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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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與沈錦已經(jīng)熟稔,沈鳴已經(jīng)像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兄長一樣,直接叫著meimei的乳名。 伶俜笑道:“世子更有出息啊,年紀(jì)比他小跟,品級跟他卻是一樣的。” 這話一半出于恭維,一半出于真心。 沈鳴表情不以為然:“這都是襲的職位,也不算是甚么真本事?!?/br> 伶俜又道:“可是世子在錦衣衛(wèi)的功績,我在內(nèi)宅都聽說了不少呢!” 沈鳴失笑搖頭。 伶俜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對了,世子是不是認(rèn)識四殿下?” 沈鳴笑著點(diǎn)頭:“我如今在錦衣衛(wèi)當(dāng)差,諸皇子當(dāng)然是認(rèn)得的?!?/br> 伶俜癟嘴,可是他明明就叫你小和尚!顯然你們不僅是這層關(guān)系。 那笑得沈鳴又繼續(xù)道:“以前我在寒山寺的時候,四殿下去蘇州游訪,在寺里住了一個月,我們那時就認(rèn)識了?!?/br> 伶俜想了想,像是好奇問:“世子和四殿下很相熟么?” 沈鳴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他那個人臉皮厚,整日斗雞走馬,跟很多人都挺相熟的?!闭f完,又笑著問:“你是不是在榮王府見到了四殿下?你看到他又干了什么腌臜事?” 伶俜笑道:“我看到他和王府的丫鬟私會?!?/br> 她本來說私通的,但有些說不出口。 沈鳴失笑,不以為意道:“王妃過壽,他去會人家府里的丫鬟,也只有這位四殿下做得出來?!?/br> 伶俜想了想,終于進(jìn)入正題:“他讓我給你帶話,叫你去找他,不然就不把東西給你?!闭f著又試探問,“四殿下拿了你什么重要的東西么?” 沈鳴輕笑:“那倒沒有。他不是在做脂米分生意么?我平日里蒔花弄草,順便研究了些提煉香露的秘方,他想要我就把方子賣給了他。他叫我給找他,是要付我錢。” 這些事情他并不覺得是什么秘密,但也從來沒想過廣而告之,一來是父親肯定會反對,二來是牽扯到利益上,被人知道總會有些麻煩。 但是他就這樣把這不為人知的事,告訴了面前的人。當(dāng)然,他稍稍做了隱瞞,他并不是把方子賣給宋銘,而是和他合了股。他對錢財本身沒什么興趣,但很明白錢財比人靠得住。如今他似乎看起來順風(fēng)順?biāo)?,卻也知道不過是假象,那些在夢中出現(xiàn)過的零碎片段,無不昭示著,風(fēng)雨就在前方。 伶俜想起在榮王府的園子里,宋銘給太太小姐們送的那些香露,她也得了一瓶,原來這是出自沈鳴之手。 所以其實(shí)沒有國公爺?shù)膸鸵r,他也并不會拮據(jù)。 她又覺得有些好笑,不想沈鳴還有這門手藝,要是他跟宋銘一樣是個浪蕩子,不知道會哄到多少姑娘? 她故意有些驚訝地點(diǎn)頭:“原來四殿下給大家送的香露是你調(diào)制的?” 沈鳴站起來,對她招招手:“你跟我進(jìn)來。” 伶俜好奇地跟著他走進(jìn)了書房,他從案幾下的抽屜中拿出幾個小瓷瓶:“你聞聞喜歡哪個?” 伶俜低頭認(rèn)認(rèn)真真聞了個遍,挑出其中一瓶:“這個?!?/br> 沈鳴笑著拿過瓶子,從自己身上解下一個荷包,將那小瓶子塞進(jìn)去,又彎身系在伶俜的腰間:“這個香露不用開瓶,香味會從塞子里慢慢散出來?!?/br> 他系好直起身,看到伶俜低著頭雙手撫摸著荷包,愛不釋手的樣子,伸手在她頭上親昵地揉了一把:“要是用完了,你再來我這里拿?!?/br> 伶俜抬頭朝他笑瞇瞇道:“謝謝世子?!?/br> 只是表姐的事卻還是沒有半點(diǎn)頭緒。 …… 雖然和榮親王府商定了沈錦和宋梁棟的大婚日子,但請期這些儀程禮俗,自是免不了。宋梁棟在榮王府是嫡出的次子,又從小頗有出息,很受父母寵愛,婚事自是王府的大事。 請期那日,王府的媒人帶上請期禮書,跟著一隊(duì)長長的人馬,攜著禮燭禮炮到了濟(jì)寧侯府,場面好不熱鬧。 沈瀚之本來很少直接打理兒女的婚事,但沈錦是侯府長女,嫁的又是榮親王府,自是十分上心。和寧氏一起招待那來送禮書的媒人,又親自分派禮餅給眾人。 大婚的日子定下來,置辦嫁妝的事就要提上了日程。 沈瀚之這日也難得歇在了寧氏的靜欣苑。這些年,兩人表面看起來是相敬如賓,實(shí)則早已經(jīng)有了點(diǎn)相敬如冰的味道,除了飯桌上偶爾說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家常,鮮少交談。寧氏吃齋念佛,沈瀚之多宿在安氏那邊。 但女兒大婚在即,夫妻倆自是要關(guān)起門認(rèn)真商量。 沈瀚之今日心情不錯,洗漱之后,讓丫鬟溫了壺酒送來。 他抿了口酒,笑看著對面的女人。寧如嵐不過三十出頭,雖然看得出一點(diǎn)歲月的痕跡,但五官美好,氣質(zhì)端莊,仍舊如出水芙蓉。 女兒長得很像她,沈瀚之嘆了口氣:“想不到一晃十幾年,綾羅都已經(jīng)要出閣了?!?/br> 寧氏替他斟酒,微微笑,卻并不說話。 沈瀚之又道:“嫁妝的事,如嵐你看著辦。綾羅雖然算是高嫁,但我們侯府千金也不能讓人看輕了去,你盡管置辦就是?!?/br> 寧氏笑:“這可不成。我只得綾羅一個女兒,恨不得天上的星子都摘給她,這嫁妝若是我說了算,只恨不得整個侯府都讓她帶去,還不得落人口實(shí)。” 沈瀚之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你是怕置辦多了,安氏他們有意見罷。”他說完點(diǎn)點(diǎn)頭,“那行,綾羅嫁妝的事我親自來辦?!?/br> 寧氏和煦地笑:“那就有勞侯爺了?!?/br> 沈瀚之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柔荑:“說這些做甚么,綾羅也是我的女兒?!?/br> 寧氏不動聲色收回手,淺淺笑道:“去年榮王府下聘,不僅給了兩萬銀票,光金器就抬了五大箱,也算是對這婚事上了心?!?/br> 沈瀚之點(diǎn)頭:“你放心,這兩萬兩銀子我會放在綾羅嫁妝里,然后再給她添兩萬兩。四萬兩銀子嫁入王府,就算咱們綾羅是高嫁,那也嫁得有底氣,往后過日子,吃自己的用自己的,不用看婆家臉色。” 寧氏笑:“王爺王妃人都挺敦厚的,打小就喜歡綾羅,雖然綾羅是庶女,但就算空手嫁過去,我看也不見得會給綾羅臉色。況且英才不是長子,往后封了爵,肯定是要自立門戶,小兩口單獨(dú)過日子也不用怕誰給臉色。”她頓了頓,“其實(shí)我覺得這銀子多少倒是無所謂,畢竟銀子是用一個少一個,綾羅他們往后的日子還長,還不如給些其他能生錢的產(chǎn)業(yè)讓她帶過去,每年也有個收益?!?/br> 沈瀚之認(rèn)同地點(diǎn)頭:“你說得是,南直隸那邊的幾十間鋪?zhàn)邮找娑疾诲e,正好綾羅舅舅在浙江,平日里也能幫忙顧著些。大興的田莊有良田百畝,雖然沒什么大收益,但也能旱澇保收,給綾羅保個底。往后小兩口過日子,英才有爵祿和俸祿,綾羅每年有進(jìn)項(xiàng),咱們也能放心?!绷T了又道,“不過那四萬兩銀子還是不能少的,這是咱們濟(jì)寧侯府的面子問題。” 寧氏但笑不語,又斟了杯酒給他,目光含著淺淺笑,良久之后才道:“侯爺說什么就是什么。這還有幾個月,我就慢慢給她置辦些家具瓷器布匹綢段什么的,到時嫁妝怎么著也要湊夠一百二十臺?!?/br> 沈瀚之嗯了一聲:“這些瑣碎的器具就交給你,綾羅出閣那日,定要十里紅妝。” 然后又絮絮叨叨說銀器要哪家銀樓,家具要用什么木頭和漆料,繭綢杭綢云錦要從哪家買,瓷器要官窯不要私窯云云。 沈瀚之大約很高興,難得在寧氏面前滔滔不絕,臉上泛著微醺的紅意,目光漸漸迷離。 寧氏見他真的醉了,將他扶起來送上床:“侯爺,這些事不急于一時,以后再慢慢說?!?/br> 沈瀚之躺在床上,嘴里還在念叨著,寧如嵐要離開時,他忽然將她的手捉住,放在唇邊,泛著紅光的眸子看向她:“如嵐,我今兒個是真高興,咱們好久沒這般說話了?!鳖D了頓,又道,“這些日子我一直想著,綾羅嫁到王府,如今這身份到底不太體面,我想趕在她出嫁前,給你一個正妻的名分,綾羅也算是有個嫡女的身份?!?/br> 寧氏臉上仍掛著云淡風(fēng)輕的笑意,手卻不動聲色地抽開,溫聲道:“侯爺喝醉了,這些話還會莫再說,英才對綾羅是真心實(shí)意的,不會在意她身份。您早些睡罷,妾身去念一段經(jīng)再上來?!?/br> 沈瀚之有些悵然若失,看著她轉(zhuǎn)身,試探一般低低問:“如嵐,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寧如嵐微微愣住,片刻后才笑著低聲應(yīng)道:“侯爺喝醉了?!?/br> 說完,緩緩去了屏風(fēng)外的臥榻,拿起佛珠念起經(jīng)文。 屏風(fēng)內(nèi)很快響起男人沉沉的呼吸。寧氏面色平靜,微微閉上眼睛,心中一片凄然。 十七年前的豆蔻少女,第一次見到那個溫文爾雅的白衣男子,從此芳心暗許,又恰逢家道中落,陰差陽錯入門做了妾,幸而當(dāng)家主母寬厚仁慈,卻不知男人錦衣之下藏著一顆怎樣的禍心…… ☆、34.第一更 幾日后的晌午,濟(jì)寧侯府芍藥軒中。 “你說什么?四萬兩銀子?南直隸那邊所有的鋪?zhàn)??還加上大興的田莊?”安氏睜大眼睛看著給她報告的周嬤嬤。 周嬤嬤是她屋子里的婆子,佝僂著身子,連連點(diǎn)頭:“可不是么?管家那邊已經(jīng)開始在弄這些,不然老奴哪里能知道?!?/br> 安氏問:“這是寧氏的意思?” 周嬤嬤搖頭:“我聽說這都是侯爺親自cao辦的,寧姨娘那邊就管置辦陪嫁的器物。” 安氏重重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喃喃道:“他這是要把整個侯府都給他的長女做陪嫁嗎?都是庶出的,沈錦就是掌上明珠,寶珠朗哥兒就是兩根草?” 沈瀚之忙著打理沈錦嫁妝事宜,已經(jīng)好幾日未曾來過芍藥軒。南直隸那邊的鋪?zhàn)雍痛笈d的田莊倒還說,只要把契子弄好,跟鋪?zhàn)拥拇笳乒窈颓f子的管事交代清楚,也就差不多。沈錦這兩年也幫忙打理過這些庶務(wù),做了她的陪嫁,往后也不是問題。 沈瀚之略微傷腦筋的是那四萬兩銀子,刨去榮王府那兩萬聘金,自己還得掏出兩萬。濟(jì)寧侯府一年的進(jìn)項(xiàng)不過幾千兩,侯府上下百余人,花費(fèi)就要過半。如今賬面上也不過就有著兩萬余兩,加上還要讓寧氏置辦各種器具,少說也需幾千兩,竟是有些不夠。他便讓人把自己收藏的幾樣古董寶貝,拿去賣了,把錢交給了寧如嵐,這才松了口氣。 沈瀚之到底是個父親,為長女出嫁忙完這些事,不免有些了卻心頭一樁大事的欣然。這日晚上他難得放松,在青松閣的書房,讓小廝常貴添了香,自己拿了本書卷,靠在榻上夜讀起來。 翻了幾頁,常貴在外頭道:“侯爺,安姨娘來了!” 沈瀚之揮揮手:“讓她進(jìn)來!” 安氏人未進(jìn)屋,那抽泣聲已經(jīng)先響起。沈瀚之抬頭,只見她穿著一聲淺色素衣,拿著手絹,捂著臉款款而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這是作何?” 安氏噗通一聲跪在案幾前,抽泣得更厲害:“我的哥兒姐兒真是命苦啊!” 沈瀚之放下書,眉心微蹙:“到底怎么了?” 安氏抹著淚,抽抽泣泣道:“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說侯爺嫁長女,把整座侯府都做了賠嫁,侯爺是不是忘了寶珠朗哥兒也是您的兒女傾城絕魅惑天下!寶珠如今也差不多到了說親的年紀(jì),你這是斷了她的路啊!” 沈瀚之知她是來鬧什么的,臉色一冷,沒好氣道:“給綾羅置辦嫁妝我心里有數(shù),你是聽誰在你耳邊亂嚼的,我看他是在府里待得不耐煩了?” 安氏歪坐在地上,梨花帶雨般道:“侯爺給四萬兩銀子難道有假?南直隸的鋪?zhàn)雍痛笈d的田莊都是陪嫁,難道有假?” 安氏心思玲瓏,表面上向來是個知情識趣的,甚少這樣鬧過。也確實(shí)是被沈瀚之的大手筆給驚到了,顧不上了甚么溫柔賢惠。 沈瀚之冷聲道:“我濟(jì)寧侯府嫁長女,難不成還給不起這點(diǎn)嫁妝?錢沒了再賺就是。” 安姨娘道:“侯爺是給得起,可那給的是侯府至少一半家財。錢是可以再賺,但少了南直隸的鋪?zhàn)?,咱一年就得少一半收入,再賺回來又要等多少年?寶珠明年該說親了,后年就得嫁人,到時侯爺能拿出多少銀子給她當(dāng)嫁妝?還有朗哥兒如今也在長大,侯爺幾年之后又能拿出多少銀子給他娶親。妾身曉得長幼有序,但綾羅寶珠那都是侯爺?shù)呐畠?,掌心掌背可都是rou啊!” 沈瀚之本來了卻一樁大事的好心情,全被她給敗壞,沉聲道:“你的意思似說我把該給寶珠和朗哥兒的,都給了綾羅?!” 安氏哭得更甚:“妾身不敢。只是寧jiejie只得一個女兒,自己名下的財產(chǎn)肯定都是給綾羅的。她雖然是落魄世家的庶女,但好歹柳葉兒胡同還有個四進(jìn)的院子,也值個好幾千。侯爺作何還要給綾羅這么多?” 沈瀚之道:“如嵐那院子是她唯一的嫁妝,給綾羅是天經(jīng)地義。難不成我還要用如嵐的嫁妝湊數(shù)?”見安姨娘還想爭執(zhí),他揮揮手不耐煩道,“寶珠朗哥兒成親還要好幾年,我不會虧了他們。” 安氏雖然心里憤懣,但也不敢胡攪蠻纏,爬起來嬌弱無骨地靠在沈瀚之旁邊:“我聽說世子跟寧jiejie那邊近來走得頗近,寧jiejie也時常給他接濟(jì)銀兩,上回蘇州送來的綢緞,還給了他幾匹。你說jiejie她如何想的?那年府中發(fā)生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膽兒也忒大了些!就算是外甥女是世子夫人,也不該這般沒有忌諱。” 沈瀚之略微皺眉:“當(dāng)真?” 安氏道:“這還有假,朗哥兒都被綾羅拉去了那松柏院幾回,我曉得后險些嚇壞,就怕染了什么邪祟之氣。”頓了頓,繼續(xù)道,“說起來世子也確實(shí)非同一般,在寺廟里養(yǎng)了近十年,剛下山那會兒可是半點(diǎn)人情世故不通,這才進(jìn)錦衣衛(wèi)多久,功績連咱們這些內(nèi)宅婦人都聽說了,據(jù)說皇上特別賞識他,可有此事?” 沈瀚之面色沉了沉,似是十分不悅:“你一個內(nèi)宅婦人管這些作何?世子好與歹跟你也無甚關(guān)系?!?/br> 安氏看出他的不耐煩,趕緊柔若無骨般趴在他肩頭轉(zhuǎn)了話題:“侯爺,妾身也不是要爭個什么?只是做母親的,總想著兒女能好,可我到底只是個出身低賤的宮女,比不得寧jiejie出身世家,從前寧家落敗她才做了妾,如今寧家兄長任了浙江巡撫,也算是有了倚仗。妾身可是甚么都沒有,當(dāng)然只能靠侯爺了。” 沈瀚之想到前幾日,在寧氏那里受到的冷淡疏離,又見眼下的女人嬌柔嫵媚地討好自己,一時軟了心思,將安氏攬進(jìn)懷里:“你為我生了一雙兒女,我當(dāng)然不會虧欠你?!?/br> 安氏見嫁妝的事暫時不可挽回,也不敢再鬧,一切再從長計(jì)議便是,只管著將沈瀚之伺候舒服 未來世界之疏月流離。 然而沒過幾日,安氏方得知沈瀚之為了給沈錦置齊嫁妝,連屋子里的幾樣古董都拿去賣了,心中愈發(fā)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