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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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耀很委屈,非常的委屈! 強抓壯丁,是虎媽下令干的;皇帝的詔書,也是虎媽指使武三思干的;草菅人命,乃是武懿宗親手cao作的。 薛訥卻將所有矛頭對著楊耀,是真不知內(nèi)情,還是裝傻充愣。 而且,薛訥直言犯上,朕不要臉面的?所謂伴君如伴虎,看來朕在薛訥的眼里,不是老虎,是喵星人??! 楊耀面容漸漸的冷了下來,直直的盯著薛訥,沉聲道,“薛縣令既然狀告了朕和武懿宗二人,那朕也告訴薛縣令兩點!” “其一,朕和武三思、武懿宗不是一路人,若薛縣令真的對他們草菅人命的惡行深惡痛絕,想除之而后快,朕與薛縣令倒是同路人。” 薛訥迎上了他的目光,絲毫不懼的反問道,“武懿宗是拿著圣上的詔書在華陰縣為非作歹,圣上能脫得了干系?!” 楊耀緩步的走向了他,在他身前駐足,與他對視了一會,緩緩的道,“薛縣令,朕如今就在你面前,是朕親口所說可信,還是一紙也不知真假,更不知是不是朕真實意圖的詔書可信呢?” 薛訥是為之語塞,論情論理,詔書不過是以皇帝名義發(fā)的文件,文件是怎么發(fā)的,其中有什么內(nèi)情誰也不知。當然是皇帝親口所言更為可信,更能表達皇帝的真實意圖。 楊耀的手兒搭在他孔武有力的胳膊上,拍了拍道,“若薛縣令真的認為武懿宗的所作所為是朕安排的,還請薛縣令將此人押來朕的面前,朕會給你,給關中官吏、百姓一個說法?!?/br> 楊耀的一番說辭,雖然語焉不詳,但態(tài)度很明確。朕拿武懿宗這個外戚沒法子,若關中的官員、諸將哪個膽肥兒的敢去對武懿宗下手,朕是樂見其成。若是沒人敢去,來纏著朕討說法有個毛用! 薛訥是無言以對,武懿宗乃是太后的外戚,而且還有皇宮衛(wèi)隊金吾衛(wèi)的護衛(wèi),擅自捉拿就是謀反! 但皇帝和武懿宗互相推諉也不是個法子,薛訥也不是來追究皇帝、外戚孰是孰非的,最重要的解決問題啊! 薛訥沉聲道,“圣上,臣人微言輕,也不知圣上、太后孰是孰非。但華陰縣境內(nèi)被捉拿壯丁一萬二千,影響四千戶百姓的生計,眼下有上萬婦孺衣食無靠,迫不得已才來攔圣駕喊冤,還請圣上給出一個善后之策。” 楊耀繼續(xù)說道,“朕要告訴薛縣令的第二點就是,關中乃大唐開國、龍興之地,關中父老就是朕最看重的子民。今次華陰縣遭遇武懿宗的蹂躪,朕深感痛心。朕愿從隨行的用度里支撥三十萬緡,全力撫恤受難的百姓?!?/br> 他沖著侍奉在一側的上官婉兒道,“昭儀,下詔,任命駙馬薛紹為京畿道安撫使,韋溫為安撫副使,從朕的用度里支撥錢三十萬緡,用于賑濟百姓?!?/br> “被強拉去修葺李唐祖廟的民夫,按正常勞力征調(diào),按日結算工錢,發(fā)放到家屬手中;因被強抓壯丁而失去生計的家眷,由朕隨行的宦人、宮女,每日施粥,保證衣食無憂;被武懿宗鞭笞至死的民夫,每人每戶五十緡的撫恤?!?/br> “當然,人命大如天,出現(xiàn)重大的傷亡并非朕的本意,朕也并非想以錢買命,只是令亡者安息,令生者能更好的活著。” 薛訥聽了楊耀開出的撫恤條件,頓時愣在當場。 他不得不說,皇帝的撫恤之舉已十分仁義。這些被強抓的民夫大部分也是拖欠賦稅,或是官府勞役的,拋開暴力脅迫、草菅人命的性質(zhì),這些人去修葺祖廟服役也無可厚非,何況皇帝還愿按日結算工錢。 而那些前來攔圣駕的家眷,按律本就是死罪。楊耀非但沒有追究他們沖撞圣駕的死罪,反而還調(diào)撥了宮里的宦人、宮女前去施粥。這份仁政愛民之舉,已超過了關中九成九的官吏。 何況,皇帝還愿意撫恤在這次暴力事件中,被鞭笞致死的百姓。在這個年頭,買一個女人也就不到五緡,姿色稍好的不到十緡,一個身子骨結實的全勞力壯丁,不超過二十緡。 皇帝開出的五十緡的撫恤金,已遠遠超過了一個壯丁的價格,足以買一匹西域的上等良駒。 薛訥在關中早就聽說當今的皇帝乃是昏君一枚,再到見了武懿宗的所作所為,更是深信不疑。他是軍人世家,天生一副牛性子,所以才冒著開罪皇帝的風險,親自前來攔駕面圣。 但等到薛訥親自見了皇帝,一番交流之后,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個皇帝不僅和昏君毫不沾邊,甚至連太宗、高宗皇帝也沒聽過有這么和善、親民??! 薛訥對自己沖動攔圣駕的行為是羞愧萬分,沖楊耀跪拜在地,深深的叩首,“圣上英明,臣,臣斗膽驚擾圣駕,還敢犯上辱罵圣上為昏君,死罪!死罪!” 楊耀忙將他扶了起來,笑著道,“朕的昏君之名,估計整個關中都傳遍了吧!他人是在背后罵,在家里罵,只有薛縣令十分直爽,來當著朕的面罵。太宗皇帝曾說過,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薛縣令真乃朕的魏征?。 ?/br> 薛訥見皇帝竟然將他一個小小的縣令與名臣魏征相提并論,真的是令他頗有些受寵若驚。 楊耀回了龍案,又讓薛訥坐了,令王德賜了一碗湯羹,“薛縣令,你也折騰了大半日,這是昭儀熬的湯羹,與朕一同進膳吧!” 與皇帝一同進膳,乃是臣子的榮寵,何況還是昭儀親自熬的。昭儀替皇帝熬的湯羹,是為人臣子的能品嘗的?! 薛訥端著手中溫熱的湯羹,如接了個燙手的山芋,猶豫著要起身謝恩,楊耀點了點龍案,笑道,“薛縣令不要拘束,朕令你嘗,你就嘗嘛!” 薛訥尷尬的嘗了幾口,楊耀突然開口問道,“薛縣令今次前來攔駕,估計還是受人所托吧!” 薛訥微微一怔,皇帝連這個都能猜到,可見是目光如炬啊! 薛訥忙站起了身子,正容道,“臣臨行前,劉仆射曾交代了臣一些話兒,想請臣轉告圣上?!?/br> 朕就說嘛!這才對了! 薛訥的背后若沒有關中的勢力支持,哪里敢直接孤身來攔昏君的圣駕嘛!梁靜茹給他的勇氣啊?! 薛訥是直臣不假,但直臣是直臣,又不是腦殘,何況薛訥的身上還擔著河東薛氏西祖的干系,敢來和楊耀這個出了名的昏君懟?魏征要懟皇帝也要挑的嘛!遇上李世民這種不和他計較的,當然怎么懟都沒事。遇上楊廣這么個主兒,他敢去懟?魏征不怕死,就不怕全家火葬場?! 有劉仁軌,還有關中地頭蛇們的支持,慫恿著薛訥這個剛直的將門虎子前來向楊耀示威,這才說得通哇! 楊耀面不動容,一口一口的嘗著湯羹,緩緩的問道,“薛縣令,說吧!劉仆射有什么想與朕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