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奪妻為后、渡劫失敗后我成了金手指[星際]、前男友組團來襲怎么破!、食色佳人、總裁你是不是有病、橫店戀人[娛樂圈]、王府里的小娘子、重返1999、醫(yī)冠楚楚、學(xué)霸男神撩妻入懷
皇甫弋南的注意力在對面那艘船上,正如此刻渾身每一處線條都繃緊了的江憑闌一樣。 呂仲永難得安靜了一會,站在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望著駛來的官船,神情略帶思索。待船行至眼前,他的嘴立時張成雞蛋大小,一剎間面上神色由疑惑轉(zhuǎn)向驚愕,最后定格在喜悅上,說時遲那時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官船揮手,大喊:“劉管家!” 江憑闌如遭雷劈渾身一抖,連皇甫弋南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嗓門驚了驚。兩個將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對面官船上的人,忽略了身邊的這顆不定時炸/彈。 對面甲板上迎風(fēng)而立之人顯然聽見了這邊的動靜,一眼望過來,神色也從疑惑轉(zhuǎn)向驚愕,并且最終定格在喜悅上。然而眼尖如皇甫弋南,早將他面露喜色前浮現(xiàn)出的那瞬殺機看得清楚,他輕輕捏了捏江憑闌的食指。 她點點頭示意明白了他的示警。 呂仲永毫無所覺,壓根不曉得身邊的兩個人已經(jīng)做好了暴起的準備,繼續(xù)高聲吶喊:“劉管家,我是仲永?。∧鯐砀??劉老爺可也在船上?” 偌大一艘官船倏爾停下,那劉姓管家笑瞇瞇朝這邊揮揮手,“老爺在,老爺有話,問呂公子可是要去甫京?” “是是是,仲永奉家父之命前往甫京尋醫(yī)。” “呂公子,老爺說了,若是不嫌棄,請您上船同行。還有您身邊這二位,可是您的朋友?也一道來吧?!?/br> 呂仲永一聽樂了,就差跳起舞來,轉(zhuǎn)頭對皇甫弋南和江憑闌道:“這下好了,有了這官船,很快就能到甫京了?!?/br> 江憑闌嘆息一聲。 皇甫弋南默了默,笑著看向呂仲永,“呂公子,我若未猜錯,令尊可是嶺北河下知府大人?” 呂仲永顯然愣了愣,一愣過后卻笑起來,“哎呀,牛小弟,你認得家父?” “認得,所以本想一走了之,眼下卻決意救你一命。”他淡淡一句,隨即看了江憑闌一眼,這一眼過后,江憑闌風(fēng)一樣朝河岸邊掠去,與此同時,皇甫弋南一把拉過呂仲永。 身后官船上傳來陰鷙之聲:“追!” ☆、突圍 江憑闌從小被追殺到大,卻從未見過有誰是一邊逃命一邊大喊的。呂仲永一路從“咦咱們跑什么你們這樣是不對的害得人家還特意追過來請我們”喊到“哎呀不對啊后面那些人為什么一個個拿著明晃晃的刀子他們這是要做什么”再到“我的老天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你們別跑了我去找劉管家和劉老爺解釋清楚”最后到“我的娘呀跑不動了讓我死在這里你們走吧”。 他說罷便一屁股癱軟在了地上,也不呱呱亂叫了,因?qū)嵲跊]了氣力,只能一邊朝江憑闌和皇甫弋南做著“請”的手勢一邊斷斷續(xù)續(xù)道:“雖然不知……其中有何誤會過錯……但我是,我是我爹的兒子,劉老爺從小看著我……哦不,劉老爺看著我從小長到大,絕不會對我怎么樣的,你們快走……快走吧?!?/br> “該說你傻還是天真?”江憑闌一腳大力踹向他屁股,疼得他“哎喲”一聲,“殺人滅口懂嗎?他管你是誰兒子,你就是他親兒子,照見了他的秘密也活不成!” 她說這話時只是為了打醒這傻愣的書呆子,說完卻想到些別的什么,偏頭看了皇甫弋南一眼,卻見他始終神色淡漠,似乎什么也沒聽見的樣子。 “我們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救你,你若想自尋死路,那就請便?!彼f罷朝遠處望了一眼,虧得他們方才撤退及時,而那些人還在河心,從停船到下船都費了些時間,眼下暫時還沒追上來。 皇甫弋南看一眼周遭地勢,忽然道:“脫衣服?!?/br> 江憑闌什么也沒問,抬手就解腰帶,驚得呂仲永趕緊死死捂住眼睛,一面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地藏王菩薩文殊菩薩大勢至菩薩……” “閉嘴!”江憑闌又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腳,“不想死就脫掉你的外袍?!?/br> “哎喲……啊?”他將手從眼前移開,一眼看見江憑闌和皇甫弋南都將外衣脫了,露出的卻不是里衣,而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牛小弟,牛小妹,你們這?” “誰是你小弟小妹?”江憑闌白他一眼,伸手就去解他腰帶,嚇得他哇哇大叫,“啊呀男女授受不親,授受不親?。“。颐靼琢?,原來你倆是江洋大盜!怪不得劉老爺要追殺你們,啊啊啊我不能跟你們在一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江湖路遠各自珍重!” 江憑闌管他說什么,三下五除二直接扒了他衣服,“是是是,我們是江洋大盜,如果你現(xiàn)在不配合,我們就殺了你,順帶將你抄家滅門?!?/br> 呂仲永在聽見“殺了你”的時候還一副“你來啊你來啊”的大義凜然模樣,一聽人家要抄他家滅他門,立刻不敢再瞪,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被皇甫弋南拎著拽了下去,江憑闌眼疾手快跟著跳下了草坡,順帶捂住了呂仲永的嘴。 這里是另一條大河,河岸為一面傾斜的草坡,三人此刻背貼著坡面借以掩身,江憑闌緊緊捂著呂仲永的嘴,并且用眼神告訴他:不聽話就抄你家滅你門。 呂仲永滿臉憋屈地抱著他的小背簍,惡狠狠地回瞪她,大有一副要將她吃掉的模樣。 皇甫弋南看兩人一眼,開始思考江憑闌剛才為何能扒男人衣服扒得那么快。 身后很快有紛亂的腳步聲傳來,江憑闌在心底冷冷一笑,自從見識過連刀面都涂黑的專業(yè)殺手,這些步子都跑不齊的三腳貓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只要……這個書呆子不添亂。 她為此更加用力地瞪著呂仲永,順帶將匕首抵到了他的喉嚨口。 三,二,一。她在心里默數(shù)完三個數(shù),便見皇甫弋南對她點了點頭,兩人立刻拿起手中三件包裹了石塊的衣物朝河面大力拋擲去,隨后貓著腰掩護呂仲永疾步離開。 “他們跳河了,追!” “劉管家說了,不留活口,尤其是那姓呂的小子!” 身后傳來“噗通噗通”跳水的聲響,三人撤得極快,早在人追來前便沿著草坡拐進了另一條窄道,原本該是游刃有余的江憑闌因為帶了個累贅不免有些疲乏,加之有傷在身,忍不住扶著墻喘起氣來,一面偏頭看呂仲永,“這下信了吧,他們要殺你?!?/br> 酉時時分,太陽尚未落下,金燦燦的日頭照進窄道里,刺得人一陣眼暈。面容清俊的男子一張臉白得厲害,從最初被威脅的恐懼,到滿腔幾欲玉石俱焚的剛烈氣性,再到聽見那一句“不留活口”時大腦一片空白如遭雷劈,最后是十萬分的疑惑不解與憤懣。 “他們?yōu)槭裁匆獨⑽摇瓌⒓遗c我呂家素來交好,就前幾月,前幾月劉老爺還說要將女兒許配給我!”呂仲永眼眶通紅幾欲噴火,“等等……既然他們與我撕破了臉,那該如何與我家中人交代?”他忽然渾身顫抖,掰著江憑闌的雙肩死命地搖,什么男女之妨都忘了,“我的家人是不是有危險?他們是不是也要去殺我爹我娘我meimei?” 江憑闌被晃得發(fā)暈,卻念在他一個不諳世事的貴公子初逢變故情有可原,沒有去推他,倒是皇甫弋南皺了皺眉將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呂公子,嶺北十三府,當(dāng)數(shù)令尊治下河下府最為繁榮,下轄縣數(shù)目最多,以令尊在任十余年的經(jīng)驗,豈會輕易著了小人之道?倒是你,獨自出門在外該謹慎些才是,日后若再遇著方才的情境,別再如此魯莽。你若實在放心不下,待我回到甫京便以書信知會令尊大人,令其做好防備?!?/br> 呂仲永聽得一愣一愣的,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牛小弟和牛小妹一口老土的鄉(xiāng)音都不見了,而這二人無論是從臨敵時的應(yīng)變還是才智、氣度、身手來看都絕非庸人。他雖自小癡迷醫(yī)術(shù),與世代為官的家族格格不入,但畢竟生長在那樣一個環(huán)境里,要說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他立馬后撤一步,曲膝跪下,拱了拱手,剛要說話就被江憑闌踹了一腳。 “哎喲,牛小妹你……” “男兒膝下有黃金,就算是救了你性命,你要認我們做再生父母,那也得看我答不答應(yīng)不是?我可生不出你這么蠢的兒子?!?/br> 他臉一紅,“那也是,牛小妹你還小,確實生不出我這樣的。我……我不是認爹認娘,我這輩子只有我爹一個爹,我娘一個娘,我就是想謝謝二位救命之恩,不知該如何報答二位?!?/br>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最煩你這樣矯情的,下回再不救了?!苯瓚{闌不耐煩地揮揮手,“走吧走吧,這里離甫京已經(jīng)不遠,你就是跑也能在天黑前跑到了。那些人不過是會些三流功夫的家丁,眼下一股腦全往下游追去了,除非你實在運氣不好,否則鐵定不會再遇上?!?/br> 呂仲永原本還很認真地點著頭,聽見這最后一句忽然“啊”了一聲,“小的時候,我爹找算命先生給我算過運數(shù),說我這一生仕途坎坷,時運不濟,尤其二十三歲時要遭逢一劫難,我可能……我可能真是運氣不太好!” 江憑闌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皇甫弋南,迅速意會了他的意思,“你運氣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倆雖然不是江洋大盜,卻也是那種……那種因為長得太美太帥所以仇家很多的人,你跟著我們只會更倒霉的?!?/br> “我呂仲永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二位是我的大恩人,方才是我不曉得,眼下曉得了二位將要遇到危險,我怎還能安生離去?” 皇甫弋南終于不愿再同他廢話了,“恐怕呂公子跟著我們,只會令我們更危險而已?!?/br> “啊……”他張了半天嘴,最后不得不承認,雖然這話毒了些但卻不是沒有道理的,只好垂頭道,“如此,不叨擾二位,不過二位來日若有需要,一定來找我,仲永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哦對了,想必二位身份特殊不愿透露姓名,我便留下我的住址?!彼f著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來,仔細瞅了瞅,“嗯,沒錯,就是這個!我就住在太醫(yī)院院判何大人府上,二位問一問便知道是哪里了。” 皇甫弋南這下倒有些意外, “呂公子先前所說去往京城尋醫(yī),并非尋醫(yī)問藥的‘尋醫(yī)’?” “不是,不是。仲永自小癡迷醫(yī)術(shù),奈何家中無人支持,只得偷偷摸摸地學(xué)。前不久,家父不知為何忽然答應(yīng)了我,并寫了一封舉薦信給京城何大人。這位何大人與家父有些交情,當(dāng)即便答應(yīng)許我前往京城拜師學(xué)藝。這不,我這次就是為了這個事來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雖然年紀不小了,可是活到老,學(xué)到老嘛!” 江憑闌一面感慨緣分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一面瞅了瞅皇甫弋南,兩人在眼神交流中達成了共識,“我與何大人也有些交情,既如此,你便同我們一起進京吧。” 呂仲永哪里知道自己一時興起報了個住址會引起那么大的反響,驚喜道:“多謝,多謝!二位對我呂仲永的恩情,那就如……” “打住!”江憑闌大怒,“答應(yīng)你跟著我們不是讓你講廢話的,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他眼睛一亮,“仲永有何可為牛小妹效勞的?” “閉上你的嘴?!?/br> “???” “啊什么?。拷心阏f話的時候你再說,沒叫你說話的時候,除非是天要塌了山要崩了路邊突然躥出野獸猛虎或者你踩到了死人骨頭,否則,說一個字我踹你一腳!” 他已被江憑闌踹了三腳,屁股現(xiàn)在還火辣辣得疼,聽見這話哪里還敢再多嘴,立馬捏了捏自己的嘴巴,示意絕對服從。 呂仲永一安靜,天和地都安靜了下來,就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幾分,然而就是在那樣的死寂里,忽然起了簌簌的草動,江憑闌霍然抬頭看向窄道盡頭,皇甫弋南無聲打了個手勢,隨即探手入袖,三柄半個指頭大小的匕首飛擲而出,劃過一道圓弧后,半途里竟生生折往三個不同的方向,在窄道盡頭四散開去,三聲悶哼同時響起,與此同時有人低喝一句,盡頭處霎時密密麻麻涌進人來。 呂仲永似乎這才明白過來發(fā)生什么,第一反應(yīng)便覺對方是來殺自己的,立馬抱頭蹲下,死死閉著眼睛,因為江憑闌先前發(fā)出的警告,他拼命忍住已經(jīng)滑到嘴邊的大喊,硬生生將它化作一聲悲戚的嗚咽。 窄道那頭涌入殺手的同時,對頭另一側(cè)風(fēng)聲倏爾變緊,赫然也是同樣江湖裝束的一批人。 僅半丈有余的窄道,左右兩側(cè)皆是死路,前后殺手們流水般涌入,這種情況已經(jīng)不是用智可以解決的了,唯有一戰(zhàn)。 江憑闌將袖口扯緊,對當(dāng)先涌入的兩人比了個挑釁的手勢,持劍的兩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揮刀直上,她卻倏爾一個蹲身橫掃。那兩人不妨女子忽然出腿,踢的還是他們的關(guān)鍵部位,渾身一軟便朝后栽去,這一栽,一下子絆住了后來涌上的其他人。 捂著眼從指縫偷偷觀戰(zhàn)的呂仲永心中大喜,大力鼓起掌來,忽覺身后有異響,一回頭便見皇甫弋南徒手擰斷了兩人的脖子,并將尸體扔出了老遠。 他不知是膽怯還是敬畏,感覺喉嚨里火辣辣的疼。 這窄道有窄道的壞處,也有窄道的好處。壞處無非是被兩頭夾擊,無處可避,好處則是,只要兩人背對背守好自己面前的口子,也能稱作是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地形。 道口狹窄,一次最多只能涌入兩人,皇甫弋南幾乎是流水線工程,無論對面是先出腳還是先出手,是拿劍刺他心口還是刺他脅下,幾乎都被一招制服。眨眼間尸體已鋪了滿滿一路,后來的人再要上前,必須踩著同伴的尸身過來,這些江湖人雖勇猛,卻也難免在這樣的情況下生出膽怯之意。 而江憑闌那邊雖然殺人進度不如皇甫弋南,卻因她屢屢出奇招怪招,以人擠人的方式阻斷了殺手們前進的腳步。 他們這邊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殺完了還要拿尸體做武器,兩邊江湖人的士氣很快大減,一開始是看也不看往里沖,慢慢便成了進去之前得反復(fù)思量思量。 呂仲永從最初臉色發(fā)白心如擂鼓到后來高興得蹲在地上笑,死一個就拍一次手,為此拍得兩雙手通紅通紅。 然而江憑闌卻不如他樂觀,她奇怪的是,人怎么這么多? 皇甫弋南面前的尸體已經(jīng)快疊成小土丘,造成了一個來人很難攻進來,而自己也很難突圍出去的局面,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源源不斷地來送死。 這些人顯然不是劉氏的家丁,而是沖著皇甫弋南來的,可問題是,對方應(yīng)該清楚,要對付皇甫弋南,人海戰(zhàn)術(shù)是沒有用的,比起人數(shù),更重要的是“單兵”作戰(zhàn)的能力。 江憑闌直覺不對,這樣下去會讓兩人平白消耗太多體力,如果這一波殺手只是幌子,真正的敵人在后邊,那就糟了。 她一腳踹開蹲在兩人中間的呂仲永,朝后撤退幾步,抵住了皇甫弋南的后背,與此同時,皇甫弋南微微偏頭,好似完全料準她心中所想,“突圍?!?/br> ☆、命懸一線 話音剛落,窄道兩頭忽然同時響起極其細微的“咔嗒”一聲,這聲音呂仲永不會認得,江憑闌也并不熟悉,皇甫弋南卻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yīng),“趴下!” 他說話時的語氣素來淡漠,這一聲難得帶了些波瀾,江憑闌想也不想立刻帶著呂仲永伏倒,與此同時兩枚金針自兩頭激射而來,皇甫弋南一個后仰躲過,卻并不停下,迅速探手朝虛空一握,將兩枚金針隔空“握”住。 金針浮空,他手腕發(fā)力,無聲將它們化為齏粉。 金色粉末隨風(fēng)簌簌落下,有幾縷飄到了江憑闌的后背,掀起一陣火辣辣的疼。她霎時愕然,這東西在被碾碎后落到她身上,還隔了衣物,卻已令她如此灼心,如若在完好之時入rou,該是怎樣的后果? 她很快明白過來先前聽見的“咔嗒”聲是什么,那是經(jīng)過改裝后小型機/弩,以金針代替弓/箭,設(shè)計絕妙,足夠致命。 果然,那些江湖人不過是拖延時間和迷惑人的幌子。 有這種機/弩在,窄道很快變成了收割人命的地獄。江憑闌立刻明白了眼下處境的危險,拽起趴倒在地上的人便要殺出去,卻不料這一拽拽了個空,皇甫弋南先她一步拎起了呂仲永的衣領(lǐng)朝窄道盡處掠去。 她霍然回首,卻被皇甫弋南周身強大的氣勁接連逼退三步,而在那一頭,一溜前來阻止他們突圍的高壯大漢“乒乒乓乓”倒在了地上。 一個熟悉到令人耳朵生繭的聲音響起,含著三分驚懼七分喜,那書呆子爆了他人生的第一句粗口:“哇!我他娘的居然飛起來啦!” 江憑闌自然看懂了皇甫弋南此舉的意思,卻忍不住在原地躊躇了幾步。窄道兩邊都有人,為了避免將后背落給敵人,最好的突圍方法就是分頭殺出去,再在前面岔路口匯合,然而他們一邊面臨著機弩的威脅,一邊還要保護呂仲永那草包,皇甫弋南主動搶過這個爛攤子,不必說,是為了減輕她的負累。 她這邊正猶豫,前頭大漢卻低喝著朝她沖了過來,無奈之下之得咬咬牙殺了出去。她手起刀落,再沒有半分仁慈,刀刀抹喉,擊擊致命,眼睛眨也不眨連殺十二人,一步?jīng)_出窄道。 與此同時,極其細微的“咔嗒”一聲響,一枚金針直沖她面門而來! 這才是真正可畏的劊子手,先前一擊不中,卻并不急著再來,而是安靜潛伏,等候最佳時機。然而江憑闌也絕不是任人宰割的魚rou,對敵人而言,她沖出窄道那一步是最佳擊殺時間,那么同樣的,對她而言,那也是將金針一舉摧毀的最好機會。 她在邁出那一步時便知道對方要下手,幾乎是同時,她一腳踢飛地上一具尸體,準確無誤朝著金針射來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