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皇帝不等他把話說完,徑自說到:“那小姑娘叫路什么佳來的?聽說天天到大營外要找你對歌?” 奕楨大急:“皇上明鑒,臣絕不敢與別的女子調(diào)笑,那陸仁佳自臣受勒莫土司所托把她救出來后,臣就沒再見她,也沒讓她入營?!?/br> 皇帝勃然大怒:“什么不敢與‘別的女子’調(diào)笑!你敢和哪個調(diào)笑!” 奕楨向來心思沉穩(wěn),言談機智,此刻卻汗出如漿,臉紅筋漲:“臣是粗人,不會說話,絕無半絲不敬之意,還請皇上明鑒?!?/br> 皇帝也說不上是酸還是嫌,先時看戰(zhàn)報的時候想起這個他親手提拔的小將,他是滿心欣賞的,還與左右笑談“不若讓他納了那女子也是一樁美談?!?/br> 當時似乎是兵部尚書曹元在側(cè),曹元當時怎么說的?皇上忽而想起曹元當時說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拍著桌子道:“八字硬,不得早婚?!” 奕楨聽了頭皮一陣陣發(fā)麻,只得橫一條心道:“微臣年輕不懂事,只想著推了那三姑六婆,信口雌黃,請陛下責罰!” 皇帝似笑非笑:“有人與你說親是好事,怎么只想著推了出去?說起來你也快要行冠禮的人了,只是沒個長輩與你做主,竟誤了婚姻大事。京中哪一位千金你覺得合意,不若朕親自與你賜婚?”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了刪刪了寫,折騰了兩天才出爐,害大家久等了,抱歉! 求收藏作者,收藏本文,求評論,求撒花,謝謝! 求收藏作者,收藏本文,求評論,求撒花,謝謝! 求收藏作者,收藏本文,求評論,求撒花,謝謝! ︿☆︿☆︿☆︿☆︿☆︿☆︿☆︿☆嶄新的分割線︿☆︿☆︿☆︿☆︿☆︿☆︿☆︿☆︿☆︿☆︿☆ 嘉楠:痛痛痛~ 奕楨:老丈人好討厭,放我過去陪楠楠啊~ 皇帝:老子辛辛苦苦養(yǎng)了十幾年水靈靈的小白菜! 阿日斯蘭:舅舅!neng死他!給他賜婚! 作者:樓上的閉嘴! ︿☆︿☆︿☆︿☆︿☆︿☆︿☆︿☆小劇場結(jié)束了︿☆︿☆︿☆︿☆︿☆︿☆︿☆︿☆︿☆︿☆︿☆ ☆、允諾 看皇帝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的給自己說要賜婚,奕楨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凍住,究竟是哪里不對。他腦子里飛快的回想,今日原是班師回朝復命交還兵符的,進來遠遠地就看到嘉楠受傷,他一路狂奔過來...... 他答非所問:“未知殿下傷勢如何......” 奕楨不提便罷,既提了皇帝也無心再作難他,皺了個臉兒枯坐,也不讓奕楨起,也不吩咐他走,任由他那么跪著。奕楨也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皇帝晾著,毫無尷尬之色,筆直地跪在那里,似一尊雕塑。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醫(yī)自內(nèi)室出來,向皇帝稟到:“殿下腦后磕著了,臣已經(jīng)清理了血污,與殿下包扎過了,雖是皮外傷,但也有腦內(nèi)留有淤血不散的,還需請一位善針灸的御醫(yī)來施金針去淤之術(shù)。另殿下腰部之傷,今日須冰敷為宜,否則有傷勢綿延之患。但是......”女醫(yī)咬咬嘴唇?jīng)]說話。 皇帝急道:“但是什么?” “現(xiàn)下是倒春寒的天氣,冰敷過久,怕埋下宮寒的禍根?!?/br> “前有狼后有虎,這是要朕替你決定被哪頭咬?朕養(yǎng)你們這些庸醫(yī)何用!”皇上勃然大怒,張口就想叫左右把這女醫(yī)拉出去砍了。 “臣有一策”奕楨脫口而出。 皇帝皺了眉頭看向他:“講!” “臣常年征戰(zhàn)沙場,外傷見得也多。冰敷有助減痛消淤,殿下這樣的傷情越早開始恢復得越好,臣可用內(nèi)力護住殿下內(nèi)里,使寒意只在肌膚腠理,不入肺腑。” “如此可行?”皇帝向女醫(yī)問到。 女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點頭道:“將軍此計甚好,只是不知將軍內(nèi)息如何,能否堅持一日?” 皇帝道:“功力深厚之人有的是,不在他一個?!?/br> “微臣可以!”奕楨略有些急切的接過話,眼里滿是懇求之色?;实坌闹幸粍?,“唔”了一聲,吩咐人取冰。 宮人取來了冰,小心的用布帛包了,墊到嘉楠腰下。嘉楠兩輩子加起來除了練習騎射吃了點苦頭,實在從沒有受過這樣的重傷,只覺得四肢百骸無一不疼,比上輩子生阿迪亞的時候也差不多。 她見身邊是父皇母后與奕楨,三人皆是滿眼擔心疼惜之色,只覺得心中一片柔軟,人也似乎格外忍耐不得起來,小巧的瓊鼻微微一皺,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鏈撲簌簌滾下,帶著哭音訴道:“好疼~” 謝皇后與皇帝急的沒奈何,奕楨只覺得一顆心好似放在油鍋里煎一樣。嘉楠帶著nongnong的鼻音問到:“阿楨,那年你受了傷也是這樣么?” 奕楨有心與她分神,與她東拉西扯道:“我那是皮糙rou厚,一向練武又摔打慣了的,這哪里比得?!?/br> “那你不是養(yǎng)了一年傷才好么?我要躺一年么?” “我那不是不懂么,不該在馬背上亂顛,倘若像你這樣乖乖躺著,幾個月就好了?!?/br> 皇帝哼了一聲,對嘉楠道:“好好養(yǎng)神,廢什么話。什么你呀我的!” 嘉楠被他嚇得一激靈,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淚又滾下來:“父皇~” 謝皇后隔了這好幾年,第一次見了奕楨,把他和當年的小男孩還對不上號,只當是初見的武將。她不懂聲色地上下打量了奕楨一番,見他長身玉立,蜂腰猿背,五官細看雖然生的十分清雋,但因久經(jīng)沙場,膚色微深,顯得極英氣俊朗。 謝皇后見奕楨執(zhí)了嘉楠的手,專心與她輸送內(nèi)力,腦門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細細密密漸漸出了一圈米珠大的汗粒,便招手示意一個小太監(jiān)與他擦汗?;实垡娏搜劬σ坏捎忠f什么,謝皇后伸手往自己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伸手拽了拽皇帝的衣袖把他拉走了?;实坌挠胁桓?,待要不走,謝皇后難得地飛了他一眼,皇帝見謝皇后眼圈兒并鼻尖都是紅紅的,心中一軟,也就隨她出去了。 到了外間,謝皇后問到:“今兒究竟是怎么了,楠兒打生下來起,可就沒吃過這樣的苦頭?!?/br> 皇帝與她分說了,嘆道:“這孩子滿心的友愛孝悌,俱都是梓潼你教養(yǎng)的好?!敝x皇后沉默片刻,又問到:“重慶年幼,姐弟和氣是宮里的福氣,皇帝不可為此怪了重慶。只是究竟是為什么傳了嘉楠來此?” 皇帝聞言喉頭似被堵住,臉上不由透出幾分尷尬:“外頭有點事情,牽扯到公主衛(wèi)中人,故而喚她一問?!?/br> 謝皇后神色蕭然:“外頭的事情,既陛下不便言明,臣妾也就不問了。今天這位小將軍是誰?” “梓潼沒認出來?當年祭天回宮路上救了嘉楠那小子啊?!?/br> “原來是他,楠兒遇了危難總能遇著他,難道這是天意。” 皇帝忿忿不平道:“才不過一個雜號將軍,也敢肖想朕的公主么?” 皇后肅容道:“已經(jīng)是從四品中郎將了么?臣妾記得這孩子可是山野村童,從軍不足五年,這是立下多少戰(zhàn)功?” 皇帝想想奕楨歷年累累軍功,神色稍緩:“這小子確實稱得上是天賜將星。” “那陛下有何不滿呢,臣下百姓家里結(jié)親問門第,咱們家結(jié)親難道也和那凡夫俗子一樣?憑他什么高官顯貴,哪樣不是陛下賞的?臣妾家中倒是有一品公,那不也是應了‘承恩’二字么!” “那這拉拉扯扯也不成體統(tǒng)!”皇帝看了內(nèi)室一眼,氣哼哼道。 皇后道:“事急尚可從權(quán)啊,倘若嘉楠以后稱了心,此刻也不算越禮。” “楠兒稱什么心,咱楠兒尚小,傻乎乎的說不定只當他是兄長玩伴,朕看就是這臭小子不是好東西!”皇帝說著又不免有些吹胡子瞪眼。 謝皇后往內(nèi)室凝望片刻,聽嘉楠還是低低的□□呼痛,心口一陣陣疼,嘆了口氣道:“楠兒這次可是受了大罪了?!?/br> 冰敷也不是一直冰著,每敷了兩刻鐘就要與嘉楠換了打濕的隔巾,化掉的冰包等物,又要歇足半個時辰,奕楨便抓緊這半個時辰打坐休息吃東西。如此折騰了足足一個對時,中途嘉楠幾番要奕楨換人,奕楨斷然拒絕了,最后干脆趁人不備,俯身與嘉楠耳語道:“臣舍不得讓別人握殿下的手,更不能讓別人的內(nèi)力在殿□□內(nèi)游走?!奔伍晦葮E呵氣呵得耳根發(fā)癢,想起丹田處一直暖暖的,面上不由得一紅,腰上雖然痛,卻忍不住扭了頭往床里頭傻笑。 皇帝心中別扭,有心看奕楨吃苦頭,也不提換人,除了睡覺與上朝,俱都在外間處理公事,但凡得了點閑暇就要往內(nèi)室里坐著,也不說話,干瞪著奕楨生氣。奕楨先時心里還是有點發(fā)毛,尤其是想到皇帝說要與他賜婚,后來漸漸看皇帝也不是真要怎樣他,膽兒倒是大起來了,也敢就著嘉楠養(yǎng)傷的事情與皇帝說上兩句。 皇帝雖始終冷言冷語,間或還要譏誚他幾句,但也肯搭腔。嘉楠見他倆說得上話,不免心中歡喜,也會與他二人排解兩句,皇帝又心疼她傷痛在身,不欲她憂心傷神。故而對奕楨雖然言語上仍不肯軟和,但也吩咐了人與奕楨送上飯食參片等物,助他恢復。 小太監(jiān)將切好的參片送上的時候,奕楨心中幾乎不敢置信,只覺得胸腔內(nèi)如敲擊著出征的鼓點,咚咚咚的響個不停。他正要謝恩,不想皇帝陰陽怪氣哼了一聲:“也不用謝恩了,不過是怕你力氣不繼,誤了正事兒。” 嘉楠抿了嘴兒一笑,躺在榻上與皇帝道:“是,父皇乃是心疼楠兒,待楠兒傷好了,好好地謝過父皇?!?/br> 皇帝聽這一語雙關(guān),更是覺得心里堵得慌,嘟嘟囔囔到:“要你謝,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 待得一個對時敷完,醫(yī)女與嘉楠檢查了傷勢,又太醫(yī)號了脈,方道:“可以了?!?/br> 嘉楠急忙道:“阿楨速去休息!”看奕楨神色有些委頓,又懇求皇帝道:“鄉(xiāng)候府太遠,父皇,您賞他在倒班房里歇息吧?!?/br> 皇帝聽了覺得心里亂糟糟的,不耐煩的揮手道:“快走快走,別杵在這兒礙眼?!鞭葮E行禮告退,囑了嘉楠好生養(yǎng)傷,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皇帝不知道哪里氣不順,又呵斥龔晟道:“跟上啊,沒點眼力見兒,你不領(lǐng)著他,他知道倒班房在哪兒?” 龔晟挑挑眉毛,躬身哈腰到:“是,奴這就去?!比讲⒆鲀刹阶飞狭宿葮E就賠禮到:“奕將軍,老奴失禮了,將軍莫怪?!鞭葮E趕緊側(cè)身避過了道:“老中官多禮,有勞了?!?/br> 嘉楠見龔晟帶了奕楨離開,誠心實意與皇帝道:“謝父皇!” 皇帝本來就待她一向優(yōu)容,此刻坐在床邊,看她形容雖然憔悴,目內(nèi)卻十分有神采,想到多半是因為某人的緣故。不由得嘆氣道:“楠兒,這山村里的野小子怎配的上你?!?/br> 嘉楠微微一笑:“父皇,山野又怎么了,所謂皎皎白駒,在彼空谷?!?/br> “你還小,才見了幾個男子,別看他長得略平頭臉正就給他騙了?!?/br> “父皇,兒臣信他?!奔伍獩]有為奕楨再多分辨,只回了皇帝一個堅定的眼神?;实郾荒悄抗鉅C地心內(nèi)柔軟,與她理了理鬢邊的散發(fā):“好,既然楠兒看中,待你及笄,便讓他上鳳臺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排榜又輪空了,還是有點點失落的,下次榜單都不太想申請了。也很羨慕人家寫得好,收藏高。啊,某西還要加油啊。 嗯,這樣算是在老丈人面前過明路了,有沒有覺得有點意外呢。 ~~~~~~~~~~~~~~~~~~~~~~~~~~~~~~小劇場~~~~~~~~~~~~~~~~~~~~~~~~~~~~~~~~~~ 嘉楠:幸福來得太突然,沒白摔這一下! 奕楨:心疼死我了,寧可慢慢來好吧! 阿日斯蘭:猝不及防被喂了滿口狗糧?。?!朕要暴動了??! ~~~~~~~~~~~~~~~~~~~~~~~~~~~~~~結(jié)束了~~~~~~~~~~~~~~~~~~~~~~~~~~~~~~~~~~ ☆、流言 歡喜來得太突然,嘉楠只覺得心中如有一只小兔在砰砰亂跳。她抬眼看向皇帝,只見他兩鬢微霜,面有微褶,眼內(nèi)有憔悴有慈愛甚至也有一絲愧疚,半點做不得假。耳邊響起那句“未若仿先北君舊事,惠和衛(wèi)即刻護公主幼皇暫南遷天京,鎮(zhèn)遠軍代守燕城!”,她心情漸漸復雜起來。 恰此時進來一個傳話的小太監(jiān)稟到:“華貴妃娘娘前來探望公主?!奔伍坏然实坶_口,冷言道:“多有不便,請娘娘回去吧。”她向來笑語晏晏,凡事多肯與人留臉,皇帝少見她這樣動氣,先吩咐了小太監(jiān)出去傳話各宮不得前來打擾,隨后狀若無意問到:“這是生重慶的氣了?” “重慶才多大?兒臣早說了此事不怪他。只是有些話原先是不想說,現(xiàn)在兒臣卻不得不說,嚴家這場熱鬧,兒臣半點也不想沾,現(xiàn)在有人想給兒臣設套,兒臣也不耐煩應酬了?!?/br> 皇帝見她話說的明白,也不好再裝糊涂,只好道:“原不過就是叫你回去查查,總比派了別人去問話的強。早知鬧成這樣,倒不如朕自己叫人去查了?!?/br> “父皇的好意兒臣知曉,既如此,兒臣眼下是沒法子查了,讓奕楨替兒臣去查個明白可好?” 皇帝眉心擰處一個“川”字:“他怎么好去查?” 嘉楠苦笑一聲“若不是扯上垣鈞,自然可吩咐惠和衛(wèi)去查。眼下誰能與兒臣分擔?難道叫謝家去查?”一時又賭氣噘嘴道“父皇所憂心處嘉楠也明白,外祖早有意回鄉(xiāng)辦書院,索性就叫他回去了?!?/br> 皇帝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朕不過隨口一句,偏生你有一車話等著。都依你,叫那個臭小子替你出氣!” 嘉楠方撇了撇嘴道:“什么叫與我出氣,本來就與兒臣半點不相干啊。噯喲,好痛~~”皇帝見她吸氣呼痛,眉心皺成一團,先把其他的都拋開,連聲呼了女醫(yī)來看傷。 待第二日清早,奕楨面見皇帝辭行離宮,皇帝見他心不在焉,兩個眼睛管不住的,直往內(nèi)室里偷偷瞄去,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于是皇帝把暗查嚴氏案的事情一交代,就板了臉趕緊道:“既無事了就出宮去罷?!鞭葮E念念不舍地往內(nèi)室深深看了一眼,也只好行了禮告退。 出了宮門,奕楨也沒有回他的云澤鄉(xiāng)侯府,徑自打馬往公主府去。他原是常來常往的,無需通傳門子就把他放了進去。奕楨來此向來是和顏悅色的,此刻只冷著個臉,直往校場而去。恰垣鈞正帶了兵丁在場上cao演戰(zhàn)陣,遠遠見奕楨到了,垣鈞興奮地迎上去,問題一個接一個:“奕將軍回朝了?可又是大勝?咱們正好在演練戰(zhàn)陣,將軍來指點指點可好?” 奕楨實比垣鈞還小一些,但這兩年隨著他出征次數(shù)漸增,身上慢慢添了肅殺之氣。垣鈞原本滿臉堆笑,被奕楨板著個臉一瞪,心中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發(fā)虛:“奕將軍這是怎么了?”奕楨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吩咐道:“垣銳繼續(xù)領(lǐng)兵cao練,垣鈞隨我來。” 垣鈞隨他進了校場旁的營房,一見奕楨臉黑氣不順這架勢,心中直打鼓,沖口而出:“莫不是殿下有事?” 奕楨自懷中取出一物,劈手摔到他跟前道:“這樣重要的東西丟了,你倒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