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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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帝是目光如炬,什么都看穿了,而且還主動相問,薛訥也沒必要再和皇帝兜圈子。 薛訥正容道,“圣上,劉仆射的想法是,關(guān)中凋敝已久,更要承擔西域戰(zhàn)事沉重負擔,早已不堪重負。而且西域內(nèi)遷的流民更是不計其數(shù)。圣上一行巡游關(guān)中,臣等唯恐侍奉不周,驚擾了圣駕。望圣上在巡游驪山溫泉行宮之后,早日返回洛陽,更為安全?!?/br> 他望了望楊耀的臉色,并不見惱怒,又吞吞吐吐的道,“還有,還有,就是太極、大明二宮久未修葺,恐無法接待圣駕。還請圣駕前往驪山溫泉行宮,劉仆射早已令人準備妥當?!?/br> 楊耀不惱怒?!他都快氣炸了,只是強壓著怒火罷了。 因劉仁軌這番話雖然說得氣,但言外之意翻譯一下就是:楊耀,你這個昏君?。£P(guān)中供養(yǎng)不起你這尊大神,快點回洛陽去。還有,長安城最好也不要來了,去驪山溫泉行宮洗個澡就打道回府唄!俺們不歡迎你! 大唐時期,江南還未完全開發(fā),所以天下三大糧倉,一是河北,一是關(guān)中,一是巴蜀。所以河北、關(guān)中一直供養(yǎng)著大唐最強大的兩支野戰(zhàn)兵團。而巴蜀則是關(guān)中的后備糧倉,一旦長安城有個風吹草動,大唐皇帝數(shù)次裸奔,幾乎都往巴蜀逃竄。 關(guān)中占著兩大糧倉之利,劉仁軌卻偏偏來扯談,那就是有意為之。 在楊耀看來,劉仁軌乃是自裴行儉、薛仁貴亡故后,大唐軍方的第一人。但他也是個典型的老滑頭,所作所為基本是以自身利益為向?qū)?,絕不會輕易犯險。 之前與中書令李敬玄斗氣,拒絕出征青藏高原,罔顧戰(zhàn)事,結(jié)果導致前線大敗;之后虎媽和裴炎之爭,穩(wěn)坐釣魚臺的他又耍小聰明,出賣了裴炎,導致虎媽大獲全勝。 自楊耀提出巡游關(guān)中的消息,劉仁軌就敏銳的察覺到了皇帝的意圖。他根本不愿牽涉進皇帝與太后的爭斗,只想明哲保身,守好關(guān)中的一畝三分地,保住劉家的榮華富貴。 若是放了楊耀這個皇帝進了長安城,事后太后追究起來,他這個長安留守,還有長安城的官吏是百口莫辯。令楊耀前去驪山溫泉行宮,其實是避嫌罷了! 當然,這也不是劉仁軌一人的主意,而是整個關(guān)中地頭蛇們普遍的態(tài)度,就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所以虎媽篡位前后,無論是揚州叛亂,還是李貞、李沖的奮起一擊,關(guān)中地區(qū)都沒有半點響應。 楊耀在前來關(guān)中之前,便猜到了劉仁軌、關(guān)中地頭蛇就是這么副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態(tài)度。而且劉仁軌已八十余歲,三觀早已定型,要說服他是難于登天。 楊耀對劉仁軌唯一的希望,就是繼續(xù)明哲保身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要來管楊耀的閑事已是謝天謝地。 真正能指望的,只有薛顗、薛訥這種滿腔雄心壯志,卻被現(xiàn)實所壓制,急需找到出頭之日的少壯派。 楊耀深呼吸幾口氣,強壓下了滔天的怒火,面上仍是微微一笑,“薛縣令,朕也能理解老仆射的擔憂。但這也是雙方溝通上出了問題,朕不了解老仆射,老仆射也不了解朕。既然老仆射早給朕安排了行程,朕就先去驪山溫泉行宮。但,薛縣令能否替朕帶一句話給老仆射?” 薛訥愕然望著眼前的皇帝,被劉仁軌當頭一棒,竟一點不動怒,甚至還爽快的依著劉仁軌的安排,不再去長安城,轉(zhuǎn)而去了驪山溫泉行宮。 這個皇帝到底打著什么算盤呢? 薛訥也是一頭霧水,忙道,“圣上但說,臣必然一字不漏傳達給老仆射!” 楊耀在龍案前緩緩的踱著步,良久,終于止步道,“半個月后,朕想在驪山之下舉行一場狩獵大會,邀請老仆射,長安城的所有官吏,一同前來參加。當然,薛縣令,你也必須要來。” 薛訥一個戰(zhàn)場上的雄鷹,卻因父親的戰(zhàn)敗,淪為一個小小的縣令,做起了文職工作,他也很是郁悶。狩獵,其實也是戰(zhàn)場演習的一種,他早就手癢癢。 而驪山之下,就有最大的皇家獵場,曾經(jīng)太宗李世民多次在驪山皇家獵場狩獵。但,皇家獵場豈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去狩獵的?薛訥平日里只能干巴巴的望著,望而興嘆。 如今楊耀主動提出要在驪山皇家獵場舉行一場盛大的狩獵大會,那是正中薛訥的下懷,哪里會有推辭之理?忙連聲的應了,“是,臣必會傳達給老仆射,臣也會如期赴約?!?/br> 薛訥的態(tài)度很明確,無論劉仁軌,還有長安城的官吏來不來,反正他肯定是會來參加狩獵大會的。 薛訥告退之后,憋了半天怒火的王德嘀嘀咕咕的道,“圣上,劉仁軌簡直膽大妄為,竟然將圣上攔在長安城之外,這是謀反??!” 楊耀應付了薛訥至少兩個時辰,早已心力交瘁,靠在龍椅之上,嘆道,“小德子,這世上人人都喜歡錦上添花,而不愿雪中送炭啊!人性罷了,己之不欲,勿施于人,不要過于苛求劉仁軌啦!他都七老八十了,還能活幾年?他想無疾而終,不想一世英名毀于一旦,朕能理解他?!?/br> 王德見皇帝非但不憤怒,甚至還替劉仁軌說起了好話,仍是憤憤不平的道,“但,圣上也不必聽劉仁軌的差遣??!長安城乃是大唐的都城,武懿宗那個雜碎能去,大唐皇帝還不能去?” 楊耀自言自語的道,“小德子,劉仁軌和長安城那幫地頭蛇甩給朕一個大大的冷臉,朕去了長安城不過是熱臉貼他們的冷屁股,又能做什么呢?!” “在劉仁軌那伙人的心目中,朕與武懿宗并無區(qū)別,就是兩條會給關(guān)中帶來災禍的惡狼。既然武懿宗那條惡狼先去了,朕還去湊什么熱鬧?武懿宗這條瘋狗不會消停的,等他在長安城搞得天怒人怨之時,他們會如同眼下的薛訥一樣,來驪山行宮求著朕出面解決。” 王德這才知楊耀是真的早有算計,忙唯唯諾諾的應了。 楊耀早已疲憊不堪,打了個哈欠,沖上官婉兒道,“昭儀,朕太困了,躺在你身上睡一會!” 上官婉兒見他突然當著眾人的面又開始不正經(jīng),正要呵斥他幾句,卻發(fā)現(xiàn)皇帝的目光里并沒有半點猥褻的目光,而真的是倦意。 看來,皇帝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