡說八道,你私生活這么混亂,小心得花柳病?!?/br> 蘭斯頓了頓,好像在思索‘花柳病’到底是個什么病,半晌沒有頭緒的他放棄了思索,又笑嘻嘻的說,“你們那有一句話不是說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小伙子,像你這樣是沒有出息的?!?/br> 蘭斯這人什么都好,工作辦事能力很強,就有一點,他風(fēng)流,換女人如換衣服。這也就算了,但每次出去玩還帶要約陸黎一起出去。 陸黎被他過來人一樣的語氣說笑了,輕笑了一聲道:“閉嘴吧你?!?/br> 蘭斯怔怔的看著黑發(fā)青年臉上清淺的笑意,柔和了臉上原本冷硬的弧度,看在蘭斯眼里美好的不得了。他按在膝蓋的手掌不自覺的動了動,有種想要把纖細的黑發(fā)青年攬入懷中的沖動。 想著想著,這份悸動的火焰又像被一盆涼水撲滅,讓蘭斯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怪不得無論他怎么試圖去靠近討好都無濟于事,原來這個人早就心有所屬。 陸黎沒在意助手的那些小心思,他用手托住下巴,在腦中構(gòu)想著和心心念念的男人重逢的畫面,心又一次激烈的跳動起來。 深夜。 陸黎把蘭斯安置到韓家的一處房屋里,自己則不顧他的阻攔,拖著箱子走在街上。陸黎裹緊了身上的黑色風(fēng)衣,抵御著侵襲過來的寒風(fēng)。 空曠寂靜的街道上只有他一個人,陸黎走在這條熟悉的道路上,回憶著曾經(jīng)美好的時光。濃稠的黑暗都被橘紅色的黃昏覆蓋,他看到男人溫柔的笑著,問他晚飯要準備什么可口的飯菜。 陸黎在回憶中不知不覺就站在了熟悉的門前,他舒了口氣,按下了門鈴。 他本以為會很久里面的人才能打開門,沒想到他剛按下了門鈴,門就被突然的打開,仿佛里面人預(yù)料到了他現(xiàn)在要回來一樣。 陸黎眨了眨眼。 黑暗中只能憑借著樓道昏黃的燈光,還有夜色遮掩下的月亮看清男人的輪廓。 他還沒來得及彎彎眼睛,親切的喊一聲爸爸,就被一個力道拉了過去,緊緊的抱著。 陸黎被勒的有點喘不過氣,但他沒有推開男人,而是靜靜的和他相擁。 陸黎聞到了濃重的酒氣,他的指下按到男人瘦到凸出的肩胛骨,鼻頭不禁有些發(fā)酸,對著顧硯道:“你怎么這么瘦了呀?!?/br> 男人的手掌在輕顫,他在陸黎耳邊說:“我想你?!?/br> 陸黎回應(yīng):“我也想你?!?/br> 顧硯幾乎是把他抱進了屋里,陸黎攬住男人的脖頸,用青年清冷的聲線甜甜的叫了聲:“爸爸?!?/br> 顧硯眷戀又繾綣的說:“曦曦,好想你?!?/br> 陸黎說:“我也好想你?!钡浆F(xiàn)在,陸黎才知道了那句‘抱著你就等于擁有了全世界’的含義,他緊緊的抱著顧硯,剛才還在狂跳的心逐漸安定了下來。 顧硯似乎還想再對陸黎說些什么,可當(dāng)陸黎抬起頭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個苦澀的,帶著nongnong的酒意的親吻。 陸黎微楞,接著反客為主的捧住男人的臉,伸出了舌頭,和他纏綿的擁吻。 不夠,怎么能夠呢。 無數(shù)天的思念不能用淺嘗輒止來滿足,而是更多,更多。 陸黎胡亂的撕扯開男人凌亂的襯衫,聽到紐扣蹦到地板上的聲響,他還會覺得快意。 陸黎感覺自己不再是自己,他就像變了一個人般,肆意的眼神在男人身上游弋,撫摸上男人的每一寸起皮膚,都讓他感到無上的滿足和歡愉。 好想你,好喜歡你。 陸黎頭昏腦熱的湊上前,去輕吻男人的臉頰,手下已經(jīng)滑到他的皮帶上,曖昧的挑逗。 此時顧硯卻偏過了頭,一把將陸黎的手給抓住,讓他停止要繼續(xù)下去的動作。 陸黎疑惑的抬眼看他,在看到男人眼中恢復(fù)了一片清明時,他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顧硯望著他,眼中帶了讓陸黎難堪的神色,他說:“溪溪,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陸黎如遭雷擊,他腦中涌現(xiàn)一個可能得設(shè)想,接著不敢置信的問:“顧硯,你他媽在叫誰?哪個曦曦?!是陳溪還是顧曦?” 顧硯的沉默給了他答案。 陸黎抬起手想甩他一巴掌,后來舉起的手卻不忍心再打上去,只得憤憤的作罷。 顧硯好像很痛苦,他說:“曦曦,我就要結(jié)婚了,你還不回來。” 陸黎咬牙切齒道:“cao你媽顧硯,我是顧曦,不是陳溪!結(jié)婚?你他媽跟誰結(jié)?白落嗎?” 他緊盯著顧硯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看他到底是不是被酒精侵占了神智。 顧硯表現(xiàn)的像個醉醺醺的酒鬼,他呆愣愣的看著陸黎,接著咧開了嘴,傻兮兮的說道:“你是曦曦,你回來了。” 媽的。 陸黎一肚子氣,他把酒鬼使勁向旁邊一推,從浴室里舀了一碗涼水,兜頭給男人澆了下去。 他把男人壓在身下,直視著他迷蒙醉意的雙眼,看到顧硯的黑發(fā)上不停掉下的水珠,陸黎感覺異常的性感。 他都長得這么大了,這老男人看起來還那么年輕,那么好看。 真不甘心。 陸黎盯著男人濕潤的薄唇,情不自禁的俯下了身,輕柔的攫住他的唇瓣。 顧硯微彎著唇,重復(fù)的說著:“曦曦?!?/br> 陸黎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給了他臉上一巴掌,呵斥道:“不許叫。” 男人闔上了眼眸,溫?zé)岬氖终圃陉懤杳舾械难H觸摸,引來一陣輕微的戰(zhàn)栗。 陸黎把顧硯拖了起來,拖到了床上,脫下男人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抱住他蓋上了被子。 顧硯的呼吸聲很平穩(wěn),手臂不自覺的向陸黎的方向攬去,陸黎窩在男人的懷里,像個滿足的貓咪,幸福的瞇起眼睛。 好溫暖。 就這樣一直待著,一直在一起。 被噩夢折磨的從沒睡過一天好覺的陸黎一抱住男人,那些所有罪惡的根源仿佛都離他遠去,變得越發(fā)模糊。 陸黎閉上了眼,唇邊的笑意無法止住。 夢境中有溫?zé)岬氖终圃谒暮蟊齿p輕拍打,期待著他能快點入睡。 一夜無夢。 陸黎睜開了眼睛,就見男人的黑眸正凝視著自己,熹微的晨光跳躍在他的睫毛上,染成金色。 陸黎笑了笑,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板著臉質(zhì)問:“你結(jié)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硯沒有回答,他忽然猛的抓住了陸黎的肩膀,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懷里。 陸黎這才明白,這家伙原來昨晚撒酒瘋呢,看來什么都不記得了。 顧硯的聲音有些輕顫,他說:“寶寶,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都找不到你,我都快急瘋了……” 陸黎掐了他一把,說道:“你都要結(jié)婚了還有空惦記著我呢?說,到底跟誰結(jié)婚?你們怎么認識的?” 顧硯松開了他,眼中帶著幾分愧疚,對陸黎說:“還記得那個白阿姨嗎?” 記得,怎么不記得。當(dāng)時還為了不讓顧硯和白落見面,陸黎耍了幾次心機,沒想到這兩人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陸黎大聲反駁道:“我不同意!” 他拎起顧硯的衣領(lǐng),惡狠狠的說,“我他媽不就告訴過你不要跟她來往嗎?嗯?你答應(yīng)的好好的,結(jié)果呢?顧硯你個傻逼,混賬,王八蛋!” 顧硯低著頭,陸黎沒能看到他微揚的唇角,顯然是愉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