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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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然看著皇帝:“之所以還沒有進來,是因為我的弟弟、您的其他兒子們在外攔著。他們不知情,還在對您這位皇帝盡忠,對您這位父親盡孝?!?/br> “但如果兒臣傳手令出去命他們讓開,命他們讓錦衣衛(wèi)進宮……”他笑了一聲,“他們立時會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您敢賭他們一定會站在您那一邊嗎,還是會齊力協(xié)助兒臣繼位?您任由東廠擺弄數(shù)年,他們一個個都沒少受委屈。” 皇帝驚愕交集地看著他,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求您給自己留些顏面吧,父皇。”孟君涯說著站起身,伸手只向幾尺外筆墨齊備的桌案,“您寫圣旨讓位,或者兒臣寫手令讓他們放錦衣衛(wèi)進來。如若您選后者……” 謹親王目光迷蒙地看向殿頂:“他們進來時得知的,會是您被魏玉林毒殺。” “你敢弒父!”皇帝大喝出聲。 “求您別逼兒臣弒父?!敝斢H王猛地轉(zhuǎn)向他,皇帝在震怒中定睛,才見眼前長子眼眶都是紅的。 .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紫禁城外的對峙氣氛愈發(fā)緊張。 其間,謝繼清命手下再度前行了三尺,一眾皇子帶來的人立刻拔了刀。 孟君淮喟了一聲,不知第多少次再度向謝繼清道:“謝大人,求您給我們一眾兄弟透個底?!?/br> “殿下恕罪,此事臣當真不能說。”謝繼清頷首,孟君淮面上的怒色一起,又被強壓了下去。 而后死一般的寂靜再度蔓延開來,聽著完全不像有近萬人涌在這里,而像是空曠的荒野。 突然間,一聲撞鐘聲響灌入耳中。 “咚——” 眾人齊刷刷地向鐘樓處看去,依稀看到樓上掌鐘的人又撞了一下:“咚——” “怎么回事?”幾人面面相覷,詫然間身后端門大開。 幾名宦官從門中步出,到了眾人跟前,一作揖:“謝大人,勞您走這一趟,請您回去歇息吧。” 那人說著遞上了一塊銅制腰牌,謝繼清接過一看,是謹親王府的腰牌。 “告退了。驚擾各位殿下,罪過。”謝繼清向一眾皇子抱拳,孟君淮問那宦官:“謹親王呢?可方便一見眾位兄弟?” “逸郡王殿下。”那宦官又朝孟君淮一揖,“皇上禪位,命謹親王殿下繼位。登基事宜已急召禮部各位大人擬定,請各位殿下先行回府,改日再行覲見?!?/br> “什么?!”眾人皆盡愕住,怔然中,又見一列快馬馳出皇宮,為首那人邊馭馬邊吩咐:“去,速傳旨,善親王革爵圈禁,任何人等不許擅自出入善親王府,違令者格殺勿論!” 顯然,這傳下圣旨的人,已經(jīng)換了。 ☆、第103章 事態(tài) 直至天明時,大家還都有點懵。 咝……這天兒變得也太快了! 一夜之間,皇上成了太上皇,謹親王成了皇上,善親王被圈禁了,魏玉林掉了腦袋,東西兩廠眼瞅著就要血流成河。 各府都有些不安,想出門打聽又不敢貿(mào)然瞎走動,生怕一不小心觸了新帝的霉頭。善親王府中,善親王妃柳氏更是哭成了個淚人兒。 她拉著孟君泓,不無驚恐道:“這、這怎么辦!爺之前與魏玉林那邊親近,現(xiàn)下謹……現(xiàn)下皇上記恨著,咱們怎么辦!” “唉,你別哭了!”孟君泓也是焦頭爛額。打從說服自己接受魏玉林的打算后,他便在等著登到那個受盡艷羨的位子上。誰知道到了眼前的位子還能飛了?誰知道大哥行事這么狠! 在房中轉(zhuǎn)悠了兩個來回,孟君泓沉了口氣:“我去見父皇去!大哥突然登基,縱說是父皇禪位,滿朝也都會覺得蹊蹺,現(xiàn)在必定都盯著看他對父皇的態(tài)度。我求父皇開口保我們,他必不敢忤逆!” “這……能成嗎?”柳氏淚眼婆娑,孟君泓一揮手:“成不成的,反正我先試試去?!?/br> 他說著就出了門,心下的不安讓他比平日多做了許多吩咐,吩咐下人把后院守好、吩咐近前侍奉的人務(wù)必格外費神盯著,萬一有什么人硬闖王府來拿人,讓他們務(wù)必去給他報個信。 孟君泓自問交待妥當后才往府外走,大門一開,卻見寒光直刺眼前。 “回去!”外面的錦衣衛(wèi)厲聲喝道。 孟君泓大怒:“我好歹是太上皇親封的親王,我要進宮面見太上皇,滾開!” “太上皇親封的親王?當今圣上可革了你的爵!”錦衣衛(wèi)沒有半天退縮,反而還往前了一句,“回去!別逼我們依圣旨‘格殺勿論’!” “你……”孟君泓瞪了他許久,終是慫了,縮回府中。 他磨了會兒牙,一嘆:“關(guān)上門!換個清凈!” . 謹親王府。 闔府上下都等了一整日,直至夜幕再降,謹親王妃才聽得身邊的宦官帶著喜色進來稟話說:“王妃,爺回來了!” 謹親王妃目光微凌,揮手命宦官退下,看看一左一右的一雙子女,平靜道:“走吧,咱迎駕去?!?/br> 母子三人便一起出了堂屋,尚未走出正院的大門,孟君涯先一步走了進來。 謹親王妃略有些緊張地抬眸看向他,尚未來的及見禮,驀被他一把擁住。 “……”謹親王妃準備好了的一聲“皇上”噎在了喉中,滯了許久,道出來的還是那聲更為熟悉的,“爺……?” “讓你擔心了。”孟君涯壓抑了一天的不安在這一刻傾瀉而出,他毫無顧忌地將王妃按在懷里,靜了許久才又說,“沒事了,都沒事了?!?/br> “我、我知道……”謹親王妃喜極而泣,在他懷中逐漸靜下氣來,她覺得又高興、又有點兒說不清的傷感,最后,化作了十分實在的不好意思。 謹親王妃稍一咳:“孩子們都在呢。” 孟君涯方回過神,也咳了一聲,松開了王妃。 一子一女在面前戳著傻眼,兄妹倆互相看了看,不太知道此時是該叫父王還是父皇。 “來,時衸、瑜婧。”孟君涯蹲下|身,將兩個孩子叫到跟前,先跟女兒說,“這些天我會很忙,你多來陪陪你母妃。你母妃身子不好,禮部對她加封事宜的安排,你也要多幫她盯著?!?/br> “好?!辫ゆ狐c頭應(yīng)下,“您放心忙您的,府里我會幫母妃打理。” “嗯?!泵暇臐M意一笑,又看向兒子,“你不日就要封郡王,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跟你的各位叔叔、還有堂弟們多走動。” “是?!笔臍q的孟時衸沉穩(wěn)頷首,想了想,又問,“那京中的各大世家,兒臣是否也要走動?” 孟君涯抿笑:“你看呢?” 孟時衸沉思了一下便拿了主意:“那兒臣先走動與宗室沾親的,只當親戚走動。不沾親的,等他們進宮覲見過您再說?!?/br> “很好?!泵暇狞c頭贊許,站起身,又向王妃道,“我近些日子都要在宮中忙,遲幾天再接你們進去。如有別的府過來走動,見不見隨你,冊后之后你總要見的,現(xiàn)下可以偷得一時清閑。” “好?!蓖蹂曅c頭,略作沉吟,提醒說,“您得空時記得代我向母后告?zhèn)€罪,便說近來不便進宮問安,過些日子再去向她磕頭?!?/br> “嗯?!敝斢H王記下這事,又一握她的手,“我先回宮去了?!?/br> . 逸郡王府。 □□之后的第三天,謝繼清就上門謝罪來了,道那天讓孟君淮受驚了實在不好意思,孟君淮懶得跟他置氣! ——那天在宮門口“受驚”的皇子可不止他一個,現(xiàn)下他頭一個就來逸郡王府告罪,說是因為從前關(guān)系更親雖也說得通,但看起來實在更像是謝繼清擔心他meimei在逸郡王府受委屈。 于是孟君淮也沒藏著掖著:“行了,就是你們謝家都跟我翻了臉,我也不會虧待玉引的,她不嫌棄我我就絕不嫌棄她?!?/br> 他陰著張臉睇了謝繼清一會兒,輕一笑:“不過現(xiàn)下你有沒有什么方便說的情況?勞煩告知一二?!?/br> “嗯……有。”謝繼清正正色,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這三日里在忙的事情。 魏玉林滿門抄斬是肯定的了,現(xiàn)下雖還未問斬,但也全家都進了刑部大牢。 前幾年在孟君淮被杖責后剛換上去的秉筆太監(jiān)也不干凈,昨天賜死了。 除此之外,東西兩廠全在嚴查,估計官位高些的一個都逃不掉,底下的人大抵也要換換血。 “單是罪名易查的,這兩天已砍了二百多人了。”謝繼清說著嘆了口氣,“我昨天路過西四時正在行刑,聽見劊子手說笑道照這么下去刀很快就得卷刃。嘖,這還沒查到跟東西廠交往過近的官員呢?!?/br> 風浪且靜不下來呢。 孟君淮自也有些心驚,心驚之余,他卻覺得大哥這樣做是對的。 東西廠勢頭太盛,慢慢梳理已然不行,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快刀斬亂麻。 他思量著,謝繼清在旁又提醒說:“哦……殿下若方便,盡快接玉引回京吧。東廠的事雖大,但皇上似不想因此延緩宗親、命婦的加封事宜,圣旨到時人若不在總不太好?!?/br> “好,我知道了?!泵暇袋c頭,就此提筆蘸墨,準備寫信催玉引回來。 . 濟南,金府。 京里的風聲已漸漸散了過來,玉引一連幾日夜不能寐。 這樣的變故已然太讓人心驚了,偏生此時他們又不在一起,她現(xiàn)下完全不知孟君淮怎么樣,不知道有沒有什么事情會波及逸郡王府。 她也不敢貿(mào)然回去,只能耐著性子等著,不得不每天多花半個時辰來念經(jīng)靜心。 除卻靜心外,還得跟佛祖告告罪。 打從到了濟南之后,她行事的戾氣便有些重。喬氏讓她交給芮嬤嬤罰了,何氏挨了一頓訓(xùn),底下的下人若犯了錯,她也比平日在府里時要嚴厲些。 她并不想這樣,但也沒辦法。從前在京里時,人心是穩(wěn)的,她寬松些也鬧不出什么大亂子??墒乾F(xiàn)在她們避了出來,孟君淮這個一家之主不在,最是容易人心渙散的時候。 她必須現(xiàn)在就把她們壓住,若不然這一方宅子里,勢必越來越亂。 就拿喬氏那天的話來說吧,玉引十分確信現(xiàn)下倘若是在王府,喬氏是絕不會說出那種話的。是這番變動讓喬氏覺得自己需要同何氏結(jié)伴,她才會動那樣的心思。 “啊……?。 蓖饷?zhèn)鬟M來帶著哭聲的慘叫,玉引抽回神思,蹙蹙眉頭,“是喬良娣?” 珊瑚福身說是。 這就是芮嬤嬤拿的主意,玉引讓她罰喬氏,她既沒真把之前記的板子就此賞了,也沒草草揭過應(yīng)付事兒,而是每天把喬氏叫過來,一天打十下手心。 這打得不算重,敷上藥養(yǎng)一夜,第二天就沒大礙了。但因為她日日都來,確實對上上下下都是一番告誡。 換句話說,在她和芮嬤嬤都想殺雞儆猴的時候……喬氏很不幸地撞了上來。 不過屈指數(shù)算下來,這也都有七八日了。玉引想想,也有點心疼喬氏,就跟珊瑚說:“一會兒打完了讓她進來吧,我跟她說說話?!?/br> 珊瑚應(yīng)下來出去傳人,喬氏很快就進了屋,下拜時手都只能虛著按在地上。 “起來吧。”玉引叫她起來,喬氏站起身后明顯眼眶都是紅的,哽咽著道:“王妃,我知道錯了,您能不能、能不能……” “過來坐,喝盞茶再說?!庇褚姓惺肿屗拢肓艘幌?,尋了個話題,笑道,“我罰了你,你就不進我這屋了。阿祚阿祐還都念叨你呢,想讓你陪他們玩。” 她這話可不是誆喬氏——話還沒說完,午睡剛醒正在榻上迷迷瞪瞪醒神的兄弟倆看清了剛進屋的這個是誰,愉快地爬下榻就跑過去了:“喬良娣!” 喬氏手上正疼,不敢抱他們,破泣為笑又還有點委屈:“我怕王妃見著我生氣,王妃,您打算再罰我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