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節(jié)
秦然咬住嘴唇,惱得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這個小動作愉悅了他。 韓遇忽然心情大好,凝眸,長長的眼尾勾著,動作有意無意,將她的身子往懷里塞,唇息灼熱,“那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做吧……” “不行!”秦然拒絕他,按住他雙臂,伏起身子來,重重喘氣,“你病了,別鬧。” “我現(xiàn)在很有感覺……” “那也不行!”她斷言,伸手抹去額上的薄汗,天吶,她怎么覺得越來越熱了,不會是被他傳染了吧?她不自在地說:“你在這里好好躺著,我去拿溫度計過來?!?/br> 他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不要拿了,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燒到四十多度了?!?/br> “……” “除非你幫我,不然我的高燒今晚是褪不下去了?!?/br> “你想得美!” “你不也明明有感覺的么?” “但我起碼不會像你這么禽獸,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玩意?!?/br> 他眼底漾出幾分玩味,氣息和聲音覆蓋在空氣里,越發(fā)的低沉迷人,“還不是你惹的,好難受,寶貝,你幫幫我吧……” 寶貝?! 他居然叫她這個小名了。 秦然怔怔地看著他,心里有點驚訝,又怕自己會錯意,寶貝和小寶貝雖然說差不多,但是本質(zhì)上還是有區(qū)別的,一個是男人專門用來哄騙女人時叫的稱呼,另一個是她的外號,所以,他這個寶貝到底是哪個意思啊? 秦然擰眉思考,但總之她是不可能幫他的,都病成這樣了還想這個,是不想活了吧?所以,就算他叫的真的是她的小名也不能心軟,腳步一邁,她忽略他渴望的眼神往門口走去。 “喂?!表n遇響在身后的語氣又急又虛弱,“你別走……” 秦然腳步一頓,而后離開得更快。 沒錯,他現(xiàn)在這么虛弱,她要是心軟去跟他發(fā)生點什么那是害了他,搖搖頭,堅決不能妥協(xié)。 下了一樓,秦然在咖啡機前給自己泡了一杯香濃的咖啡,她想著休息一會,等他自己平靜完感覺,她再回去看著他。 室內(nèi)的光線舒適而寧靜。 李姐在陽臺上曬被單。 秦然走到客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昨天買回來的鮮花沒了,茶幾上只剩一個空蕩蕩的水晶花瓶,咦,她買的花哪去了? “李姐,你看見我的花了嗎?昨天買的?!鼻厝怀雎晢栮柵_上的李姐。 李姐從陽光下回過頭來,神態(tài)和藹,“那個花啊,早上我來的時候,那個花扔在垃圾桶里,我以為是先生不要的,就倒掉了?!?/br> 秦然微微皺住眉,李姐沒碰她的花,那就肯定是韓遇碰的了。 可是,他扔她花干嘛???那么好看的花,得罪他了么? 十分鐘后,門鈴響起,來人是韓亞洲,他過來找韓遇商量事情,秦然把他帶上了二樓,一面走,一面問:“他現(xiàn)在在房里休息,病了,你過來看他么?” 韓亞洲顯然不是來探病的,聽了這話,面容有些愕然,“他病了?” “嗯?!?/br> 韓亞洲沒說話,昨天見面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么? 秦然把他帶進臥室里,韓遇平躺在床上,似乎已經(jīng)平靜了,神情恢復(fù)了之前的疏離疲憊。 聽見腳步聲,他轉(zhuǎn)過頭來,就見秦然跟韓亞洲一起走了進來,韓遇病了,不方便起床招呼韓亞洲,所以秦然就搬了一只椅子過來,她一點都不生疏,相反,她對韓遇房間里的擺設(shè)都很清楚,也很熟悉,把手放在衣櫥的黑色條紋上,往里一按,收納在衣櫥壁上的黑色椅子就彈了出來,這是一張簡化的百變椅,藏在衣櫥壁里,平時看不出是一只椅子。 秦然把椅子放在韓亞洲跟前,客氣的說:“坐這吧,你們先聊著,我去樓下給你拿點咖啡和點心?!?/br> 韓亞洲看著她的動作,有點驚訝,但是沒說什么,風度翩翩的坐在那張百變靠椅上,姿態(tài)閑雅。 秦然轉(zhuǎn)過頭,柔聲對韓遇說:“你有力氣吃飯不?廚房里燉了粥,我給你端點上來?” 韓遇沒什么表情的搖頭,“我現(xiàn)在沒胃口?!?/br> “那給你端一杯牛奶上來好不好?” “拿杯水給我吧?!彼F(xiàn)在什么都不想吃,嘴里淡得很,沒胃口。 “好?!闭f罷,秦然從臥室里退了出來,順便合上門。 “你們在談戀愛呢?”韓亞洲問。 韓遇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淡的,“沒有?!?/br> 韓亞洲的笑容變得戲謔,“沒有她這么關(guān)心你?而且對你房間的擺設(shè)這么清楚?連椅子藏在衣櫥壁里都知道?我記得,你的房子好像是兩個月前才裝修的吧?她怎么那么清楚?你們重新同居很久了?” 韓遇沒說話,垂下眼眸笑,關(guān)于這個細節(jié),韓遇也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的,沒想到韓小然對他房間的擺設(shè)這么清楚,是因為平時經(jīng)常呆在他房間里的緣故么?那么,她平時都在自己房間里干什么呢?他上班的時候,她在家里干嘛? 韓遇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很好奇這個事情。 不多時,秦然就端著托盤上來了,韓遇跟韓亞洲在聊天。秦然走過去,把韓亞洲的咖啡和點心放在他面前,又把熱水端到床前,看見韓遇在說話,就體貼地伸出手去,將他扶起一些,再把枕頭墊到他背后,讓他舒服地靠在枕頭上。 整個過程里,韓亞洲都望著兩個人,心里忽然覺得有點羨慕。 “坐起來說話會舒服一點?!鼻厝惠p聲對韓遇說。 “嗯。”韓遇應(yīng)了一聲,就著她的動作,將腦袋靠在她的肩上。 秦然以為他是要喝水,將床頭柜上的玻璃杯拿過來,握在手上,慢慢喂到他嘴邊,“水剛燒開的,你仔細著點喝,別燙到了。” “嗯。”韓遇低下頭去,靠在她懷里,慢慢喝了兩口水。 秦然怕燙到他,拿著水杯的動作小心翼翼,叮嚀道:“你慢點喝?!?/br> “好?!表n遇喝掉了半杯水,抬眸,“好了?!?/br> “嗯?!?/br> 秦然把水杯放下,他卻沒有想離開她懷抱的意思,仍然親昵地依偎著,神情安謐迷人。 一旁的韓亞洲靜靜看著兩人,被這個恩愛秀了一臉血。 坐了許久,兩個男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秦然突發(fā)奇想,對韓亞洲說:“對了,能請你幫個忙嗎?” 韓亞洲微笑,“能幫的話一定幫,請說?!?/br> “你能幫韓先生降下溫么?”她把他抱在懷里,卻喚他韓先生。事實上,她是怕韓遇不愿意亞洲知道他們兩的事情,不敢叫他名字。 韓遇抬頭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 韓亞洲亦一臉不解,“降溫?是什么?” “韓先生發(fā)高燒了,39度多,體溫現(xiàn)在還沒降下去,想問問你是否可以替他做下冰敷降溫呢?我今天試過了,但是沒法給他翻身,正好你來了,想請你忙這個忙?!眮喼奘鞘宓奶玫?,由他來幫十五做冰敷降溫最好不過了。 韓亞洲愣了愣,點頭,“當然可以啊?!?/br> 韓遇卻是一臉的不愿意,瞪了韓亞洲一眼,滿含危險的警告。 而秦然已經(jīng)站了起來,韓遇現(xiàn)在很虛弱,沒有力氣抓住她,因此秦然總能很輕易地掙開他,把他放回床上,到浴室里去打水了。她的心情明顯很好,端著水盆和毛巾走出來,“那就謝謝你了?!?/br> 韓亞洲笑,“不客氣。” 韓遇臉色冷沉。 秦然把小毛巾遞給韓亞洲,“吶,毛巾給你,你在這里給他做降溫,我出去外面等,好了就喊我。” “好?!表n亞洲接了小毛巾。 韓遇的表情更加陰郁了,一等秦然走出去,便抿住唇線責怪韓亞洲,“要你多事?!?/br> 韓亞洲嘴角憋著笑,“怎么說人家都是關(guān)心你嘛,我?guī)蛶退菓?yīng)該的,來吧,堂哥你躺好一點,我給你做下冰敷降溫?!?/br> “滾?!?/br> 韓亞洲笑得更加歡樂了,“怎么?人家秦然一來你就病得柔柔弱弱的,連動都不會,現(xiàn)在一走你就有精神罵人了?” 韓遇冷冷瞥了他一眼,面色不善。 韓亞洲從臥室出來時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他走下旋梯,對客廳里擺弄手機的秦然說:“我已經(jīng)幫堂哥做好降溫了,不過他身體還是很燙,高燒貌似沒退,你最好還是上去守著他吧。” 秦然怔了一下,站起身,“還是好燙嗎?” “是的?!表n亞洲煞有其事的說:“我認識堂哥這么多年,還沒見過他生這么重的病呢?!?/br> 秦然心中更加擔心了。 “好了,你上去照顧他吧,事情談完了,我先回去了?!?/br> “好?!?/br> 一出韓宅的大門,韓亞洲就捂住嘴,笑得像個調(diào)皮的孩子,其實韓遇的病并沒有那么嚴重,他剛才那些話都是唬秦然的,而且他并沒有幫韓遇做降溫,他不肯,生怕自己病好了秦然不關(guān)心他了。 秦然嚇得帶著藥箱上去看他。 打開門。 韓遇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好像即將要昏迷過去一樣,他的臉色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 怎么會這樣? 剛剛她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秦然嚇得跑過去,身子半伏在床前,握住他的手臂,神情緊張,“你怎么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很難受?我現(xiàn)在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接你好不好?” 她的神智有些混亂,伸手就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韓遇攔住她撥打電話的動作,反過手,與她十指相扣,低低的說:“不用了。” 她泫然欲泣,眼里有毫不掩飾的難過和擔心,“怎么不用?你都病成這樣了,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啊?只是發(fā)個高燒怎么會這么嚴重?” 她胡思亂想的猜測著,心疼死了。 把她嚇成這樣,韓遇心里有點歉疚,但是他不能讓她叫救護車,不然就穿幫了,慢慢伸出手去,挑起她頰邊的長發(fā),別到她耳后去,“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并沒有那么嚴重,就是有點困了?!?/br> “困了?”她的呼吸緊繃繃的,心情已經(jīng)不如早上那么輕松了,做了三次降溫還維持著高燒,這病情怎么看都不普通了。 “嗯?!?/br> “那……”她怔怔的思考著。 “我休息一會就好了?!?/br> “還是去醫(yī)院吧?” 韓遇搖頭,目光落在她緊蹙的眉心和抿緊的唇角,心里忽然寧靜了,溫聲說:“你在這里陪著我就好?!?/br>